2019年4月22日，由中國發展研究基金會主辦的博智宏觀論壇第三十七次月度例會召開。會議主題為“中國的全要素生產率與潛在增長率”。財新智庫莫尼塔研究董事長兼首席經濟學家、博智宏觀論壇學術委員會委員鍾正生出席會議並發表評論。
提升中國潛在增長率的機遇
最近《經濟學人》雜誌上做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分析。世界上越來越多的國家，服務業比重逐漸超過製造業的比重。在這種情況下，由於大部分製造業都是可貿易品，大部分的服務業是不可貿易品，所以現在的全球貿易保護主義，如果不是因為全球的服務業佔比更重的話，可能就會造成全球經濟增長更大的波動。也就是說，全球的增長波動性本來是更高的。一個例證就是，次貸危機後，美國的經濟擴張應該是戰後最長的經濟擴張期。因此，在經濟轉型的背景下，不僅中國，而且全球，未來除了經濟增長的波動性可能下降之外，監測到TFP的波動性也可能會相應降低。這與現有研究中，TFP增長是順週期的傾向是一致的。
還有一個觀察，是資本回報的數據。我們梳理了製造業上市公司的數據，2017年三季度之前的十幾年，民營企業的投資回報比國有企業的都高；但2017年三季度開始一直到2018年底，國有企業尤其是地方國企的資本回報開始超過民營企業，這可能主要就是由於轟轟烈烈的去產能導致的。但從去年4季度紓困民企措施相機落地後，民企盈利增速開始修復，但國企盈利增速卻開始急速回落。可見，2017年下半年到2018年這段時間，其實是一個非常態。大部分情況下，民企資本回報要比國企的資本回報更高。因此，未來一旦市場進一步放開之後，會不會成為TFP增速中樞躍升的一個契機，這是現在資本市場非常關注的一點。尼古拉斯-拉迪為什麼說未來中國的潛在增長率可能比現在的水平更高？他的一個核心邏輯就是，一旦在市場開放上有更多的推進，讓民企有更多發展空間，那麼就會產生巨大的資源重新配置效率的提升。這相當於之前農村剩餘勞動力轉移，是巨大的要素跨行業重新配置。同樣一個人，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由務農轉為務工，就能帶來生產率的極大提升；同樣一個市場，由主要由國企掌控，轉變為不同所有制企業同臺競技、相互比拼，是不是中國又一次要素重新配置的機會呢？
最後，如果未來能夠釋放第二次改革紅利，我們對未來中國的潛在增長率，從而對中國未來的增長前景並不悲觀。但最近由於1季度的經濟數據超預期，在資本市場看來，就可能產生一些紊亂和困惑，不知道政府究竟要走什麼樣的調控路徑。但我覺得再過一個季度之後，也許不用一個季度，大家就會更加清晰地判斷出宏觀調控的基調和走向。如果少一些逆週期調控，多一些改革性措施，對資本市場信心的穩定，對民營企業家信心穩定，對中國潛在增長率的穩定抬升，也許都會有極大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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