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血》劇本:和《戰狼》不一樣的退役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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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 | 豆瓣 整理丨Maverick

編劇丨西爾維斯特·史泰龍 / Michael Kozoll 導演丨特德·科特切夫

文丨邁克爾·科佐爾 譯丨穎南

編輯前言:他單身一人,赤手空拳,戰勝了警察和國民警衛隊,並在這些人的包圍中迫使這些人舉起了白旗,但是,失敗的卻仍是他。他既開始流血,就註定要流盡血。這是一個硬漢的險象迭生的悲劇,也是一種制度的悲劇。似乎因此,導演才選擇美國著名硬派影星史泰龍來演他。讀者讀了劇本,再看影片,就能更真切地領略史泰龍的魅力。

《第一滴血》剧本:和《战狼》不一样的退役军人

1.泥道上·秋天的早晨

一輛又一輛軍用卡車急馳而過。

遠處是農田和鬱郁的山林。

字幕:

一九七五年十一月

在美國的某個地方

2.公路上·白天

一個孤獨的人影出現在公路的盡頭。他搖搖晃晃地走來。

這位退役的美國軍人蘭波,身穿後背上印著美國國旗的茄克衫,著一雙傘兵靴,褲腳都塞入了靴子。他的肩上揹著一隻輕便的睡袋。

3.公路上·白天

長長的汽車隊在公路上行駛。

4.公路邊·白天

色彩斑斕的農村景色。附近農莊的奶牛在悠閒地嚼草。公路邊豎著一塊牌子,上面留有一些彈孔。而距離牌子不遠處的籬笆上卻寫著“禁止打獵”字樣。籬笆圈起來的是休閒的花園,裡面養著幾隻雞。兩隻雜種狗穿過公路,朝籬笆處奔跑過來。

5.霍普鎮的主要街道上·白天

警長蒂斯爾開著警車在小鎮上巡邏。他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向過往的熟人點頭致意。

6.公路上·白天

蘭波猶豫了一下,將肩上的睡袋取下來,提在手中。

蘭波佇立在公路邊,注視看一輛又一輛急馳而去的卡車。

蘭波慢慢地轉過腦袋,漫無目標地看著前方。他的神態木然,他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從表情上難以猜測。

蘭波重新背起了睡袋,繼續自己的旅程。

《第一滴血》剧本:和《战狼》不一样的退役军人

7.黑人居住區·白天

一個黑人婦女和一個小女孩在屋外的空地上晾曬衣服。

蘭波過來,問黑人婦女:“德爾馬是住這兒嗎?太太!”

黑人婦女看了看蘭波,繼續幹她的活,沒有回答。

蘭波繼續問道:“對不起,他是不是到鎮上去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他上嘛兒去了?”

黑人婦女抬頭重又打量了蘭波一番,看看小女孩,說道:“他不在這兒。”

蘭波從口袋裡掏出一本早已翻爛了的通訊錄,翻到其中的一頁認真看了一眼,確認自己沒有找錯地址後,將通訊錄遞到黑人婦女眼前,說:“他應該住在這裡的。你可以看到這地址是他親自寫在這上面的。這是德爾馬的筆跡。”

黑人婦女接過通訊錄,茫然地注視著書寫得潦草模糊的地址,喃喃地說:“是他的字,他寫的字都是這樣的。”

蘭波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褪了色的照片。照片雖然塗有塑料薄膜,可是四角都已捲曲起來,顯而易見,照片被他掏進掏出多次,已經變舊了。

蘭波看著黑人婦女,向她解釋道:“我不是來調查什麼的。他是我的一個弟兄,我們在一個連隊呆過。”他說著把照片遞過去,“瞧,我在這兒。那是布朗遜、奧特加、喬根森、扎克、丹佛斯、威斯莫、傑澤斯、克拉考爾……克拉考爾是個瘋狂的混蛋……對不起,那是德爾馬。”

蘭波凝視著照片,臉露微笑,越說越帶勁:“德爾馬的個頭真大,我們總是讓他站在後排,要不然,他會把整張照片都佔了。”

黑人婦女臉色陰暗,沉重地說:“德爾馬已經離開了……”

蘭波:“什麼?”

黑人婦女:“去年夏天死了。”

蘭波極為震驚,大聲問道:“怎麼死的?”

黑人婦女痛切地說:“得了癌症……死之前,他已經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

蘭波拿著照片的手微微發顫。他想說什麼,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他感到自己是那麼孤寂,悽然一身,無所依傍。他用一種極其虛弱的聲音對黑人婦女說:“對不起……太對不起了。”

蘭波的眼睛裡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他轉身離去。

8.霍普鎮的街上·白天

警長蒂斯爾駕駛著警車,注意到了行走著的蘭波。他將警車開到蘭波的身邊。

蘭波看著警車,停住了腳步。過一會兒,蘭波又繼續走自己的路。

蒂斯爾開著警車跟上蘭波,他坐在車內問步行的蘭波:“到這兒來是看朋友的嗎?”

蘭波掃了蒂斯爾一眼,搖搖腦袋。

蒂斯爾的雙手握著方向盤,說道:“你穿著印有國旗的衣服,瞧你這模樣,你在這兒會遇到麻煩的。”

蘭波沒有搭腔,只顧往前走。

蒂斯爾問道:“你走哪條道?往此還是往南?”

蘭波回答道:“往北。”

蒂斯爾停下警車,說道:“上車吧,我能保證你不走錯方向。”

蘭波拉開車門,一聲不吭地跳上了警車。

9.警車·白天

警車穿過小鎮,經過警察局、加油站,一直往前開去。

警車行駛在公路上。

蒂斯爾眼睛看著前方,邊開車邊問坐在身旁的蘭波:“你去哪兒?”

蘭波:“波特蘭。”

蒂斯爾扭過頭來,以審訊的口吻問道:“波特蘭在南邊,可你怎麼說去北邊呢?你晚上在哪兒睡覺?睡在叢林裡?”

蘭波淡淡地回答道:“有時候是這樣的。”

蒂斯爾:“現在你安全極了,跟一個警察在一起,鎮上有人讓你搭過車嗎?”

蘭波搖搖頭。

蒂斯爾杷警車開上了公路橋。

橋邊上的一塊牌子上寫著如下一行字:

現在你離開霍普了

開車小心!

蒂斯爾的警車開到的公路橋的另一頭,停下,然後他對蘭波說:“我不想讓你這樣的傢伙在我們的地盤上游蕩。首先,我知道,你的一幫朋友會由於你而紛紛出現在我們的小鎮上;其次,我也知道,你是不會喜歡我們這兒的。我們這兒,生活太枯燥,你會感到十分乏味。可是我們喜歡這種生活方式,我們願意保持這種方式。”

蘭波一言不發,推開車門,下了車。

蒂斯爾坐在警車裡,提高了噪音警告說:“你趕快離開這兒!我還得告訴你,把頭髮剪了,把臉洗乾淨。這樣,別人就不會找你的麻煩了。但願我的話對你有所幫助,祝你走運。”

說完這番話後,蒂斯爾掉轉車頭,開著警車回去了。

蘭波原地站立著,神態木然地看著警車遠去。隨後,他邁動步子,踏上了橋頭,朝著霍普鎮方向走去。這會兒,他的表情顯得很固執,他堅定的步伐使人感覺到他要去追尋一個什麼目標。

10.警車·白天

蒂斯爾輕鬆地駕駛著警車往回返。

突然,他從警車的反光鏡中瞥見蘭波又折回來了,跟在他的車子後面,在公路橋上走著。於是,他剎住了車。

11.公路橋的橋頭·白天

蘭波走過了長長的公路橋,到達這一邊的橋頭。這時,蒂斯爾駕駛著警車拐了個彎,也回到了橋頭。蒂斯爾將警車停在蘭波的身邊,從車窗裡伸出腦袋,大聲呵斥道:“喂,你去哪兒?趕快往回走。”

蘭波似乎沒聽見。

蒂斯爾惱火地推開車門,下車朝蘭波走去。他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對蘭波說話:“嗨!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告訴我,你去哪兒?我警告你,你得客氣一點,好吧,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我們走吧。”

蘭波對驕橫的蒂斯爾連正眼都不瞧一下,顧自繼續走著。

蒂斯爾惱羞成怒,上前幾步,追上蘭波,一把抓住他的一條胳膊,粗野地吼道:“臭小子,你他媽的到底去哪兒?”

蘭波胳膊一動,毫不費力地甩開了蒂斯爾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蒂斯爾縮回手來,迅速將手搭在腰間的手槍上。

他罵罵咧咧地說:“好吧,你這混蛋,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蒂斯爾用另一隻手掏出了手銬,命令蘭波道:“靠著警車,快!”

蘭波站立著,一動不動,冷冷地凝視著蒂斯爾。

蒂斯爾大聲叫道:“我說了,你去靠著警車,雙手搭在車上。你聽見沒有!混蛋!你的選擇就是去那兒,靠著警車!”

蘭波移動了幾步,將雙手伸出來,搭在警車上。

蒂斯爾過來,將蘭波從上到下搜摸了一遍,從蘭波的後腰帶上,搜出一把一尺來長的鋒利的鋼刀。

蒂斯爾握著刀,說道:“你現在可有麻煩了。你幹嘛要帶這種尺寸的刀在身邊,有什麼用途?”

蘭波:“打獵。”

蒂斯爾得意地一笑,好象識玻了重大的陰謀似的,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別和我做遊戲了,懂嗎?人們怎麼會用刀去打獵?你想糊弄我嗎?”

《第一滴血》剧本:和《战狼》不一样的退役军人

12.霍普鎮的警察局·下午

警察局裡,現在坐著四個警察。模樣卑瑣的辛格爾頓在看拫紙;一臉雀斑、滿頭黃髮的米切正在咖啡機旁忙碌著;鮑爾弗德用曲別針在挑自己的指甲縫;只有高爾特在辦公,他正寫著一份報告。小鎮上的警察局顯得過於悠閒,甚至近於無聊。

蒂斯爾回來了。他肩上揹著蘭波的睡袋,抻著銬上手銬的蘭波,推開大門,走進警察局辦公室。他命令著蘭波:“上那兒去,走!快走!”

13.警察局·下午

蘭波站在將辦公室隔成幾塊小區域的櫃檯前。他以機警的目光掃視著辦公室,他一眼便看見幾個存放槍械的櫃子,櫃子裡有新式的自動步槍、幾支短筒防暴槍和各種各樣的小手槍。

蒂斯爾蠻橫地說道:“喂,注意了,把這個穿茄克衫的傢伙帶下樓去,給他寫上流浪罪。他拒捕,暗藏兇器。”

說著,蒂斯爾將蘭波的那柄鋼刀“哐當”一聲扔在櫃檯上。

辛格爾頓掃了一眼蘭波,發佈命令道:“米切、高爾特,你們去辦這案子……去吧。”

蒂斯爾看看米切和高爾特,說道:“你們別忘了,應該將他洗洗乾淨,身上一股動物的騷臭。”

米切點點頭,對高爾特說:“我們走吧!”

