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心眼(現代故事)

 

如此心眼(現代故事)

辛延多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樣,心眼多得可比天上的繁星,可老天爺總是既生瑜也生亮,這天這小子就遇上剋星了。週末晚上,同學聚會,辛延多開著剛買的超級切諾基,得意洋洋地去了。心情好,再加上一位當了領導的同學帶了他最喜歡的五糧液,便多喝了幾杯。

聚會終於結束了,辛延多剛買了車,正想在同學面前顯擺,便自告奮勇送3個同學回家。酒壯車膽,且已深夜,路上人車稀少,辛延多的車開得就象是《頭文字D》裡的周杰倫,左飄右移,車上的人興奮得嘰哇亂叫。

都說樂極生悲。在一個路口,突然出來一輛藍白相間帶警燈的車,辛延多正飆得起勁,反應過來時一個急剎車,也沒能夠挽救親吻警車的悲壯結局。你想那切諾基的保險槓是一整塊純鋼,撞石頭上石頭裂了,保險槓還沒事呢,那白色桑塔納警車哪能承受如此厚愛,眼瞅著後車門被生生地頂了進去。

辛延多的酒嚇醒了一半,車上的人也好像吃了啞藥似的,一點動靜都沒有。眼睜睜看著警車駕駛座車門“嗖”地開了,一名靴帽整齊的警察從車門裡跳出來,直奔辛延多的車而來。

辛延多不愧為辛延多,立馬把車燈關了,把車門鎖好,唰地扭頭問三個同學:“你們中間有沒喝酒的嗎?”答案是都喝了。辛延多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想起車上有兩瓶茅臺酒,那是預備明天給老丈人過生日用的,便叫坐在後面的同學從車後廂裡拿來一瓶,把酒啟開,然後遞給同學,“酒後駕駛還撞了警車,事大了,若想救我,你們三個立馬把這瓶酒分喝了。”

這時侯,那個警察在外面叫不開車門,便拿出了對講機。辛延多急了,“快喝了,別問為什麼,快喝!”三個同學顧不了許多,便咕咚咕咚象喝涼水一樣分著喝了,辛延多則把酒瓶子緊緊攥在手裡。

這時遠處傳來了警笛聲,警察叫來的警察來了。

辛延多邊拿著空酒瓶子做著往嘴裡倒的樣子,邊打開車門跳了出來,把正守在車邊的警察嚇了一跳。

辛延多一邊繼續做著樣子,一邊跑到了路邊石頭上坐下,並開始哭泣。

這時,趕來的交通警察拿著測酒儀走到了辛延多跟前,叫辛延多張開嘴,辛延多順從地張開嘴,“喝得不少嘛!”

警察一臉的嚴肅。

辛延多晃晃手中的酒瓶子,哭著說:“撞車之後剛喝的。”

“剛喝的?”警察一臉的詫異。

“對呀,我新車剛買,還沒有上保險,撞的還是警察,我又心疼又害怕,一怕老婆罵,二怕警察打,三怕同學笑。越想越鬱悶,越想越害怕,想起車上剛買的酒,那是明天準備送給老丈人祝壽的酒,便暫借來一喝,一醉解千愁啊!”說著,辛延多煞有其事地抹起了眼淚。

三個同學也跟著下車了,聽到辛延多如此一說,便心領神會,湊過來幫腔道:“對啊,警察同志,我們今天同學聚會,但他因為開了車便一直堅持不喝酒,連啤酒都沒有喝一口。剛才見撞了警察,想起以前新聞報道中的警察不撞他還找事開槍殺人、打人什麼的,便開了瓶酒喝了壯膽。”

“說什麼呢!誰家林子裡沒有歪歪樹,那樣的警察是個別的。”警察急了,漲紅了臉。

“對,個別的,個別的。”三個同學連忙解釋。

這時,被撞的警察在察看完車子的傷勢後,氣呼呼地跑了過來:“嗨,老鍾,他是不是喝酒了,那車開得真叫個熱情奔放。”

“是喝了,喝得還不少,但據他們說是剛喝的。”姓鐘的警察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種詭異的笑容。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老鍾伸出手從辛延多的手中抽出了酒瓶子,“這不是物證嗎?”然後,又掃了一眼圍在周圍七嘴八舌噴著酒氣的三個同學,“還有人證呢。”

說著話,老鍾就著車燈看了看酒瓶子,“果然是茅臺,老遠瞅著瓶子就象。”然後,他放下酒瓶,拿著照相機,走到辛延多的切諾基旁邊,裡裡外外看了個仔細,邊看邊對事故現場進行了拍攝。辛延多這邊暗自慶幸,幸虧我讓同學們把酒喝了,而不是把酒倒車上。

做完這一切,他走回還坐在路邊有模有樣哭泣的辛延多身邊,“兄弟啊,戲演得不錯啊,張藝謀都快找你演四槍拍案驚奇了,快站起來吧!”接著使勁把辛延多拉了起來。

接著,他清清嗓子,向辛延多及周圍的三個同學非常清楚地大聲宣佈:“同志,您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二十二條不許酒後駕駛機動車的規定,現依法吊扣你的駕照,並對你進行傳喚。”

辛延多一下子蹦了起來,“為什麼,我又不是酒後開車,我是撞了車後喝酒。我沒違法。”

“別激動,夥計!”老鍾笑咪咪地,“我們有先進的儀器能夠測出你是什麼時間喝的酒。快跟我上車吧!如果測出來是剛喝的,你就沒事了。”

辛延多一愣,脫口而出,“我怎麼這麼倒黴,你們居然有這種儀器?”老鍾聽著辛延多不打自招的話嘿嘿笑了兩聲,扭頭對楞在那裡的三個同學說“至於你們幾個,我就不計較了,作偽證,按理也要教育教育你們,幫同學可不是這麼個幫法。酒後駕駛,害人害己呀!念在初犯,你們各自打的回家吧!”

辛延多無可奈何地上了警車,嘴裡不停嘟囔著:“真倒黴!”突然他問道:“你們的儀器準嗎?”老鍾一直微笑著,聽見辛延多發問,臉上現出惡作劇般的笑容:“其實我們沒那種儀器。”辛延多一下子從座位上蹦起來,腦袋撞在車頂,疼得直叫喚。

“你老實坐著吧。實話告訴你,我曾經也是個好喝酒的警察,禁酒令後不喝了。茅臺是醬香型的,而您嘴裡的氣味是五糧液的清香型。你那幾個同學嘴裡倒是噴著茅臺酒的味兒,一個個都快站不住了。你小子心眼真是不少。好了,吸取教訓吧,好在今天沒有人傷人亡的,是你的幸運,態度老實點,別再耍小心眼了,進去呆上十五天,好好反省反省吧!”辛延多呲著牙捂著個腦袋,聽完這一番話,長嘆一聲:“我怎麼沒找個喜歡喝五糧液的老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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