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震主名蓋岳飛,兄弟齊心守川陝保南宋百年偏安江南

一、吳氏兄弟鎮守隴蜀

功高震主名蓋岳飛,兄弟齊心守川陝保南宋百年偏安江南

吳玠雕像

功高震主名蓋岳飛,兄弟齊心守川陝保南宋百年偏安江南

吳玠吳璘:兄弟抗金

在北宋末期和南宋初期,西北抗金戰場上活躍著兄弟兩個,他們不僅能指揮,善戰鬥,而且打得金兵聞風喪膽,終不敢入侵四川,成為與岳飛齊名的軍事將領。這兄弟倆就是吳玠和吳璘。

吳玠,字晉卿;吳璘,字唐卿,是吳玠的胞弟。他們是宋時德順軍隴幹人即今甘肅省靜寧人,後遷居莊浪水洛城。吳玠、吳璘自小便英勇善射。北宋末年,兄弟倆入伍從軍。吳玠37歲時,因在宋金富平大戰中,作戰英勇,重創金兵,因而被任命為陝西都統制,扼守大散關以東的和尚原,從此揭開了吳玠兄弟倆領兵抗金生涯的序幕。

當時,金人已把川陝做為戰略重點,妄想以此迂迴滅掉宋朝。而宋朝也意識到了川蜀的重要,認為“守川陝”就是“保江南”。於是,雙方都在和尚原集結兵力,時刻準備一決雌雄。

和尚原位於寶雞西南,大散關以東,金兵想要攻蜀就得先佔領和尚原。

紹興元年即公元1131年3月 至5月,五萬金兵多次進犯和尚原,都被吳玠率領的幾千人馬憑據險要打退。對此,金兵統帥兀朮惱怒至極。當年秋天,金兀朮親率10萬金兵,採取步步為營,穩紮穩打的方法,向和尚原發起了更大規模的進攻。在此情況下,吳玠命吳璘依託有利地形,用強弩勁弓組織成“駐隊矢”,輪番齊射,矢如雨下,擋住金兵。又派出奇兵襲擊金軍後路和金軍大營,截斷金兵的糧道,使金兵顧此失彼,損失慘重。經過三十多次的激戰,金兵大敗。就連金兀朮也身中兩箭,學著當年曹操的樣子割須脫身,逃回燕山。宋軍由此取得了以少勝多的大捷,併成為靖康之變以來同金作戰的第一次大捷。為此,高宗 十分高興,遣使授年僅三十九歲吳玠為鎮西軍節度使,吳璘則以功升涇原路馬步軍副總管。

金軍自然不會甘心慘敗。1133年春,金大將撒離喝糾集十多萬兵馬,企圖繞過和尚原,從當時相對薄弱的饒風關奪取蜀地。饒鳳關是連接陝西和四川的重要關口,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在接到饒鳳關守軍的求救情報後,吳玠便立即親率2000精騎,一夜疾馳三百里,趕在金兵之前到了饒鳳關。面對身披重甲的金兵“敢死隊”,吳玠機智沉著,指揮應戰,吳璘則身先士卒,奮勇殺敵。在激戰六晝夜後,金兵屍如山積,損失慘重。但由於叛徒的告密,金兵得以從小路攻破關隘。吳玠只好兵退仙人關。但不久,在吳玠實行的堅壁清野的措施下,金兵糧草耗盡,不得不退兵。宋軍由此收復失地,吳玠因功進封檢校少保,吳璘因功升秦州知州、兼節制階、文州軍馬。

這年九月,吳玠還命部將楊政率兵從隴山西進,抵達秦州清水境,以掃除金兵。如今的吳砦古城據說就是當時吳家軍修建的。此後,吳玠又命統制官吳勝等率忠義民兵進取秦安蓮花城,大敗偽齊軍。之後又轉戰至臘家城也即今秦安興國鎮古城一帶,但因敵兵眾多,作戰失利而回撤。

紹興四年即公元1134年春天,金兀朮又率領十萬金兵攻打仙人關,但仍然遇到了吳玠吳璘軍隊的頑強抵抗。面對身著兩層重鎧並數倍於宋軍的金兵的連續急攻,吳玠命令駐隊矢猛射,並用疊陣法襲擊。

在吳玠兄弟的頑強阻擊下,金兵屍骸枕藉,就連金大將韓常左眼也被射傷。被打得落花流水的金軍,從此一度不敢進窺四川。吳玠以功升任川陝宣撫副使,進封檢校少師,吳玠以功升熙河路經略安撫使。

吳氏兄弟因屢敗金軍,聲威大震,名揚隴蜀。此後,吳玠兄弟乘勝分兵北上,收復秦州。並進而攻克位於如今馬跑泉的隴城縣 ,之後又率軍北進,大敗金兵於臘家城。次年,吳璘還率軍出仙人關,經歧山、天水關、皂角堡北上,,幾次打敗圍攻秦州城的金齊聯軍。

因當時歧山至天水縣一帶道路較為平坦,為了嚴防金兵南下,吳玠吳璘還在這裡的河谷地帶,掘壕引水,修成地網,以阻遏金人騎兵衝擊。同時,還依山據險,修築十二連城,時刻防備金兵來犯。

1139年,皇帝以吳玠功高,授開府儀同三司,晉升為四川宣撫使。但吳玠不久病重,卒於仙人關,年僅47歲。後諡武安,孝宗淳熙三年又追封為涪王。

吳玠去世後,吳璘任右護軍都統制、秦鳳路經略使兼知秦州。兩年後,吳璘率軍與金兵又戰於剡家灣。這一仗,比和尚原、仙人關的戰鬥更為精彩,不僅斬俘了敵人大量兵力,更使金兵士氣一落千丈,狼狽而逃。史學家認為此戰是“川陝用兵以來,未有如此之勝”。金人遭此大敗後,逃入臘家城,吳璘又指揮宋軍將城包圍,加緊猛攻,直嚇得敵兵心驚膽顫。這時,南宋朝廷急於求和,便以驛書命吳璘班師。吳璘奉命退兵,新復諸地重又劃歸金朝。

後來,吳璘被任命為四川宣撫使,曾多次扶病上仙人關指揮抗金戰爭。 1167年5月,吳璘病逝,終年66歲,追封信王,諡武順。

吳玠吳璘兄弟的抗金斗爭,在中國歷史上留下了光輝的一頁,使金軍入蜀的美夢始終未能實現,南宋王朝基此得以保全。他們的抗金事蹟,可歌可泣,永留人間,永載史冊。

功高震主名蓋岳飛,兄弟齊心守川陝保南宋百年偏安江南

吳玠出征圖

二、百戰御金,五大捷報立國威

吳玠吳璘是南宋初期西北戰場湧現出的抗金名將,他們率領吳家軍守蜀六十餘年,以身許國,百戰御金,指揮和參與了許多大仗、硬仗,為南宋政權的建立和鞏固立下了赫赫戰功。其中最著名、最經典的和尚原、饒風關、仙人關、剡灣、德順五次大捷,在古代戰爭史上留下了輝煌的篇章。

和尚原之戰

公元1130年9月,宋、金富平一戰,關陝盡失,僅餘階(階州,今甘肅武都)、成(成州,今甘肅成縣)、岷(岷州,今甘肅岷縣)、鳳(鳳州,今陝西鳳縣)、洮(洮州,今甘肅臨潭縣)及和尚原、方山原。主帥張浚由彬州(今陝西彬縣)遷至秦州(今甘肅天水市),又至興州(今陝西略陽縣),繼至閬中(今四川閬中市)。五路將士群龍無首,或降或散。只有吳玠一人挺身當險,率部扼守大散關之東的和尚原。公元1131年3月,金將沒立率軍至和尚原,想乘吳玠立足未穩之機一舉而拔之,結果一戰致敗。5月,金軍出動數萬兵馬,分兩路對和尚原發起第二次進攻。吳玠利用兩路敵軍進入陣地的時間差與和尚原的有利地形,分而殲之,斬殺其大將烏魯。10月9日,兀朮親帥10萬大軍奪和尚原,連續3次進攻都被擊退。11日,兀朮派兵直取龍門關,被吳璘部所敗,退至上神坌,再次遭到宋軍伏擊。傍晚,剛剛在營中燃火造飯,宋軍3次出兵劫寨,金軍盲目應戰,傷亡慘重,不少人被趕進崖澗。12日,金軍拔寨撤出二里驛時,楊政、楊從儀部列陣以待。大戰30餘陣,金軍慘敗,兀朮身中兩箭,在部將掩護下奪路而逃。宋軍生擒金高級將領二十餘人,俘千戶以下將官三百餘人、甲士860人,獲鎧甲過萬副;數以萬計的金兵遺屍戰場,屍填坑谷者二十餘里。金軍自入中原以來未遭如此之敗,宋軍也未得如此重大的勝利。

饒風關之戰

公元1132年12月,撒離喝率金、齊聯軍30萬,避開吳璘、吳玠防區,連克商州、上津、白河,直指洵陽。王彥無力固守金州,盡焚城中倉儲,率部退守石泉縣。金軍在金州未作停留,向興元(漢中)進發。興元帥劉子羽派統制官田晟堅守饒風關,遏敵來路;又急邀吳玠入援。吳玠自河池出發,日夜兼程三百餘里,搶先趕到饒風關。雙方連戰六晝夜,“南軍(宋軍)數戰皆勝,(聯軍)死者甚眾,金兵積屍而焚,將有退意。”(《大金國志》卷八)後因宋軍一寨將投降,領金軍自蟬溪嶺繞出關後。宋軍腹背受敵,吳玠便和王彥分兵撤退。2月末,金軍佔領了興元,在中粱山(漢中西)休整月餘,從褒斜道撤退。吳玠派精兵埋伏於武休關,待放過了敵軍大隊,伏兵齊出,突襲其後軍,墮澗而死者數以千計,盡棄輜重而逃。在大散關以北的柏村又遇吳璘、楊從儀部。大戰三陣,金軍敗走。宋軍尾隨其後,一路掩擊,直追至渭水,“蹂踐溺死者不可勝計,水為之咽流。”(《楊從儀墓誌銘》)所陷州郡全部收回。

仙人關之戰

饒風之戰後,吳玠斷定宋、金兩軍在西部戰場上的較量並沒有結束,目標仍在自己的防區。於是在仙人關側旁構築一壘,取名殺金坪。公元1134年2月,兀朮率金、齊兩國步、騎兵10萬人攻仙人關。2月27日,吳璘所部從七方關轉戰七晝夜,才趕到殺金坪。2月29日,金軍先以炮石遠距離向吳玠大營發起攻擊,然後組織部隊跟進。宋軍用神臂弓、火炮、飛石進行反擊,將金軍攻勢壓下去。2月30日,金軍組織生力軍從宋營左邊發起攻擊。吳玠分兵應對,力戰卻敵;金軍敗而不退,又添生力軍,變換攻具,輪番出擊。3次進攻均未取勝,兀朮大怒,挑選一萬精兵,以戰棚作掩護,繼續從正面進攻,被楊政的長槍、陌刀(長刀)手戰勝。兀朮又派出精兵兩萬,從宋營兩肋夾攻。吳璘率部迎戰,東殺西拼,惟急是應,金軍死傷過半而銳氣不減。宋軍征戰太久,快到疲不可支的時候,放棄殺金坪,退到第二隘。金軍“人被重鎧,鐵勾相連,魚貫面上。”(《吳武順王碑》)吳璘指揮宋軍奮力死戰,專射其兩腋。經過大小百餘次戰鬥之後,金軍傷亡十分慘重,開始退卻。3月2日下午,楊政、田晟率領兩支軍馬,從左、右兩邊追殺;張彥帶一支軍馬秘密潛入金軍大營背後,暗設大寨助戰;吳璘、楊政、田晟等將合兵殺入金營,與金軍展開了一場短兵相接的夜戰。金軍再次遭到重創。第二天一早,王喜、王武各領一支銳卒分紫、白旗殺入敵營,專找兀朮大營索戰。金軍將士困頓已極,焚寨而逃。韓常被射傷左目。僅在金軍營寨“殺死千戶、萬戶、甲士萬餘。得榜牌、槍、金鼓、旗幟數千件。”(《吳玠功績記》)退到河池時,王俊伏兵大殺一陣,“生擒百餘人,斬首千級,得甲馬、旗幟無數。”(同前)仙人關之戰的艱苦、激烈程度不僅在宋金戰爭中獨一無二,在古代戰爭史上也屈指可數。

