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前子：補腎之中通利的奧妙
北京/ 天海
五子衍宗丸是人們平時談到補腎經常提起的一種著名的中成藥。據考證，五子衍宗丸早在唐代便已起源，在一千多年漫長的應用過程中，獲得了“古今種子第一方”的美譽。
五子衍宗丸由枸杞子、覆盆子、菟絲子、五味子、車前子這五味果實或種子類中藥組成，方如其名，本方能夠補腎益精，歷代用於腎虛精虧所致的陽痿不育、遺精早洩、腰痛、尿後餘瀝等症的治療。由於其添精、補髓、益腎的功效備受歷代醫家推崇，目前治療男科、婦科、內科、老年病等多種腎虛精虧病症均使用較多。
五子衍宗丸中有四味均為補腎藥物，其中以用量最大的菟絲子、枸杞子為君藥。
菟絲子味甘、辛，性溫，辛能潤燥，甘能補虛，本藥平補肝腎陰陽且藥性不燥不膩，平補中又具收澀之性，功能補腎陽、益腎精以固精止遺。現代研究表明菟絲子可改善精子活力，在治療男科不育症領域潛力十足。
枸杞子味甘，性平，歸肝腎二經，功專補腎益精，既能滋腎陰，又能補腎陽。《藥鑑》記載：“滋陰不致陰衰，興陽常使陽舉。”《本草綱目》記載其“性滋而補，不能退熱，止能補腎潤肺，生精益氣。此乃平補之藥，所謂精不足者，補之以味也”。枸杞子有提高免疫力、抗衰老等作用。現代藥理學實驗證明枸杞子可直接通過增強免疫、微量元素代謝調節生殖能力，清除自由基，保護生殖系統，顯著增加精原幹細胞數量。
覆盆子味甘、酸，性微溫，能固精縮尿、益腎養肝。覆盆子藥性中和，溫腎而不燥、固精而不凝，補益中更有收斂之益。明代醫家李中梓在《本草通玄》中給了覆盆子很高的評價，他說“：（ 覆盆子）強腎無燥熱之偏，固精無凝澀之害，金玉之品也。”現代研究也證實了覆盆子對於人體下丘腦－垂體－性腺軸的調控作用。
五味子味酸、甘，性溫，有收斂固澀、益氣生津、補腎寧心的功效。人們常評價五味子兼具五味，酸甘為多。酸甘化陰，能益氣生津，滋補肝腎之陰。而它又具收澀之性，可以澀精止遺。
以上四味相配，既滋腎陰，又補腎陽，既能益精，又能澀精；陰陽並補，補澀兼施，故不滋不膩、不燥不火，恰到好處。然而方中最後一味藥，卻是藥性甘寒，功偏滑利的車前子。這就不得不令人好好品味一番了。
車前子味甘，為方中唯一寒性藥物，歸肝、腎、肺、小腸經。車前子能夠清熱、利尿、通淋，滲溼止瀉，明目，祛痰。主要用於熱淋澀痛、水腫脹滿、暑溼洩瀉、目赤腫痛、痰熱咳嗽等症的治療。那麼車前子在五子衍宗丸方中能起到什麼樣的作用呢？不妨一起來探究一下。
《 景嶽全書發揮》中認為，人體前陰之兩道，一為精道，一為水道，二者不可並用。“精道利水道閉，水道利精道閉，故凡補精之藥必佐利水，則精自固……凡陽事舉者，得溲即痿而不洩，此明證也。”車前子入膀胱、脾、腎三經，功專利水。水竅利則精竅自閉，精竅常閉則精不易洩，精足則蓄而有發，精盛則令人有子。《名醫別錄》也說：“服固精藥久，服此（車前子）行房即有子，五子衍宗丸用之。”即是指車前子能利水竅、固精竅而聚精，在五子衍宗丸方中擔任“守關大將”，並非車前子本身有補腎益精的功能。
車前子還能入少陰腎經，功專下行、導引利水，通過利水而洩膀胱之熱。膀胱之熱可能為膀胱溼熱之邪，也可能是妄動之相火。火邪作祟，煽動精門，則易生淫邪之夢，精室被擾而迫精外出，最終影響孕育。《本草經疏》談車前子：“小便利而溼熱外洩，不致鼓動真陽之火，則精竅常閉而無漏洩，久久則真火寧謐，而精用益固，精固則陰強，精盛則生子。”
《廣嗣要語》裡講五子衍宗丸的功效時評價有“添精補髓，疏利腎氣”，而其疏利腎氣之功就正是在於車前子。《本草求真》雲：“水得氣而通，精得火而洩。故水去而火益盛，精盛而氣益固，所謂服此令人有子。”此外，車前子與其餘四味補益之藥共用，能使補而不滯，與五味子相配又能通澀兼施，不可因為其未具有補益之功就小看，更加不能隨意刪減。
許多朋友一提到進補就容易陷入羅列各類滋補藥物的窠臼，尤其現在人們對於自己的身體健康狀況非常重視，市面上大部分具有補益功效的藥材也相對並不昂貴，更加容易使人迷失在補益藥物的選擇中。然而中醫進補，從來就不是死板地填塞，而是要考慮用藥對象的身體狀態、臟腑功能，力求達到平衡、不使偏頗，正如五子衍宗丸的組方一般，五子各司其職，合力將人體生殖機能狀態調整到最佳，種子育嗣自然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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