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長白山區一老叟,龍也。祖籍山東省萊陽縣穴坊蘆山村,1952年生於大連。幼逢祖國新立,身心發育皆好;少遇三年自然災害,幾乎餓死。1959年就讀台山小學,1965年馬欄河畔大連第三十一中走讀一年,文革停課兩年廢學,吾於市郊墾一荒地,學得農技一二。
1968年10月,下鄉到遼寧省寬甸縣楊木川公社玄羊砬子大隊二隊當知青。1969年底隨父母走“五七”道路,轉到吉林省集安縣財源公社雙興大隊落戶。1970年7月14日家中斷糧,靠土豆裹腹到11月。加上三年困難時期,人生兩度無糧,非虛渡也。
1970年12月餘被招工,應去通化鋼鐵公司。一公社幹部偷將我換為水泥廠,吾始知官權腐敗之厲害。
百餘青年建設水泥廠,吾稍有文化參加水泥試製組。開山取石,手工碎石,石碾籮篩,臉盆成球,磚爐試燒,親手產出集安史上第一爐水泥,餘曾自豪過。
余天天苦練拳腳,一日遇歹徒行兇,打出威名。某日又打傷攔截工廠汽車之徒,受到公安傳喚。被打者是有權勢某官之親屬,幸正義在手,知青身份護佑,未受罰。又一日,一工友欺我,情急出手,致其倒地昏迷,幸無傷殘,躲過一劫。
為多掙錢,吾自願當窯工。一窯白灰五噸,我制一輛大箱獨輪車可載500公斤。8小時工作,不到兩時完成,餘暇可以休息。一時間,成廠內特殊人也。
餘當窯工未忘自學讀書,1973年轉至通化衛校,先做炊事員,後做管理員,天天讀書寫文章。1976年被推薦東北師大政治系工農兵大學生,領袖突然去世,“四人幫”亂政,推遲到次年三月入學。
大學期間,政治專業成績良好,教育心理成績優秀,法律成績不錯,成績最好的卻是偷學的中文。期間,有學生因傳染病流行鬧學潮,吾反對遭到攻擊。某日,中文系一學生欺我班同學。吾趕到現場遭到攻擊,反擊中打對方一拳,一軍人籍學員牙掉若干,學校對我警告處分。從此再管閒事,絕不出手。“君子動口不動手”,真正做到,三十以後。
1980年餘被分配至集安師範,教授心理學及教育學。當年秋結婚,轉至通化師範任教。後參加法律自學考試,獲吉林大學法律自考專科學歷。1986年學做律師,1991年考取律師,1994年從業至今。
餘在心理學、教育學和幼兒教育方面著述較多,1993年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在中國江門召開國際幼教研究會議,吾帶論文與會風光一把。1995年獲曾憲梓師範教師三等獎,1996年晉升高級職稱。22年間,獲得榮譽稱號若干,接受國內學生心理諮詢數千人次。一時間有了小名,也想在教育界終老此生。
1991年餘被領導重視,行政職務加身。吾不甘寂寞,改革步子太快,有人不滿,教育局決定調我到教育學院提職。吾怒辭行政職務,要求當教師兼職律師。局領導默許,吾專門從事教育科研,兼職律師到2002年。在此期間愛上網絡,應聘擔任人民教育出版社心理論壇版主,後來自辦律師網站和教育網站。專、兼職兩業均不捨棄,雖累但充實。
1987年3月,突感胸悶,有腫物在胸腔,大如蛋黃。醫生告之:“危險,速治,凶多吉少。”
吾不服,去省城診查。專家乃告:“絕症,不治,回家多吃美食。”
吾36歲,不肯早亡,問之“何處能治?”
專家曰:“北京、上海或希望。”
吾繼續求治,要把一線希望變成現實。
4月中旬,餘攜妻女去北京。安排妻女出去遊玩,吾獨闖安貞醫院。一醫生聞聽吾與死神抗爭之言,即收住院。一週後,專家陳玉平先生為我主刀,手術成功。清醒後,吾決心與死神徹底抗爭,每日三餐,餐餐飽食。床頭繫帶,扯繩忍痛上下床。8日後拆線即出院,遊覽天安門和故宮後,又到長城一遊。忍痛登頂,沐風而立。看遊人如織,望長城似龍。吾極為輕鬆,大呼道:“生命重歸,更當奮鬥。”隨即下山。
八達嶺下,一美國遊客猝死。吾撥開圍觀者,三鞠躬悼曰:“老兄不遠萬里來到中國,死於長城山下,不虛此行也。我定讓此後生命更有價值。”隨後三十年,吾人生有滋有味。朋友問之:“為何精力如此充沛。”吾笑答:“人生短暫,我寧肯轟烈奮鬥活一日,絕不行屍走肉混百年。”
2002年.學校生源下降,教師業務減少。吾申請提前退休,註冊專職律師。如今年近七旬,事業小成,生活安康。女兒安家育女,老妻安逸旅遊,臥室牆上世界地圖,隨著她的足跡,插滿了國旗。這好比:一雙小腳走天下,五星紅旗插全球。
餘花甲過後,常想舊事,應當對自己總結。於是,便寫下自己一生走的足跡,既用於自勉,又可為他人提供生活的借鑑。
人生波折苦難多,
光陰飛逝如穿梭。
笑迎夕陽憶舊事,
觀賞晚霞任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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