剡灣之戰

宋、金陝右爭奪戰,從公元1140年5月一直持續至公元1142年8月。金軍並未全面收復陝右;宋軍也沒有將金軍驅出境外。雙方最後的決戰,在秦州的剡灣發生。公元1141年8月,撒離喝派統軍呼盞、迪不祿率5萬大軍佔據了並無重兵把守的秦州,駐紮劉家圈。吳璘請調3萬精兵破兩敵。9月,吳璘在河池舉行了閱兵式,然後開赴秦州。金秦州守將武誼率眾投降。吳璘率軍直奔位於秦安東南的剡家灣。灣內有一高山,名叫劉家圈。此地前臨峻嶺,後據臘家城,進退皆宜。呼盞善戰,迪布祿善謀,二人均屬金軍中久經戰陣的名將,所統兵力將近宋軍一倍,且佔據有利地形,穩紮營寨,備足糧草,以逸待勞。吳璘率眾將詳察了周圍的地形後,派人向金軍下了戰書,約定明日決戰。呼盞、迪布祿接到戰書,並不設防。等到夜半時分,吳璘即命姚仲、王彥二將率部秘密潛入劉家圈;又命張士廉部取便道控制臘家城。姚、王二將悄無聲息地進入目的地,迅速搭好營柵,列陣已畢,然後點燃火把。金軍大驚,倉促應戰。吳璘陣前指揮,雙方鏖戰數十回合,金軍大敗而逃。宋軍騎兵追襲,斬首630級,生擒700餘人。呼、迪二將領殘兵投奔臘家城。吳璘率大軍圍攻,眼看就要攻下,朝廷驛書命其班師,吳璘只好率部撤離。

德順之戰

德順軍位於六盤山西麓,處在宋、金、夏三國交界地帶。

既是戰略要衝,又是旱碼頭、糧草場。公元1162年2月18日,姚仲與向起、吳挺二將率師西取德順軍。金丹州刺史赤盞胡速魯改、押軍猛安溫敦蒲裡海二將率四千人馬守德順。雙方相持十餘日,城不能攻下。3月5日,吳璘自秦州只率從騎數十趕到德順視師。來到城下時,四城傳呼。宋軍將士一看相公親臨,士氣倍增;城中之敵一聽吳璘親自指揮攻城,不戰而怯。3月7日,吳璘親自指揮攻城。金軍出城迎戰。雙方激戰數百回合,不分勝負。這時吳璘突然指顧某將作戰不力。此將入陣奮力陷敵,刀槍閃處,敵軍倒下;眾將士趁勢掩殺,宋軍逐漸佔了上風。戰至黃昏,金軍力疲勢潰,只好收兵回營。第二天,宋軍繼續遣將出營挑戰,金軍堅壁不出,傍晚棄城逃遁。8月,吳璘再次親赴德順佈防。金將完顏璋、完顏習尼列果率10萬之眾來攻德順。金軍出動主力索戰,雙方大戰於東山之外,宋軍愈戰愈勇;金軍漸漸不支,大敗而歸,入營堅守。過了幾日,7千精騎自鳳翔來援,敵勢復振,直衝至城下挑戰。城中宋軍偃旗息鼓,直至太陽偏西,金軍士氣已完全疲憊之時,守城部隊奮勇殺出,直衝敵陣。金軍大驚,邊戰邊撤。宋軍乘勢掩殺,金軍大敗而退,堅守不出。吳挺所部轉移到東山,築堡以守。宋軍築堡方成,金大軍來攻。金軍仗著人多勢眾,蜂擁而上,志在必得;宋軍憑藉地理優勢,弓弩齊發,矢石如雨,金軍死傷過半仍未退。這時金軍後營攻具被焚,只好撤軍。合喜最後雖親提陝右大軍來援,但連吃敗仗,傷亡更大,且處於勞師遠征,口眾而糧缺的境地,便潛軍水洛,開道於隴山,貌似出奇,實自便回師之計。

公元1162年12月,宋孝宗聽信史浩等大臣主張,下詔讓吳璘班師。比照宋、金雙方記載,宋軍分三批撤退:首批吳挺率領,全師以退;第二批向起率領,多次與金軍相遇,互有傷亡;第三批系張順忠統領的守城部隊,傷亡較大。德順班師之後,吳璘所復17州(郡)復為敵有。部分史料把德順之戰與班師混為一談,且誇大了班師途中宋軍的傷亡,稱德順之戰是一次敗仗,違背史實,有失公正,實不足為取。

三、吳玠及其家族經歷

建炎三年(1129)四月,張浚平“苗劉兵變”立功。五月,高宗接受張浚提出的經略川陝牽制金軍南下的建議,並任張浚為川陝宣撫處置使,以川陝、京西、湖南、湖北為所部,“便宜黜陟”、“於兵民財無所不總”。張浚初到川陝,用趙開而拓財源,使得西軍無糧餉之憂,再迅速協調整頓西軍諸路人馬,後馴服曲端並慧眼如炬選任吳玠,使吳玠成為南宋西線抗金統帥張浚最得力的領軍部屬。張浚的到來是吳玠、吳璘抗金生涯的轉折,沒有賞識、提拔吳玠的張浚和劉子羽就沒有川陝方面軍的大將吳玠。梳理吳玠及其家族的經歷,可以更清晰地認清張浚及吳玠對南宋抗金的重大貢獻和南宋皇朝的用人策略。

(一)、張浚經略川陝前吳玠戰西夏、戰方臘、戰金兵的情況

北宋真宗與遼朝訂立澶淵之盟緩和宋、遼關係後,趙宋王朝的西北邊防威脅來自西夏政權。神宗朝宋、夏戰爭以來,一批驍勇善戰的軍人脫穎而出【渡江後,將帥韓世忠,綏德軍人;曲端,鎮戎軍人;吳玠、吳璘、郭浩,德順軍人;張俊、劉錡、王傑,秦州人;楊惟忠、李顯忠,環州人;全淵,楷州人;馬廣,熙州人;楊政,涇州人。皆西人也。劉光世,保大軍人;楊存中,代州人;趙密,太原人;苗傳,隆德人;岳飛,相州人;王彥,懷州人。皆北人也。……惟吳(玠、璘)、郭(浩)居近塞,尚餘將種雲】,其中,吳玠(字晉卿)及其弟吳璘(字唐卿)就是在同西夏軍對壘中開啟了戎旅生涯。

1、初入行伍。吳玠兄弟世居德順隆幹(今甘肅省靜寧縣)。曾祖吳謙,曾祖母李氏。祖吳遂,祖母齊氏。父吳扆,為德順軍校,母劉氏。吳玠年長張浚四歲,生於哲宗元佑八年(1093),“少沈毅,尚氣節,長於騎射,曉兵法,讀書能通大義”,吳璘生 於微宗崇寧元年(1102),“少長,負氣節,善騎射”,吳氏兄弟承襲了邊陲軍民剛烈驍勇善騎射的秉性。政和元年(1111)前,吳玠以“良家子”【取營伍子弟聽從本軍】身份從涇原軍(涇原軍先後共置十三將),吳玠因父吳扆葬於水洛城(今甘肅莊浪)而舉家居此,吳玠隸屬於涇原軍中第七將(德順軍)或第八將(水洛城)。

2、初戰西夏。政和五年(1116),宋夏戰起,宋軍在童貫、劉仲武、王厚指揮下,“合涇原、鄜廷、環皮、秦鳳之師攻夏臧底河城”,大敗。政和六年(1117),宋軍克西夏仁多泉城和臧底河城,十一月夏軍大舉攻涇原靖夏城。宣和元年(1118),宋軍在劉法率領下取朔方,大敗。在政和五年至宣和元年宋夏互有勝負的戰鬥中,吳玠隨涇原軍參加了與西夏的戰爭,因戰功補進義副尉權隊將。吳璘於宣和元年(1118)十八歲時參加涇原軍“戰西邊”。

3、出戰方臘。宣和二年(1119)十月,浙江發生方臘起義,宋朝廷調動原本去與遼軍作戰、以收復燕雲之地的陝西六路漢蕃兵前去鎮壓。宋朝廷“詔童貫為江淮荊浙等路宣撫使,譚縝制置使,王稟為統制,將兵討之。……仍差曾經陝西出戍人。於是陝兩六路漢蕃精兵同時俱南下,辛與宗、楊惟忠統熙河兵,劉鎮統涇原兵,楊可世、趙明統環慶兵,黃迪統鄜延兵,馬公直統秦鳳兵,翼景統河東兵,劉延慶都統制諸路兵馬。”吳玠隨涇原軍參與鎮壓方臘,“從討方臘,破之”其後又“擊河北盜”,因戰功而“轉忠訓郎權涇原第十一正將”。

4、再戰西夏。吳玠、吳璘回到陝西與西夏對壘的邊防前線後,時金軍迅速轉入對北宋王朝的戰爭,許割天德、雲內、金肅、河清四軍及武州等入館之地“為誘餌,約西夏”攻璘州,以牽河東之勢。靖康元年(1126)三月,夏人逐由金肅、河清渡河取天德、雲內、武州、河東八館之地,使北宋王朝兩面受敵。“夏人攻懷德軍”,吳玠率百餘騎兵突然襲擊,夏軍敗退,因戰功“轉秉義郎、擢本路第十二副將”,吳璘亦“力戰破夏人,補官”。

5、初戰金兵。當金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兵分兩路向宋朝進攻之時,時“陝右諸路兵亦無幾,种師道將兵入援,止得萬五千而已”。种師道率陝西援兵在太原保衛戰喪失殆盡後,陝西存留下來的宋軍後成為宋朝西部戰場抗擊金軍的主力。

建炎元年(1127)三月,金軍兵分三路大舉入侵宋境。西路金軍在婁宿率領下進攻陝西,建炎元年(1127)底,曲端(字正甫,鎮戎軍人,原為王庶的部屬)制兵涇原,招流民潰卒。留守熙河張深遣偏將馬步軍副總管劉惟輔親率騎兵攻金,婁宿率兵自肇州退走。張深令隴右都護張嚴率兵追擊,至鳳翔境,時劉惟輔“不欲聽(張)嚴節制”,從另一條道路與金軍遊騎相戰,張嚴在不得劉惟輔配合下,率大兵襲擊金人於五裡坡。張嚴曾與曲端相約合擊金軍,曲端應允在歧龍關會戰,但曲端並未派涇原兵配合出擊。金軍埋伏兵於五裡坡下,張嚴率兵向前,突遭金軍伏擊,張嚴兵敗而死。金軍擊敗張嚴後,使陝西宋金戰爭形勢發生逆轉。劉惟輔“自右鼻寨遁歸”,熙州經制司統領劉延亮失鳳翔逃歸曲端,“金人勢愈長,謀趨涇州”。時涇原統制官曲端率軍駐紮在麻務鎮,金兵遊騎直趨涇原而來,曲端令吳玠前往迎敵。吳玠第一次率兵前往青溪嶺正面迎擊金軍,吳玠遂獨立地指揮剩餘的宋軍“奮戰金人”、“逆擊,大破之,追奔三千里,金入始有憚意”。青溪嶺之戰是涇原軍與金軍作戰中取得的第一次勝利【初,陝西制置使錢蓋聞金人陷長安,檄集英殿修撰、鄜延經略使王庶兼節制環慶、涇原兵討賊。既而義兵大起,金人東歸。(王)庶以金人重載,可尾擊取勝,檄文兩路,令大舉協力再戰。而環慶路經略使王似、涇原路經略使席貢自以先進望高,不欲受其節度,遂具文以報,而實不出兵。金遊騎上青溪,既為涇原稗將吳玠所扼,至咸陽,望渭河南義兵滿野,不得渡,逐循渭而東】。時吳玠、吳璘隸屬於涇原統制官曲端,吳玠為涇原軍第十二副將,吳氏兄弟始在西部戰場抗金。

