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和珅为和相和中堂没毛病,称纪晓岚为纪相爷纪中堂怎么就错了?

我们看清宫剧,总是能笑出声来: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一口一个“我孝庄”,还没死就知道自己的谥号了。其实“孝庄”这个称号是布木布泰死后,由康熙皇帝追谥的:“孝庄仁宣诚宪恭懿翊天启圣文皇后”,简称“孝庄文皇后”。布木布泰活着的时候也有尊号,顺治给她的尊号是“昭圣慈寿恭简安懿章庆皇太后”,简称“昭圣皇太后”;康熙给她的尊号是“昭圣慈寿恭简安懿章庆敦惠温庄康和仁宣弘靖太皇太后”,简称“昭圣太皇太后”。

除了“活孝庄”,清宫剧里还有一个更大的笑话,那就是大家熟知的《铁齿铜牙纪晓岚》中,“老纪”“和二”“金三儿”年龄相仿,经常肩膀头齐论弟兄。实际上1711出生的弘历要比1724出生的纪昀纪晓岚大十三岁,比1750出生的和珅足足大了三十九岁。纪晓岚因为替卢见曾通风报信而被充军乌鲁木齐的时候,十八岁的和珅正在度蜜月——娶了直隶总督、东阁大学士英廉的孙女,还没有步入仕途。

称和珅为和相和中堂没毛病,称纪晓岚为纪相爷纪中堂怎么就错了?

​在电视剧里,不管是和珅还是纪晓岚,正式场合都称对方为“中堂”,下属官员更是一口一个“和相爷”“和中堂”“纪相爷”“纪中堂”叫着。大家都知道胡惟庸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丞相,和珅和纪晓岚为什么要被人称为相爷呢?

我们细看清朝史料就会知道,当时的人管钮祜禄·胜保叫“和相”“和中堂”都没毛病,但是管纪昀纪晓岚叫“纪中堂”“纪相爷”,可就大错特错了,这错误比给卢见曾通风报信还严重,那叫僭越,闹不好是要杀头的。既然不能称纪晓岚为纪相爷纪中堂,那么又该称呼纪晓岚才算尊敬呢?

首先咱们来说为什么称和珅为“和相”“和中堂”没错。

称和珅为和相和中堂没毛病,称纪晓岚为纪相爷纪中堂怎么就错了?

​朱元璋虽然废除了丞相制度,但是丞相的活总得有人干,于是从明成祖朱棣开始,又建立了内阁制度,内阁大学士干的是丞相的活儿,所以私下里被称作某相,也不算是拍马屁。

其实细看正史,我们就知道,废除丞相制度,并不是朱元璋首创,没有丞相之名而做丞相工作,也不是朱棣发明。比如唐朝的“神探狄仁杰”,他先后当过地官侍郎、鸾台侍郎,要是没有个“同平章事”的职称,也就不能被称为唐朝名相了;宋朝的参知政事、平章军国重事甚至枢密使,也都可以被称为某相,比如包拯被称为“包相爷”,是因为他最大的官职是龙图阁直学士、枢密副使;寇准寇老西的正式称号是“参知政事、同平章事”。

到了清朝,六部各设满汉尚书一人、侍郎两人,但是真正说得算的,是“三殿三阁”大学士,这些人整天陪在皇帝身边,干的就是丞相的活儿,所以他们被称为“某相”,是被朝野公认并被皇帝默许的,这一点我们可以从与和珅纪晓岚同时代的礼亲王昭梿的《啸亭杂录》《啸亭续录》中,就把文渊阁大学士刘纶称为“刘武进(刘纶是武进人)相公”,武英殿大学士李侍尧称为“李昭信相国”,《啸亭杂录》里还专门有一篇文章叫“和相善谑”,讲了和珅的两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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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来,和珅被称为“和相”,是当时的惯例,亲王能白纸黑字写下来,说明在清朝称大学士为“某相”,是合理合法的。

至于和珅被称为和中堂,这一点不用解释,读者诸君都知道:清朝六部满汉尚书经常打架,这就需要一位殿阁大学士去当和事佬和最后拍板者,于是六部正式办公场所并排摆着三把椅子,满汉尚书分坐左右,管部大学士居中而坐,这就是中堂以称的由来,后来不管是不是分管一部(有时候由亲王郡王管部,用不到大学士),大学士都被叫做中堂了,就像后来的督抚,不管是不是兼任左右都御史,都会被尊称为“某中丞”一样。

这时候问题就来了:既然和珅被称为和相和中堂没毛病,怎么纪晓岚被称为纪相爷纪中堂就错了呢?这我们还要从纪晓岚的升官路线图说起。

称和珅为和相和中堂没毛病,称纪晓岚为纪相爷纪中堂怎么就错了?

​剧本很丰满,历史很骨感:纪晓岚官卑职小,根本就没资格跟和珅分庭抗礼,按照规矩他一见和珅就得磕头,和珅坐着他只能站着,和珅活着的时候,纪晓岚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更别提被称为纪相爷纪中堂了。

纪晓岚科班出身,考试成绩也不错,所以进了翰林院。按照明清两朝的惯例,能进翰林院,最后基本上都能进内阁当大学士。但是纪晓岚不知道是因为长相不好还是行事不检点,他在乾隆禅位之前,连个协办大学士都没当上。协办大学士就是大学士的副手,这个职称是乾隆发明的(此前叫额外大学士、协理大学士),即使属下拍马屁,像某些朝代称呼上官的时候好把“副”字去掉一样,管协办大学士也偷偷叫中堂,纪晓岚也不敢答应——因为他临退休才当上了协办大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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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此说纪晓岚的官卑职小是相对与和珅说的,在其他朝臣眼里,纪晓岚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大官,此公曾做过在乾隆朝曾做过兵部侍郎、左都御史、礼部尚书,所以属下可以称纪晓岚为“纪中丞”。

如果纪晓岚当过户部尚书,可以被尊称为大司农,如果当过刑部尚书,可以被尊称为大司寇。所以纪晓岚虽然没有资格被称为“纪中堂”“纪相爷”,但是被称为“纪中丞”,还是实至名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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