米切帶著蘭波走向審訊室。

蒂斯爾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14.審訊室·下午

審訊室的陳設很簡單,只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小型檔案櫃、照相機,指紋鑑定表等等都放在桌子上。

審訊室開有兩扇小窗,小窗離地面很高,並且裝有鐵柵欄,光線透過小窗射入室內。

米切為站立在桌子跟前的蘭波打開手銬。

高爾特在打字機上捲上一張白紙,問蘭波:“名字?”

蘭波沒有回答。

高爾特和米切交換了一下眼色。他們感到這個對手不好對付。

高爾特又問了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蘭波仍然一語不發。

高爾特提高了嗓門:“喂,說你的名字!名字是什麼?”

蘭波將目光移向別處。

高爾特:“想自找苦吃?你算是走對了地方,夥計!你叫什麼名字?”

蘭波注視著裝有鐵柵欄的小窗。

高爾特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我問你最後一遍……”他準備要對蘭波採取什麼行動了。

米切拉住了高爾特:“高爾特……等一下!”蘭波已緊緊抓住了米切的手腕,米切無法從蘭波的鐵爪一般的大手中掙脫出來。

15.審訊室·下午

蘭波仍然緊緊抓住米切的手腕。

米切注意到蘭波脖子上掛著一根鏈子,他想將鏈子扯下來,看看鏈子拴著的是什麼。可是蘭波根本不讓他碰鏈子。兩人面面相覷,僵持了好一會兒。

米切笑了笑,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對蘭波說:“別緊張。只想瞧一下你脖子上掛著的是什麼東西。”

高爾特從另一邊過來,用警棍的一端抵住蘭波的下顎,威嚇道:“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否則我會打爛你的臉。”

米切幫腔道:“他是說到做到的,你可要小心。”

蘭波看看他們倆,慢慢地鬆開了手。高爾特趁勢一把扯下蘭波脖子上的鏈子,發現鏈子上拴著的是一塊美國軍人的身份識別牌。

高爾特翻看著身份識別牌:“怎麼樣?還是個當兵的,名叫約翰·蘭波。”

蘭波不說話。審訊室裡一片沉默。

高爾特:“我相信,你會對我說話的,當兵的。我在某些方面可以向你保證,我們不會無禮的。”

仍然是沉默。蘭波執意不與他們進行對話。

高爾特:“我開始不喜歡你了,你明白嗎?”

米切在一邊說:“把他的名字打在電傳打字電報機上……”

16.審訊室·下午

高爾特和一個名叫沃德的大個子警察夾住蘭波,迫使他在審訊記錄上按手印。蘭波的手指上已被蘸上了墨水,可他拒絕往記錄紙上按手印。沃德抓住蘭波的手,拼命將他的手往桌子上放著的審訊記錄上按。而蘭波掙扎著、反抗著。

高爾特抱住蘭波的身子,朝沃德嚷道:“再使點勁!”

沃德:“這樣不行,反倒把四處都弄髒了。”

高爾特又衝著蘭波大嚷:“瞧你這混蛋,把你的手按下去,否則我就打斷它!”

高爾特和沃德放開了蘭波。可蘭波仍然不往審訊記錄上按手印。

“按下去!快按下去!”高爾特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警棍,直逼蘭波。

蘭波倒退了幾步。他眼裡射出兩道寒氣逼人的冷光。

高爾特亳不理會蘭波的反應,握著警棍再度逼上去。

這時,蒂斯爾來到了審訊室。他見狀,問道:“高爾特,出什麼事了?”

高爾特扭過頭來,蒂斯爾從他的髒臉上明白了一切,知道事情不順利,蘭波沒有屈服。

高爾特走向蒂斯爾:“我真拿他沒辦法。”

沃德也向蒂斯爾報告說:“他不願按手印。”

蒂斯爾勸解地對蘭波說:“你幹嘛要這樣違抗我們的意志的,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現在,你面臨九十天的禁閉和兩百五十美元的罰款。”

蘭波上上下下打量著蒂斯爾,似乎在重新認識他。斯蒂爾穿著一套整整齊齊的制服,身佩武器,顯得乾淨利落。他臉上透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傲慢神氣。

蒂斯爾:“明天早上十點,你將去法庭。我們得讓你稍微象樣一點,所以從現在起,你得完全照我們說的去做。”他對高爾特說:“你們把他洗洗乾淨。”

17.拘留室·下午

高爾特、米切和沃德把蘭波送到了警察局的拘留室。三人圍成一圈,凝視著站在牆角的蘭波。

高爾特命令蘭波:“好吧,把你身上穿著的那些髒衣服統統脫下來。”

蘭波的目光緊盯著高爾特。

高爾特重複了一遍:“我剛才說了,這就把你身上的衣服都脫下來。”

蘭波的目光看著別的什麼地方。

高爾特一步一步朝蘭波走去,臉上露出兇光。心狠手辣的高爾特擺出一副要揍人的架勢。

蘭波開始脫衣服了。他慢慢地脫下上衣,扔在地上。然後,他以更加緩慢的動作脫褲子。

蘭波的褲子脫下來了,露出大腿上一塊粉紅色的傷疤。

蘭波又脫下了汗衫。他一絲不掛,赤裸裸地站著。

高爾特:“把手舉起來,轉過身子,臉衝牆,站直了。”

蘭波慢慢轉過身去。他寬厚的背部露出幾十塊微微隆起的小傷疤,幾乎沒有一處好的皮膚。

米切看著蘭波的背部,對高爾特說:“天哪……瞧他都幹了些什麼?都是傷疤。”

高爾特不以為然:“誰管這些。”

米切:“走,高爾特,我們得向蒂斯爾報告這事,天哪,瞧這傷痕。”

高爾特:“沒那麼多事,你待著吧。”然後,高爾特轉身面對蘭波:“我欠他的,還要還給他。”

高爾特趁蘭波不備,揮動警棍狠狠地朝蘭波的腰部擊去。

蘭波呻吟了一聲,痛苦地癱倒在地上。

米切驚叫起來:“……見鬼,高爾特!”

高爾特兇殘地說:“沒事,警長說了要把他洗洗乾淨,動手吧!”

《第一滴血》剧本:和《战狼》不一样的退役军人

18.押留室·下午

普萊斯頓拖來了高壓救火水龍,對準貼在牆角的蘭波猛衝一陣。

蘭波被高壓救火水龍衝得幾乎要跌倒,他努力支撐著,使自己不倒在地上。

普萊斯頓毫不留情,仍然握著高壓救火水龍朝蘭波噴水。

看樣子,米切並不喜歡他們對蘭波這樣進行折磨,他轉身點燃了一支菸。

高爾特卻顯得很高興,大聲叫道:“別忘了把他的耳朵根沖洗乾淨。”

普萊斯頓又將高壓水龍對準蘭波的腦袋。

蘭波雙手舉起,保護自己的腦袋。

19.拘留室·下午

普萊斯頓結束了他的操作,又去拖來一把椅子放在拘留室的中央。

米切把穿好衣服的蘭波從牆角帶了過來,站在拘留室中央。沃德跟在蘭波身後。

普萊斯頓來到水槽邊,用茶杯舀了一些水。然後又拿出剃刀,在一張皮子上蹭著。

蘭波的眼睛始終注視著普萊斯頓的每一個動作。

高爾特催促普萊斯頓:“動作快一點,我要回家去吃飯了。”

高爾特又對蘭波說:“把你的屁股挪到那椅子上去!”

蘭波不動,看著高爾特。

高爾特高叫道:“你他媽的,聽見沒有,我說了……坐下!快一點!”

高爾特的警棍又在蘭波的眼前晃動起來,蘭波的眼睛中噴射著怒火。

高爾特和米切上來,壓在蘭波身上,硬把他按在椅子上。高爾特將警棍夾住蘭波的脖子,使他不能動彈。

米切提醒高爾特:“別忘了把蒂斯爾叫到這裡來。”

高爾特回答道:“這傢伙自以為是個硬漢,其實沒什麼了不起。”

米切:“難道你沒看見?”

高爾特:“看見什麼?”

米切:“瞧這傢伙快要發瘋了!”

高爾特不以為然:“我可不管這些。把他往下按!制服他!叫他老老實實!”

蘭波身上的每塊肌肉繃緊了。他的眼睛盯著來回忙碌著的普萊斯頓,他的目光變得狂野起來。

普萊斯頓嘟嘟嚷嚷地說道:“這是我們幾個月來最累的活兒!”

高爾特催促道:“快點!別磨蹭了。”

蘭波看著他們,猜測普萊斯頓下一步會對他採取什麼行動。

20.閃回

越南。大雨傾盆。

蘭波赤裸著上身,脖子上掛著識別牌,下面只穿一條短褲,被越南人用鐵絲捆綁在一個竹架上,雙腳懸離地面。

21.拘留室

蘭波搖晃了一下腦袋,似乎是想把自己從一場惡夢中擺脫出來。蘭波的身子縮了縮,顫抖起來。米切和高爾特分別站在蘭波的西邊。蘭波想轉動一下腦袋,高爾特一把抓住他的頭髮,不讓他動。

普萊斯頓走過來了:“……別動,否則你會把自己的脖子割斷的。”他手中握著一把剃刀,伸向蘭波的臉頰給他刮臉。

剃刀的刀鋒閃著寒光。

22.閃回

蘭波的雙臂分別被吊在兩根柱子上。他的臉既骯髒又憔悴。

越南人站在蘭波身旁大喊大叫,對著他吐唾沬。接著,又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向他劈來。

23.拘留室

蘭波的神經緊張到了極點。當普萊斯頓握著剃刀接近他時,他脖子上的青筋突暴,全身肌內緊繃。

24.閃回

越南。

蘭波光著的脊背上被越南人用刀劃了許多口子,每劃一下,蘭波就尖叫一聲。

25.拘留室

終於,蘭波的忍耐到達了極點。他爆發了,蘭波發出一聲令人戰慄的尖叫。這使在場的警察們都驚呆了。

蘭波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一拳將普萊斯頓打翻在地。

米切迎上前來,蘭波飛起一腳,踢中他的下身。他疼痛難忍,蜷曲起身子直叫喚,隨後,雙膝跪在地上,站立不起來了。

現在,蘭波開始全力對付高爾特。高爾特揮動著警棍,張牙舞爪向蘭波衝來。蘭波衝上前去,迅速抓住他的手腕,將他貼在牆上,然後,用另一隻手使勁摳他的雙眼。高爾特疼得雙腳亂瞪。

高爾特倒下了。蘭波將他往邊上一扔,又一拳,將沃德擊倒在地。

26.警察局樓梯

蒂斯爾在辦公室裡聽到樓下拘留室裡有異樣的響動,忙衝下樓去。

蘭波也衝出了拘留室,正好撞見蒂斯爾。蘭波動作麻利,順勢將蒂斯爾扔下樓梯。蒂斯爾跌倒在地上。

蘭波飛快地竄上樓梯,碰到辛格爾頓衝過來。蘭波抓住門框架,將身子蕩起,雙腳踢得辛格爾頓仰面朝天。

27.警察局辦公室

蘭波在警察局辦公室穿行。凡是他認為可能妨礙他行動的人統統被他擊倒在地。

巴爾福德捱了蘭波一拳,搖搖晃晃地癱倒了。

萊斯特雙手捧著一些用品穿過前門,進入辦公室。當他意識到在櫃檯上飛越、在半空中跳躍的蘭波時,為時已晚。蘭波將他有力的手掌擊在萊斯特的鼻樑上。萊斯特也倒下了。

蘭波操起仍然放在櫃上的自己的那柄鋼刀,奪路而走。

《第一滴血》剧本:和《战狼》不一样的退役军人

28.警察局門外·白天

蘭波從警察局裡竄出來,衝上街道。

行人們對於蘭波這麼一個衣冠不正、滿臉好鬥神色的青年人逃出警察局,作出了各種反應:有人好奇;有人恐懼;有人不知所措;有人東躲西閃。

蘭波左右看了看,選擇著自己的逃跑路線。

一輛摩托車由遠而近駛來。頭戴護盔的騎車人放慢了車速想看熱鬧。

蘭波衝過去,截住了摩托車,把騎車人打倒在地上。

騎車人倒了,摩托車也倒了。摩托車的後輪子直打轉。

蘭波扶起摩托車,跳上了車,呼嘯而去。

29.警察局門外·白天

蒂斯爾衝出警察局大門。高爾特緊跟在他的身後,拿著一支步槍,也衝了出來。高爾特的一隻眼睛被蘭波摳得紅腫起來,臉龐變了形。

高爾特舉起步槍,停住腳步,瞄準了騎車遠去的蘭波。

蒂斯爾伸出手把高爾特的槍頭按了下去。

高爾特歇斯底里地大叫道:“我得把他殺了!”

