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必看:你說的每一句,都有可能被人斷章取義。
老羊 2017-05-16
1.朋友家的陳年舊事
老羊其實挺不願意寫身邊人和新近事的。
因為不好把握,一句話說不合適,就會得罪人,
所謂的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就是這意思。
老羊有幾個好朋友,都是文學愛好者,他們喜歡寫詩。
老羊不喜歡寫詩,但喜歡這些人在一起的氛圍,他們又都喜歡老羊鏟史,所以大家在一起說話很嗨。
昨天晚上老羊請他們吃飯,5個人花了153塊錢,吃的非常好,想吃的可以私信告訴你在什麼地方。
說話時,一位美女說起了她家的陳年舊事,正好和老羊現在關注的“筆禍”題材有關,所以今天就說這件事。
2.大學畢業來支邊
朋友的父母都是中國醫科大學畢業生,一九五幾年的時候來到熱河,那個時候來承德是省會城市,和現在不一樣。每年直接畢業分配來的的大學生很多的。
老羊參加工作後的的第一個領導就是文革前中國人民大學畢業生,他的同學有好幾個做到副國家級領導人。
現在弘揚的塞罕壩精神,當年栽樹的很多人也都是名牌大學畢業來的,條件艱苦,一干就是一輩子,因為條件差,他們的兒女都不能受到良好的教育,所以“獻完青春獻子孫”這句話不是空話。
話題是從補交黨費說起的,她說她父親在醫院彌留之際,清醒的時候和自己的孩子說:記得把我的黨費交上。
孩子說:你都這樣了,別管了,
她父親說:那是我的政治生命。
因為政治生命曲折,所以才更加珍惜。
3.右派是這樣煉成的
最早,她父親先是被分到了遼寧凌源附近的一家醫院,24歲那年就當上了院長。
在那裡學會了一首歌《五月的風》,據說是聽遼寧人民廣播電臺播出時學的。
目光轉到承德壽王墳,壽王是明朝的開國大將常遇春,在這裡有一個衣冠冢。
據郭沫若考證,這裡冶煉銅的歷史可以上溯到漢代,距今兩千多年。
1953年1月,由當時享譽國際的原蘇聯地質學家考洛巴科夫帶領的專家組來到壽王墳,在對礦床接觸帶進行觀察研究後提出專題報告,引起時任國家重工業部部長王鶴壽的高度重視,指示傾盡全力確保儘快完成對壽王墳銅礦的勘探工作。
1953年3月,重工業部從全國調撥了43臺鑽機和柴油發電機組及其它相關設備,調來了大批幹部和工程技術人員,開始了正規的機械化探礦。
1953年4月,國家重工業部批准壽王墳銅礦掛牌,中共熱河省委決定組建壽王墳銅礦黨委,壽王墳銅礦籌建工作正式拉開序幕。
壽王墳銅礦的成立,朋友的父母都被調到銅礦,父親在醫院擔任領導工作。
很快,反右開始了,醫院需要“選出”兩個右派。
有人議論:院長平時講話有言論,像是右派,
一個說,他還教大家唱歌《五月的風》,典型的靡靡之音。
於是,他父親第一個就被打成了右派。
還差一個,怎麼辦?
工作組就做工作。
和放射科的一位談話:你看x院長是不是右派?