建炎二年(1128)二月,龍圖閣待制王庶節制陝西六路軍馬,曲端為節制司都統制。是年春,金軍佔據了長安、鳳翔,“關隴大震”。九月,金軍攻陝時,曲端“雅不欲屬庶”。一系列戰爭中,曲端不出兵還趁機“盡統涇原精兵”。當金軍集中兵力進攻鄜延時,吳玠僅按曲端的命令去攻取無金兵守衛的華州。後曲端奪王庶奪節制使印。時值宋朝廷下詔令王庶守京兆,王庶“先以失律自劾得罷”,終曲端奪王庶兵權,陝西宋軍遭受了慘重損失。

6、擒殺兵匪。當金軍大舉入侵、宋軍敗退之際,中原大地上出現義軍和兵匪。義軍如活動在澤、潞地區的紅巾軍、兩河王彥領導的“八字軍”、河北的五馬山寨義軍,給金軍以打擊;兵匪如張用、曹成、李成、桑仲等屬宋軍中的潰兵散勇,利用宋金激烈戰爭和宋軍潰敗,乘機而起成為亂世的兵匪流寇。建炎元年,史斌乘金軍攻打關輔之際,率兵攻陷興州(今陝西省略陽縣),並稱帝,關中許多州郡都隨之響應,史斌來勢兇猛,“破武休,入漢、利,窺劍門”,川陝宣撫副使盧法原與河東經略使王璞共同阻擊,“同破斌,復興州”。建炎二年(1128)冬,史斌率兵進攻興元,但未獲成功,逐引兵還關中。時抗金義軍首領張宗引誘史斌到長安,“散其眾,欲餘圖之”,曲端派吳玠襲殺史斌,史斌逃亡鳴犢鎮,被吳玠擒獲,吳玠將之“凌遲處斬”。隨後吳玠收復長安,攻克華州,吳玠因功遷右武大夫、忠州刺史。金軍退兵後,“鳳翔、長安各為義兵收復”,曲端率兵襲擊張宗所率義軍,殺害張宗。

(二)、張浚經略川陝後吳玠崛起的情況

建炎三年(1129)以後,(張)浚謂中興當自關陝始,慮金人或先入陝取蜀,則東南不可保,遂慷慨請行。金朝也認識到,“河北不足虞,宜先事陝西,克定五路,既弱西夏,然後取宋”,於建炎四年七月冊封劉豫為“子皇帝”,建立偽齊政權,將京東、京西等地劃歸偽齊管轄,劉齊政權接管了準東、淮西、京西三個戰場,金軍全力集中攻打陝西,以求在戰爭中取得最大的優勢和有利地位。建炎三年下半年始,川陝戰場在宋金戰爭中的份量加重了。由於南宋王朝自顧不暇,對各地將領的監督、節制大大削弱,宋軍各將領之間在戰鬥中互不相能,不相互配合,協同作戰,或單打獨鬥,或保存實力,有的想在抗金這種特殊的形勢下儘可能地擴大自己的地盤,增強自己的軍事力量,抗金力量和優勢極大地削弱。陝西抗金戰場亦是。劉惟輔不願受張嚴節制,導致張嚴兵敗身死,使宋軍剛獲得的優勢喪失殆盡;當麓延經略使王庶會涇原路兵欲追擊金兵時,王似、席貢又不出兵。曲端與王庶爭奪西部戰場兵權,不協同作戰,使金軍佔領了延安府等陝西大部分地區。張浚帶著宋廷使命宣撫川陝,明顯地感覺到“諸帥方互結仇怨,不肯相援,人心惶惶”,宋軍難以形成聲勢浩大的反擊。張浚先抑制曲端的專橫跋扈,當曲端不受節制,張浚迅速以吳玠取曲端而代之,斬殺曲端,使得吳玠統率川陝前線宋軍,並取得一系列抗金偉業。

1、初識張浚。宋朝廷令張浚宣撫川陝時,張浚闢劉韐之子劉子羽【1096-1146,宋徽宗宣和中父劉韐帥浙東,佐父主管機宜文字,以破方臘功,入為太府簿。後隨父帥真定】為參議軍事隨行。十月二十三日,張浚一行到達興元(陝西漢中南鄭),十一月到達秦州(今甘肅天水市)。劉子羽極力向張浚推薦吳玠及其弟吳璘,張浚親自與吳玠、吳璘進行深入交談,知人善任的張浚認識到吳氏兄弟是罕見的將才,張浚任命僅是修武郎的吳玠為統制,僅是軍中副尉的吳璘掌帳前親兵。吳氏兄弟在其抗金生涯中邁出了具有轉折意義的一步。

張浚、劉子羽認識吳氏兄弟不久的建炎四年(1130)三月,吳玠與曲端之間產生了怨隙。這年正月,金軍攻陷陝州後,金軍大將婁室與其副將撒離喝率兵數萬長驅直入關中,以圖侵佔環慶。張浚令宣撫處置使司都統制曲端率兵拒敵,曲端遣吳玠、張中孚、李彥琪等率所部屯駐於彭原店,而自己率主力軍兵屯駐於邠州之宜祿,以策應聲援吳玠。戰爭初,吳玠率軍擊敗婁室,金軍又整軍來戰,雙方勝負未決的關鍵時刻,擁有主力軍兵的曲端不援助,且從邠州退到涇州,吳玠所率軍勢單力薄,其部將楊晟戰死,遂敗績。(吳)玠大罵端。此戰失敗曲端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曲端卻彈劾吳玠[違節制] ,吳玠遂[降武顯大夫,罷總管,復知懷德軍]。

時主持川陝戰事的川陝宣撫使張浚[素奇玠]、[惜玠才] ,因此吳玠被降黜不久,張浚又擢吳玠為秦鳳路副總管、兼知鳳翔。時值金兵大舉侵擾之後,民不聊生,士無鬥志。吳玠對軍隊和百姓分別採取剛、柔之策。對庶民百姓,勞來安集,民賴以生;對士兵,從嚴治軍,以整飭軍紀,“始青溪嶺之戰,玠牙兵皆潰,及是,玠治兵秦鳳,諸潰卒復出就招,玠問訊再三,搜索非是者五六人,斥遣之,餘悉斬於亭下,去秦州十里,軍中股慄。自是每戰皆敗死,無復潰散者矣”。在吳玠的努力下,川陝宋軍的戰鬥力明顯增強。

2、曲端畏戰。建炎四年九月,在張浚的策劃、指揮下,宋金西部戰場發生了著名的富平之戰,它是宋軍自金軍入侵中原以來第一次主動以集團軍與金軍展開的決戰。根據朝廷命令,張浚調集陝西五路宋軍主力與金軍決戰,緩解金軍對東部宋軍特別是對南宋朝廷的壓力,但宋軍面臨將領矛盾重重、彼此互不通情、宋軍士氣低落、素質極差、紀律渙散、極不善於平原作戰等諸多致命弱點。金軍得知宋軍大兵前來決戰的消息後,金左副元帥宗維“急調完顏宗弼自京西入關,與洛索會”,宋軍行至富平(今陝西富平),“金人已屯下邳縣,相去八十里,而洛索方在綏德軍,眾請擊之,浚不可,乃約日合站。金人不報,書凡數往。洛索乃自綏德軍來,移軍與官軍對壘。親率數十騎,登山以望我軍(宋軍)曰:‘人雖多,壁壘不固,千瘡百孔,極易破耳’”。張浚牽制金軍的戰略決策初步達到。

為與金軍展開的決戰,張浚派川陝宣撫處置司主管機宜文字張彬往渭州,[以招填禁軍民名,實欲伺察端意]。但曲端以金軍遠遠優於宋軍,反對同金軍進行正面的大規模決戰,曲端意見並不符合朝廷和張浚的戰略決策。

3、取代曲端。與金決戰是南宋朝廷和張浚的戰略決策,但曲端自建炎初年以來不以抗金為主,一意擴大自身勢力、爭權奪利,這是宋朝廷難以容忍的,如此發展下去,對陝西的抗金事業只能是有害無益。導致張浚罷去曲端兵柄的根本原因是曲端為保自己的兵力受損、不受節制。先已有曲端奪王庶帥印,曾慫恿謝亮斬殺王庶,遭拒絕。王庶、吳玠與曲端的矛盾,其責任全在於曲端,南宋朝廷上下都對曲端心存疑慮,不獨張浚如此。張浚根據曲端以往的行為而罷其兵柄,就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曲端被罷兵柄,是咎由自取,張浚起吳玠而代之,完全必要,抗金也更有成效。用吳玠而保全蜀,確是浚之功也。

在同金軍進行決戰前,張浚將反對同金決戰的王彥調離戰場,改為利路矜轄,旋改金均房州安撫使、知金州。又罷去曲端兵柄,“與宮觀,再責海州團練副使,萬州安置;統制官張中孚、李彥琪諸州羈管。陝西人倚端為重,及貶,軍情頗不悅”。八月,張浚“以玠權永興軍路經略司公事,遂取永興軍,玠以功遷忠州防衛使。”曲端與吳玠地位的改變,預示著陝西主力宋軍前線指揮權的移易。

4、富平兵敗。建炎四年九月癸丑,富平之戰正式開始,金將洛索趁宋軍懈怠之際,“選三千騎蓐食,令珠赫貝勒率之,囊土輪淖,徑赴鄉民小寨,鄉民奔亂不止,踐寨而入,諸軍驚亂,遂薄我軍”。戰爭之初,宋軍尚顯出優勢,但隨著戰爭進行,宋軍致命弱點表現出來了,(劉)錫身先士卒衛之,自辰至未,勝負未分,敵更薄環慶軍,他路軍無與援者,會(趙)哲擅離所部,將士望見塵起,驚遁,軍遂大潰。哲旋牌未及卷,眾呼曰:“環慶趙哲經略先走”。至邠州乃稍定,金人得勝不追,所得軍資不可計。張浚退走秦州,在肯定戰略決策正確的前提下,富平之敗與宋軍臨時換曲端、宋軍素質低劣、彼此缺乏配合有關,陝西宋軍優勢隨之喪失,宋金在陝西地區的對峙局面到此結束,但緩解金軍對南宋朝廷和東部宋軍的壓力已經達到。

5、守和尚原。富平之戰後,川陝戰場的南宋軍隊能否守住四川、怎樣來守住四川,是張浚及西部宋軍將帥們面臨的最迫切和最嚴峻的現實問題。和尚原處於抗擊金軍、屏蔽四川的戰略要地,將成為西部戰場宋金爭奪的焦點。吳玠受張浚命,退保和尚原(陝西寶雞南),積粟繕兵,列柵為死守計。收拾殘兵潰卒,積極地進行抵抗金軍的準備。時部分士兵圖謀反叛,準備劫持吳玠、吳璘以投降金軍,吳玠的幕客陳遠猷得知此謀,連夜報告吳玠,一向以治兵嚴稱的吳玠並未誅殺欲謀反叛者,遽召諸將,勵以忠義,歃血而誓,諸將感泣,禁虜益力,吳玠除去了宋軍陣營中的蕭牆之禍。此外,吳玠能否堅守和尚原,軍隊的糧草能否得到保證是最基本的條件,吳玠軍得到了鳳翔百姓的極大支持,“時玠在原,軍食不繼,鳳翔之民,感其遺惠,相與夜負楚粟輸之。玠亦憐其遠意,厚賞以銀帛,民又益喜。敵怒,遣兵伏渭南,邀而殺之,又令保伍相坐,犯者皆死,而民益冒禁輸之”。

富平之戰後至紹興元年初,宋軍在川陝地區所處的形勢一直非常險惡。張浚自建炎四年十一月自秦州退軍興州,“簿書輜重,悉皆焚棄”。張浚派劉子羽到秦州招集宋軍凡十餘萬。金軍在宋降將的協助下,不斷地向宋軍進攻,金人既略熙河地,遂引歸。李彥琪在古原州,張中孚及其弟中彥導金人劫降之;趙彬引敵圍慶陽,守將楊可升堅守不降。五路陷。在金人的強大壓力下,張浚於紹興元年二月將治所徒至閬中,金軍佔據了陝西的絕大部份地區,時關隴六路盡陷,止除偕、成、岷、鳳、珧五郡、鳳翔之和尚原、隴州之方山原。