蒂斯爾:“你沒瞧見那兒有那麼多行人?”

蒂斯爾跳上停在警察局門外的警車,飛馳而去。

30.大街上·白天

蘭波駕駛著摩托車在大街上急馳。

在交叉路口上,各種各樣的車輛都避讓著蘭波這輛瘋狃的摩托車。

兩輛汽車在混亂中相撞,傳來了急剎車聲和金屬碰撞聲。

蘭波駕駛著摩托車從車群中亂衝出來,向前急駛。

遠處響起了警笛。

蒂斯爾駕駛著警車追上來了。

蘭波的摩托車向山林駛去。

蘭波的身後,警笛聲越來越響。

31.泥道上·白天

蘭波駕駛摩托車往山坡上爬去。蒂斯爾的警車尾隨他而來。

蘭波回頭望了望警車,將摩托車開到一條狹窄的車道上,這是一片高低不平的低草地,在大片山林中間。

警車也開進了低草地。

32.山脊上·白天

蘭波不時往身後張望,感到往別處逃跑的希望已經十分渺茫,唯一的生路是上山。於是,他便加大油門,上山去了。

33.草地·白天

前面是大片山林。山路變得越加崎嶇不平。蘭波放慢車速,最後停了下來。

蘭波又一次抬頭看了看前方,然後回頭望了望。他看到,警車已經穿過了草地。他又駕駛摩托車全速向前。

34.小溪·白天

蘭波的摩托車飛越流水淙淙的小溪,朝著灌木叢生的斜坡衝去。

蒂斯爾的警車緊跟而來,也飛越過小溪。但警車沒有爬上斜坡,從斜坡的一側翻滾下去,掉在斜坡下的一塊平地上,警車的四個車輪朝天,還在轉動。

蒂斯爾從警車裡推開車門艱難地爬出來,他幾乎失去了平衡,身子直搖晃。

35.斜坡·白天

蘭波的摩托車駛過斜坡後,因前面坡度更陡,再也上不去了。他丟棄了摩托車,往山林裡鑽去。

36.小溪·白天

蒂斯爾步行著又回到了小溪。他雙腿浸在沒膝深的溪流中,朝前方觀察了一陣子。然後,蹚水過小溪。接著,上岸,爬上斜坡。

他看到蘭波的摩托車已經丟棄。於是,他抽出手槍,繼續往陡坡上爬。

他氣喘吁吁地爬上了陡坡,向著濃密的山林高聲喊叫:“我知道你可以聽見我的喊話。我告訴你,你完蛋了!你越跑越完蛋!前面沒有你的出路。”

37.山林·白天

蒂斯爾的喊話聲隨著微風飄入山林。山林一片沉寂。

38.山林·白天

蘭波站在山林的岩石坡上喘了口氣。他以銳利的目光對山林進行搜索。他瞥見一個被遺棄的採石場。釆石場上有一個破爛不堪的木棚子,以友一些廢舊的設備。

蘭波跑入採石場。在那裡,他找到一大張舊帆布,用刀割下一塊,做成雨披。然後,找了一根繩子系在自己的腰上,使雨披緊貼住身體,然後,他跑進了山林。

39.小溪·白天

又來了兩輛警車,停在山脊上。車上下來了萊斯待和米切。他們都被蘭波打傷了。萊斯特的鼻子上貼了橡皮膏,鼻孔塞著棉花團,眼圈下部淤血。

蒂斯爾蹚水過小溪,朝他們走去。

蒂斯爾指著高高的山林,對他們說:“他上去了……用無線電通訊,我要奧瓦爾和他的狗上這兒來。讓他帶來多伯曼狗。天快要下雨了,我們需要會追蹤的狗。萊斯特,我要鋸木廠的那架直升飛機用一用。要是有人多嘴,不願借,你就說他們在反對我們追捕逃犯的行動。”

蒂斯爾凝視著蒼翠的山峰:“我們一定能抓住他,毫無疑問!”

40.溪流·白天

雷聲隆隆,暴雨將臨。山碎中,蘭波沿著溪流溯流而上。他有些精疲力竭了,每前進一步都要使出巨大的力氣。

終於,他走不動了,在一塊岩石上坐下來,渾身頗抖著。

41.直升飛機·白天

直升飛機在烏雲密佈的天空中“隆隆”地來回飛行,搜索著山峰。飛機飛得很低,飛機上的擴音器在廣播:“注意,在這地區的所有人員注意,這是警察局在向你們廣播。這附近,有一個危險的亡命徒在逃竄,警察正在進行搜捕,請大家立即從這地區撤離!請大家立即從這地區撤離!”

直升飛機越飛越低,幾乎要擦著樹梢了。它轉了一圈之後,又朝另一片山林飛去。

42.山林裡·白天

三條多伯曼追蹤狗帶著年輕的獵人奧瓦爾動作敏捷地上山去。蒂斯爾和辛格爾頓跟在奧瓦爾的後面,再後面是米切、沃德和巴爾福德。

蒂斯爾和辛格爾頓的手裡都拿著小型步話機。他們不時地抬頭望望天空中積聚起來的烏雲,擔心大雨後追蹤狗會失去目標。顯而易見,他們對這裡的地形是根熟悉的,因此他們行動很快。

辛格爾頓的腳步走著走著慢了下來,他扭頭對蒂斯爾說:“不會太久的,蒂斯爾,很快就能抓到他。你得扒了他的皮,掛在你的牆上。”

蒂斯爾催促道:“別嚕囌,快走吧。”

奧瓦爾的多伯曼狗突然轉向沃德衝去。

沃德驚叫起來。

奧瓦爾嘲笑著對沃德說:“快走吧!因為它們能同時吃食和趕路。走慢了,小心它們吃了你。”

三條狗被套在脖子上的皮帶給牽住了,它們又往前竄去。

奧瓦爾抬起頭來,看到了山峰上往上奮力攀登的蘭波,叫道:“瞧那個!”

沃德莫名其妙,“什麼?你說什麼?”

蒂斯爾也看到了蘭波,“他直接朝山頂跑去了。”

奧瓦爾:“直接上去的。”

巴爾福德對米切說:“山頂!這說明這傢伙是很危險的。他還是個啞巴,什麼話都沒說過。”

辛格爾頓:“可他有耐力。”

米切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說道:“我以為,整件事情都是不妙的。”

巴爾福德:“為什麼?”

米切:“我告訴你,不妙,非常不妙。我們三人按住他,他把我們統統都打倒在地,一陣風似地跑了,就好象我們不在那兒似的!他不同一般的人,我敢這麼說。”

43.山林裡·白天

蘭波以大樹作掩護,小心翼翼地移動著,一邊觀察著直升飛機的飛行方向。有時他又站立一會諦聽遠處追捕人的聲音,估算他與他們之間的距離。

蘭波一躍,跳到了另一棵大樹後面,他取出鋼刀,從刀把上拔出指南針,辨別了一下方向。然後,他收好鋼刀,跪下來環視四周。

往前,到達了山林的邊緣。再往前,是斷崖絕壁。蘭波望了一眼天空,迅速地竄到斷崖邊,沿著幾十米高陡壁往下爬。斷崖絕壁下面,是一條流淌著清清河水的小河溝。蘭波這時發覺自己路線選擇錯了。可是,時機已晚了,當他從斷崖絕壁邊探出腦袋時,聽到他剛才來的方向出現了狗吠聲和人們的喊叫聲。他最終咬緊牙關,尋找爬下斷崖絕壁的路。

蘭波艱難地一點一點往下移動。他的一隻腳試探地踩到一塊凸出的石頭上,這塊石頭已風化鬆動,一碰便飛落到深淵裡去了。他的腳又去試探另一塊石頭……

蘭波的目光在緊張地檢査岩石的表面,尋找可以搭手的地方……

就這樣,蘭波爬下了四十呎。

遠處,傳來了直升飛機的馬達聲。蘭波有些慌亂,手腳並用地將身貼在山崖壁上,艱難地轉動腦袋張望,瞧不見直升飛機的影子。蘭波繼續往下。

馬達聲越來越響。直升飛機出現在斷崖絕壁邊。震耳欲聾的飛機馬達聲向陡壁壓過來。蘭波的手指摳著石縫都摳出血來了,汗水順著眼角往下淌,他仍在艱難地往下爬。

44.直升飛機內

駕駛員和高爾特一起坐在直升飛機的機艙內。

高爾特的臉被蘭波揍腫了,戴了一副太陽鏡來遮蓋青腫的臉龐。他四周張望著,目光猶如野狼一般。駕駛員發現了什麼,他拍拍高爾特的胳膊,指著前方:“在山崖上……”

高爾特終於看到了扒在陡壁上蘭波,他扯下太陽鏡,從後座椅子上拿起一支帶望遠鏡的步槍。

駕駛員問道:“你幹嗎?”

高爾特:“再靠近點!”

駕駛員:“他沒帶武器。”

高爾特不理駕駛員,舉起槍,瞄準蘭波。

駕駛員生氣了:“我不是為殺人而來的,他們只是要我們找到他。”

高爾特氣勢洶洶地說:“你別管這些!”

駕駛員拉起飛機,離開了陡壁,升上天去。他指指步話機,對高爾特說:“用那步話機,告訴蒂斯爾我們發現他了。”

高爾特教訓駕駛員:“我讓你飛到哪兒你就飛哪兒!沒有那麼多事!”

駕駛員:“我來這兒,不是為了要殺他。”

高爾特大吼道:“你聽著,要是那個混蛋爬到下面去了,你找不到他,你得負責!”

