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Amanda
環球旅行家
微愛訂製旅行創始人
想把周遊世界的故事講給你們聽！
俄羅斯毗鄰中國，但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她仍是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國度。曾幾何時，她是中國的“老大哥”，蘇聯電影、俄語、歌曲、芭蕾舞、電器都是相當時髦的東西 ，後來歷史的軌跡改變，俄國慢慢被淡忘，大多數人對她的現在已經瞭解不多。
我們都知道俄羅斯是世界上面積最大的國家，所以踏足此地，“大”是不變的主題——城市大、公園大，展覽館、博物館和教堂又多又大。在首都莫斯科更是如此，氣勢恢弘、古典氣派的建築無時不在提醒人們回想她昔日的輝煌，高低錯落、 疏密有致的城市綠化使莫斯科掩映在一片園藝的精緻中，無愧於“森林中的首都”這一美譽。
莫斯科擁有鮮明的蘇聯風情，也有諜戰電影裡神秘和美麗交織的浪漫。莫斯科河仿若一條柔滑的藍色絲帶，嵌在城市的沃土上，也猶如一抹鮮亮的藍色顏料，點綴著油畫般多彩的古城。莫斯科河靜靜流淌過的歲月，見證過紅場地面的岩石被打磨得光滑，見證過古典建築在白樺樹影中忽隱忽現，也見證過克里姆林宮紅牆日趨斑駁後又染上了常新的顏色。她是波光粼粼的明鏡，映照著金碧輝煌的莫斯科城。
紅場是莫斯科最著名的景點之一，也是俄羅斯舉行重要節慶和閱兵活動的地方。如果要比喻，紅場大概相當於我們的天安門廣場，面積僅約天安門廣場的五分之一，氣派程度卻不同凡響，四面環繞著莫斯科最負盛名的地標建築，為其錦上添花。
紅場地面全部由古老的條石鋪就，原本粗糲的岩石，漸漸被腳步磨出了自然的光澤，也被風霜與摩擦鑿出了凹凸不平的表面。這是時間的禮物，是人工無法雕琢的觸感，整個紅場也因此顯露出莊嚴而神聖的氣質，身臨其境時，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在西南一隅的列寧墓頂層，修築著主席臺，俄羅斯領導人逢重要節慶，就是在這一寸方圓裡觀禮指揮。
在西面，同時還矗立著龐然大物克里姆林宮，它曾是沙皇統治下的集權中心。在湛藍的天色幕布下，莊嚴的磚紅色宮牆和鐵灰色地表形成鮮明對比，和紫禁城紅牆黃瓦散發的皇家氣勢可謂異曲同工。但不同於歐式哥特和巴洛克的建築風格，克里姆林宮的建築群除了吸收相當的西方建築精粹以外，也借鑑了清真素雅的美學，因此在俄羅斯乃至世界，克里姆林宮都因博採眾長而美輪美奐、獨具特色。高聳的殿宇和塔樓，在寬廣的紅場中透著深邃空靈之美。
紅場東面的莫斯科國立百貨商場外牆正在維修，這曾是莫斯科人最熱愛的購物中心，雖是買賣市集之地，但其規模之大和建築的精緻程度完全不亞於一座名勝古蹟。愛惜藝術的莫斯科人，在維修樓外拉起了土黃色安全網，還繪上了這幢建築本來的輪廓模樣。很多遊客忍不住拿出相機留影，嘖嘖稱讚。其實在紅場上很容易分辨當地人和遊客的區別，當地人穿的都比較少，習慣在極端氣溫下生活的俄羅斯人早已練就了抗凍的本領，外地人相對穿的多些。
莫斯科值得造訪的景點不勝枚舉，但有一處是全世界絕無僅有的。準確的說，它不算名勝古蹟，而是公共設施建築，是莫斯科人每天來來往往都簇擁著的地方——地鐵站。莫斯科地鐵站被公認為世界上最漂亮的，享有“地下的藝術殿堂”的美稱。這裡曾經是二戰時期蘇聯的防空洞，所以地道挖的很深，如今乘坐地鐵進站時仍需步行很久。不過一旦你走進了地鐵站，就會覺得即使等待時間長，那也是種享受。地鐵站裡所有的牆飾都堪稱藝術品，如同宮殿一樣復古華麗、金碧輝煌。五顏六色的大理石、花崗岩、陶瓷和五彩玻璃鑲嵌出形形色色的浮雕和壁畫，每一種燈具都十分典雅別緻，也難怪有人打趣的說，莫斯科每天擠地鐵的人都是貴族。
我到莫斯科時，是九月天氣驟冷的時節，但不知道是俄羅斯人也有看“黃曆”結婚的習俗，還是趕巧碰上，同一天內，我遇到了不下五對新人結婚。新娘們都在寒冷的天氣中穿著薄紗，甚至露出臂膀和美腿，顯然對她們而言，在人生最美好的一天裡，自己美麗“凍”人更重要。
很多繁瑣的東正教婚禮傳統已經隨時代進步而得到簡化，新人結婚儀式愈發西化，我在莫斯科大學偶遇了兩對來拍婚紗照的新人，在路上也看到了幾輛豪華加長版的婚車。但你肯定沒想到，即使在婚車的裝飾上，莫斯科人還是放著俄羅斯國旗；你更想不到在人生最甜蜜的時刻，俄羅斯新人都會在婚禮當天到烈士墓前恭恭敬敬地獻花，緬懷為國捐軀的英雄們，愛國主義的精神已經滲透到了他們生活的方方面面。
