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馬佔順，歷任國家民政部社會福利中心黨委副書記、副主任、顧問，北京市東城區作協會員。
民以食為天，這是一條顛撲不破的真理。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北京宣佈取消糧票，大家吃早點再也不用為一兩糧票著急了。記得那個年代，單位沒有早餐，匆匆忙忙的上班族們，要麼買個火燒夾油餅，要麼來根油條、喝碗豆漿或是吃碗豆腐腦，算是填飽了肚子。
我在牛街上班，自然感覺到在牛街這兒吃早點的方便，用現在的話說，真是幸福滿滿的。
早期的牛街，衚衕套著衚衕，院子挨著院子。窄窄的馬路兩側，全是小平房，談不上什麼很好的四合院。
但是在牛街吃早點卻讓我喜出望外：一是牛街的早點商鋪多，二是早點的花樣品種多。
在夏初的時節，早晨7點多鐘，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騎著自行車從勁松到牛街，已是滿頭大汗。在牛街改造前，我早點經常到這個順路的位於牛街南口、讓人暢心的早點鋪的門前找個凳子坐下，先稍靜靜心，擦擦滿頭的大汗。隨後叫“老闆”端上一碗豆汁，買上幾個焦圈，夾點鹹菜，就是一頓早餐；那年“大雪”節氣的前後，我仍多次擠進這家不太大的早點鋪，掀開掛在門口的沾滿了油膩鋥亮的棉門簾，裡邊早已是“高朋滿座”“人聲鼎沸”的場面，摘下口罩，一股熬豆汁的香氣直撲鼻來，讓我的肺腑清爽了許久……
秋末的清晨，還是來到這家有豆汁的早點鋪，老闆娘站在桌前那早已合不攏、塗抹著淡紅顏色的大嘴，正招呼著上學的孩子和家長，幾個嘰嘰喳喳的孩子們圍著媽媽要豆汁喝；過了春節，我急盼著在上班的路上第一個邁進這家早點鋪，想用一碗清爽的豆汁，“涮洗”那充滿油膩的胃。
在這裡喝豆汁。讓我感到是一種享受。
雖然那猶如泔水般的氣味使人難以下嚥，儘管開始還是捏著鼻子喝了兩次，但喝到肚裡那個爽勁是不好用言語形容的，過後那舒服的感受就非同一般了。怪不得我聽說有些人竟能上癮，滿世界尋覓，排隊也非喝不可。
就著豆汁再吃上幾個又脆又香、炸得焦黃酥透的的焦圈，嘿！拍拍肚子，飽了！
現在說愛喝豆汁的都是老北京人，我根本算不上“老北京”，可對豆汁總是有一種“流連忘返”的感覺，是不是這種感覺就可以讓我加入“老北京”的隊伍了？至今我還不知道。
我知道，豆汁是用綠豆做原料。經過燙豆、磨豆、澱粉分離、發酵等一系列工序，最後得到澱粉、豆汁和漿。豆汁實際上是製作綠豆澱粉或粉絲的下腳料。它用綠豆浸泡到可捻去皮後撈出，加水磨成細漿，倒入大缸內，沉入缸底者為澱粉，上層飄浮者即為豆汁。發酵後的豆汁須用大砂鍋燒開煮熟。
喝豆汁，不管它是熱還是涼。涼著喝，入嘴雖有泔水味，但爽口；如果趁熱喝，味道就不一樣，甜中帶酸，酸中有澀，滋味獨特。再就著鹹菜絲、焦圈、燒餅之類就更有味道了。
豆汁是北京具有獨特風味的小吃。尤其是老北京人，對它有特殊的偏愛。
現在回憶起來，這個久負盛名的傳統風味小吃真是有它的獨特之點：
一是味道。許多人喝不了豆汁，就是它的味道隨時飄著“餿餿”的泔水味，好像是剩飯變了質一樣，那麼讓人難以接受。我的一位朋友說起豆汁來真是滿腹苦水“接受不了”，他說他第一次喝豆汁滿肚子的委屈就好像這豆汁的味道。
二是保健。現在說起來這豆汁，看上是其貌不揚，但它具有極豐富的蛋白質、維生素C、粗纖維和糖，並有祛暑、清熱、溫陽、健脾、開胃、去毒、除燥等功效。
我想，幾十年前我就體驗了豆汁的美好味道，是它的營養給我帶來了健康的體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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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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