6、贏和尚原。紹興元年初,金軍開始了進攻四川的嘗試,而和尚原以其重要的戰略地位成為金軍南進最大的障礙,金軍欲拔掉和尚原打通向四川挺進之路。

紹興元年三月,金將沒立率銳兵進攻和尚原,“期必取而後進”,被吳玠率軍擊潰。吳玠因戰功加忠州防衛使兼帥涇原。五月,金軍開始大組模地進攻和尚原,金軍準備充分,投入了數萬兵力。金將烏魯與摺合率軍自偕州(甘肅武都)和成州(甘肅成縣)繞道大散關,沒立進攻箭筈關,相約在和尚原會合。此時,堅守在和尚原的吳玠軍僅數千人。五月乙巳,金牌烏魯、摺合“以勁騎先期而至,陣於原北”,吳玠遣吳璘等率兵擊之,擊退二將,生獲首領蘊氆,斬千戶蕟察胡。烏魯、摺合再合兵直抵原下,王(吳璘)奮擊之,斬其將兀廬,宋軍四戰皆捷。吳玠充分利用和尚原山路崎嶇、多石的特點,使金軍擅長的騎兵無法施展其所長,被迫棄馬而行,使烏魯、摺合敗歸。“後三日,沒立自犯箭筈關,玠遣別將擊之” 。金軍兩路兵馬,[卒不得合],金軍兵分兩路攻佔和尚原以失敗而終。吳玠因戰功遷任明州觀察使,吳璘亦升武德大夫、康州團練使、賜金帶,擢秦鳳路兵馬都矜轄、統制和尚原兵馬。宋朝廷在給吳玠的制詞中,對宋軍富平之戰敗後吳玠能取得如此的抗金業績給予了極高的評價:“吳玠材氣不群,忠勇自奮,策足功名之會,騰昇關隴之間。比者擢帥涇原,盡護諸將,歧下之戰,尤為雋功,獲其酋豪,螝類折北”。

五月,和尚原之捷不久,吳玠、吳璘的母親劉氏去世,儘管吳氏兄弟“乞終喪”,但在這種特殊的情勢之下,宋朝廷未予同意。宋朝廷在給吳玠兼陝西諸路都統制的誥詞中,特別告誡吳玠:“孝移於忠者,聖人之格言,國而忘家者,人臣之彝德。而況分閫外之寄,統諸路之師。……其可以親喪廢乎?”,吳氏兄弟明於大義,積極進行準備抗金。在婁宿死後金軍由兀朮接管川陝戰場的指揮權。對金軍在和尚原兩戰兩敗,兀朮難以接受,“金人自起海角,扭常勝,及與玠戰輒北,憤甚,謀必取玠”。

紹興元年十月,兀朮親率金兵十餘萬,開始向和尚原展開了空前慘烈的進攻。金軍對此戰準備得非常周密,《吳武安功績記》載:“元帥四太子會諸道兵及正甲女真數萬人,造浮橋,跨渭水,自寶雞連三十里,疊石為城”。宋軍對金軍的進攻亦有警惕,宣撫處置使張浚言:“金賊於熙河、秦雍盤泊,自秋及冬,遣發老弱輜重過河,悉存留精兵,聲言回師。臣察其詭計,必謀窺伺川蜀,以絕關陝。尋措置關隘,最為備禁;專委秦鳳路經略安撫使、陝西諸路都統制吳玠指教將佐,於鳳翔府、大散關一帶先處戰地,誘致其來,痛行掩擊”。

和尚原之戰前兩日,兩軍相持。第三日始,金軍在宋軍勁弓強弩的輪番射擊下,開始退卻。吳玠“指授諸將選勁弓強弩,期以必死,番休迭射。賊稍卻,則以奇兵乘險據隘,橫攻夾擊,如是三日。度其必困遁走,侯(吳玠)遣麾下伏神岔峪,侍其歸。敵果遁走,伏發,賊潰,俘其部將羊哥大孛堇及酋領三百餘人,甲士八百六十人,屍填坑谷者二十餘里,獲鎧甲數萬計。乘夜並兵劫敵大寨,四太子全軍陷沒,剿殺殆盡,幾獲四太子。”作為吳玠屬下最重要將領的吳璘、楊政在戰陣前具體指揮宋軍擊殺金軍,金軍遭到慘敗。當金軍敗相已露,準備退走之際。吳玠洞察其機,埋其伏兵,乘勝追擊。

和尚原之戰是自北宋末宋金戰爭以來宋軍取得的空前輝煌的勝利,僅俘虜金軍指揮官即達三百餘人,甚至包括金相粘罕的女婿和侄兒,連指揮金軍此戰的最高指揮官宗弼也“中流矢二,僅以身免“。至於被殺死的金軍填山谷者達二十餘里,“俘獲首領及甲兵以萬計”。“始宗弼既犯江浙,乃自淮入陝西地,是行也,及韓世忠戰於江口,劉錫戰於富平,吳玠戰於和尚原,凡三戰而兩勝,蓋世忠與錫失利。至是,宗弼為玠所敗,始自河東還燕山。”《金史》載:“宗弼度江北還,遂以宗鋪定陝西。……及攻吳玠於和尚原,抵險不可進,乃退軍,伏兵起,且戰且走,行三十里,將至平地,宋軍陣于山口,宗弼大敗,將士多數戰沒”、“宋張浚命吳玠先據鳳翔之和尚原以待之,兀朮造浮樑於寶雞縣,渡渭攻原,與吳玠連三日戰三十餘陣,大敗,兀朮中流矢,僅以身免。於是,兀朮始自河東還燕山。”

吳玠在戰爭中以己之長攻彼之短、決勝於兩陣之間的高超的軍事指揮藝術和宋軍士卒的整飭訓練富有成效密切相關。金軍最大的優勢是騎兵,但在和尚原的山地形勢中,騎兵卻無法發揮其威力,宋軍弓弩等兵器遠遠勝於金人,吳玠正是利用己之所長以制伏金人,用勁弓強弩輪番向金軍射擊,使金軍無法與宋軍接觸相搏。吳玠因功授鎮西軍節度使,成為南宋第一個以戰功建節的將帥。宋廷制詞雲:“兵勢無前,用兼必勝之將,……眷我虎臣,時獻戎捷,受盡護諸將之任,當兼總兩師之雄,控臨要衝,遏制侵逸。……屬敵勢之方張,勵兵鋒而益倍。險設奇伏,躬率啟行。俘當戶之眾酋,殄引弓之群醜。威聲遐暢,凱奏上閣。班勞策動,敢後疇庸之與;建牙擁節,益隆制閫之權。”吳璘亦遷為涇原馬步軍副總管。

7、戰饒鳳關。自建炎四年七月始,川陝戰場成為宋金戰爭最主要的甚至是唯一的主戰場,而中部和東部戰場卻相對沉寂,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紹興四年。所以這一時期決定宋金戰場的勝負主要取決於川陝戰局的發展。和尚原之戰後,吳玠所率宋軍的處境仍然相當險惡。這一時期,統率川陝戰場的宋軍的情況是,除張浚有直屬部隊外,有金房鎮撫使王彥所率八字軍,統制熙秦路軍馬關師古等所率軍馬和紹興二年六月參贊軍事劉子羽守興元的軍馬,最具戰鬥力的宋軍無疑是吳玠所率兵馬。自富平之戰後,特別是經過和尚原激戰,吳玠已經成為西部宋軍抗金的中堅力量,但與強大的金軍相比,西部宋軍仍處於絕對的劣勢。

紹興二年(1132)三月,金軍攻打方山原(今陝西寶雞縣西)“時隨州移治方山原,守將範綜以散卒數千駐原上。金人所命陝西經略使薩里千(撒離喝)與叛將張中彥、慕容洧合兵來犯,陝西都統制吳玠命(楊)政及吳璘、雷仲救之。大戰三日,焚其水寨。翌日,敵引去。”後金兵“又犯隆安縣,吳璘等擊走”。十二月,金軍再次分三路向陝西宋軍大舉進攻,金軍此次南侵遂將主力部隊放在川陝戰場的東部,以避開駐紮在川陝西部的吳玠軍,“金人始謀,嘗謂(吳)玠在西邊,故道險東來。”、“大金以和尚原天險,吳玠備禁嚴密,屢攻不勝,潛兵由金州路以謀入川”。宋軍對金軍的圖謀亦有警惕,但對金軍的進攻方向線路並不清楚,故張浚召吳玠、劉子羽、王彥到興元,“約金人若以大兵取蜀,即三帥相為應援。”此時,金兵主力趨犯商州(今陝西商縣),劉子羽告誡王彥“以強弩據險擊之。”但未被王彥採納。金軍以聲東擊西的戰術分散王彥駐兵,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上津疾馳,不一日至洵陽境上。”王彥令漢陰統制官郭進以三千人乘流夜發,阻擊金軍於沙尾,“敵舍騎來攻,戰數十合。敵見官軍少,哺時,步、騎並進。塵埃蔽日,(郭)進力戰敗死。”王彥焚儲倉,退保石泉縣,金州(今陝西安康)遂被金軍攻佔。

戰爭始於紹興二年十二月辛亥,“是日,金人犯商州。初,左副元帥宗弼在雲中,使陝西經略使薩里千(撒離喝)率五路叛兵與偽齊四川招撫使劉夔入寇。時秦鳳路副總管吳璘以兵駐和尚原,敵懼不得進,欲以奇取蜀,乃令叛將李彥琪駐秦州,窺仙人關,以要吳玠,別將以遊騎出熙河,綴關師古,而大軍由商州入寇。師古與別將遇,敗之,薩里千至商州,斥喉將望風退走,守將邵隆度不能守,即退屯上津”。劉子羽得知金州陷落,立即派統制官田晟堅守饒鳳關,以“拒敵來路。”又“馳檄召”吳玠前往入援。但此時“宣撫司未有行下。玠曰:‘事迫矣,諸將不能辨,我當自行。’直秘閣主管機宜文字陳遠猷請曰:‘敵舉國而來,其鋒不可當,宣撫既命分守,各有守地,何苦遠赴?萬一不勝,悔之無及。’玠不聽,自河池一日夜馳三百里,中道少止。子羽移書曰:‘敵旦夕至饒鳳嶺下,不守此,是無蜀也。公不前,子羽當往。’玠即復馳,與敵遇,玠軍才數千人、益以洋川義士萬三千人。玠先以黃柑遣薩里千(撒離喝)曰:‘大軍遠來,聊奉止渴。今日決戰,各忠所事。’薩里千大驚,以杖擊地曰:‘吳玠,爾來何速也。’”吳玠閃電般的軍事行動,使金軍欲避開吳玠軍以入蜀的圖謀破產。

饒鳳嶺之戰進行得異常激烈,共進行了六晝夜。“金人始至關下,被重鎧,步登山而仰攻。我之弓弩亂髮,且轉大石擊之。至不能前,則背山而坐,蘇則又登,凡六晝夜,敵皆敗衄。撒離喝大怒,斬其千戶孛堇數十人,以死犯關。金兵既至,南軍《宋軍)數戰皆勝,死者甚眾,金兵積屍而焚,將有退意”。饒鳳嶺之戰,吳玠軍殺獲金軍甚多,金軍在宋降將協助下,最終佔領了饒鳳關,這就使宋軍面臨更險峻的形勢。吳玠焚興、洋州儲積,收拾殘兵赴西縣,王彥收餘兵奔達川(四川達縣),而劉子羽所據之興元府,亦於二月己亥陷落,劉子羽率軍退屯三泉縣(陝西寧強),吳玠則駐紮在興州之仙人關。此時劉子羽所處形勢十分險惡,他給吳玠的信中說:“子羽誓死於此,與公決矣。”