新人們在莫斯科首選的烈士公墓便是勝利廣場，一百多米的紀念碑引入眼簾，莊嚴的氛圍和身著白紗的甜美新娘相映成趣。獻花的當下，新人們或許也是在感恩英雄們的無私奉獻、祈禱和平吧，畢竟只有國家的安定，才是小家安康的保證。
夕陽西下時的莫斯科，東正教堂的洋蔥頂勾勒出城市絕美的線條。雪後初霽，暖陽的烘托，讓凜冽的寒意都有了回暖的色溫。莫斯科河依然安詳地流淌，不知風，不知雨，只知道日復一日地躺在這座城市的懷抱裡。
第二天下午三點多，我們同行8人出發去莫斯科近郊的野戰訓練場體驗。漸漸入冬，這會兒已經天色將晚，昏黃的燈光烤著灑落的白雪，如果不是接下來要面對殘酷的真人野戰體驗，我會認為這樣的景象擁有著別緻的浪漫。8個人分成兩組，攻守各一方，我是攻方，也是在場唯一的女性。換上了訓練服後，大家開始荷槍實彈地做準備，當然扛的是彩彈槍，不足以傷害人的安全，每個人還有兩枚手雷。
一開始我們都很興奮，也把這當作一場刺激的遊戲，但當帶著掩體，在草地裡蹬腿匍匐前進時，開始有虛榮心甚至使命感作祟，一定要攻下敵方的堡壘。身下的白雪沾溼了衣服，雙方找到了打仗的節奏感，一攻一守。噼噼啪啪的槍械聲不絕於耳，冒著槍林彈雨，每個人都在努力前進，接近敵方堡壘的時候，終於變成了混戰。天冷趴在雪地裡，手腳其實早就僵硬得不靈活了，我的身上中了幾槍，被彩彈擊中的瞬間，身體還是會因為紮實的衝擊力而發生反彈的擺幅，神經立即在麻痺和痛感間流竄，這裡已經被我們幻想成了真實的戰場，所以痛得咬牙切齒反而是種鼓舞士氣的能量。手雷轟炸的時候，耳膜震的生疼，以致最後分不清大家嘶吼的分貝究竟是多大，只記得每往前一寸，勝利的慾望就高漲一尺。
每個人都全然忘記了矜持和端莊的形象，只顧往前衝。而我也深刻地體會到，戰場上沒有性別之分，匹夫之勇在特定的情境下，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唯一砝碼，敵人才不會因為你是女性而對你手下留情。眼看離敵方又近了，到了上膛開槍都費事的距離，我們開始了最原始的肉搏，包裹嚴實的雙方人馬，在飛雪中笨拙地彼此撂倒、爬起、再摔、再爬起，我們終於拼盡全力進入敵方的堡壘。一位五十多歲的朋友，為避開敵方門口的守衛，率先從窗戶跳進去，不料地面已經開始被凍出冰，滑得狠狠地摔了個跟頭。但沒有人能顧及這一刻誰安然無恙，也做好了忍痛吃苦的準備，那位朋友爬起來一瘸一拐，以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孤勇，帶領我們往堡壘頂層攻去，直到最後，把敵方的黃旗換成了我們的紅旗。大家喘著大氣，沒說一句話，光笑。突然有人唱起了國歌，“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前進進……”大家才開始合唱起屬於勝利的凱歌，四個人情不自禁地就熱淚盈眶了。
這次體驗與其說是成年人在旅途尋找回歸童真、放逐自我的樂趣，不如說是追尋革命先輩的足跡、感受戰爭的苦痛以及和平的不易。真人野戰訓練結束回酒店休息，我才發現手臂、腰上都是淤青。但在體驗的過程中，同行的人和我一樣，都放下了平日生活的負擔，全然進入模擬戰爭的狀態，為同一個目標拼盡全力，一起分享來之不易的成果，這是一種酣暢淋漓而純粹的快感。打完野戰後，天色已經全暗，我們在雪地裡繼續追逐著打雪仗……
常有人說，冬天的俄羅斯除了雪都是雪，沒有特別的景緻值得觀賞。但每個地方都一樣，有她每個時節沉澱的美，和古話說的一樣，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我們的心防太多，思維太成定勢，就沒有辦法發現真正的樂趣！去看過冬天的莫斯科才知道，她真像俄羅斯套娃，你以為她不過如此，揭開後才發現，原來，她還有驚喜在等著你。
我穿梭在古老的紅場、壯麗的克里姆林宮，觸摸著俄羅斯人的豪邁；也在莫斯科大學的草坪，傾聽過浪漫的呢喃；更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彷彿穿越了一般，感受到蘇聯紅軍經歷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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