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要饭

短篇小说:要饭

这是一个有点老的故事,是奶奶在我小时候讲给我听的。当时听了,并没有什么感触,也就当个笑话在听。现在自己也已经为人父,为人夫,回味起来,倒是感觉到别有一番心酸在里面。

时间应该是在20世界90年代前后,当时还很年轻的爷爷奶奶在外面做生意讨生活,由于经常住旅店,他们认识了一个很特别的人,一个带着孩子靠要饭讨生活的男人。其实,在那个年代,说到要饭,是很常见的,但是带着孩子要饭的确实也没有几个。

短篇小说:要饭

据奶奶讲这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他自己带着三个女儿在外面靠着要饭过日子。每天都要走好远去要饭,听他说,他只要馒头和白面。每次要饭回来,总会背着慢慢一大袋。他和爷爷他们住在一个店里,不过他是住在那种柴房里面,应该是老板看他可怜,免费为他提供的。

看男子的样子差不多40多岁的样子,从言谈举止来看,应该还是一位很有文化素养的人。晚上店里算账的时候,他还经常过去帮忙去算账。对人也是十分的和善,虽然是个要饭的,可他穿的只是烂了点,一点都不脏,他的女儿们穿的也是很粗糙的衣服,但是也狠干净相处的时间长了,他的故事也就慢慢大家都知道了。原来他之所以出来要饭,是因为家里孩子太多了,他带着的这三个是小五、小六和小七,家里还有更小的小八、小九由老婆带着呢。他总共有9个女儿。

据他自己讲,他家祖上也是书香世家,都是一脉单传,到了他这里,为了生个儿子,就一直生到了现在,9个女儿了,还是没有个儿子,还要继续再生。

男子原来真的是个知识分子,在学校里面教学的老师。想想那个年代,正是计划生育的风口浪尖上,何况他还是一直在生,就是为了生个儿子出来,教师工作也没了,被学校开除。就连自己家里的老宅子,也被计划生育的给拆了。为了躲避计划生育,他就开始了自己的逃亡生活,把老婆藏在亲戚家里,自己跑出来要饭,而且还要经常换地方去要饭。在一个地方要的时间长了,就会有人追过来。这生活过的也是太苦,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

家里的老大,老二,老三都在上学了,其他的几个都在家里能帮忙的就帮忙,太小的就还是由妈妈在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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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他要饭要来的,要来的馒头和白面,除了自己吃,他还要卖出去来换钱。因为小七太小,一般他都是放在店里,让店里的人帮忙看着,他带着其他两个女儿出去要饭。因为他有学问,会写字,所以不管是哪个村子的哪户人家有个红白喜事,只要他听说了,不管有多远,他都会去凑下热闹,说几句话,有时候写几幅字,就能换来他几天的收成。而且每当这个时候,也是他要回家的时候,红白事上要来的不只是有馒头,还会有很饭桌上剩下来的菜,要带回去给孩子们吃顿好的。

想想,能在20世纪80年代得到一份教师的工作,想来得来也是十分不易的。在中国这个封建思想是有多严重,为了能生一个男孩子,自己工作不要了,家里房子不要了,让一个知识分子放下自己的自尊,落到了流浪要饭的地步。

其实,在我身边也有不少这样的例子,我上大学的时候,和我一个寝室有两个男同学,他们两个上大学就给学校申请了助学贷款。而且,每到周末就要出去做兼职,来赚取自己的生活费。特别是寒暑假的时候,基本都要进厂子里去打工。相处的时间长了,我才知道他们一个在家里排行老五,一个排行老六,而且上面的都是姐姐。我听了之后就感觉到很不可思议。在我们老家那块有句老话,叫越穷越生,越生越穷。就靠着农村里的那一亩三分地,其实也就是能够养活这几口人,有时候就连上学都是个奢望,他们的姐姐有的都是没上学的,家里就为了把他们供出来,让姐姐都放弃了上学的机会,在我看来,这是十分不公平的。可是没办法,重男轻女的思想,一直都是存在的。

其中一个同学到现在和我关系都很不错,我们大学的时候是上下铺,现在工作了也是在一个单位。但是,因为当时学校分配的地方离家很远。中国有句古话:父母在,不远游。可是现在如果要生活,那就没有办法,因为你没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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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了几年的他,总是想着要回老家。他虽然和我差不多的年龄,我的父母现在50多岁,但是他的父母都已经年过70了。他的孩子现在也才3岁多,可是由于父母年纪太大,而且多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一身的病痛缠身。他现在上要顾着老人,下面要顾着孩子,生活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虽然有几个姐姐在老家照顾,但是始终还是放心不下。一颗心总是那么悬在那里。他这种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我还是经常劝他,现在工作不好找,如果现在选择回去,那么一切从头开始,你的生活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劝他是对还是错,但是,我认为,只有先保证了温饱,才有资格去想其他的事情。如果回去了生活都是问题,年迈的父母看病要钱拿不出来。那种生活估计都要过不下去。

都在说,要多抽时间去陪陪自己的父母、但是,真正做到的又能有多少呢?有多少人在为了生活背井离乡的拼命,有多少人为了活着,在没日没夜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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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不想去陪伴,而是,我要用陪伴的时间去努力搬砖,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够衣食无忧的生活。如果我用搬砖的时间去陪伴,那么我拿什么让我们活下去?

有时候,很迷茫的看着前方,知道我已经变成了稻草人,不会说话,不会歌唱,只有一群麻雀陪伴着我,一边吃掉我,一边替我守候远方。也许这样会很累,其实回望来路,我们总会潸然泪下,末了,一壶凉酒,闲话一宿!依然不舍得是明天,放不下的誓言,走不尽的苦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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