自紹興二年十二月西線金軍以三路入侵陝西,至次年四月退兵,吳玠主動的、閃電般的軍事行動,使金人的企圖最終破產。吳玠主動率軍對王彥、劉子羽軍的支援和對整個戰局的分析判斷,證明吳玠卓越的通兵能力。吳玠因功進檢校少保,充利州路、偕成鳳州制置使。在這場長達數月的激戰中,吳璘率兵駐紮在和尚原,很好地配合了川陝東部戰場的抗金戰鬥,吳璘遷榮州防禁使,並權副都總管,知秦州,團制偕文。

《宋會要》兵一四之二三至一四之二四載有宣撫處置使張浚於紹興三年三月十九日所上的一份奏摺:“金賊自去年九月於鳳翔、長安專聚大兵,窺伺川陝。至十二月初,果分三路進兵,一路自熙秦牽制,一路屯駐鳳翔,一路甲軍、步軍等眾至十萬自長安路直趨金、商,侵犯梁、洋,尋委王彥、劉子羽、吳玠嚴備戰守,合謀破賊。金、商一帶並行清野,於漢江南岸犄角駐兵,相為外援。(紹興三年)二月五日,都統制吳玠大破賊徒於真符縣饒鳳嶺(今陝西石泉縣西),生擒金賊千戶首領一人,活人一千餘人。統制官楊阜破賊於枝溪,生擒賊徒二百餘人,追襲二十餘里,奪牛羊器甲,生擒汗兒、女真步軍百餘人,前後俘獲五千人。十七日,吳玠親帥諸將迎敵,往復六十餘陣,射金賊死傷不可計,餘眾皆遁。”

8、拒絕誘降。當建炎四年末金軍調集其精銳兵力,集中攻打西部宋軍時,絕對未曾料到會遭到如此慘敗,在經歷了和尚原、饒鳳關等一系列激戰後,金軍終於認識到單憑軍事征服難遂其願,於是用軟的手段——誘降,以期獲得靠軍事征服無法得到的成功。西部戰爭的發展進程迫使金軍故技重施,“薩里千(撒離喝)既還鳳翔,乃遣十餘人持書與旗來招(劉)子羽、(吳)玠。子羽盡斬之,惟留一人使還曰:‘為我語之:欲來即來,吾有死耳,何可招也’”,吳玠在給撒離喝的回信中,以不卑不亢的語氣、痛斥了金軍的暴行,表達了誓與宋朝廷共存亡的心跡。

9、贏仙人關。饒鳳關之戰後,川陝地區宋軍的軍事佈置為:自秦鳳至洋州,以利州路制迢使兼本司都統制吳玠主之,屯仙人關;金、房至巴、建,以翅照使兼本司參議同都統制王彥主之,屯通州,文、能至威、茂,以降授武略大夫知綿州兼綿威茂州石泉軍沿邊安撫使劉錡主之,屯巴西,姚、岷至偕、成,以熙河路馬步軍總管統制熙秦軍馬關師古主之,屯武都。

金人為制服吳玠軍,負責金軍西部戰場的撒離喝“日與諸將熟議攻玠“。仙人關位於鳳州(今陝西鳳縣)與興州(今陝西略陽)的交界處,是金軍入蜀的必經之地,吳玠在此設立抗擊金軍入侵的第二道防線;而第一道防線和尚原則由吳璘率軍防守。戰事的發展如吳玠和劉子羽所料,敵決意入蜀,遂犯和尚原,統制吳璘以無糧不能守,拔寨棄去。仙人關成為抵禦金軍入蜀的第一防線,西部宋軍面臨的軍事形勢變得愈益嚴峻起來。紹興四年(1134)二月,金左都監宗弼與金陝西經略使撒離喝、偽齊四川招撫使劉夔率十萬步、騎兵,自寶雞向仙人關展開猛烈進攻,拉開了仙人關之戰的序幕。關於這次南宋與金戰爭中取得的五次最為輝煌戰役中的第二場戰役,(紹興四年四月七日)川陝等路宣撫處置使王似言:“吳玠稱:二月二十一日,金賊四太子與皇帝郎君引領萬戶、千戶七十餘人,率大軍十餘萬眾,半是馬軍,前東仙人關對壘,連珠結四十餘寨,於二十七日橫衝官軍,凡三十餘戰,至三十日,殺退賊眾。統制官田晟遣兵追趕入寨,金賊別添兵約五十餘陣,再來攻擊。官翠戮力鬥敵,金賊大敗,官軍追趕至城寨,救死金賊萬戶、千戶並甲軍莫知其數。”五月三日,王似、盧法原言:“吳玠稱:三月二日,劫破偽四太子、皇帝郎君大寨,已投寨遁走。玠遣發諸頭項官追襲掩殺。統領張彥到橫川店,劫破蕃寨,殺死賊兵,奪到馬、牛、器甲,並生擒一百餘人,斬獲五百餘級。金人四太子等因大兵累日剿殺,大敗,勢已窮盡。自焚燒寨柵,驅擁敗殘餘黨,寅夜移寨退走。”

《賜川陝宣撫使司張浚詔》載:“省所奏:金人四太子自領北點刷甲兵,前來鳳翔府,採集諸路籤軍、叛將,取道攻取和尚原,決謀入川作過。三月三日,據吳玠申:二月二十一日,金人四太子與皇帝郎君引領萬戶、千人(戶)酋首七十餘人,率大軍十餘萬,前來仙人關殺金坪野塞壘,連珠扎硬寨四十餘座,於二十七日一擁前來,衝撞官軍,血戰三十餘陣。又於二十九日,蕃兵來攻擊官軍營塞,我並用神劈弓,施放炮石,打死蕃兵無數。又於三十日,甲軍十餘萬一擁前來,攻擊營壘,官軍迎敵殺退。金人搏勒卓(不住)別添生兵,再來攻擊五十餘番,及推擁洞子數十座,雲梯三百座,一發搭上城角,官軍戮力向前捍衛,用炮石打折洞子,並用杆撞折雲梯,金人不能上城。鏖戰一百陣,殺死金人萬戶、千戶並甲兵莫知其數,大獲勝捷。又奏:續據吳玠申:金人屢敗,終未退師,遂於三月一日夜前將兵劫動金人寨,鏖戰直至天明,殺敗蕃眾,傷折無數,官兵佔奪得蕃兵前寨,並奪到傍牌,哀槍、鞍馬、旗幟不少。蕃兵退即寨柵,委獲勝捷。又三月二日夜三更以來,劫破四太子、皇帝郎君大寨,使首尾不能相救,拔寨遁走。玠遣諸頭項官兵追擊,痛行掩殺前去,委是大獲勝捷。”

仙人關之戰的規模、戰爭的激烈程度,在宋金西部戰爭史上是空前絕後的。金軍此戰投入了十餘萬兵力,其中的一半為騎兵,“自其元帥以下,皆盡室以來”。而吳玠所統兵馬僅三萬餘人,當金軍進攻仙人關之際,吳玠“檄召金房鎮撫使王彥、熙河路總管關師古來援。時師古已叛,彥亦不至,獨綿威石泉軍安撫使劉錡以所部會之。”自二月二十七日至三月一日,金軍攻勢佔優,吳玠軍處於守勢,金軍以立炮數十座猛攻吳玠軍營,吳玠指揮宋軍用神臂弓、飛矢大炮猛擊金軍。金軍在戰爭中不斷地增添兵力,使宋軍被迫退入第二隘。吳璘率軍死戰,如雨般的箭矢射向金軍,使“敵兵死者曾積。”自三月一日夜至二日夜,在經歷了四天艱苦卓絕的防守後,金軍的攻勢終於被扼制住,逐漸減弱,吳玠抓住戰機,發動反擊,並乘勝追擊,經過兩夜一日的連續作戰,金軍大敗而逃,吳玠軍終於取得了決定性勝利。紹興四年三月,宋朝廷任吳玠充陝西宣撫副使、免籤書本司公事、專一措置沿邊諸處戰守;四月,又授吳玠定國軍節度使、川陝宣撫副使,吳璘亦以功遷定國軍承宣使、熙河關廓路經略安撫使、知熙州。楊政“授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環慶路經略安撫使,”(《宋史·楊政傳》)田晟為護國軍承宣使,郭浩為彰武軍承宣使,姚仲為拱衛大夫、開州團練使,吳勝為右武大夫、闔門宣贊舍人,“自(田)晟以下諸將凡九十三人皆進秩。”

仙人關大捷就是宋軍變被動為主動的顯著性標誌和轉折。仙人關大捷宣告了金軍自建炎四年開始,集中精銳兵力猛攻宋軍西線的東事行動至此徹底破產。金人開始調整對宋戰爭的戰略,將作戰的重點從西線移到了中、東戰場,於是在宋金戰爭中扮演了四年之久主角的吳玠,開始讓位於岳飛,川陝戰場開始處於相對沉寂的狀態,成為牽制金軍,聲援東、中宋軍戰場的配角。

(三)、紹興四年八月張浚被南宋朝廷招回之後的情況

1、牽制金軍。金軍仙人關戰敗後,進攻佔四川的企圖終止,宗翰、撒離喝自是不敢窺蜀者數年。金軍將主戰場又移到了東線和中線。紹興四年四月吳玠向陝西金軍發動了一系列的進攻。初六日,吳玠與兀朮戰於鳳州,初七日丙戌又戰,王師皆勝,收復秦、鳳、隴三州。八月,吳玠又[遣統制姚仲攻隴城縣,克之。岳飛之取襄陽也,朝廷命宣撫副使吳玠乘機牽制,玠遣(楊)從義以兵入偽地,遇敵勝之。吳玠言:“遣岳飛統率一軍前去秦隴以來,深入偽地,牽制賊勢,統制官楊從義、將官王顯(紹興四年)十一月七日到偽地葛家城,逢賊三十餘眾,列陣鬥敵,殺敗賊兵。”

紹興五年(1135)二月,金兵攻淮南,吳玠派吳璘、楊政攻拔秦州,以牽制金軍,“先是,川陝宣撫副使吳玠聞敵犯淮南,遣璘、政乘機牽制。璘等出奇兵自天水至秦,諭偽守胡宣以逆順。宜不肯降,遂攻之,拔其城,秦民大悅。金右都層薩里千(撒離喝)聞秦被圍,集諸道兵來援。(楊)政復擊敗之。”秦州(甘肅天水市)的收復對牽制金軍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因為秦州的地裡位置具有非同一般的戰略意義,“金自用兵以來,前後犯蜀,皆由鳳翔、秦州兩路;鳳翔之兵經寶雞、和尚原,隴右之兵經秦州。若破寶雞、和尚原,便可進拔鳳翔,因糧進取長安:若破秦州、即可直據德順,則涇原、熙河、秦鳳三路,皆為我有。”無疑,收復秦州確使金軍有西顧之憂,故撒離喝被楊政擊敗,並未罷休,“時右都監薩里千(撒離喝)與偽熙河經略使幕容侑欲犯秦州,宣撫副使吳玠遣諸校分道伺敵。(牛)皓行至瓦吾谷,與金將呼善遇,皓所部步卒不滿二百,乃下馬與戰。……敵見皓異於他人,欲招之,皓罵而死。承信郎高萬旋罵旋戰,遂與武功大夫熙河路部將任安、宣撫使對官忠翎郎秦元、承節郎薛琪、張亨皆戰死於陣。”秦州無疑是宋金雙方在川陝的必爭之地,儘管宋軍民堅守秦州亦付出了較大的代價,但佔據秦州無疑對牽制金軍、聲源宋軍的東、中戰場起了相當大的作用。