45.陡壁·白天

直升飛機上升時,蘭波又往下爬了幾呎。

直升飛機的“隆逢”聲又回來了。蘭波轉過腦袋去看,只見飛機在他的頭頂上盤旋。高爾特距他很近了。高爾特坐在打開艙門的機艙裡,正舉槍瞄準。

由於山崖上空有氣流,直升飛機上下顛簸不停。高爾特端著槍大聲說道:“穩住!”

駕駛員:“不行,我們遇到了曖氣流!天哪,高爾特,他粘在那兒了,哪兒也去不了啦。”他說罷,碰了一下高爾特的前臂,示意他返航算了。

高爾特大叫道:“再靠近一點,穩一點!”

駕駛員:“我跟你說了,我們遇到了氣流。飛機太靠近峽谷邊了。”

高爾特兇狠地瞪著駕駛員:“你好好駕駛,否則,我發誓一定要擰斷你的脖子!”

駕駛員試著穩住直升飛機。高爾特見飛機稍微平穩了一些,迫不及待地鬆開安全帶,以便更靠近目標,瞄得更準。他把眼睛貼在瞄準鏡上,半個身子探出了機艙。

高爾特扳動了扣機,一槍打過去,將蘭波身邊的一塊岩石擊碎了。

沒有打中,高爾特作了個怪相。當飛機往陡壁俯衝時,他又開了第二槍。這一槍打在離蘭波頭頂不遠的地方。直升飛機拉起來,又飛過去了。

46.山林邊緣

蒂斯爾和搜索隊聽到槍聲後,都停住了腳步。蒂斯爾對著步話機喊叫:“高爾特,出什麼事了?請回答,你究竟在幹什麼?”

47.直升飛機內

掛在高爾特的皮帶上的步話機裡傳出了蒂斯爾的聲音:“說話!那兒出什麼事了?你們在那兒幹嘛?”

駕駛員伸手想把高爾特皮帶上的步話機拿過來,可是沒能夠得著。高爾特又開了槍,他拿定了主意,要叫蘭波在他的槍口下喪生。

48.陡壁

蘭波頭頂上的岩石又被子彈打碎一塊,碎石和塵土撒落在他的頭上和臉上。蘭波吐了一口唾沬,看到飛機離他更近了。他絕望地朝陡壁下面的峽谷望了望,看到一棵從峽谷裡生長出來的繁茂的冷杉樹離他約三十呎遠。

當高爾特再次朝蘭波開槍時,蘭波向深淵跳去,象個飛人似地,撲向冷杉樹。

蘭波從冷杉樹的樹枝縫裡往下掉,壓斬了一根又一根樹枝,最後,被一根粗壯的大樹枝擋了一下,摔到了地上。他的一條胳膊受了重傷,鮮血淋淋。他靠著樹幹,痛苦地彎下了身子。

49.直升飛機內

看著蘭波跳下陡壁這一幅情景。駕駛員驚叫道:“哦,天哪,他死了嗎?”

高爾特注視著地面,說道:“我沒有見到他。”

駕駛員:“他已經死了!”

高爾特:“繞個圈看看。”

直升飛機朝著大冷杉飛去。

50.峽谷

蘭波緊貼著樹幹,抱著受傷的胳膊窺視著。在蘭波的背後,直升飛機又出現了,它飛得很低,馬達“隆隆”地響著。

51.直升飛機內

高爾特發現了蘭波。他指著大杉樹叫道:“那兒!湊近一點!”

直升飛機在大冷杉樹上空盤旋飛著。蘭波儘量蜷縮起身子緊貼著樹幹。直升飛機的馬達聲太響了。蘭波連高爾特打槍的聲音也沒聽到,只覺得樹皮和樹枝象下雨似地撒落在他的周圍。

高爾特在直升飛機內打著手勢指揮駕駛員:“再降下去一些,穩住!”

然後,高爾特又探身出去,舉槍瞄準蘭波。

直升飛機在駕駛員的操縱下稍稍穩定了一些。高爾特瞄準了蘭波的喉嚨。

蘭波翻身躍起,撿起一塊岩石,使勁朝直升飛機扔去。岩石擊中駕駛員前面的擋風玻璃,飛機朝一邊猛地傾斜過去,高爾特被甩出了飛機。駕駛員看見高爾特甩出飛機去,嚇得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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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峽谷

高爾特四肢張開,在半空中旋轉。

蘭波抬頭望著在迅速往下落的高爾特。

高爾特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蘭波朝高爾特的屍體跑去,從屍體上取下步槍。這時,搜索隊已經出現在他頭頂上的斷崖邊。他望望斷崖上的搜索隊,然後朝著斷崖腳下跑去,隱蔽起來。

53.斷崖上

蒂斯爾、奧瓦爾和狗都站在斷崖邊。

他們察看了一下地形,一起跳到斷崖突出部位的斜坡。

直升飛機在他們的眼前升起,飛出了峽谷。

54.峽谷

蘭波靠著一塊巨大的岩石蜷縮著。他的受傷的胳膊血淋淋的,血流不止。他旋開鋼刀的刀把,從裡面取出一段尼龍的釣魚線和一隻小魚鉤,毫不猶豫地動手自行縫合自己的傷口。

55.斷崖的突出部位

狗、奧瓦爾和蒂斯爾來到斷崖突出部位的最邊緣。

蒂斯爾仔細觀察峽谷有無動靜。

三條狗嗅著了蘭波爬下陡壁的地方,它們打著轉想要嗅著氣味最終的去向,可又找不到。它們只得又跑回斷崖邊,失望地發出一陣陣狂吠。

奧瓦爾突然叫道:“天哪!瞧!”

蒂斯爾趕緊抓過奧瓦爾手中的望遠鏡。

56.峽谷

在峽谷的河邊,躺著高爾待的屍體。

57.斷崖的突出部位

蘭波貼著斷崖壁抬頭往上看,見到了奧瓦爾、蒂斯爾、辛格爾頓、沃德和巴爾福德。他們都凝視著峽谷。

蘭波跪了下來,注視著警察們的一舉一動。然後,他從身後取出高爾特的步槍,數著彈夾裡剩下的子彈。只剩下五顆子彈了,他把子彈重新壓回到彈夾裡。

蘭波放下步槍,空著手從隱蔽處逢了出來。他的腳步沒有顯示出任何遲疑。

蘭波站停了,看著蒂斯爾一夥人。

蘭波終於開口了,他放開嗓門叫道:“你們有一個人死了,就躺在那兒。不過,這不是我的過錯。我不想再讓別人受傷害。”

蒂斯爾指著蘭波:“你投降吧,就呆在那兒,原地不動。”

蘭波盡力向他們解釋、表白:“其實,我什麼都沒幹。”

蒂斯爾大聲命令道:“不許動,否則我就打死你。”

蘭波感覺到對方並沒有和解的意思,開始移動腳步往回走,一邊走,一邊仍在說:“我什麼都沒幹。”

蒂斯爾見他走了,迅速拔出手槍,開了槍。子彈飛來,擦破了蘭波的太陽穴。蘭波用手去捂太陽穴,鮮血從他的指縫淌了下來。他往邊上一跳,急忙躲閃到一塊巨石後面。這時,密集的子彈一排排射過來。

搜索隊的隊員個個都舉槍射擊,把巨石四周的一棵棵小樹攔腰打斷了。

蒂斯爾大叫道:“停下,別開槍!別開槍了!”

58.峽谷

警察圍在高爾特屍體的四周。蒂斯爾彎下腰,抹去高爾特臉上的血汙。然後,他站起身,取出了步話機,說道:“警長對基地講話,請回答。”

步話機裡傳出了萊斯特的聲音:“說吧,蒂斯爾,我們聽著。”

蒂斯爾:“萊斯特,我們在峽谷底下。高爾特死了,再說一遍,高爾特死了。我們正在跟蹤那個傢伙。他媽的,直升飛機去哪兒了?”

步話機裡的萊斯特聲音:“他不會來了,蒂斯爾。這兒雨下得很大,他說飛行有困難。”

蒂斯爾對著步話機大發雷霆:“我不管這些,讓直升飛機這就回這兒來。我不想讓高爾特的屍體留在野外過夜。”

步話機裡的萊斯特聲音:“我們真的把事情弄糟了,幾分鐘以前,收到電傳電報傳來的材料,他曾經獲得過國會最高榮譽勳章。”

蒂斯爾對著步話機:“萊斯特,萊斯特,你說清楚一些,從頭再說一遍。”

萊斯特從步話機傳來的聲音:“電傳電報傳來的材料上說,他原來是在特種部隊服役的,曾經獲得過國會最高榮譽勳章,這小子是個戰鬥英雄!”

沃德在一旁叫了起來:“天哪,那個怪人?他是戰鬥英雄?”

米切得意地說:“我早就說過那個人非同尋常,你們還不相信。”

蒂斯爾對著步話機喊道:“萊斯特。你肯定那份材料沒錯嗎?”

步話機裡的萊斯特聲音:“核對過兩遍了。對,沒錯。你還有什麼要求?”

蒂斯爾對著步話機惱火地說:“我要你按我說的去做,讓直升飛機這就過來。”

蒂斯爾說罷,關掉步話機開關,沉默不語,眼睛看著前方。

大家都望著蒂斯爾,觀察他臉上的表情。誰也不敢對蒂斯爾說一句什麼。

米切突然幸災樂禍地對蒂斯爾說道:“特種部隊的戰鬥英雄!真了不起!”

沃德狠狠地瞪了米切一眼:“幹嘛不閉住你的嘴?”

蒂斯爾訓斥米切道:“他是特種部隊的戰鬥英雄,這與你有何相干?值得你這樣高興?”

巴爾福德說道:“只有那些特種部隊的人才真是些傻瓜。”

米切不作聲了。少頃,他又說:“難道:你不認為我們該把州上的警察叫來一起幹,警長?”

蒂斯爾氣急敗壞地一把抓過米切,將他推到高爾特的屍體旁:“看看他,夥計!見鬼!睜開你的眼睛看看他!你媽媽還在替你擦屁股時,他和我就是朋友了!你聽我說,現在他死了。你看看他的腦袋,摔得粉碎。他死了就是因為那個混蛋、那個瘋子。現在你聽我說,你聽著,我得把那枚國會最高榮譽勳章扯下來!我這次行動是不會撤銷的。”

巴爾福德站起身來,討好地對蒂斯爾說:“我準備好了,隨時聽從你的指揮。”

蒂斯爾朝著巴爾福德點點頭。然後,抬頭注視著閃電和驚雷。天要下雨了。

59.山林·黃昏

天空濃雲密佈,大雨瓢潑似地下著。雨點打在樹葉和樹枝上,發出“啪啪”的聲響。

蘭波撿起一些小樹枝,找了個避雨處,將樹枝在頭頂上簡單搭了一下,躲了進去。

60.山林·黃昏

蒂斯爾和手下的人鑽進了山林,繼續追捕蘭波。

61.山林·黃昏

雨越來越大,傾盆而下。奧瓦爾牽著狗走在前頭。蒂斯爾帶著搜索隊緊跟在後面。

奧瓦爾扭過頭來對蒂斯爾說:“雨太大,狗聞不到味了。”

蒂斯爾堅決地說:“繼續找!”

