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寡婦和乞丐的愛情

一個寡婦和乞丐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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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一年中氣溫最高且又潮溼、悶熱的日子。

老楊光腳赤裸著上身,仰頭眯眼望著響午時分的太陽,聲聲知了傳來刺耳的鳴叫,刺眼奪目的日光使他下意識的用手擋在了眼前,蓬鬆髒亂的長髮混雜著汗水貼在肩上,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瘋子。

嚥了咽喉嚷,乾裂的嘴唇已經出賣了缺水的身體,馱著疲憊的身軀,老楊四處看了眼周圍房子緩緩升起的炊煙,向著離自己最近的一戶人家走了過去。

看著呈現在自己面前的三間小屋,一扇破舊小木門半開著,聲聲犬叫從裡面傳了出來,剛抬起的右臂也隨著面部帶來的膽怯之色停在了半空中,沒能去敲響門扇。

“誰啊?”庭院犬叫,院內傳來了女主人的聲音。

老楊松了口氣,生怕院內的狗是散養著的。

緩緩放下還在半空中舉著的右臂,藉著門縫,老楊看到一位花布身影,面相和自己大小差不多的婦女走了出來。

“呃,能給口水喝嗎?”隨著被打開的小木門,看著站在門前的‘叫花子’,主家微微一愣。

用圍在腰間的圍裙擦了擦手,點點頭說了句“哦,你等著”便轉身進了廚房。

在這個舊時年代,對於上門乞討討生活的叫花子,世人也都見怪不怪,在我們這,我們稱他們為‘要飯的’。

老楊滿是喜色接過主家遞來的水瓢,剛要一口氣喝下去,看著飄在水瓢上的鍋灰,老楊微微一愣,帶著驚訝望向自己面前的中年婦女。

似乎是察覺到了對方的疑惑,婦女頓了一下解釋道:“啊,你別誤會,水是乾淨的,這大熱天的生水下肚我就怕你喝的太著急傷了腸胃”。

“秀蘭?”顫抖的身軀難以隱藏內心帶來的激動,放佛揭開了塵封已久的記憶。

被一個陌生人的人,更何況還是一個要飯的,這麼一喊自己的名字,女主家也是微微一愣。

“你是?”

聽主家詢問自己是誰,老楊內心已經肯定下來,是她,這一刻再也顧不上手上的水瓢,顫抖之下連水帶瓢都掉落在了地上,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只聞的身後傳來的“哎哎哎水你還沒喝呢,這個饅頭你拿著啊!”

滿是不解之色,搖頭嘆了口氣,撿起地上的水瓢,看了眼手中泛黃的半個饃饃,名叫秀蘭的婦女關上了小木門。

2

八月,三伏天還是來了。

老楊坐在村口破舊的土地廟裡,眼睛盯著那名為秀蘭家的方向,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裡面朝著破廟走了過來。

激動和矛盾掙扎的神色在老楊臉上變換交錯著。

一個月過去了,秀蘭東打聽,西問問,得知這個外來要飯的沒走,就這樣,一天一個饃饃的來送。

老楊也時不時的跟著下地務農的秀蘭幫幫忙,只是一開始還好,後來逐漸的閒話便在村子裡傳開了,之後秀蘭再也不敢讓老楊幫自己幹活了。

村頭,一群閒聊的婦女見秀蘭又來送饃饃了,便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秀蘭低著頭全當沒聽見只管往前走。

“哎,你說這秀蘭一個寡婦人家,自己溫飽還都是個問題,這咋還就有善心對一個外來要飯的那麼好呢?你說她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哈哈!”

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白色短袖的短髮婦女。

“你一個寡婦還好意思嘲笑人家一個寡婦?”旁邊一個婦女不知是看不過去了,還是再看玩笑回擊了剛開口說話的短髮婦女。

“哎我說你什麼意思?寡婦怎麼了?我寡婦也比你一個不會下蛋的強!”

“好你個王寡婦,你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

四周剛還在嘮家常的婦女,見兩人爭吵著互掐起來慌忙過來勸架。

秀蘭回頭瞄了一眼身後傳來的吵鬧聲,面不改色的繼續朝著破廟走。

破廟裡,剛剛還好端端坐著的老楊,突然像個傻子一樣嘿嘿笑著躺在地上。

秀蘭把手中的饅頭放在老楊面前,也沒在意他是真瘋假瘋便離開走了。

拿起地上的饅頭,老楊停止了瘋癲,一邊咬一邊豆大的眼淚流了下來。

3

十一月,天越來越涼了,陣陣冷風從殘缺不堪的牆壁鑽了進來。

老楊曲捲在撿來的垃圾堆裡,還是一條破短褲光著上身,只是更加消瘦了。

朝著身旁的火堆丟了把柴火,時不時的看向破廟門口的方向,像是在期盼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來了,這次除了泛黃的饃饃還比以往多了幾件男人的衣裳。

面無表情,放佛丟失了以往的善良,看了一眼虛弱的老楊,又再次走開了。

二月,春來了。

一夜之間滿城綠光,老楊越來越虛弱了,熟悉的身影來的也越來越少了。

距離上個饃饃,已經是兩天前了,今天的天比以往顯得更加陰暗了些,伴隨著陣陣雷鳴聲,像是這個天空在告訴老楊,要下雨了。

努力掙扎起虛弱的身體,老楊從塌陷的房頂看了眼灰沉沉的天空,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慢慢寫了起來,岔眼望去,筆筆有力,字字有神。

一聲轟隆的雷鳴,躺在破爛堆裡的老楊慢慢睜開了雙眼,看著門口模模糊糊走進的熟悉身影,嘴角帶著微笑虛弱的說道:春來了...

門口的秀蘭看著破廟地面上的一行字,丟掉了手中的半個饃饃,雙手掩面繃緊嘴巴哭了起來。

曾乃七尺男兒郎,

學堂識得女嬌娘。

本以書香勝白黃,

卻難抵擋一旦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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