2、領川陝軍。仙人關之戰後,“吳玠一軍在梁(陝西漢中)、洋(陝西洋縣)之間,凡五千餘里。”紹興四年,吳玠軍大的四萬餘人。紹興四年(1134)三月,關師古單騎降金,其二萬兵盡歸屬吳玠軍名下,八月,宋朝廷招回張浚,許多臣僚上奏:“謂如無大帥,必失兩蜀。”於是高宗命趙鼎知樞密院事、充川陝宣撫處置使。趙鼎[辭以非才。上(高宗)曰:“行朝之事,朕自主之,宰相苟非其人,自有疊諫。四川全盛,半天下之地,盡付以卿,卿以便宜黜遷,專之可也。”時(朱)勝非以瘍疾在告,鼎詣之曰:“川陝兵柄,皆屬吳玠,大帥無他能,制玠足矣。若官與之同,豈能制乎?”勝非日:“公以元樞出使,豈論宣撫耶?”鼎曰:“須得一使名在宣撫上者乃可”。時川陝地區的最高軍權完全掌握在吳玠手中。紹興四年九月程昌寓上奏說:“今四川士馬,不過吳玠部曲爾。”儘管趙鼎入相未行,宋朝廷於紹興五年三月命邵溥兼權川陝宣撫副使,“置司綿州,應軍期錢糧等事,與吳玠通行主管。然自是戰守事吳玠始專行,溥不得預。”類似於張(俊)家軍、嶽(飛)家軍、韓(世忠)家軍性質的以吳玠為首的川陝方面軍形成了。因王俊為吳玠的姻親,姚仲為吳璘的姻親,使吳氏的家族特色更加顯著。

紹興五年(1135)二月,川陝宣撫副使盧法原卒,吳玠又並其所統宣撫司直屬部隊三萬人,成為川陝地區真正的主帥,此時在川陝地區,只有王彥所統八字軍未歸吳玠節制。興州、興元府、金州三都統司兵,皆吳玠所有。王彥、劉子羽繼在興元招流散,粗成軍伍,劉子羽罷,吳玠並將之。虞法原(立之)兵三萬餘,為玠所並,共七萬人。吳玠創改了興元良家子。許多生活在金人統治下的義士如劉宣(為秦鳳路兵馬都監,金人入關陝,宣遣臘書與吳玠相結,且率金將任拱等以所部歸朝)投奔吳玠屬下。吳玠屬下的廣大士兵,對南宋王朝更是忠心不貳,對金朝入侵者的痛恨,對慘遭踐踏故上的眷念,以及對戰爭中失去親人的悲痛之情,使他們在抗金上有內在凝聚力。如吳階所並關師古屬下二萬兵,“無一人一騎從師古叛者。”

紹興六年(1136),吳璘為行營左護軍統制。紹興七年(1137)冬,“吳玠遣稗將馬希仲攻熙州。希仲素妄庸,得檄即氣索,不得已進影熙州城外數里,熙州父老聞官軍來,有欲率眾歸附者。金將宣言曰:‘北軍今日大至,當共劫營’。希仲聞之,昏時拔寨遁去。時別將鄭宗、李進攻漳州垂破,希仲引兵合之。金守將關隴上將軍富察烏遣人約降,希仲許諾,獨進疑其詐,裹甲侍之。烏出城,援騎四至。關州探歸明將王宏曰:‘事急矣,何不遂取此人。’即刺之,不殊。騎士張琪斷其首,坐者皆鳥獸散,獨宗死城下。久之,玠以希仲失二郡機會,梟其首令諸軍。”

3、知遇報恩。張浚力主抗金,知人善任,拔吳玠、吳璘於行伍,謂韓世忠忠勇可倚以大事,一見劉錡奇之付以事任。吳玠、吳璘的脫穎而出,除其堅定的抗金信念及卓越軍事指揮素質外,與張浚及劉子羽的知人善任密不可分,吳氏兄弟利用這個機遇,很大程度上改變了宋金戰爭的歷史進程。在同金軍你死我活的激戰中,吳氏兄弟不負張浚、劉子羽的厚望和重託,一度在兵力大大少於金軍的險惡形勢之下,獨力支撐了南宋王朝的半壁江山,併成功地經營南宋王朝的西部戰場三十餘年。對張浚及劉子羽的知遇之恩,吳玠、吳璘“皆感激,誓以死報。”張浚、劉子羽與吳氏兄弟結下了深厚的情誼。紹興七年,吳玠已成為南宋西部戰場的頂梁之柱,時張浚被周秘彈劾被貶,是年十一月,吳玠遣使臣呂政到宋朝廷求犒軍物時,宋高宗特別叮囑呂政告知吳玠:“玠自小官拔擢至此,皆出於朕,非由張浚也。大丈夫當自結主知,何必附託大臣而後進。所須犒軍物,已支百五十萬緡,非因浚進退有所厚薄也。”顯然,吳玠與張浚的親密關係,高宗非常清楚,張浚被黜,對吳玠、吳璘心理上、感情上都是沉重一擊,而此時正全力依靠吳氏兄弟率兵守衛西部戰場的高宗,以非常高明的駕馭臣僚的手段,用既拉攏又離間的口吻,告誡吳玠不必財張浚的被黜太過在意。而劉子羽於紹興四年底因富平之敗責授單州國練使、白州安置時,“吳玠復辭兩鎮之節,且言‘子羽累年從軍,亦薄有忠勤可錄。念其父給靖康間死節京城,今子羽雖罪自取,然煙荒萬里,毒霧燻蒸,老母在家、殆無生理。誠恐子羽斥死欞海,無復自新,非陛下善善及子孫之意。伏望聖慈,特許臣納前件官,少贖子羽之罪,使量移近地,得以自新。’三省堪會子羽與吳玠書,所諭邊事蹟狀可考,乃復元官與宮觀。……士大夫以此多玠之義,而服子羽之知人焉。”

紹興八年(1138)五月,劉子羽以追隨張浚被常同彈勁時,南宋朝野臣僚尚恐奏文衝涉及吳玠而影響邊事,“御史中立常同之以十事論子羽也,上批:出子羽,可白州安置。趙鼎奏子羽之罪,殊殛有餘,第章疏中論及結吳玠事。今方倚玠擊賊,恐玠不自安,乞且奪職。上曰:‘聞張浚之黨,日夜冀浚複用,子羽尤甚,不重責,何以懲奸?’鼎力請,上乃許落職。後一日,同復言子羽之罪,竄於遐荒,未為過舉,今尚從寬與,得非以吳玠之故使假之乎?……疏入,逐謫漳州。”吳氏兄弟與張浚、劉子羽的關係,不但為宋朝野上下所熟知,且成為了外臣僚彈劾張浚、劉子羽時一個非常敏感的話題,足見他們之見感情的深厚。對自己人生旅途中創造契機的上級,吳氏兄弟銘記在心。

4、修堰營田。連年戰爭,四川人民負擔沉重,【紹興四年,吳玠軍大到四萬餘人,軍費支出為一千九百五十五萬七千緡,吳玠“謀為牽制之舉,必欲從陸運糧,(趙)開執不可,玠迄自為之”,“役夫餓病相仍,死於道路,蜀人痛之”】、【紹興五年,軍費支出增加四百二十萬五千餘緡】、【然自西鄙用武,仰給於四川者逾十年,民疲於供應,而軍猶乏於糧餉;吏肆於侵欲,而民或遠於底告。三者之難,而都漕皆任其責】、【茶、鹽、酒谷,奇零絹布之徵,自是為蜀之常賦,雖屢經鐲而害不去】,尤其是仙人關之戰後,糧草匱乏關係到了吳玠軍的生存。

吳玠深知軍費給百姓帶來的困苦,深知漕運的艱難,故並非全賴漕運以索要糧草,而是積極興修水堰,開荒屯田,【初,玠苦軍儲不繼,於興元、洋、鳳、成、岷五郡治官莊屯田,又調戍兵治褒城廢堰,民知灌溉可恃,皆願歸業。詔書嘉獎。別路漕臣郭大中言於玠曰:漢中歲得營田粟萬斛,而民不敢復業。若使民日為耕,則所得數什百於此矣。玠用其言,歲入果多。而玠復欲陸運。……(邵)傅曰:“今春驅粱、洋遺民負糧至秦州,餓死者十八九,豈可再也,……”即上疏,立以便宜止之。卒行水運。大中亦白玠曰:‘利路幸小熱,請以本司緡錢就財,徐責兩就船之直以償。’玠洩之。大中又患水運亡失,以策誘賈販,省費十之五】。吳玠修堰營田始於紹興五年,《宋會要》載:紹興五年十二月八日,“詔吳玠於梁、洋及關外成、鳳、岷州措置官莊屯田,今已就緒,漸省饋運,以寬民力。”

紹興六年,吳玠並盧法原軍,兵員達七萬餘,“吳玠數言軍前糧乏,水運留滯。緣軍食少缺,所繫至重,緩急生事,愈害百姓”。紹興六年吳玠在梁、洋州措置財貨,貨十萬石。

《宋會要》載:紹興七年五月十七日,“尚書右僕射、都督諸路軍馬張浚言:‘勘興興元府、洋州所用渠灌溉民田數目浩瀚,昨自大兵火以後,例皆忝壞,今吳玠遣發將兵及委知興元府王浚、知洋州楊從義部押官兵同共修葺,業已就堵。’”《宋史·吳玠傳》載:“玠與敵對壘且十年,常苦遠餉勞民……益治屯田,歲收至十萬斛。”吳玠屬下楊政“守漢中十八年,六堰久壞,失灌溉之利,政為修復。漢江水漢為害,政築長堤捍之,凡利於民者不敢以軍旅廢。”紹興七年五月二十三日胡世將奏:“吳玠等能憂國恤民,發戲下之眾,以興渠堰,廣灌之用,篇富國強兵之資。”至紹興七年九月,“吳玠治廢堰營田六十莊,計田八百五十四頃,歲收二十五萬石以助軍儲。”

紹興八年(1138),吳玠軍軍費近四千萬緡,所費極大。“三總領(淮東、淮西、湖廣)所支僅當四川一年之數。”吳玠“數以匱餉不繼訴(趙開)於朝”。吳玠“行至大安軍,兵婦人小兒飢餓者千百,擁馬首而噪。玠大怒,謂曰:“吾當先斬勾光祖,然後自劾以諭汝輩。”由於軍儲問題,吳玠和先後任四川都轉運使的趙開、李怡等人的關係相當緊張,以致後來宋朝廷遷任吳玠的屬下陳遠猷兼四川轉運副使,以緩和吳玠和計使的關係。七月,吳玠亦因軍中無糧,械諸路漕司吏斬於市,軍費的匱乏和軍儲的饋運很長一段時期未能較好解決,同月,新任四川制置使胡世將的到來,使吳玠和計臣的緊張關係暫時緩和下來,胡世將在利州與吳玠“開懷與語,玠甚歡”,於是“世將與吳玠反覆共計”漕運,“玠亦曉然知利害所在”。胡世將“貨閬州守將孫渥回易米數萬石給之,諸路漕臣相繼集利州,各有餉饋,軍賴以給。乃復前大帥席益轉搬擢運之法,糧儲稍充,公私便之。”

吳玠軍修營屯田以緩解軍儲不足,對經營邊防起了重要作用,減輕了川陝百姓的饋運之苦。汪應辰曾說:“忠烈吳公力捍強敵,以保全蜀,其忠勇謀略,夫人而能言之。今觀其遺事,如平灌營田,興水利,開曠土,招流民,減冗員,節犒享,汲汲焉以愛民體國為意。昔趙充國省徭役之勞,馮奉世惜轉運之費,郭子儀鎮河中,士卒不勵而耕,軍有餘糧。三人皆卓然為漢、唐中興名將,蓋其用心遠矣。今復於忠烈公見之。公歿幾三十年,蜀人奉常之如一日,其忠誠之所感格,惠愛之所固結,非偶然也。”

4、吳玠病逝。紹興九年(1139)六月,吳玠在其治所仙人關病逝。吳玠生前戰功顯赫,抵擋金軍主力的傾巢進攻達四年之久,南宋半壁江山得以保存。死後宋高宗用輟朝兩日的形式表達追悼。

南宋時主戰派至多隻能在廟堂佔一時之上風,但永遠不會得到趙構的真心支持。南宋朝廷防範吳玠不會比防範後來功績更加燦爛的岳飛少,加之四川偏遠,宋廷更是時刻擔心吳玠擁兵自重、甚至擁兵自立,威脅宋廷西南邊疆。吳玠與南宋朝廷、與皇帝的若即若離,是令他個人得以不遭受嚴厲迫害,以及他的家族得以興盛近八十年的關鍵。吳玠軍隊遠駐川蜀,朝廷派駐四川的、旨在削弱他權力的諸多文官,如盧法原、範正已、胡世將等等打交道,吳玠不用隨時偵測、打探中央朝廷或皇帝的意向,單從這一波兒又一波兒的“朝廷大員”、“欽差大臣”身上,就足以體會朝廷的猜忌和懷疑。