米切與巴爾福德並排走著。米切嘟嘟囔囔地說:“在大水衝下來之前,我們快離開吧!要不,大家都完了。”

巴爾福德斥責米切:“住嘴,快走!”

米切:“要是他折回到我們的後面怎麼辦?我們不是走了冤枉路了?”

沃德從後面跟上來,把槍對準米切:“快走,你這個混蛋!”

米切看著沃德:“把你的槍放下,別用這個來嚇唬人。我要讓你瞧瞧誰是混蛋。”

沃德把槍口壓低了,以譏諷的口吻說道:“他還以為他現在是高爾特了。”

蒂斯爾聽到他的部下爭吵不休,轉身一把抓住沃德:“你他媽的在幹嗎!快走!”

米切仍然在嘟嚷:“這傢伙肯定已經離開這裡了,再追也沒用。”

蒂斯爾對著部下大聲說道:“我說了,快走!”

一道閃電在天際劃過。突然,山林裡出現了蘭波的身影,閃電的光亮將他清清楚楚地暴露給搜索隊。

奧瓦爾和他的三條狗首先發現蘭波。狗在狂叫,奧瓦爾高叫道:“那兒!在那兒!”

巴爾福德也看見了蘭波,叫嚷著朝前衝去:“打死他!打死他!”

蒂斯爾對奧瓦爾說:“快,把狗放出去!”

奧瓦爾放出了狗。三條狗向前竄去。

巴爾福德向著蘭波背影閃現的方向開了槍。

奧瓦爾跟在狗的後面,也朝前衝去。

突然,從樹叢裡飛出子彈來,打中了兩條狗。隨後,又一顆子彈將奧瓦爾打倒了,他的腿部受了傷,躺著地上直哼哼:“我被打中了,我被打中了!”

蒂斯爾命令搜索隊:“蹲下!”

所有的搜索隊員全都蹲下身子隱蔽起來。

奧瓦爾的最後一條沒被打死的狗撲向蘭波。

接著,搜索隊員一起向蘭波開槍射擊。

蘭波的身影又在山林裡閃現、躍動,他退縮到一蔸灌木叢裡,狗兇猛地叫著跟蹤他。

奧瓦爾伸開四肢躺在地上,大雨沖洗著他的慘白的臉,他嚎叫著:“殺死他!殺死那個混蛋!”

接著,奧瓦爾又對著狗命令道:“咬死他!”

突然,一聲狗的慘叫。

警察們都默不作聲地趴在地上。

一會兒,巴爾福德坐了起來:“他從哪兒搞來的槍?”

蒂斯爾向奧瓦爾爬去。

奧瓦爾躺在地上還在喊:“抓住他!抓住他!”

蒂斯爾看了看奧瓦爾的傷勢,命令一個警察道:“給他捆上止血帶。”

奧瓦爾呻吟著說:“瞧我的腿……殺死他!”

米切、沃德和巴爾福德爬到了一起。

沃德深感奇怪地說道:“他從哪兒搞來的槍?”

蒂斯爾爬過來說:“這是高爾特的槍。可是他沒子彈了!”

米切:“你怎麼知道的?”

蒂斯爾說:“因為他剛才結果最後一條狗用的不是子彈,是刀。我要求你們都散開,相距至少要有十五碼。這裡沒有其它出路,除非通過我們這兒。他跑不了啦!”

米切:“我們在這兒找不到他的。”

蒂斯爾:“別跟我說那些你不知道的東西。”他扭頭又對奧瓦爾說道:“我們一會兒就回來。你安心躺著。”

沃德直起身子:“走吧,我們去打獵吧!”

米切:“你難道真是個混蛋?你沒看到是他在獵捕我們,而不是我們獵捕他!”

62.山林·夜晚

米切端著槍在大暴雨中艱難地往前搜索。

63.山林·夜晚

蘭波在黑暗裡躲閃著。

64.山林·夜晚

沃德端著槍,神情顯得很恐懼,小心翼翼地往山林深處走去。

巴爾福德在大雨中移動著腳步,腦袋不時轉動著,眼睛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辛格爾頓和蒂斯爾走在一起。他們用手抹去瞼上的雨水。

一道閃電,蘭波在大雨中跑動的身影又閃現了一下。只一會兒功夫,又不知他躲藏在哪兒了。

蒂斯爾握著槍朝前走,他一眼瞥見巴爾福德動作遲緩,催促道:“巴爾福德,快走。”

巴爾福德:“我什麼也看不見。”

蒂斯爾:“快走,往前走,我再往左走五十碼。我們保持距離。”

65.山林·夜晚

米切膽戰心驚地一步一步往前走。突然,一雙泥手從他背後伸過來,將他的脖子死死地掐住了。米切手中的槍掉到了地上。他尖叫了一聲,再也叫不出聲來。他的臉很恐怖,一雙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裡突了出來,鼓得大大的。

蒂斯爾、沃德、巴爾福德和辛格爾頓都愣了一下。然後朝米切發出尖叫的方向衝過去。

蘭波用前臂猛擊米切的鎖骨,將他摔倒在地。然後,蘭波撿起米切的槍,又消失在夜幕中。

蒂斯爾他們與米切相距有五十碼,他們繼續朝米切的方向衝去。

沃德跑在最前面。突然,一隻手從地上伸了出來,抓住了沃德的後腳。他踉蹌了幾步。“忽”地一聲,蘭波站在身來,迅速潛入了山林深處。

沃德回頭大叫道:“混蛋!在這兒!我見到他了!”

沃德的喊叫聲,使巴爾福德、辛格爾頓和蒂斯爾驚呆了,蘭波敏捷、機靈的動作令他們瞠目。

巴爾福德喊道:“他媽的,你亂嚷嚷什麼!”

沃德:“上這兒來!快來呀!”

蒂斯爾對巴爾福德說道:“散開,我走這條道,你去找沃德!”說罷,他鑽入了黑暗中。

巴爾福德向沃德的方向走去。

又一道閃電。巴爾福德驚呆了,他望見了蘭波。蘭波猶如一個故意放在那兒的目標,就在他眼前。

巴爾福德對著蘭波就是一槍。

蒂斯爾往前搜索,聽到有人受傷了,叫了一聲,急忙停住了腳步,大聲發問:“誰在開槍?誰他媽的在開槍?”

巴爾福德繼續在開槍,直到彈夾裡的子彈全部打完。他聽到一個人倒了下去。

這時,沃德發出了痛苦的叫喊聲:“我被打中了!打中了!”

沃德倒在了地上,他還在叫喊著:“抓住他!他在這兒!”

蒂斯爾朝槍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巴爾福德放下槍,高興地喊道:“我打中他了!”他朝前衝去,以為倒下的是蘭波。其實,他打中的是沃德。

巴爾福德一邊衝,一邊喊:“我擊中他了!他完了!”

巴爾福德朝沃德呻吟的方向跑去,他去察看自己的獵獲物。沒料到,他撞到了樹叢中的一排竹籤上。竹籤深深地扎入巴爾福德的大腿,他直直地站立著,動彈不得。

巴爾福德苦地嚎叫著……

巴爾福德一抬頭,蘭波站在他眼前。他第一次清晰地看到蘭波的臉。蘭波的臉部全是泥水。蘭波的腦袋上扎著一塊布,太陽穴受槍傷後還在流血,鮮血從布上滲了出來。

巴爾福德咬緊牙關,朝著蘭波斷斷續續地吼叫:“來吧……把我殺了……來吧!我不會求你的……殺了我!來吧!”

蘭波卸下他的槍就離開了。

蒂斯爾和辛格爾頓朝巴爾福德發出聲音的方向衝去。一根樹枝橫在蒂斯爾跟前,刮破了他的臉。

不遠處,傳來巴爾福德的求救聲(畫外音):“蒂斯爾,快來……我在這兒!”

辛格爾頓被來自幾個方向的呻吟聲攪得暈頭轉向。他打著轉轉,最後又朝著巴爾福德的方向衝去。

蒂斯爾循著巴爾福德的嚎叫聲找去,見到他在離他二十碼的前方。

蒂斯爾回頭叫道:“辛格爾頓!我找到他了!辛格爾頓,上這兒來!”

辛格爾頓聽到蒂斯爾叫他,急忙跑去。在經過一棵大樹時,突然,一根繩索套住了他的脖子。

此時,蒂斯爾已找到了巴爾福德。他將巴爾福德輕輕放倒在地上。巴爾福德疼痛萬分,呻吟不已。

巴爾福德的呻吟加上米切、沃德、奧瓦爾的呻吟,使蒂斯爾的精神都快要崩潰了。蒂斯爾感到他這一回合已經慘敗了。

突然,蒂斯爾又聽到了辛格爾頓奇怪的叫聲。這聲音使他感到一陣陣恐懼,他忙站起來,叫道:“辛格爾頓!你在哪兒?”

蒂斯爾從巴爾福德的身邊離開,機械地邁開了步子。

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蒂斯爾倒抽了一口冷氣向後退了幾步。他定了定神,眼前看到的是岩石和樹木,沒有生命。夜空漆黑,雷聲、雨聲不絕於耳。蒂斯爾往前又邁開了步子。

呻吟聲一陣陣傳來。蒂斯爾遲疑了一下,是辛格爾頓的呻吟?還是設下的圈套?他把握不準。

蒂斯爾停頓了一會兒,聽聽沒有別的動靜。隨即,動作迅速地朝前跑去。

蒂斯爾一竄,到了辛格爾頓身邊。

辛格爾頓脖子上套著繩索,被反綁在一棵大樹上。他歪著腦袋,嘴裡發出一陣陣淒涼的哼哼唧唧的聲音。

蒂斯爾貓著腰,打量著被捆綁著的辛格爾頓,沒有急於去解救他。

閃電又出現了。在閃電的光亮中,只見蘭波在樹叢裡躍動了一下,又消失在夜幕中。

蒂斯爾仍然貓著腰,抜出手槍開了槍。密集的子彈朝蘭波閃現過的那個方向射去,樹木的樹皮都被打飛了,地下的泥土也掀了起來。

蒂斯爾一邊打槍,一邊往前運動。

突然,蘭波從蒂斯爾的身邊冒了出來,他將犀利的鋼刀架在蒂斯爾的脖子上。他咬牙切齒警告蒂斯爾:“咱們的事情就到此了結了吧。你不要再逼我,否則,絕沒有好結果。”說罷,他抽回了鋼刀,以閃電般的速度躍入山林深處。

蒂斯爾嚇癱了,靠著大樹,無力地滑倒在地上。

66.國民警衛隊臨時宿營地·下午

為追捕蘭波,蒂斯爾向州警察局求援。國民警衛隊已經開來,包圍了山林,並且在山林外圍建立了臨時宿營地。

國民警衛隊臨時宿營地架起了一些帳蓬。卡車、供應車、通訊車、吉普車排成一長串停在公路邊。荷槍的警衛隊員在四周遊動著放哨。

一輛警察的巡邏車離開臨時宿營地,爬上了高速公路。

67.指揮部·下午

離開公路約半哩遠的地方,設立了追捕指揮部。

指揮部擁有兩個帳篷,一個是急救站,一個是通訊中心。指揮部附近停著警車、救護車、食品車,披著雨披的警察不停地驅散好奇的圍觀者。雖然雨已停止了,可是到處都是泥水,都溼漉漉的。

電視臺的電視新聞組聞訊趕來,記者肩扛攝像機,正在拍攝現場。

剛才離開國民警衛隊臨時宿營地的巡邏車出現在公路上,減速,下了公路,在急教站的帳蓬外停了下來。科恩上尉從巡邏車上下來,朝帳篷走去。

帳蓬裡,一個護理員正在為蒂斯爾前額的擦傷忙碌著。

科恩進來,他是個瘦高個。科恩坐下來,對蒂斯爾說:“我們叫了一天。那些度週末的警衛隊員不願參加行動,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到營地報到。”

蒂斯爾前額的傷口已處理完畢。他站起來,點點腦袋錶示理解目前的境況。然後,他坐到吊床上,點燃了一支菸。

科恩審視著蒂斯爾,搖搖腦袋,說道:“我不知道你想證實些什麼?你幹嗎不回家去呢?現在這裡是我的問題。”

蒂斯爾抬起頭:“你的問題?本來那瘋子是我追捕的。現在在現場的都是我的人,所以,你別跟我說那些管轄權的廢話。”

科恩站起身,朝帳篷外掃視了一眼:“事情都是你自找的。你誇大了事實。蒂斯爾,要是你一開始就叫我,不至於……”

護理員在一旁問道:“我要出去嗎?”

