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演員把飾演警察當玩票而已,而他則把演警察當成“職業”來做

喜歡老香港警匪電影的觀眾,應該都認識李修賢,因為說到“代表性”,放眼整個華語影壇始終無人能出其右。對於很多演員來說,警察角色只是他們演藝履歷中的很小一部分,但對於李修賢而言,飾演警察已經被他當作了“職業”來做。

據統計,從上世紀八十年代至今,由他主演、投資和製作的同類電影超過四十部以上,而他扮演警察角色的次數更是多到數都數不過來。和有著“警司專業戶”之稱的陳欣健相比,李修賢塑造的警察形象層面更寬,從底層警員,智勇幹探,警隊中層再到高級督察,全都不在話下。故此李修賢才是銀幕上真正的“阿sir專業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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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賢酷愛扮演警察和拍警匪片,並非因為他像陳欣健一樣是地地道道的警察出身,而是出於他從小便立志加入警隊的願望沒有實現,所以通過飾演警察來彌補自己內心的遺憾,為此,他才能全身心投入其中,長期以來“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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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的李修賢也畢業於邵氏藝員訓練班,1970年,不滿18歲的他與邵氏簽下了5年演藝合約,並拜在大導演張徹門下開始參與大量的武俠片和功夫片的拍攝。嚴格來說,李修賢算是張徹的“第三代弟子”,但與狄龍、姜大衛、傅聲和戚冠軍等人相比,李修賢卻並沒有得到張徹的重用,而擔綱重要角色的機會也並不算多,所以我們也不難發現那個時候張徹電影中李修賢多是綠葉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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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在拍完《五虎將》之後,李修賢就被張徹給“晾”到了一邊,眼看與邵氏的合同就要到期,內心倍感失落的李修賢已做好了另謀出路的打算:要麼就去臺灣地區闖蕩,要麼就去從事裝嵌生意,徹底離開演藝圈。在他躊躇不決之際,母親奉勸他沉住氣,堅持再拍幾年戲,等好的時期到來再轉行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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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增加自己的拍戲機會,那時的李修賢經常在邵氏製片部附近“蹲點”,一遇到導演便上去毛遂自薦。後來,他的這種“執著勁”終打動了導演程剛,於是便將他引薦給邵氏的另一導演華山,而後者則以一部科幻片《中國超人》讓李修賢一炮而紅。後來邵氏推出的“中國版金剛”《猩猩王》,以及根據丁珮回憶錄改編而成的《李小龍與我》,李修賢都是男一號。由於這兩部電影都是當年的“話題之作”,本就賣相甚佳,而李修賢也藉此開始聲名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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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初,邵氏因為經營理念出了問題,不得不宣佈暫時結業,而旗下的老員工們過檔的過檔,退休的退休,轉行的轉行,而彼時的李修賢也只能隨大流另謀高就。不過幸運的是,當時永佳電影公司的老闆陳勳奇對李修賢頗為賞識,認定他是個“全才”,所以李修賢在進入永佳後沒幾年,便在老闆的支持下首次自編自導自演了警匪類型片《公僕》,結果這部處女作震驚影壇,而片中的熱血便衣阿B一角還讓李修賢拿到了金像獎和金馬獎“雙料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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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李修賢再接再厲又拍出了《流氓公僕》和《皇家飯》,同樣也取得了不俗的反響。而意識到警匪片會成為他在未來大展拳腳天地的李修賢,也在1987年趁勢成立了自己的電影公司“萬能影業”,而這家公司,也成為了未來十幾年間香港警匪片領域最為重要的扛鼎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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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萬能”出品的警察電影,多是弘揚和歌頌香港警察盡忠職守,無私奉獻的“主旋律”電影,比方說像當時的《鐵血騎警》、《霹靂先鋒》、《赤膽情》和《壯志雄心》等等均是如此。然而其槍戰場面又處理得毫不含糊,緊張刺激之餘,又不乏酣暢淋漓,驚心動魄。再加上其主體對象涵蓋了交通警察,便衣刑警,警察學校等各個部門,自然是讓人大漲見識,大呼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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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李修賢也繼續在這些警匪片裡過著扮警察的“戲癮”。由他塑造的警察不管是衝鋒在一線的基層幹探或是在背後坐鎮指揮的警隊要員,均有懂得靈活變通,不拘泥於任何條條框框的行事風格。雖然這些角色的性格各有差異,有的生性衝動,有的甚至是桀驁不馴,玩世不恭,但總體而言,他們都並非只是“有勇無謀”的莽漢,而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了某種血性和人情味,且都貫穿著“懲惡除奸,匡扶正義”的靈魂。如此一來,這些角色便變得不再刻板,而是有血有肉,稜角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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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賢之所以能夠將警察的影視形象刻畫得深入人心,一是因為他的長相正氣,二是其精湛的演技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幫助。因此在網絡上還有這樣一句名言來形容他:“他不笑的時候像警察,笑起來的時候像警察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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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奠定李修賢在影壇“鐵血形象”地位的,不光是他眾多經典的警察角色,其中還包括了一些處於“邊緣化”的影視角色。譬如臥底片《龍虎風雲》中李修賢飾演的阿虎便不再是警察,而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悍匪。儘管嚴格來說他算是一個反派人物,但在這樣一部“沒有絕對黑白”的電影裡,這個人物便不再顯得極端化,而是透出了其善良和重情重義的一面。導演林嶺東之所以選擇李修賢來飾演阿虎,正是需要他的“正氣”來平衡中和該角色的匪氣和殺氣,當然最後也取得了很好的戲劇效果。而《伴我縱橫》中他飾演的江湖人物大B,古裝片《新碧血劍》裡的金蛇郎君夏雪宜等等,則展現出了李修賢“鐵漢柔情”的另外一面。也許有很多人認為這種“正氣”限制了李修賢的戲路,但以上角色卻足以說明他完全能夠通過精湛的演技從“牢不可破”的警察形象裡頭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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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九十年代後,眼看著傳統警匪片即將陷入創作瓶頸的李修賢決定求新求變,於是開始深挖歷年來轟動港澳兩地奇案要案的相關資料,更藉著彼時香港地區寬鬆的電影審查制度,從傳統警匪片體系中延衍出了具有濃烈cult風格的奇案電影,並將其命名為“機密檔案”系列。為了讓該系列的生命力得以不斷延續,李修賢還拉來了臺灣電影大亨楊登魁合夥入資,從此正式開啟了香港罪案電影的新時代。