吳玠為了使宋廷放心、讓朝廷感到這支軍隊可以掌控,為了維護自身和家族的安全,或嗜好女色和田產,如同韓世忠廣致田宅以自汙名節。吳玠的貪好女色和丹藥,也有做給朝廷看的成分,是他對朝廷猜忌的一種應對之策。吳玠因女色和丹藥傷身勞神而死,不是吳玠死因的全部,還應包括因政治失意、戰事停息、北伐無期而導致的心情極度抑鬱。女色方面,吳玠與岳飛有“千里贈姝”。吳玠晚節頗多嗜慾,使人漁色於成都,而岳飛則不同:“家無姬侍,吳玠素服飛,願多交往,飾名姝遣之。飛曰:‘主上霄旰,豈大將安樂時?’卻不受,玠益敬服。”這或是吳玠與岳飛不同命運的一個原因。田產方面,自和尚原之戰後,川陝戰場的每次勝利,宋朝廷都賜予了吳玠等大量的土地,如紹興二年八月,“賜吳玠田。”紹興三年九月又詔:“俟復陝西,於本路賜玠田十五頃,(郭)浩田十頃,統制官以下皆有差。”紹興七年八月,“踢吳玠漢中田二十頃”。楊政、郭浩都曾被賜田五十頃。“劍外諸州之田,紹興以來,久為諸大將吳、郭、田、楊及勢家豪民所佔。”吳氏家族的權勢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被削弱,但其經濟勢力卻未受到任何影響,例如,吳曦在行在任職時,仍在川陝地區佔據有大量田產,“關外舊有營田歲收租十餘萬斛,其田半為吳、郭、田諸家所據,租入甚輕,計司知之而不敢問。”

(四)、吳玠病逝後吳氏家族有關情況

1、吳璘助樓詔。紹興九年(1139)春,吳玠病重,吳璘為都統制以統轄右護軍。六月,吳玠病卒,吳璘接替吳玠升為龍神四廂都指揮使,成為陝西抗金的主帥。秋,宋金初次議和成功,南宋朝廷派樓詔為川陝宣撫使宣佈上意以吳璘、楊政等分陝而守,表明南宋朝廷剷除、削弱武將兵權的措施同步進行【南宋朝廷在紹興十年北伐後的大規模削奪兵權運動,昔日並肩作戰、共同叱吒風雲的戰友,或冤死天牢、或灰心退隱、或助紂為虐,“飛鳥盡,寶弓藏,敵國破,謀臣亡”】,川蜀宋軍立刻被分成三部,吳璘與楊政、郭浩分統川陝大軍,成為右護軍最高長官,南宋朝廷對吳家軍的顧忌相對減少,加上吳璘在官場中懂得在何時向朝廷伸張自己的政治主張,在何時向朝廷表示恭順和服從,這種政治頭腦和智慧保證了吳氏家族能夠躲過南宋朝廷幾次削奪武將兵權的行動,保證了吳璘繼續保衛四川近三十年,使南宋王朝保持西南邊境的安全和穩固。

時宋金議和,金歸還陝西,吳璘兼任秦鳳路經略安撫使、馬步軍都總管、秦州知州。紹興十年(1140)五月,金毀約攻入陝西,佔領永興軍等地,右護軍近一半因出戍而被隔絕在陝北,吳璘被任命為同節制陝西諸路軍馬以統領陝西宋軍抗金。六月,幾乎與東線劉錡保衛順昌之戰的同時,吳璘與楊政、郭浩等與西線金軍主將完顏撒離喝大戰於鳳翔、扶風,宋軍攻佔扶風,又大敗撒離喝於鳳翔城西百通坊,隔在陝北的右護軍得以撤回川陝邊境。九月,吳璘以功建節領鎮西軍節度使。紹興十一年(1141)九月,吳璘又攻佔秦州,大敗金兵於秦州北的剡家灣,收復陝北一些州縣。

吳璘統兵時期,興州、興元、金州三大都統司兵員和“義士”武裝充足,武器裝備多。在宋金第三次戰爭中,吳璘指揮的四川宋軍的進攻作戰規模和一度收復德順軍、鎮戎軍、鞏州等十三州軍的戰果也是南宋歷史上空前絕後的。吳璘指揮的兩次重大戰役(剡家灣之戰和德順之戰)並不徹底,剡家灣之戰,吳璘被“金字牌”召歸;德順之戰,吳璘迫於宋孝宗的詔書而匆匆撤軍。這與吳璘統兵時期南宋朝廷對宋金軍事力量保持平衡相關,陝西金軍轉攻為守,吳璘用兵也只能以攻為守。張浚在《奏虜勢及海道進取等事狀》中曾說:“臣自去年冬即具奏,乞為東西相應之舉,與故鎮江都統張子蓋反覆計度。當時,所任將佐、所差舟揖、所募忠義之人議已素定。會子蓋臥病連月,而福建海舟逾期不來,致使川陝之師獨當一面。失此機會,誠可嘆息也。”

紹興十一年,南宋與金簽訂和約前後,吳璘治軍經武如同戰時,一刻也不放鬆警惕。宋金訂立紹興和議,吳璘奉命退兵,新復諸地重又劃歸金朝。紹興十二年,吳璘改任階、成、岷、鳳州經略使,屯駐興州(今略陽)。紹興十四年,劃分利州路為東、西兩路,吳璘任利州西路安撫使,置司興州。紹興十七年,行營護軍中僅存的右護軍改製為興州御前諸軍,吳璘任都統制,兼興州知州、利州西路安撫使。“時和議方堅,王(吳璘)獨嚴備,日為敵至之虞”。紹興二十一年,吳璘升太尉。紹興二十六年,吳璘升開府儀同三司為使相,職務官稱改為領興州駐札御前諸軍都統制職事,改判興州。

2、吳璘宣撫蜀。隨著宋金關係的變化及楊政、郭浩的病逝,吳氏軍隊在紹興末、隆興初再次發展起來,其主要家族成員除吳璘外,有吳拱、吳挺等。紹興三十一年(1161),金主調集60萬大軍,親自率領傾巢南下妄圖一舉滅宋。僅1個多月即打到長江北岸的和州(今安徽和縣),南宋朝野大為震驚。是年吳璘已62歲高齡,且身患疾病,南宋朝廷在危急關頭任命吳璘為四川宣撫使兼陝西、河南招討使。吳璘指揮西線宋軍,接連收復秦、洮、隴、商等州,吸引了大量南下金兵,緩解了東南戰場的壓力。乾道元年(1164),吳璘被召回京城,受到宋高宗、宋孝宗厚禮款待,又封為太傅和新安郡王。不久再出鎮興元府,到漢中以後,修復古堰、灌田數千頃。乾道三年(1166),吳璘病逝(享年66歲),追贈太師,追封信王。吳璘守蜀三十餘年,戰功卓著。

在領兵上,吳璘聽命於朝廷,聽命於四川安撫制置使以及朝廷侍派的四川總領、川陝宣諭使的節制,以謙遜和謹慎來消除南宋朝廷的猜忌。表現在治軍上,待人比較寬厚,部將犯法當死,他流淚斬之,厚撫其家屬;士卒有過錯,他總是再三警告,不改過再予以處罰;他不願揭人之短,也能夠容忍別人對自己的攻訐。臨安朝覲時,當兒子被授予較好官職,他告誡兒子:“上以我故,加汝等以官。我日念無功可報上,汝若不廉勤以自效,吾雖死地下,亦不汝佑!”。吳璘“讀史傳曉大義,幕府文書,輕重之間亦時自竄定”,他總結實戰經驗,纂寫兵書,指導作戰。《宋史》(吳璘傳)言吳璘所著《兵法》被“知兵者取焉”。在吳玠、岳飛、韓世忠、張俊、劉光世等南宋將領之後的吳璘、劉錡、楊政、郭浩、楊存中、李顯忠、邵宏淵、王權、王宣的這批將領中,吳璘、劉錡通兵能力較強。

3、吳挺返四川。紹興末,吳璘病重時,有人多次提出將吳璘之子、鄂州諸軍都統制吳拱調回四川接替吳璘,但因許多人反對四川軍權形成吳氏世襲的狀況而未能回四川任職。吳璘病逝後,川人丞相虞允文在乾道三年(1167)後主導對吳氏軍隊勢力的整肅,吳挺被調離出川陝地區。其後,吳挺儘管受到宋孝宗倚重,重返四川,擔任興州都統達十九年之久,但其權力和勢力已難以望及吳玠、吳璘之項背了,吳挺返川僅任興州都統制,受四川制置使統制。隨著南宋政治的發展和宋金關係的變化,吳氏軍隊中的非吳氏家庭的成員不斷地遊離出這個軍隊之外。吳挺屬於南宋王朝的第三代將領,在宋金第三次戰爭中經歷過戰火考驗,由統制、統領之類的中級軍官在隆興和議後逐步升任都統制的高級將領,統兵在隆興議和至宋金第四次戰爭爆發期間的四十年和平時期。吳挺重返四川任川陝最具軍事勢力的興州都統制時,吳氏軍隊勢力已縮小。虞允文淳熙元年(1174)卒後的淳熙元年(1178),吳挺建節領定江軍節度使,並出任興州諸軍都統制,吳氏重又掌握四川的主要兵權。淳熙五年,吳挺兼任利州西路安撫使、興州知州。宋光宗紹熙四年(1193)春,久病的吳挺請求致仕,詔書未及到即卒。

4、吳曦宣撫蜀。吳挺卒後,宋廷剷除吳氏家族在四川勢力措施的全面展開,吳氏軍隊在四川的勢力受到近乎毀滅性的打擊,吳曦任職川外其他州軍及行在,其他成員亦多調離四川,這個過程維持了較長時間。郭浩之孫郭倪、郭撰與吳璘之孫吳曦結成姻親關係,使吳氏與郭氏的關係密切了起來,因南宋朝廷內部政治鬥爭的加劇及宋金關係的變化,吳曦成為韓侂冑的重要人物得以返回川陝,任四川宣撫副使,主持西線戰事。

5、吳曦叛朝廷。宋光宗即位(1189)後,因統治集團內部的矛盾加劇,南宋朝廷對武將的異動更為警惕。吳氏家族從北宋一個普通的行伍之家發展成南宋在四川地區最有影響亦最具勢力的家族,在紹興十一年削武將兵權基本結束,但吳氏家族兵權僅被削弱和節制並未被削奪【夫吳氏當中興危難之時,能百戰以保蜀,傳之四世,恩威益張,根本益固,蜀人知有吳氏而不知有朝廷。】也是南宋朝廷最憂慮、最忌諱的。削奪並剷除吳氏家族在四川的勢力和影響,一度成為朝野內外的中心議題,並制定了許多相應措施付諸實行。吳挺卒後,吳曦受到嚴格限制,連回蜀奔喪也被朝廷強行禁止,吳曦等川陝勢力與當政的留正、趙汝愚等人之間出現矛盾。“紹熙內禪”後,吳曦站隊韓侂冑,升任殿前副都指揮使、都指揮使,成為韓侂冑的軍事勢力。泰和元年(1201)七月,吳曦終於如願以償以興州都統制兼知興州的身份重返四川。“開禧北伐”失敗,吳曦在感到韓侂冑難以自保、金軍兵臨四川的形勢下叛宋降金(吳曦叛宋降金短短的四十一天中被誅殺)。吳曦叛宋是南宋朝廷內部矛盾鬥爭、南宋朝廷缺少對四川及吳氏軍事勢力信任的結果。

