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度使上書朝廷有句話,皇帝的臉面掉了一地,豁出去打了一仗

李茂貞在這場討伐楊復恭的戰爭中獲得完勝,事實吞併了山南西道等四鎮之地,勢力獲得極大擴展。雖然,事實佔領是晚唐藩鎮兼併的潛規則,但是最終的統治合法性還是需要朝廷的授權,畢竟唐廷尚在,天子招牌還是有用的。

李茂貞首先是上表唐廷,請求以其假子李繼密權知興元府事。唐中期藩鎮坐大以來,節度使同時兼任治所州府的刺史或府尹也算是一種慣例。李茂貞此舉用意正是想讓朝廷授予李繼密山南西道的節鉞,將山南西道一鎮堂而皇之地變為自己卵翼下的屬鎮。

正當李茂貞自認為山南西道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時,沒想到卻又起波折。唐昭宗是一個並不甘心坐視皇室衰微的皇帝,少年英武的陛下並不希望“臥榻之側”的李茂貞勢力繼續坐大,甚至企圖重新恢復對山南地區的控制。唐廷遲遲不下詔命,野心昭然的李茂貞豈能坐等,他又於景福二年正月上表“自請鎮興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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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昭宗

在李茂貞咄咄逼人的壓力下,抱負與實力嚴重不成正比的唐昭宗想出一個很不現實的對策,他下詔任命李茂貞為山南西道兼武定軍節度使,以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徐彥若以使相身份充任鳳翔節度使,同時又割果、閬二州隸屬武定軍。

唐昭宗異想天開,以為這樣的調動和補償,可以讓李茂貞拱手讓出鳳翔鎮,從而達到抑制李茂貞勢力、重新控制近在咫尺的“國之西門”風翔鎮的雙重目的。鳳翔是李茂貞拼命打下來的,豈能拱手還給朝廷?

李茂貞的態度是“不奉詔”,既不讓出鳳翔,也繼續佔領山南西道,反正兵強馬壯!非但如此,景福二年七月,李茂貞甚至還上表羞辱昭宗,直接諷刺皇帝無能,“恃功驕橫,上表及遺杜讓能書,辭語不遜”。《資治通鑑》對這次上書事件有比較詳細的記載,那封啪啪打臉的表文有這樣的話:“陛下貴為萬乘,不能庇元舅之一身;尊極九州,不能戮復恭之一豎。”這說的是什麼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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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貞

所謂“不能庇元舅之一身”,說的是當年楊復恭擅權的時候,昭宗任命自己的舅舅王瓌出任黔南節度使。楊復恭表面答應,但是背後卻派人將王瓌所乘的船弄沉,王瓌一家及僕人全部淹死。昭宗知道是楊復恭所為,但是又不能有所行動。唐昭宗雖然貴為天子,卻保護不了自己的舅舅;也除不掉跋扈擅政的大宦官楊復恭。最終幹掉楊復恭的,還是人家李茂貞!

李茂貞這話說的雖然難聽,但也都是實情,皇帝的臉面掉一地。李茂貞更是亮出狠話,直接用武力威脅,說“軍情易變,戎馬難羈,唯慮甸服生靈,因茲受禍。未審乘輿播越,自此何之”,言下之意是皇帝你還想“播越”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年輕的天子被徹底激怒了,他決定於李茂貞兵戎相見。宰相杜讓能並不贊同皇帝動武的主張,畢竟鳳翔近在國門,萬一失敗,後果不堪設想!昭宗並沒有聽杜讓能的勸諫,聖意已決,與鳳翔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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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鎮割據

景福二年八月,唐昭宗任命嗣覃王李嗣周為京西招討使,神策大將軍李鐬為副帥。九月,李嗣周率領神策軍五十四都名義上送鳳翔節度使徐彥若赴鎮,實際用意則是征討李茂貞,進軍興平(今陝西興平)。

李茂貞怎會看不出朝廷動武的意思?於是,他糾集盟友邠寧節度使王行瑜,鳳翔、邠寧聯軍近六萬,駐軍盩厔(今陝西周至)待戰。在兵力對比上,李茂貞和王行瑜聯軍有六萬,而李嗣周的神策軍僅有三萬,李茂貞人數佔優。從戰鬥力上分析,朝廷禁軍多是最新招募的市井少年,而李茂貞的部隊都是百戰之餘,強悍勇猛。

這樣的強弱對比,戰爭的結果自然可以想見。九月壬午,李茂貞進軍興平,神策軍不戰自潰,望風而逃。李茂貞乘勝進軍京西的三橋,京師大震,士民逃散。昭宗的武力試探,落的一個慘敗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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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江湖》把李茂貞說成是個女的

打敗了朝廷,李茂貞更加囂張,他陳兵闕下,上表昭宗誅首議用兵者,就是要朝廷交出責任人。其實,這次動兵是昭宗自己的想法,難道要殺了皇帝不成?當然不能,不過有分量的替死鬼還是需要的。

無奈之下,唐昭宗只好下詔,貶宰相杜讓能為梧州刺史,又流放親信執政宦官觀軍容使西門君遂於儋州,內樞密使李周潼於崖州,段詡於驩州(今越南義安省演州)。沒有殺人,李茂貞依然不撤軍。

數日後,昭宗只好忍痛下詔,斬西門君遂、李周潼、段詡,再貶杜讓能為雷州司戶。一下殺了三個親信重臣,但是還想保住杜讓能的性命。李茂貞依舊不依不饒,甚至還進逼長安以西的臨皋驛,大有攻陷長安的架勢。十月,昭宗無奈只得將杜讓能及其弟戶部侍郎杜弘徽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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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軍

李茂貞跋扈如此,真是無以復加。隨後,唐廷更是屈辱下詔,任命李茂貞為鳳翔節度使兼山南西道節度使,守中書令,進封秦王,最終在名義上承認李茂貞對山南的事實佔領。至此,李茂貞盡有鳳翔鎮、山南西道、感義軍、武定軍、天雄軍等地。加之關中的邠寧王行瑜、華州韓建等諸鎮也依附於他,李茂貞在勢力版圖上空前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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