萬能推出的“機密檔案”系列電影,其實無非就是將傳統警匪片敘事的側重點進行了調換,像從前是以描寫警察為主,而現在則以描寫罪犯和其兇案過程為主,重點是突出一個“奇”字。像《羔羊醫生》、《八仙飯店》、《賊王》、《車神》和《虐之戀》等等都是這批奇案電影裡的典型之作,可以說在李修賢領銜下的“萬能”為港產片類型和題材的百花齊放做出了自己的一份貢獻,也為當時的香港cult類型片增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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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港產警匪片並非屬“萬能”一家專美,但像它這麼一家如此專注拍警匪片和犯罪片的電影公司,在香港影壇的確是非常少有。而在這股罪案風潮的影響下,就連當時的馬天尼集團董事長孫敬安也經不住“誘惑”,效仿李修賢成立了一家電影公司專門拍起了諸如此類的奇案電影,由此可見其市場在當時有多麼廣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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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當時“萬能公司”每年都要推出大量警匪或犯罪電影,於是也成功地捧出過很多性格演員。像“大傻”成奎安便是在李修賢手裡而走紅,而知名反派演員王俊棠(當時還叫作伊凡威)當年也因出演了李修賢的電影而在影壇嶄露頭角,而張家輝則將他視作自己踏入電影圈的領路人。此外當年李修賢還打造過自己的“李家班”,像黃柏文,紀家發,周文健,陸劍明和林敬剛等人都是李家班裡的重要成員,而攝影師出身的邱禮濤被譽為“香港cult片第一導”,同樣離不開李修賢對他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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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修賢提攜過的演員裡,最常被人提起的就是他與周星馳之間的往事。1988年,他大膽啟用當時在無線發展情況並不如意的周星馳在《霹靂先鋒》中擔綱男二號,有人說,如果不是這部《霹靂先鋒》,那麼當時的星爺可能還要再多跑幾年龍套。而周星馳在憑藉《少林足球》拿到金像影帝時,得獎感言裡便提到了李修賢,這也讓一直以來兩人的不和傳聞以及經媒體添油加醋後的八卦消息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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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賢不僅是香港娛樂圈裡出了名的孝子,為人也十分重情重義。儘管當年他備受張徹冷落,然而在他功成名就之後,卻始終未忘師父的滴水之恩,所以當張徹在2002年去世時,他既出錢又出力,盡全力打點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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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能總打勝仗。標誌著“萬能”時代從輝煌滑落到低谷的年份是1999年。這一年萬能推出的奇案電影僅有邱禮濤執導的《錢不夠洗》一部,但幾乎已是無人問津,票房成績更是慘不忍睹。2002年萬能在推出了最後一部作品《反收數特遣隊》後便正式結業,以今天來看,本片的情節設計和切入點卻頗值得玩味,其中上到警司,下到普通警員都不像曾經那般神采奕奕,反而卻因負債累累而弄得頗為狼狽,不知這又是不是當時李修賢矛盾心態的一種投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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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片曾經的繁盛時代,已經漸行漸遠,而當年那個風華正茂如今的李sir,如今也已邁入花甲。前陣子,一張他和妻子在街頭散步的照片被媒體刊出,照片裡的他已是大腹便便,灰髮蒼顏,看起來和普通的路大叔已沒什麼兩樣。假如有一天你在香港的街頭撞見他,記得去找他合個影,因為當年的他也曾算是影壇奇人,創造過屬於自己的電影高光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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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修賢的眾多警察角色裡,那一個是你認為的經典之作呢?請寫下你的高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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