(五)、吳玠家族功過評說

1、軍事成就。南宋初年,統兵大將中較有聲望的有宗澤、張俊、韓世忠、劉光世、吳玠、岳飛、劉錡。 “紹興初,內外大軍十九萬四千餘,而川陝不與。宿衛神武張俊右軍、楊沂中左軍七萬二千八百,江東劉光世、淮東韓世忠、湖北嶽飛、湖南王夔四軍,十二萬一千六百。紹興五年春,王夔罷,遂以其軍萬五千人隸韓世忠。紹興七年秋,劉光世之兵降偽齊,其將王德以所部八千人歸張俊。由是三衙外,但有韓、張、嶽三軍。今鎮江大軍,韓氏部曲也;建康大軍,張氏部曲也;鄂州大軍,岳氏部曲也。”不難歸納,宗澤、杜充是護衛前朝京畿的中央軍大帥,張俊是護衛新朝皇室的嫡系中央軍大帥,韓世忠是新朝嫡系中央軍大帥,劉光世是新朝江東方面軍大帥,吳玠是川陝方面軍的新帥,岳飛是前朝中央軍舊部、新朝中線方面軍的新帥,劉錡是新朝後期中線方面軍新帥。韓世忠、吳玠、岳飛、劉錡均是抗金統帥張浚的部下。

南宋抗金史軍事成就最大的是吳玠、岳飛。在吳玠紹興九年六月去世前,吳玠軍事成就最大,在紹興十年抗金北伐中,岳飛功名最大,吳玠在仙人關之戰後執行朝廷戰略加強川陝防衛,派兵進攻金軍以牽制東、中戰場的金軍,配合岳飛主動出擊的北伐。從整個抗金的戰局和實際的軍事成就來看,吳玠的抗金業績和歷史作用都是岳飛、韓世忠、劉錡所不能比擬的。南渡後,張俊、韓世忠、劉錡、岳飛併為名將,而無吳玠,這實際是以臨安新朝京畿為中心的抗金業績來評價的。吳玠軍事上最大成是和尚原、仙人關之戰,其軍事形勢的險惡程度遠遠超過韓世忠、劉錡所處形勢,韓世忠、劉錡二人抗金活動,對南宋社會和整個抗金局面的影響,都不及吳玠。

自建炎末至紹興四年,宋、金軍的戰略重點在川陝戰場,川陝抗金活動具有特殊的意義,正是張浚、吳玠等艱苦卓絕的抗金斗爭,粉碎了金軍佔領四川進而對南宋王朝形成犄角包圍之勢的企圖,不僅挽救了南宋,更對宋金雙方軍事勢力的消長產生了重大作用。吳玠抗金斗爭的勝利,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南宋歷史的發展進程。吳玠從一名普通士兵,經過南宋初年激烈的戰爭錘鍊,漸漸成為川陝方面軍軍事主帥,支撐了南宋王朝的半壁江山。吳玠是一名優秀將領,尤為擅長戰役的具體組織,善於佈置陣勢,巧於利用地形,精於以長制短。吳玠未懈于軍務、疏於下情,其治軍特點是嚴,領軍的特點是變。

2、抗金功績。宋金戰爭之初,處於奴隸社會早期階段的金王朝攻滅北宋,對漢族實行殘暴的民族壓迫和野蠻的奴隸制掠奪【“下令禁民漢服及削髮不如式者死”,強迫漢族人民“被髮左衽”,金軍大肆捕捉漢族平民把他們變為戰爭奴隸,標價出賣,或押到回鶻換馬,或押到萌骨子、迪烈子、室韋、高麗為奴】,極大破壞中原地區先進的經濟和文化。

建炎三年(1129)後,金兵分兩路從長江下游和中游地區進攻南宋,金軍對江南地區實行“掃蕩”式作戰,沿途燒殺擄掠,殘暴窮兇極惡【攻入臨安(今杭州)後,金軍“縱兵大掠”,臨走時“遂縱火,三日夜煙火不絕”;攻入平江府(今江蘇蘇州),“滷掠金帛子女既盡,乃縱火燔城,煙焰見百餘里,火五日乃滅”】。

建炎末至紹興四年,宋、金軍以川陝戰場為主戰場,抗金統帥張浚及其部屬吳玠等大批英雄以其卓越的抗金業績抵擋金軍的野蠻進攻,保護了四川這一僅次於江浙的經濟高度發展地區的社會穩定和經濟文化繁榮,維繫了整個南宋社會的穩定和發展。面對奴隸制的金朝女真貴族對南宋經濟文化的破壞和對南宋朝廷統治的威脅,吳玠、吳璘、吳挺、吳曦的吳氏家族領兵川陝近八十年,為保護南宋先進的封建社會經濟文化作出了重要貢獻。南宋末未能抵禦住蒙元的進攻,南宋政權讓位於處於奴隸社會發展階段、習慣於遊牧生活的蒙古政權,導致了中國歷史的嚴重倒退,更說明了南宋抗金統帥張浚及其部屬吳玠家族的歷史性貢獻。

3、命系朝廷。吳玠家族功過需要客觀和實事求是的評說。在國破家亡的民族危難之際,吳玠家族的歷史貢獻是巨大的,在國家初立後朝廷戰和搖擺、朝廷勢力爭鬥之際,吳曦變節對家族的負面影響是巨大的。吳曦叛宋既是宋朝不重用武將、武將間難以妥協的規律使然,更是南宋朝廷內部矛盾鬥爭、南宋朝廷缺少對四川及吳氏軍事勢力信任的結果。

兵無常帥、帥無常師是宋代削弱大將兵權、強化朝廷對軍隊控制的治軍國策。紹興十一年(1141)宋金紹興和議以前,南宋朝廷支持武將招募、整變流寇及農民軍,默許武將統率大軍,使韓世忠、張俊、吳玠、岳飛、楊沂中、劉錡崛起,至兩鎮節度使。紹興和議後,南宋朝廷對吳氏世握兵權存有戒心:“吳氏世職西陲,威行四蜀,列聖皆留其子孫於中朝,所以為慮者甚遠。”南宋朝廷把張浚、劉子羽調離川陝抗金前線、借殺岳飛收兵權的餘威採取措施削弱吳氏在四川方面軍的影響。即使是吳挺,也是是在宋孝宗準備攻金的情況下才被放回川任興州都統制。而吳曦為官、領兵打仗很有一套,因南宋朝廷缺少對四川及吳氏軍事勢力的信任,被逼使一個以保家衛國為己任的武將家族無奈自立為王、背棄南宋朝廷。

四、 吳玠吳璘創立陣法

針對金兵人強馬壯、密集進攻的特點,吳玠和吳璘採用了“駐隊矢”的戰術。這是吳氏兄弟發明的一種戰術,對此後中國軍隊的陣地戰產生了深遠影響。他們把弓箭手分為三排,密集列隊,放在陣地前沿,每一排士卒手持弓箭,當敵人衝來時,第一排弓箭手瞄準放箭,然後迅速蹲下,準備第二次射擊;第二排弓箭手立即放箭,然後迅速蹲下,準備第二次射擊;第三排弓箭手接著瞄準放箭。第三排射手利箭出手,第一排弓箭手已經做好了射擊準備,立即放箭,如此循環往復,箭如驟雨,密如飛蝗。弓箭手組成的編隊,幾乎沒有時間和空間上的間隔,萬箭齊發,經久不衰。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金兵馬隊倒下一片。後面的騎兵,收剎不住,衝上前來,又紛紛中箭,倒下一片。第三撥騎兵,撞上前面的人馬屍體,連人帶馬,栽倒在地,還沒有爬起來,身上已經插滿了利箭,人和馬猶如一隻只刺蝟。很快,宋軍陣地前方,金兵屍體由遠及近,層層疊疊,壘成長堤,屍體之下,鮮血匯成小溪,蜿蜒數十里。

吳璘在同金兵交戰中,創立了“疊陣法”。所謂疊陣法,就是佈陣時,將士卒分為三排,第一排士卒手持長槍,坐於地上;第二排士卒手持強弓,跪於其後;第三排士卒全是神箭手,站立於弓弩手身後。他先派出小股部隊,誘敵來攻。等敵人距離陣前百步時,神箭手先射,專射敵軍領頭的將領和衝在前面的士卒;等敵人距離陣前70步左右時,強弓手齊射,射殺衝在前面的敵人。如果敵人騎兵衝到陣前,坐在地上的長槍手,一起伸出長槍,刺殺敵人的戰馬和騎手。佈陣時,吳璘把騎兵列於陣前,用鐵鉤相連,以遮擋對面敵人的視線。敵人騎兵衝來,經過神箭手、強弓手和長槍手三層劫殺,要麼所剩無幾,要麼元氣大傷,這時,隱藏於後面的騎兵衝出,很快把剩餘的敵人殲於陣前。吳璘創立的疊陣法,屢戰屢勝。

五、 吳中復與吳玠、吳璘祖孫譜系考

吳玠、吳璘兄弟為南宋抗金名將。除岳飛外無人能出其右。岳飛在“風波亭”被害後,吳玠、吳璘兄弟是南宋不可或缺的守邊大將。多次大敗金人。在和尚原大戰金兀朮十幾萬兵馬,此役,“兀朮中流矢,僅以身免。” 仙人關一戰更是驚心動魄。“兀朮、撒離喝及劉夔率十萬騎入侵,自鐵山鑿崖開道,循嶺東下。玠以萬人當其衝。璘率輕兵由七方關倍道而至,與金兵轉戰七晝夜,始得與玠合。”金人聞吳玠、吳璘之名不敢冒然侵犯。他們創立的一些陣法比岳飛還早用於戰場。

在《中華姓氏通書.吳姓》中引用光緒三十年(1904年)仁德堂《嵊城吳氏宗譜》中的記載:吳玠、吳璘兄弟,為吳中復之孫。《嵊城吳氏宗譜》中,以吳中復為第一世始祖,行派為:“天、地、人君、親、師、子、醜、寅、卯……”。譜載:吳中復為“天”字輩,排行‘天一。

吳中復生兩子,長子吳立禮,字節和,行地一,次子吳立本,字仁和;行地二。吳立禮生了兩位英雄兒子:吳玠和吳璘。吳玠、字晉卿,行君一,吳璘,字唐卿,行君二。

從譜系上看很正確,吳中復和吳玠、吳璘兄弟是祖孫關係,沒有什麼可懷疑的地方。當初看《中華姓氏通書.吳姓》時也沒有懷疑過什麼。最近看《三讓堂.潤南xx崗吳氏宗譜》其中譜系是:中復→奎→可允→敏→吳玠和吳璘。不禁對兩者的關係產生了懷疑。

到底哪個譜中記錄得正確。帶著疑問筆者查了相關資料。吳中復曾彈劾當朝宰相梁適、甲沆等權貴,宋仁宗帛書“鐵御史”三字賜之。“卒,年六十八。”生活的年代應該為1011年~1079年。而查吳玠和吳璘的生活年代,吳玠:紹興九年(1139年)“玠卒於仙人關,年四十七。”也就是說吳玠生卒年代應該是1093年~1139年。吳璘:乾道三年(1167年),“卒,年六十六。”那麼吳璘生卒年代應該是1102年~1167年。也就是說祖孫之間相差82年。再查吳立禮“宋英宗治平年間(1064--1067年)官任御史。”用推理法推算,1064年官任御史,那麼最起碼他得要有30歲出頭才能有這個資歷。按1064年到1093年生吳玠,他已經60歲了,到1101年生吳璘,他已經快70歲了。這在那個年代幾乎是不可能的。

再有與吳玠吳璘同時代一起在四川接替吳玠任四川宣撫使的胡世將為吳玠所撰墓碑雲:“公曾祖諱廉,贈太子太保;妣李氏,永 寧郡夫人。祖諱遂,贈太子太保;妣齊氏,晉寧郡夫人。考諱扆,贈少保,妣劉氏,嘉國夫人。自少保而上,世居 德順隴幹。以公貴,追榮三世。”也證明了這點。

因此說《嵊城吳氏宗譜》中:吳中復→吳立禮→吳玠和吳璘這種祖孫關係是不成立的。

六、吳玠吳璘墓

甘肅徽縣城東北的吳山,是一處旅遊勝地。這裡古木參天,環境幽靜。山頂,蒼松翠柏的掩映下,一座古墓巍然屹立,這裡安葬著南宋名將吳玠。

功高震主名蓋岳飛,兄弟齊心守川陝保南宋百年偏安江南

吳玠陵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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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玠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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