科恩回答護理員:“把你的事幹完!”然後,他對蒂斯爾說,“我不明白,你開始時幹嗎要去管他。他究竟幹了什麼事?”

蒂斯爾:“那瘋子不屬於這兒的,懂嗎?……我不想談這些,你去跟別人談吧。”

科恩:“也許你手下有不少人,可你真是個笨蛋,自己設陷井自己跳進去。”

蒂斯爾惱火地說:“別再跟我談管轄區的事!”

科恩看看蒂斯爾,對護理員說:“下一次,你別給他的傷口上藥,往他的腦袋裡上些藥。”

科恩說罷,大踏步地走了。

68.通訊中心·下午

在通訊中心的帳篷裡,州警察局的報務員坐在帳蓬一角,撥弄著高級的通訊設備。萊斯特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咖啡,看著報務員工作。

科恩走進帳篷,指指通訊設備,問報務員:“不走運,呃?”

報務員點點頭:“確實不太走運。他要是有一臺步話機,就能與他直接通話了。”

萊斯特說道:“他有一臺。直升飛機駕駛員說高爾特從飛機上掉下去時,身上帶有一臺。”

科恩:“好吧。我們試著不停地呼叫。到時誰也不能責怪我們什麼。”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站在報務員身後。

報務員對著通訊設備的話筒開始呼叫:“州警察局對約翰·蘭波呼叫,你聽見嗎?請回答!”

報務員明知不會得到反應,仍在繼續呼叫:“我們向你解釋一下你的處境。你被包圍了。所有可能的出路都被堵上了。我們從附近的鎮上調來了大批警察,在各條公路上巡邏。”

69.山林

蘭波坐在一棵大樹的樹杈上。他已經精疲力竭。可是他的眼睛睜得很大,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的動靜。

蘭波身邊的步話機裡傳出報務員的呼叫聲:“我們與各個區都有聯繫。國民警衛隊正嚴陣以待,準備行動……雖然如此,現在大家都還不想見到更多的流血事件……”

大樹底下,有一隻野豬經過,蘭波的注意力被野豬吸引了。

70.通訊中心

報務員在呼叫:“……你願意為這個國家服務,我們向你保證,那將會得到考慮,你將會受到公正的對待。請回答,請回答……我們會把一切都考慮進去的……”

71.山林

野豬在灌木叢裡轉來轉去覓食。

坐在樹杈上的蘭波從靴子裡拔出刀來,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野豬。

72.部隊的直升飛機·白天

一架部隊的小型直升飛機飛臨指揮部上空,降落下來,停在一塊空地上。

飛機的機艙門打開,特魯曼從飛機上下來。

一個警察用手指了個方向,告訴特魯曼:“國民警衛隊在路那邊宿營,先生。”

73.指揮部·白天

身穿特種部隊上校制服的特魯曼往前走去。

電視新聞小組的記者們見來了一個軍官,都向他湧來。

眾記者:“上校,可以和你說幾句話嗎?”“你可以和我們談談關於逃犯的情況嗎?”

特魯曼沒有回答記者的問話,轉身向一個警察打聽:“哪兒可以找到指揮這次行動的警官?”

警察答道:“在急救站裡,那是蒂斯爾警長。”

記者又湊上前問特魯曼:“你也是被召來支援追捕的嗎?”

特魯曼不屑一顧地看看記者,沒有作聲。

74.急救站

蒂斯爾彎著腰看著一張攤在吊床旁邊桌子上的地圖。藥瓶和水杯被扔在一邊,他的臉上露出煩惱和疲倦的神色。在臺燈的昏黃的燈光下,他顯得更加憔悴了。

特魯曼走進急救站的帳篷,自我介紹道:“蒂斯爾警長,我叫薩姆·特魯曼。”

蒂斯爾看了一眼特魯曼的軍銜和綬帶,知道他是上校,問道:“我能為你做些什麼?上校先生!”

特魯曼:“我為我的孩子而來!”

蒂斯爾:“你的孩子?”

特魯曼:“約翰·蘭波。”

75.山林

野豬快要走到蘭波的腳下。蘭波從大樹上往下看著,密切注視野豬的行動。

76.急救站

蒂斯爾質問特魯曼:“誰讓你上這兒來的?”

特魯曼:“軍人調查部。”

蒂斯爾:“幹嗎要讓一個上校來處理這事呢?”

特魯曼:“這是我們的事,與你無關。”

蒂斯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軍隊對他們的榮譽軍人發瘋感到難堪,是嗎,上校?”

特魯曼:“我不知道這事是怎麼開始的,可是我想要結束它。”

蒂斯爾生硬地拒絕說:“我們不需要你的幫助。”

說完,蒂斯爾低頭又去看地圖,不理睬特魯曼了。

特魯曼打量著蒂斯爾,感嘆道:“你選錯了對象。”

蒂斯爾抬起頭:“不,特魯曼,是他看錯了人。”

特魯曼:“你與他較量後,還能有一口氣,這太幸運了。嚴格說來,他不該逃去,更不該運用他的技術和訓練有素的體魄,這是他主要的錯誤。”

蒂斯爾非常無禮地說:“你好象病得跟他一樣嚴重,正在發瘋。”

特魯曼很冷靜,一板一眼地說道:“你真有眼力!你也許不明白他是什麼的,他是個戰鬥英雄,比你可能想象出來的都要聰明和厲害。他是進行遊擊戰最優秀的軍人,一部十全十美的戰鬥機器。他可以不顧困苦,不顧氣候,不顧孤寂。可以吃那些會使山羊嘔吐的東西。他懂得進攻和躲避,然後再進攻、再躲避。等待著你,不管等待多久,他都有這種耐心。最不同一般的做法是,他還可以讓你和你的人死掉。不過,昨天他讓你們活著回家。”

77.山林

來回走動的野豬處在最好的位置上了。蘭波果斷地從樹上跳下來,騎在野豬的背上。一場激烈的搏鬥開始了……

蒂斯爾與特魯曼在進行一場激烈的爭辯。

蒂斯爾怒氣衝衝地說:“你來這兒就是要告訴我,我們在對付一個無法對付的人,我們最好害怕、退縮,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事嗎?你可能覺得這個瘋子是個超人。好啊,是他在逃跑,特魯曼,而不是我,這是眼前的事實。到現在為此,僥倖活下來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孩子。”

特魯曼盡力說服蒂斯爾:“我深信他不是為逃避什麼罪責而與你們進行一場對抗。可我知道,你逼他越狠,他的反抗就越激烈,你們的傷亡就越慘重。不過,我以為你還是明智一些好,不要過於敏感了。你可以採取更有力的措施,手段也可更強硬。你有他的指紋和他的照片,如數散發到全國警察局的所有資料和技術部門。從現在起,兩星期,也許是三星期內,當他意想不到的時候,他們就會把他抓住,在堪薩斯市或某個洗刷汽車的地方或者諸如此類的什麼角落,不動一刀一槍,這事就了結了。”

蒂斯爾:“我要在霍普鎮這兒把他抓住,而不給別人坐享其成。從早上開始,我派了更多的人把這幾座山頭象梳頭一樣梳了一遍,他根本別想溜走。”

特魯曼的臉上露出譏諷的微笑:“你要是派更多的人去追捕他,那就別忘了一件事!”

蒂斯爾:“什麼?”

特魯曼一字一頓地說:“多準備一些屍體袋。”

說罷,特魯曼頭也不回地走了。

蒂斯爾望著他的背影:“等等,特魯曼。”

特魯曼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著跟在身後的蒂斯爾。

蒂斯爾:“我不明白你究竟站在哪一邊。你來這也許是想讓你的人看上去了不起,使我們這些幹警察行當的人相比之下顯得遜色。要是真的如此的話,你就到鎮上的那幫記者那兒去吧,他們會幫你忙的。可是你如果真的要想把他順順當當地帶走,那就跟我來吧。”

79.山洞·黃昏

蘭波扛著一頭打死的野豬,走進山洞。他將野豬扔在地上,從口袋裡掏出那把獵刀,旋開刀把,取出火柴。他劃了一根火柴,點燃了乾草。

步話機被扔在山洞的一個角落,仍傳出警察局報務員乾澀的聲音。

80.通訊中心

在通汛中心的帳篷裡,站著特魯曼、蒂斯爾、科恩、萊斯特和報務員。

特魯曼搖看頭說:“你們這樣呼叫,完全是在浪費時間,沉寂永遠不會打破,他絕對不會回答你們。”

科恩:“我要是處在他的位置。我就想通過步話機掌握一些情況,也許可以對話一下,這起碼還是很有趣的。”

特魯曼閃動著敏銳的目光:“我想他現在沒有做錯。”

科恩:“所有的機會就是他得打開步話機。”

特魯曼:“最能保證他安全的是隻聽不說。他不說話,你們就不知道他的方位,就找不到他,是嗎?”

報務員贊同地說:“是的,先生。我已經幹了整整八小時了,仍然沒有回答。他這樣做是聰明的。”

蒂斯爾:“也許是他不願回答你的呼叫。可是對特魯曼上校就不一樣了……”他轉向特魯曼,“蘭波是你的孩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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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遺棄的採石場·黃昏

遺棄的採石場的一塊空地上,一個熊熊燃燒的火堆。蘭波半躺在一旁,他疲乏到了極點,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突然,身邊的步話機傳出了特魯曼的聲音:“科維·利德呼叫拉文,來吧,拉文……”

蘭波大吃一驚,馬上振作起精神。他懂得,這是特種部隊呼叫的密碼。雖然經過電波傳送聲調發生了變異,他還是辨別出呼叫他的是誰。但他不想馬上回答呼叫。

步話機裡的特魯曼的聲音:“這是科維·利德在向拉文呼叫,請對我說話,約翰。”

蘭波就象進入了戰備狀態,本能地坐到步話機跟前。

特魯曼的聲音:“科維·利德在檢査貝克小組。蘭波、梅斯納、奧蒂戈、科萊塔、喬根森、丹福斯、貝利、克萊考爾。能證實了嗎?這是特魯曼上校在說話,請回答。”

蘭波聽到特魯曼熟悉、親切的聲音,臉部表情頓時顯得很複雜。他彷彿覺得自己又置身在戰場上,又在特魯曼上校的指揮下作戰。他茫然地點點頭,好象特魯曼就在他眼前似的。

蘭波手哆嗦著拿起了步話機,沉痛地對著步話機說:“……他們都死了,上校。”

步話機裡特魯曼的聲音:“蘭波!你好嗎?”

