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乌嘀,千年的风霜,张继忽悠你没商量

月落乌嘀,总是千年的风霜。张继一夜《枫桥夜泊》,精美的羁旅意象、入骨的客途愁思,搅起后人千年的魂牵梦绕,咏赞不绝。殊不知,张继给你的,恐怕是一个读不懂的错乱故事。

仿佛信手拈来:“月落乌嘀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随手拍下的一个小视屏,却在平实中包含凄美,简约里无限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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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妙手偶得,行旅中几样眼前物事,恰恰成了一幅精美意象。月亮落了,乌鸦似乎被冻得叫起来,天地间满是冷冷的寒霜。只有江边枫树下小渔船的那点渔火,伴我在满腹乡愁中入眠。姑苏城外寒山寺那些了却尘缘的僧人,哪能明白这人世的烦忧,夜半时还把钟声送进游子的船舱。

当然,这是一个越咀嚼越有味道的小视屏,一个客愁泛滥的、直挠到人心尖子的天涯浪迹图。天地茫茫,冷冷清清,孤寂的渔火,点起孤零零的家园之思。夜半的寺庙钟声,惊起寒鸦的悲鸣,更惊起深入骨髓的孤寂感与如潮的身世愁绪。

然而,这些美得冒泡的精美意象,或许是一个错乱的故事;这首让人爱不释手的经典唐诗,或许只能算是一个大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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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之时,又不是日落,哪来的乌鸦聒噪?

月亮落了,天色自然就暗下去,看得见远处的渔火就罢了,怎么就能看清远处的江边的枫树?何况,你不是卧在船舱“愁眠”吗?

月起月落,江上是否还会有不灭的渔火,也说不定。

寺庙的晨钟暮鼓,都有定时,绝无随意敲响的。除非有重大佛事活动,寺庙的大钟只会在凌晨与傍晚敲响,何来夜半钟声呢?宋人欧阳修《六一诗话》就曾经质疑:“三更不是打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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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错乱,读不懂。

当然,形象思维的诗,不能用逻辑思维的框框去套;跳跃性的诗歌画面,也不能用常规情理去忖度。那么,我们就发挥联想、想象,看看能不能把错乱的疑点变通。

比如,乌鸦夜晚一般不叫,万一被冻得厉害了,万一被蛇虫骚扰了,万一被夜行人惊动了,或许就叫了呢。

何况,“乌嘀”或许不单是指乌鸦,也可能泛指鸟儿呢。由于种种可能的、偶然的惊扰,什么鸟儿都可能扑啦啦飞起来,哇咋咋叫几声的。

江边的枫树,或许诗人天晚泊船时早就看见了。晚上,一怀愁绪,睡不成眠,起身虽是四顾茫茫,缆船的枫树却是一望可知,不足为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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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不灭的渔火,或许就是有那夜钓夜捕的勤劳人在;或许就有夜泊渔船为警示行船安全,夜晚点个渔火当航标灯呢。

寒山寺有子时敲响新年钟声的习俗,今天已经广为人知。子时,不就是夜半么。何况,唐时苏州一带,寺庙是否有半夜鸣钟习俗,本是个悬案。有否之者,也不乏挺之者。白居易写过“半夜钟声后”,温庭筠写过“松窗半夜钟”。千年前的寒山寺,或许就是每天半夜要敲钟的。

所以,夜半钟声,庶几也能够说得通。

曾经有人把诗中解释不通的物事,通通解释为地名。寒山寺自不必说,继之又有了江桥、江枫桥、乌嘀桥、乌嘀山、愁眠山之类地名作解。

这样作解,意思好像通了:“月亮落到了乌嘀山后,江枫桥的渔火正对着愁眠山”。

或者是:“月亮向乌嘀桥落下去了,江桥、枫桥、运河渔船的渔火,恰恰对着愁眠山。”

诗意怎么样暂且不说,关键是“江枫桥”这些地名,是张继当年就有的呢,还是根据张继诗意后来命名的呢?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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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的是,张继这诗,名“枫桥夜泊”,而非“江枫桥夜泊”或“江桥夜泊”。

古诗文中,偶有瑕不掩瑜的疵点,是肯定的。

好多人爱唐代卢纶《塞下曲》:“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著名数学家华罗庚就曾经质疑:“北方大雪时,群雁早南归。月黑风高处,怎得见雁飞?”

也有古人原作本无问题,其后被人生生弄出问题来,最后又被后人纠正过来的。

《左传》中“晋师己亥渡河”的记载,因后人誊写之误,被弄成“晋师三豕渡河”的笑话,就属此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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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军队在己亥这个日子渡过了黄河”,变成“晋国军队三头猪渡过了黄河”。看看,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很长时间就没有人发现之。

张继的《枫桥夜泊》,或许真如卢纶《塞下曲》般,有点小疵,忽悠了读者一道?还是我们少见多怪,甚至自己把别人的“己亥”误会成了“三豕”?见仁见智吧。

不管咋说,张继这一场“夜泊”,始终就让人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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