放射科平時負責X光,但也有看不透的時候,這位也是老實人,說:他哪裡像是右派呀,很好的人呀。
好,第二個右派就是你了。
同情右派就是右派。
4.右派的生活很低迷
被打成右派以後,醫院來了一個姓段的工人做了領導,大家都叫他段連長。
段連長帶著聽診器領著一幫專家去查房,跟在他後面的就有右派,
看到病人,向後面的右派一指:
你,去給看看。
若干年後的一天,朋友的母親在大街上遇到了段連長,還是習慣性的打招呼:段連長----
對方非常不好意思的道歉:阿姨您千萬不要這麼叫,當時都是胡鬧。
朋友講:一次右派集中封閉學習,吃住在一起,不許亂動。
一天,她父親被叫去給礦上某位領導看病。
就在這一天,右派們集中學習的地方失火了,因為封閉,大家又不敢跑,燒死人了。
沒有看到關於這件事的正式文字記錄。
壽王墳銅礦也早已經改制,很多事情會隨著老人的故去而不留一絲痕跡。
為了那首《五月的風》,還從遼寧人民廣播電臺拿過證明,說那不是靡靡之音。
後來落實政策,給右派摘帽。
摘帽以後,很長時間是“摘帽右派”......
恢復黨籍後,補交黨費200多元
老人非常看重自己的政治生命。
右派受折磨
孩子也受歧視
她印象最深的一件事
礦上來了一臺大汽車,孩子們都紛紛爬上去看新鮮。
她也爬車
車上伸過來一個孩子的手,要拉她一下,
立刻被另外一個孩子給制止
不要管她!
5. 斷章取義這件事很複雜
這些年來,大清朝又在電視上火了,幾個皇帝都成了明星。
可在我們小時候,對清朝黑的厲害,尤其是黑清朝的文字獄
大家都是知道的“清風不識字,何必亂翻書”等等。
朋友的父親,大學畢業,思想新潮,與一線工人肯定有差距,所以就被人家斷章取義,找出問題,打成右派。
清朝的時候文字獄多,可事實上也不都是皇帝有多昏庸,很多案子都是身邊人搗鼓的。
當時有個叫蔡顯的人,寫了一本書叫《閒漁閒閒錄》,我看這人也真是閒的。
因為有人揭發他這書裡有“怨望訕謗”之句,就自首去了。自首的底氣是不認為書裡有什麼過分的言語,可他不知道官府有自己的辦法,從白紙裡也能找出證據來,最後殺頭了事。
摘其所做,有“風雨從所好,南北杳難分”、“莫叫行化烏腸國,風雨龍王行怒嗔”,
“隱約怨誹,情罪甚重”,說你是你就是!
魯迅先生談清朝文字獄的起因,認為出於大不敬的少,而大抵以私仇報復者多,還有許多是自投羅網者,對皇帝的新思想理解不到位,自作主張去提建議、表忠心、撒嬌賣好,撞在了槍口上,都被後人記到皇帝的身上。
乾隆十六年陝西巡撫奏稱有直隸人王肇基獻詩,語句錯雜無倫,且有毀謗聖賢、狂妄悖逆之處,審問後的供詞是:“我獻詩恭祝皇太后萬壽,不過盡我小民之心,欲求皇上喜歡的意思,並無別事……只求代我進了此書,我就有官做了”。
乾隆判他“此人竟是瘋人而已”,“立斃杖下”。
山西候選吏員嚴譄向大學士舒赫德投違稟啟,懇求代奏,後來又查出一個摺子。
這位老先生寫的是什麼呢?說皇上您50多了,又立正宮、又納皇后,現在國事繁忙,恐怕對保養身體不好。
皇上床上的事他也敢管,能不招人煩嗎?
審他時,乾隆皇帝有交代:說不要動刑。
可手下人不管這些:“擰耳、長跪、打板、拶指、嚴夾”等手段。
最後,嚴譄交代:民間都傳說皇帝在江南納了一個妃子,納皇后不同意,撞牆死了。我想勸勸皇帝,自己也青史留名。
黃裳先生說這件事時,說:嚴譄是受了明末議國本議大禮風氣的影響,覺得這都是國家大事,不妨議論,並可以得到好名聲的。不知新朝定鼎一百年來,最討厭的就是這些“清議。
這都是自找的。
而清初山陰祁氏一案、莊廷龍案都是有人圖財告密,先是敲詐,可惜這些人家沒有那麼多錢財,於是,事情就鬧大了。
壞人太多,也是生活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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