蘭波:“貝克小組…他們都死了,先生。”

步話機裡特魯曼的聲音:“不,德爾馬·貝利沒死,他從戰場上活下來了。”

蘭波:“他死了。”

特魯曼:“怎麼死的?”

蘭波:“死於癌症。我是最後一個倖存者了。”

特魯曼:“你活著,是因為你是最出色的,蘭波!”

蘭波站起身,來回踱著步。他陷入了沉思之中,但他又很激動,一下子安靜不下來。

步話機仍放在地上,特魯曼的聲音再次傳來:“蘭波,現在你聽我說。你給這兒造成了一些損失。他們已經不想再出現更多的麻煩了。好好配合一下,一切都會好的。我是為了你才上這兒來的。你聽我說,我帶來一架直升飛機。我可以把你從這兒帶走。就你和我兩個人在一起。我們一起來想辦法。沒人會來打攪你的。我向你保證,一直跟你在一起,直到最後。夠公平合理了吧?”

蘭波問道:“你從哪兒來?”

特魯曼:“……布萊格。”

蘭波:“但願我能回布萊格去。”

特魯曼:“你出來後,我們再談。”

蘭波:“我不能做布萊格那兒的事?”

特魯曼:“來吧,咱們先不談這事。現在麻煩已經是夠多的了。”

蘭波:“要不是那個混蛋警察,就不會有什麼麻煩了。”

82.通訊中心

蒂斯爾神色緊張地聽特魯曼與蘭波的對話。

通訊設備裡傳來蘭波的聲音:“那個傢伙一直逼我,先生。”

特魯曼手裡提著話筒:“你別逼自己啊!”

蘭波:“他們讓我流了回國後的第一滴血,而不是我去惹了他們。”

83.遺棄的採石場

蘭波面前的步話機裡傳來特魯曼的聲音:“你使得一個人死了,另外六個人受傷。你不能什麼事都沒有就離開這兒,孩子。”

蘭波對著步話機:“這都是不得已的。要是我願意的話,我本可以奪走他們的武器,把他們統統殺死。”

特魯曼的聲音:“不,你可不能那樣做。”

蘭波:“這話是什麼意思。請再重複一遍。”

特魯曼的聲音:“你不會再有機會了,孩子。你讓他們都跑了。現在,蒂斯爾警長正微笑著站在我的邊上。因為他贏了,你逃跑了……”

蒂斯爾的聲音在步話機裡出現了,他粗野地罵道:“他媽的……”

聽到蒂斯爾的聲音,蘭波為之一驚。但還沒容蒂斯爾說下去,特魯曼的聲音又出現了:“蒂斯爾認為你沒有殺掉警察,是由於你的寬厚。因此,你該從山林中出來了。蘭波,別成為這些人取笑的對象。”

蘭波怒視著步話機,沒有任何反應。

特魯曼的聲音,他耐心地規勸蘭波:“遊戲該收場了,蘭波。誰流的第一滴血,這沒關係,一切都過去了。讓我進入山林把你帶出來。”

蘭波沉默著。

特魯曼的聲音:“蘭波,你在聽我說話嗎?”

蘭波默然無聲地坐著。他已經不去聽步話機傳出的任何聲音了。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慢慢伸向步話機,把開關關閉了。這時,蘭波的眼睛注視著遠方……

84.通訊中心

通訊中心的帳篷裡出現了尷尬的沉默。蘭波的聲音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

蒂斯爾與特魯曼互相偷瞧了一眼對方。

特魯曼拿起話筒,作最後的努力:“科維·利德呼叫拉文,蘭波,請回答。”

蒂斯爾以藐視的目先看看特魯曼,說道:“現在還是按我的方法去做吧。”他說完,慢慢地走出了帳篷。

特魯曼關掉了通訊設備上的開關。

85.山頂·早上

蘭波坐在山頂上,他頭上扎著束髮帶。他的嘴裡哼著曲調。

86.指揮部·白天

指揮部周圍聚集著一批記者,等待著事態的發展。

一個電視播音員正面對攝像機向公眾報告追捕的進程。

電視播音員:“今天一清早,國民警衛隊協同州警察局警察和地方警察,開始進入崎嶇的山地,地方當局仍然不願作出解釋,恃種部隊前成員如何以及在哪兒搞來的武器。有人斷言,那人用這武器企圖殺死六個警察,全靠警察們訓練有素的防身術才使他們免遭禍殃。聽說在幾個小時之內,逃犯將要落網。”

蒂斯爾在指揮部的帳篷內站著望著帳篷外邊一輛接一輛滿載國民警衛隊的卡車從跟前經過。特魯曼來到他的身邊。

蒂斯爾轉身對特魯曼說:“你們這幫傢伙難道就不能制止這個混蛋!現在反倒讓我們來替你們收拾髒活。要是他在特種部隊很出色,你們幹嗎要把他一腳踢開?”

特魯曼端著酒杯說:“根據特種部隊第八條軍規,他被解僱了。最後一次執行任務時,他得了神經衰弱症,但他不發瘋,跟你想的不一樣,蒂斯爾……可是必須制止他,我想,要有能夠理解他,並且能夠和他一起分擔痛苦的人,才能完成這項使命。”

特魯曼說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又倒滿了一杯。

蒂斯爾:“你好象要在我面前掩飾什麼,特魯曼?患精神衰弱症的人,我見得多了,他們在參軍時已經處在邊緣了,可是你還是招收了他。”

特魯曼:“不管你是怎樣認為的,我們拒收蘭波沒錯。”

蒂斯爾:“這麼說來,是你們放縱了一個只會殺人、別無它能的混蛋。”

特魯曼:“別胡說八道了,蒂斯爾!他是受到控制的,在制約下他被訓練來殺人。三年來他乾的全是這樣的事。他對我們的要求言聽計從,結果是,他得了一枚勳章,並退伍了。可是你又重新引誘他去殺人。”

特魯曼舉起了酒杯。^^

蒂斯爾:“我沒有引出什麼事來。”

特魯曼微微一笑:“不瞭解你的經歷,我是不會上這兒來的。”

蒂斯爾:“什麼經歷?”

特魯曼不緊不慢地說:“在朝鮮的表現。”

蒂斯爾警覺地看看特魯曼:“你他媽的在幹嗎?”

特魯曼注視著蒂斯爾:“海軍兵團軍士長威爾福利·蒂斯爾,紫心勳章、銅星勳章獲得者。比這些勳章更高的僅有國會最高榮譽勳章,蘭波得到了,你跟他一樣軍事化了,所以這種事就發生了。你對我、對別人說的所有的話裡,我相信你沒有膽量再單獨見他了。因為不管他頭腦裡想些什麼,他身上具有你永遠不會有的東西,蒂斯爾……最好的東西,你明白嗎?”

蒂斯爾:“……不管他是什麼,他快要死了。”他極為憤怒,恨不得要動手揍特魯曼了。最後,他還是轉身離開了。

87.山上

國民警衛隊小心翼翼地在搜山。

88.河灘上

樹叢裡發出一陣沙沙聲,蘭波鑽了出來。他站在小溪的拐角處,凝視著嘩嘩流淌的溪流。

突然,蘭波聽到了一種聲音。他頓時眼睛就明亮起來,向四周掃視。他發現,在小溪下游的岸上走著一個國民警衛隊的隊員,接著又出現一個,然後是更多的國民警衛隊員來到小溪邊。

蘭波打量著國民警衛隊員們,計算了一下他們前進的速度,然後將身子隱入樹叢裡。

蘭波從樹叢的另一頭鑽出來,爬上一個制高點。這裡也出現了人聲,他看到警衛隊員們出現在遠處。

蘭波鎮定自若,快速抽身回剄陰暗的樹叢裡。當他轉過身子,抬起頭來時,正好與一個男孩打了個照面,他嚇了一跳。這個年約十四歲的男孩穿著一身紅色的獵裝,站在岩石上,凝視著下面。男孩見到蘭波出現在眼前,膽怯起來,雙腿直哆嗦,邁不開步子,更不用說打晌手中的獵槍了。

蘭波本能地拔出刀來,對準了男孩。可是當他看到男孩那副膽戰心驚的樣子,他鬆了一口氣,握著刀的手也垂了下來。他不能去襲擊這個傻孩子。

男孩的嘴張了老半天,才喊出聲來:“爸爸……爸爸!”

蘭波看看男孩,他明白要是迎著男孩繼續走過去,無疑將落入他們撒下的網中。他回頭尋找退路,他知道國民警衛隊正沿著小溪包沙過來。於是,他轉身朝被人遺棄的採石場跑去。

蘭波飛快地跑著。這時,在他的身後響起了槍聲。

國民警衛隊員們猛烈地朝逃跑的蘭波開槍射擊。

包圍圈緊縮了,國民警衛隊的子彈從四面八方射向蘭波。

蘭波朝採石場巷道的入口處跑去,子彈在他左右兩側飛濺。

國民警衛隊員們邊追逐蘭波邊往彈夾裡壓子彈。

89.巷道內

蘭波衝進採石場巷道,快速往深處跑。

蘭波找到一支丟棄的火把,並點燃了它。

90.巷道外

國民警衛隊員們湧來,聚集在巷道的入口處。他們朝黑暗的巷道打著手電光,並且猛烈射擊。

91.巷道內

子彈如飛蝗,打在蘭波身邊的巷壁上。

蘭波舉著火把,來到巷道的中心。

92.巷道外

更多的國民警衛隊員彙集在巷道口。一個副官模樣的人叫道:“來吧,我們幹掉他。他跑不太遠,炸飛他的屁股。”

摩根中尉衝巷道口呼喊道:“蘭波!這是國民警衛隊第三十五連的頭頭摩根中尉在說話,我給你三十秒鐘的時間,快出來……”

摩根中尉向一組國民警衛隊員揮揮手,大聲指揮道:“把你們的手榴彈都拿過來。”

摩根中尉又朝巷道口大聲叫道:“這是你最後的一次機會了。”

