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雷州,探尋古城:“雷州”之名是怎麼來的?

雷州半島於漢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開始被納入中央政府的行政管理,但自西漢至唐初的七百四十多年期間,其行政區劃名稱被多次更改,有些概念混淆不清,給後來研究這段歷史的人帶來不少麻煩。

比如唐高祖武德四年(公元621年),雷州半島被改稱為“南合州”,治於海康縣,因是時以合肥為合州,雷州半島位於合肥之南而改名為“南合州”。唐太宗貞觀元年(公元627年),又因合川複名合州,雷州半島位於合州之東,遂改“南合州”為“東合州”,州治海康縣。

直到貞觀八年(公元624年),雷州首任刺吏陳文玉具疏唐太宗改“東合州”為“雷州”,領海康、徐聞、鐵杷(遂溪)三縣,此為雷州得名之始。雷州作為地名,一直沿用至今,雷州半島也因雷州而得名。

實際上,現在的雷州市和唐朝的雷州兩者概念大不一樣。唐朝至清末民初,雷州的概念大概是指現在的雷州半島,比如清朝時的“雷州”就指雷州府所轄海康、遂溪、徐聞及遂溪縣轄地廣州灣租借界(今為湛江市區),海康縣為雷州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1994年,海康縣經國務院批准正式更名為“雷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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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州市博物館

雷州之名雖沿用至今,以“雷”為州名的依據到底是什麼呢?從古至今都是眾說紛紜,概而括之,至今有三種不同的說法:

一說是因為半島多雷而得名。

據統計,雷州年均雷暴日多達100天左右,多的年份可達130天,是世界著名雷區,其雷暴之頻密,可與以多雷著稱的印度尼西亞的爪哇島不相上下。

半島多雷的現象也可從歷史文獻中窺探一二。高州刺史房千里在《投荒雜錄》中記載,“雷之南瀕大海,郡蓋多雷而名焉。其聲恆如在簷宇上。雷之北高,亦多雷,聲如在尋常之外”。明末清初的屈大均也說,雷州處於南方,地勢較低,“故陽力微薄,不能厚畜其震驚之性,而雷動往往非時,州名曰雷,言多雷之變也”(見《廣東新語·天語》)。

可是,廣東沿海多雷之地不止雷州,比如陽江、高州等地同樣打雷頻繁,那麼為什麼其他州郡就不以“雷”為名,而唯獨雷州呢?我想,多雷並不是雷州得名的全部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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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州九龍山

二說是因擎雷山、擎雷水而得名。

北宋初沈括反對雷州因多雷而得名的說法,他在《夢溪筆談》中說道,“按圖經,雷州境內有雷、擎二水。雷水貫城下,遂以名州。如此則雷自是水名”(後人注:“今府志擎雷合為一水,蓋其源則二爾”)。

此後許多地理方誌書都採用這種說法,包括官方的《明一統志》也說雷州“因郡有擎雷水,故名”。《萬曆雷州府志》中提到“按郡圖,郡南有擎雷山,其得名以此,孔子不語怪。總之,言擎雷者近是”。《康熙雷州府志》也照抄這一說法。

可見,雷州得名於擎雷山和擎雷水這一說法,受到很多人的支持。擎雷山現位於雷州時南興鎮境內(北山村),距雷州城9公里,是雷州名山之一。擎雷水源出擎雷山下,北流入南渡河。它綿亙數十里,是雷州境內第一大河流,自西北而東南,折而橫穿雷州半島腹地,東注太平洋,不僅灌溉了雷州萬畝農田,也培育著成千上萬的雷州人,可謂之為雷州的母親河。所以說,取擎雷水之名用於州郡之名也算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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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祖陳文玉

三說是因雷祖出生。

《雷祖志》記載:陳太建年間,古台州城西南五里白院村有一村民,名日陳鉷,以捕獵為生,家中養有一隻九耳異犬,每次出獵皆卜犬耳,所捕獵物與犬耳所動相應。一日九耳齊動,陳氏日:“今必大獲矣!”便邀其鄰居十餘人,同往州北之烏侖山。山中荊叢密繞,犬自早晨吠至太陽落山,無一獸出。獵人奇之,伐木而視,見獵犬從地裡挖出一大卵,陳氏不知為何物,便抱回家中。次早,烏雲密佈,雷電交加。陳氏大恐,便置卵於庭中,忽然卵為霹靂所開,跳出一男孩,兩掌有文,左日“雷”,右日“州”。此男孩取名陳文玉。

此實為傳說,不大可靠。在封建社會里,有重大功德之人死之後很容易被神化,包括關於陳文玉出生的傳說。不過這個肯定是他去世後,由後人為他杜撰的。如果生前就標新立異,譁眾取寵,收攏民心,這是“受命於天”的統治者所不允許的,因為這樣會影響到皇帝的專制統治。陳文玉既然貴為一州之長,必然知道這個道理,當他具疏把古合州改名雷州時,決不會狂妄到不顧皇帝的忌諱,把自己的手文“雷”“州”二字作為自己管轄之地之名。所以雷州得名於陳文玉之手文之說,十分荒謬,不足為信,我們把它當做一個美好傳說來聽就好。

據史料記載,陳文玉為雷州刺史期間,精察吏治,巡訪境內,消民疾苦,政教並行,使人民安居樂業,民皆富庶,風俗大變。在施行德政之餘,陳文玉深感本州乃天南重地,四海有事,兵家必爭,為使黎庶安寧,便大修城池,公款不足則自捐薪俸,不費民財。也許是後來的雷州人感恩其功德,便帶有感情色彩地把“雷州”之得名和“雷祖”陳文玉聯繫在一起。於是便產生了上文記載的美好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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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祖祠

雷州得名之由來就說多種說法,其中以因擎雷山、擎雷水而得名的說法最易理解和接受。

然而,無論哪一種說法,雷州的名稱都離不開“雷”。雷州人有篤信“雷祖”的民俗,加上雷州多雷的自然現象,“雷州”之名與“雷”就發生了莫大聯繫。也許,雷州之得名,是上述多種因素結合而形成的結果。

歷史就像是探秘覆盤的棋局,真正的原因是不是如後人猜想推斷那般,誰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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