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之母玛丽·雪莱:我们来写个鬼怪故事吧

1851年2月1日 英国作家玛丽·雪莱逝世

你做过梦吗?曾经有段时间我的睡眠质量特别差,每天清晨就会开始做梦。因为压力大的原因,梦里多半是一个巨大的怪物追着我跑,早上醒来的时候非常疲惫,所以做梦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我的困扰。但梦境对于一些创作者来说,却是无尽的创作源泉,他们从梦中获取新的观点或是灵感。

比如,德国化学家凯库勒梦见一条蛇而想到了苯环碳原子的环状结构;美国技术员伊莱亚期在梦中得到了灵感发明了缝纫机,《弗兰肯斯坦》这部被公认为世界上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科幻小说,也是玛丽·雪莱受梦境的启示创作出来的。

玛丽·雪莱写出这部小说时只有十九岁,常常有人问她:“你那时还是个年轻姑娘,怎么会产生那么恐怖的念头,而且演绎成了作品呢?”她在这本书的序言中讲述了她的创作故事。

科幻小说之母玛丽·雪莱:我们来写个鬼怪故事吧

一八一六年夏天,我们到瑞士旅行,和拜伦勋爵比邻而居。开始时我们总在湖上往来或湖岸漫步,用以消磨我们的快乐时光。

“我们每个人都来写个鬼怪故事吧。”拜伦勋爵说。我们接受了他的建议。我们一共是四个人。勋爵写了一个故事,其中的片段被他纳入了他的诗《玛吉帕》里发表了。更善于以辉煌的形象和优美的曲调表达思想感情、装饰语言,却不擅长发明故事的雪莱,开始了一个在他早年的经历里出现过的情节。可怜的波利多里有一个恐怖的念头:一个长着骷髅脑袋的女人。两位辉煌的诗人都觉得平淡的散文无聊,很快就放弃了那乏味的工作。

可我还在忙着编造故事。我想编一个值得让我们开始这个任务的故事,一个能刺激我们天性里的神秘恐惧,使我们毛骨悚然的故事,一个使读者读得血液凝固、心跳加速、不敢向周围看的故事。如果我不能达到这样的目的,我的故事就不成其为幽灵故事了。我搜索枯肠,却毫无用处,只感到自己的创作能力枯竭了。我苦苦追求,得到的回答却只是个闷沉沉的“没有”,那是从事写作的人最大的痛苦。每天早晨他们都要问我:“你想出一个故事没有?”我都只好用一个难堪的“没有”回答。

直到一个深夜我们回房休息,我把脑袋放到枕头上,却没有睡着,虽然也不能说还在思考。种种形象不断出现,支配了我,引导着我,给了我一种活力,使我浮想联翩,远远超越了寻常的白日梦的界限。我虽然闭着眼睛,脑海里却有一种鲜明的视觉。我望见一个懂得邪术的苍白的学生跪在自己拼合成的东西面前。我看见一个人狰狞的幻影展开,然后,因为某种强大的机械作用,显露出生命的迹象,僵硬地、半死不活地、不安地震动起来。

那一定是非常恐怖的,因为人类要想模仿造物主那神奇的技能,创出生命,肯定会异常恐怖。那艺术家的成功有可能吓坏了他自己,使他逃离那可憎的工作。那艺术家也可能希望:只要把那东西扔下,他所注入的那点生命的火花就会熄灭,接受了那点生命的东西就会死去,他也就可以安心入睡了,就可以相信坟墓的寂静将永远熄灭那恐怖的尸体所表现出的短暂的生命迹象了——他曾相信那是生命的摇篮。他睡着了,但是又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却看见那恐怖的东西拉开床帘站在他的床边,用湿漉漉的黄眼睛呆望着他,若有所思。

我吓坏了,睁开了眼睛。那念头紧紧地攫住了我的心。恐怖穿透了我。我不希望那恐怖的幻想影响到我身边的现实:我的卧室,黑暗的正厅,筛进月光的关闭的百叶窗,还有我心里意识到的远处的明镜般的大湖和险峻的白皑皑的阿尔卑斯山。

可我仍然看见那东西。我无法摆脱那个令我心惊胆战的幻影。它总在我身边游荡、出没。我一定要努力想出点别的东西。我又想起了我的鬼故事!啊!但愿我能构思出一个可以吓坏读者的幽灵故事,就像那晚吓坏了我自己的那类东西!

突然,一个念头像光一样迅疾地闪过我心里,令我欢欣鼓舞。“我找到了!能让我恐惧的东西也就能让别人恐惧。我只需要写出那个在我梦中半夜出没的幽灵就行。”第二天早晨我就宣布,我找到我的故事了。我是以下面的话开始那一天的:“那是十一月的一个阴森森的夜晚。”我草草记录了我那幻梦里的种种恐怖情景,之后我在丈夫的鼓励下完成了整篇故事并呈现于世界。

因为一个奇幻恐怖的梦境,我们看到了一个精彩完整的恐怖故事,也许在下一个被梦境困扰的夜晚,我们也可以拿起笔记录下它们,收藏属于夜晚的财富。

玛丽·雪莱(1797—1851),英国著名小说家,以《弗兰肯斯坦》闻名于世,被誉为“科幻小说之母”。生于书香门第,父亲是哲学家,母亲是激进的女权主义者。玛丽·雪莱后与浪漫主义诗人珀西·雪莱私奔。创作《弗兰肯斯坦》时年仅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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