等了片刻之後,三個國民警衛隊員把手榴彈扔進巷道。

93.巷道內

手榴彈連續在巷道內爆炸。頓時,濃煙滾滾。蘭波將身子蜷縮成一園,躲在一個角落。

手榴彈爆炸後,巷道倒塌了。聲音震耳欲聾。蘭波抬頭看看倒下的岩石有多少。

94.巷道外

國民警衛隊員們都湊到巷道口,打著手電察看裡面的動靜。

95.巷道內

藉著透過塵埃從巷道外照射進來的一線微弱的光亮,蘭波四下打量著。他發覺,成團的灰塵從他身後被吸走,爆炸後的餘火也被一股不知從什麼地方吹來的微風颳得直晃動。

他彎下腰,向四處仔細查找。終於發現岩石上有一道裂縫。於是,便把刀掛在腰帶上,使勁鑽過裂縫。

96.巷道口

國民警衛隊員們圍在巷道口。

97.巷道內

蘭波從裂縫鑽出來,眼前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通風井。他點起了火把。

然後,蘭波將一塊石頭扔下通風井,並數著:“一、……二……三……”

石頭落到井底,發出沉悶的聲音。

他估摸出通風井深度後,開始往通風井下爬去。他的一隻腳先踩著了一個洞,然後另一隻腳踩到了另一個洞。接著,將身子慢慢滑下去。他的腳觸到了通井洞梯子的上端。

98.通訊中心

帳篷的一角,通訊設備的邊上圍著蒂斯爾、科恩、萊斯特、國民警衛隊的官員、報務員和幾個警察。他們聽著摩根中尉與在總部的他的指揮官的對話。

通訊設備傳來摩根中尉的聲音:“……不能調推土機來這兒,所以必須有人把他挖出來。”

總部指揮官的聲音從通訊設備裡傳出來:“你們已經在那個位置上,該由你們進行最後的清理。”

特魯曼此時站在帳篷外面,但裡面的對話他都能聽見。

摩根中尉的聲音繼續傳來:“我看得好好幹上兩天才能完成。”

指揮官的聲音:“一小時之內,我們將把設備給你送去。”

指諢官的聲音,他問蒂斯爾:“你那兒還有什麼事嗎,蒂斯爾警長?”

蒂斯爾搖搖頭,向帳篷外走去。

99.通風井

蘭波沿著通風井的梯子一級一級往下爬。突然,一級梯子折斷了。他一下子摔到了井底。巨大的聲響在通風井裡迴盪。他吃了一驚。

蘭波從井底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走入了一個更寬大的通風井。他見到井壁靠著一把生鏽了的鐵鎬。

蘭波舉著火把。火把的光焰將他的身影投射在井壁上,顯得很恐怖。他來到了拐角處,看到一具骷髏,他覺得一陣噁心。

他越過骷髏,朝另一個通風井走去。他聽到那裡有滴水聲。

由於空氣減弱和溼度增加,火把的火苗越來越弱。蘭波有些恐慌,他加快了腳步,在火把熄滅時,他到達了另一個通風井。這個通風井內有打旋的小溪。他跳入溪流中,彎下腰往前蹚去,一塊巨石橫在他的頭頂處,相距他腦袋只有幾吋。他行動很困難。

100.通訊中心

科恩走出帳篷,見到在外面站著的特魯曼,做了一個粗野的動作,得意地問:“你都聽見了?”

特魯曼點點頭。

科恩帶著幾個警察坐上汽車走了。

特魯曼看看科恩的汽車,然後掏出一支雪茄煙,將尾部咬掉,可是卻沒有點燃它。他站在那裡陷入沉思之中。

蒂斯爾走出了帳篷,特魯曼見到蒂斯爾轉身要離開。蒂斯爾叫住了他:“看來蘭波還不錯,是你訓練出來的最優秀的軍人。”

特魯曼轉過身子,面對蒂斯爾站著。

蒂斯爾自負地說:“……可惜他被一幫民兵給活埋了。”

特魯曼:“他也許是結束了生命。可是他有過不尋常的時候。有些事情你將永遠不會理解,因為你不在戰場上。”

蒂斯爾:“我只是想說,這樣的結局一定是令人失望的。尤其是經過所有的麻煩之後,還是這樣的結局……”

特魯曼緘默不語,他打心眼裡對蘭波已被炸死的消息表示懷疑。

蒂斯爾:“這祥的事情其中的內情只有你知、我知。我似乎聽到有人正站在我身邊呤哈大笑,那聲音只能哄騙他自已。”

特魯曼:“我看那笑聲可以救救一些人的靈魂。”

蒂斯爾拉下了臉:“我只是不想讓你帶著偏狹的思想離開這兒。”

特魯曼臉上露出幾絲苦笑,他聳聳肩:“好吧,我是得領教一下。我想要是我能讓他不對別人,專對你發發瘋,他會盡一切可能避免與國民警衛隊衝突的。他會千方百計找你算賬。”

蒂斯爾:“那他最終也將要上鉤的,逃不了我的手掌。”

特魯曼點點頭,說道:“聽起來有些奇怪。可是他有那種我們錘鍊出來的職業榮譽感。我就指望這個。他靠這個將結果你的性命,去換取他應有的寶貴的東西。”

特魯曼說罷,轉身朝汽車走去。蒂斯爾跟著他走了幾步,氣得破口大罵:“你這個不可救藥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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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通風井處的地下溪流

蘭波彎腰曲背地在溪流裡跋涉,尋找出路。一會兒,他找到了源頭,抬頭看去,只見小瀑布從大岩石的縫隙中傾瀉下來,原來前面沒有通路。

蘭波絕望地看著面前的不可逾越的障礙。他的身子彎了下來,顯得很傷感。然後,他轉過身子,看著剛才走過來的那段路,又涉水回去。

突然,迎面刮來一陣涼風。蘭波喜出望外地朝前蹚水而去。

前面溪流邊的巖面上到處都是老鼠。蘭波蹚水過去,這些老鼠蜂擁地爬到蘭波身上撕咬。蘭波與老鼠搏鬥著往前大步蹚去。

蘭波甩掉身上最後一隻老鼠後,爬上了溪流邊的一塊高地。

102.霍普鎮的警察局

巡邏車上,萊斯特在開車,蒂斯爾坐在一邊。巡邏車在警察局門口停下,他們下車後朝警察局走去。

103.警察局辦公室

除了負責收發工作的普雷斯頓外,辦公室裡再無他人。

蒂斯爾和萊斯特進屋時,普雷斯頓朝著蒂斯爾看了看,問道:“幹得怎麼樣,警長?”

蒂斯爾沒有搭理,大步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關上了房門。

萊斯特和普雷斯頓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後,一起看看蒂斯爾辦公室的門。

104.蒂斯爾的辦麼室

蒂斯爾坐在椅子上看著電話記錄。

看著看著,他把電話記錄往辦公室桌上一放,斜靠著椅子閉上了眼睛。這時,他才真正感到體力上的疲乏和感情上的受挫。然後,他站起來,走出了辦公室。

105.通風井

蘭波步履蹣跚地往前走著。

通風井上面有光亮。蘭波稍稍休息了一下,開始攀登井壁。

106.國民警衛隊的臨時營地

國民警衛隊的臨時營地就設在釆石場的不遠處。隊員們從停在幾哩遠處的卡車上卸下供給品,搬運到營地。

107.通風井的井口

蘭波完成了幾丈高的井壁的攀登,來到了井口。一陣清新的涼風吹動了他鬆散的頭髮,他感到很痛快。

108.小酒巴·白天

這是一間典型的木質結構的小鎮酒巴,裡面只有幾張桌子和椅子,還有一臺自動電唱機和一個壁爐。小酒巴的對面就是警察局,酒巴里顧客不多。

特魯曼坐在酒巴的一角,凝視著喝剩的蘇格蘭酒和蘇打水,悶悶不樂。

109.巷道內·白天

國民警衛隊的隊員們已經將現場上的亂石清理乾淨。

蒂斯爾望著巷道四壁出神。因為,清理結束後未找到蘭波屍體,他感到心緒很亂。

一個國民警衛隊員在一邊說:“真是難找,鬼影子不見一個。”

蒂斯爾沒好氣地說:“人死了,沒有找不到屍體的。”

110.國民警衛隊的臨時營地·白天

營火已經生起,小帳篷也已經架好。最後一批給養從卡車上卸了下來。

國民警衛隊的隊員們在山林裡搜索著。

111.山林

國民警衛隊的隊員們拿著步話機、挖掘工具走進山林。

蘭波躲在林叢裡仔細觀察著。他見到從公路的遠處開來幾輛卡車。

國民警衛隊的帶篷的卡車一輛接一輛地從蘭波的眼皮底下開了過去。蘭波隊在山崖上等待著機會。最後一輛卡車駛到他的跟前,蘭波縱身一跳,落到了最後一輛卡車的篷頂上。

112.卡車駕駛室

司機雙手握著方向盤,眼睛注視著前方。

蘭波拉開駕駛室的門,鑽進駕駛室,並用刀對準了司機的喉嚨。

司機嚇得雙眼直直地看著蘭波。

蘭波打開駕駛員座位旁的車門,抓住司機的手腕,使勁一推。司機從車上滾了下去。

113.卡車駕駛室

蘭波一邊注視著後視鏡,一邊開車。他伸出手去拿過司機的M—16步槍和子彈袋,用一隻手熟練地壓起子彈來。

《第一滴血》剧本:和《战狼》不一样的退役军人

114.公路

國民警衛隊的車隊駛上了一條寬闊的公路。

蘭波加大油門,卡車飛也似地衝向前去,越過了著他前面一輛又一輛卡車。

115.巡邏車

坐在巡邏車裡的州警察局的警察們透過擋風玻璃看到了被蘭波推下車的司機,他也看到了巡邏車,便揮舞起手臂。警察將巡邏車停下了。

116.霍普鎮的警察局·白天

萊斯特在煮咖啡,普雷斯頓在辦公桌旁打瞌睡,蒂斯爾仍在他的辦公室裡。

蒂斯爾辦公桌上的步話機先是響起了一陣干擾聲,接著傳來了州警的聲音:“巡邏車105向中心報告。我們還要三向聯播嗎?”

通訊中心的報務員聲音傳來:“繼續三向聯播,你要報告什麼?”

州警的聲音:“看來有人撤得太快。那個叫蘭波的傢伙又逃跑了……”

117.公路

一塊指路牌指著麥蒂遜的方向。

蘭波的卡車在公路上急駛。

118.公路·黃昏

國民警衛隊在公路的一端設立了路障。板條箱摞起來後,上面架起了紅色的警告燈。

國民警衛隊隊員荷槍實彈站立在路障兩邊。

119.卡車駕駛室

蘭波看見了國民警衛隊在前方設立的路障。

路障越來越近。

國民警衛隊的步槍噴出了火舌。擊中了卡車,但沒有打中要害的部位。卡車沖垮了路障,歪歪斜斜地行駛了一段路之後,被蘭波控制住了,呼嘯著一路向前。

國民警衛隊的子彈如雨點般射來,打在卡車後面的擋扳上。

120.卡車駕駛室

卡車駕駛室前面的擋風玻璃已被打碎了,玻璃裂痕就象蜘蛛網似的。

蘭波看了一眼後視鏡,沒有發現追逐的車輛。但他明白,這樣的狀況不會太長久的。

這時,夜幕已經降臨了。

首屆編劇嘉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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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項目合作 ◇ gangqinshi01

項目、影視宣傳合作 ◇ rene0602

影視公司合作 ◇ zqy24680

編劇合作 ◇ dongmeijuan3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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