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諜」顧順章叛變後為何毀了自己保管的“中共絕密檔案庫”

上海作為昔年中共中樞的所在地,最早建立了中共檔案管理制度。當時為了安全和保密,一共建立了兩個庫,一個是伍豪(周恩來)負責,一個便是顧順章負責。雙方誰也不知道各自檔案庫的所在地。

「說諜」顧順章叛變後為何毀了自己保管的“中共絕密檔案庫”

中央文庫原始文件之一

1927年10月,正是國民黨右派(反動派)高舉屠刀,絞殺中共黨人血雨腥風之時。中共中央卻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將自己的中央決策、指揮機關遷往了國民黨全面反共的策源地、“四一二”的發源地,上海。

彼時,中共中央秘書處由武漢遷往上海。保管文件的人員化裝成木材商人,將中共的一批最高機密文件電報運到上海,藏進了公共租界的戈登路(今江寧路)1141號洋樓內。此後,這裡就作為負責集中管理中共中 央及中央領導人工作中積累的全部需要留存的文件資料,並接收中共中央下發的文件和各地上報的文件。當時秘書處已經集中了大約20餘箱文件和資料。由於彼時戈登路1141號還比較安全,中共的第一座秘密檔案庫就此建立,中共內部習慣稱之為“中央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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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的戈登路恆吉里1141號

據中央秘書處文件保管處1928年11月-1929年10月1日的統計,,已經形成檔案10210份。其中中央發給廣東、四川、江蘇、順直等19個省委的文件5523份,及這19個省委向中央的報告4687份。

面對如此繁雜的案牘工作,且事涉黨內最高機密,伍豪(周恩來)親自為當時的中共中央秘書處草擬了一封《中共中央對秘密工作給中央各部委全體工作同志信》,其中一個重要內容就是要求各機關將“不需要的文件,必須隨時送至保管處保存 ”。瞿秋白據此草擬了《文件處置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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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瞿秋白起草周恩來批示的《文件處置辦法》(部分)。 中央檔案館藏

為適應在上海隱蔽鬥爭的生存環境,特別是為了應付不測,中央秘書處做出規定:

中央下發的文件和各地上報的文件,均實行“三套制,即每份文件一式三份,一份送共產國際代存,另兩份則送至兩個文件庫分別保存。而當時,中共兩個地下檔案庫,則分別由中共中央秘書處和中央特科保管。

保管的檔案包含紅軍長征以前的檔案,其中有中共中央(中央軍委)的文件、電報和向共產國際的報告,1928年-193 0年中央政治局會議記錄和其他重要會議文件、中共在白區和蘇區的各級黨政機關文件、中央紅軍和各個根據地紅軍、革命群眾團體的文件,還有毛澤東、周恩來的手稿,瞿秋白、蘇兆徵、彭湃、羅亦農、惲代英等革命先烈的遺墨、照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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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上海中央機關所在地地圖復原

顧順章曾經作為中央最高層領導之一,當時在中共中央是能參加機密佈置和決策的。他叛變後,為了體現自己的價值,就分期分批地向國民黨交待了中共不少機密。

他叛變後,為了證明自己的高價值,首先說了中共在湖北、湖南兩地的中共秘密機關和軍隊中的關係,接著供出向忠發、周恩來、瞿秋白、中央秘書處,特科機關等中共5個極其重要的處所。由於錢壯飛和李克農的存在,給上海中共中央機關轉移爭取了時間。周恩來和陳雲等人緊急部署,領導人和中央機關全部轉移,所有秘密聯絡點全部變換,所有聯繫方法停止使用並立刻更換新的方法(這個變故,讓後來很多密線斷了聯繫,也為以後復聯甄別製造了許多麻煩)。

而重中之重的“中央文庫”連夜搬遷,並迅即派人分頭通知馬上行動。採用了人背、黃包車拉等辦法,迅速將這近2萬餘份文件從戈登路1141號搬出,並建立了新的檔案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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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保管員,特科老人周天寶

從此以後,這個檔案庫在上海屢遷庫址,從戈登路1141號-金陵中路順昌裡7號-又至16號-新閘路金家巷嘉運坊 1839號-新閘路488號、小沙渡路合興坊15號-新閘路1859號-成都北路972弄3號等地。在極其險惡的環境下,幾位文庫保管人(其中,不乏黨內早期高級幹部,卻將自己深埋了起來)前赴後繼,甚至獻出了生命,讓這個文庫安全存在到解放上海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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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文庫曾經的所在地,上海成都北路974號

而對於顧順章掌管的地下檔案庫,周恩來曾派陳賡帶人四處尋找了很久。

要說明的是,這批檔案庫裡的文件資料當時並未在國民黨內部出現洩露,但作為重大隱患,如果這些文件落在國民黨手裡,對中共事業的損害將是全面而深遠的。

今天看來,與已經發生的災難和當時即將發生的連鎖突變來說,文庫的機密如果外洩,將是小巫見大巫了。中共當然希望能夠搶在顧順章出賣之前挽救中共最高機密。但根據當時的制定的紀律,周恩來和陳賡等人都不知道這個檔案庫的具體地址,當時只是聽說是在上海郊區的某處。陳賡曾帶人仔細搜查顧順章叛變前住的房子時,並沒有發現地下檔案庫的線索 ,卻發現了寫有“顧令岳”收的一封信。“顧令岳”是顧順章岳父張阿桃(亦是特科成員,隸屬一科即總務科)的代號。信封上無地址,信的內容卻是顧順章預先寫好的給蔣介石的投誠文字(這個歷史節點,是否能推論顧順章為何一改其隱秘的行動習慣,在武漢張揚而不顧忌?)

當年顧順章掌管的這個地下檔案庫,放出的風說是隱藏在上海郊區農村。而以後,這個答案解開了,實際上該庫在上海虹口唐山路蕭家公館的馬房內。蕭家是一家大財東,家裡僱用了不少男傭 。所謂“馬房”,即是男傭住的房間。顧順章安排其岳父張阿桃在這裡當傭人,近2萬份中共的秘密文件就埋在張阿桃住的馬房內石板底下。​

「說諜」顧順章叛變後為何毀了自己保管的“中共絕密檔案庫”

今天的上海虹口區唐山路新式里弄公寓房

這裡的謎團恐怕只剩下問題,而無答案了。因為,這批檔案從常理來說,是叛徒顧順章待價而沽的本錢,也是他在國民黨內地位高低的砝碼。可事實上,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他就在叛變不久,1931年10月的某晚,派出得力親信(顧順章叛變後,原紅隊不少骨幹力量隨其一起叛變),將這批檔案用一整個晚上全部燒燬。

這麼做,為什麼?匪夷所思。。。也許沒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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