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东方“野蛮人”民族,却决定了西方世界的历史进程!

本文转载自:中东研究通讯(ID:MenaStudies)

说起北非的柏柏尔部落(由于柏柏尔这个名字是西方人“赐予”的,意为“野蛮人”。在不同的国家,他们又被称为卡比尔人、阿马齐格人等),你会想起什么?是广袤无垠的沙漠?还是野蛮的人们?

错!这个名叫“野蛮人”的民族,不仅走出过法国球星齐达内、本泽马,连日本女星泽尻绘里香、法国女星伊莎贝尔·阿佳妮身上都流淌着这个北非土著民族的血液。

今天,我们要说的,是另一个柏柏尔人:他就是《忏悔录》作者圣奥古斯丁。这个圣诞,让我们一起缅怀这位北非柏柏尔部落走出的基督教教父。

他出身东方“野蛮人”民族,却决定了西方世界的历史进程!

六世纪时圣奥斯定像

除了圣奥斯定之外,柏柏尔民族还为早期的基督教世界(当时东西教会尚未正式分裂)贡献了三个教宗:维笃一世(Victor I,在位时间公元189——199)、美基德(Miltiades,在位时间公元311——314)和哲拉修一世(Gelasius I,在位时间公元492——496)。

圣·奥勒留·奥古斯丁(Saint Aurelius Augustinus,亦作希坡的奥古斯丁Augustinus Hipponensis,天主教多译“圣奥斯定”。无论是罗马天主教、希腊东正教还是新教派别中,他都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与中世纪的托马斯·阿奎那(Thomas Aquinas)合称基督教神学的两大师:在罗马天主教会内(包括拉丁礼和东方礼教会),他被封为圣人和圣师,并且是著名修会奥斯定会的发起人(纪念在其忌日8月28日),同时他也是神学家(解放前曾在教会内被称为超性学)、啤酒酿造者、印刷工的主保。

在希腊东正教会内,他也是圣人。即使对于宗教改革之后的新教教会,特别是加尔文宗和路德宗来说,他的理论是宗教改革的救赎和恩典思想的源头(马丁·路德本人原为天主教奥斯定会士)。

他出身东方“野蛮人”民族,却决定了西方世界的历史进程!

天主教礼仪手册中关于圣奥斯定的纪念,圣莫尼加为圣奥斯定的母亲

从奥古斯丁的姓氏Aurelius看,他的父亲帕特里西斯·赫库鲁斯(Patricius Herculus)是来自地中海对岸罗马的外教人(没找到他父亲具体的信仰),身份则是一个恢复自由的奴隶,至于他父亲的身份,他自称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普通市民”,但是有研究说他父亲其实是税吏,也有说他是一般官吏,也有说他是普通的农民。

但是从他家雇佣乳母以及之后被送去希腊语的学校读书却后来因经济拮据而停学一事来看,他家的条件在当时当地既是贫下中农,也非封疆大吏,只是中等偏上的家境。他的母亲圣莫尼加(St. Monica,今天美国加州的Santa Monica,便是以她的名字命名)则是土生土长的柏柏尔基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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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莫尼加与帕特里西斯的婚姻

公元354年11月13日,奥古斯丁出生于北非的塔加斯特城(Thagaste,即今阿尔及利亚的Souk Ahras),这是其母亲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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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阿尔及利亚Souk Ahras的标志:老市政厅,现在是剧院

他的童年就在外婆家度过,但是他的童年算不上完美:他父亲脾气暴躁;经常冲他母亲发火。而他的母亲则一直试图用自身的信仰影响儿子,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名基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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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中的圣奥古斯丁

奥古斯丁十六岁那一年去了邻近的马都拉城(位于今阿尔及利亚Souk Ahras省境内)求学,学习文章与雄辩术,毕业之后回到家乡做老师。

在学校里,奥古斯丁是一个“学霸”,但是他并非是“乖宝宝”,他在《忏悔录》中写道:在学习名列前茅的同时,他童年到少年也拥有种种恶习:偷窃、奸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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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加斯特城学校的奥古斯丁

十九岁那年,奥古斯丁在雄辩术的课本里读到西塞罗的《荷尔顿西乌斯》而开始热衷哲学,进而接近摩尼教教义长达九年之久。直到到米兰后才受到当时主教安普利修斯的影响正式脱离摩尼教。

公元376年,由于无法从好友死亡的阴影中走出,他决定出走迦太基(今突尼斯境内)。边读哲学边教书。之后又出于对迦太基当地学生的不满而不顾母亲的哀求出走罗马。即使到了罗马,他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秉性,之后还在米兰和与同为柏柏尔人的情妇生下一个私生子,他的情妇不久离他而去,把他们的孩子扔给他抚养。他则把孩子扔给母亲抚养,而自己则继续放浪形骸的生活。

虽然他在脱离了摩尼教后,又迷上了古希腊柏拉图派的哲学。不过随着他在罗马和米兰与天主教徒的接触,他的思想越来越偏向天主教,在一次阅读柏拉图学派的著作过程中,顿悟上主的正道,终于促使他在米兰正式接受了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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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奥古斯丁皈依基督

正当他离开情妇,辞去工作,决定和好友相约回到家乡“为主工作”时,打算跟他一起回到非洲的母亲在港口去世了。回忆母亲生前的种种,他深感母亲对自己的良苦用心,尤其是当他知道母亲为他的信仰祈祷三十二年时,更是心痛至极。这也让他痛定思痛之后决定痛改前非,不辜负母亲的希望。

从此奥古斯丁仿佛换了一个人:一心一意为基督教服务。公元391年,他在希波城(今阿尔及利亚的Annaba)祝圣为神父。395年,升任该城主教。从此他开始在教会中的一系列活动,与教内各宗派展开剧烈的论战,成为当时基督教学术界的中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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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纳巴城罗马遗址,即圣奥古斯丁的主教座堂原址

奥古斯丁的神学思想一方面维护圣经正典的确立。另一方面他又确立了基督教哲学。奥古斯丁还认为一切美源自天主。主张艺术应抛弃现实世界而反映上帝,达到为宗教服务的目的,造型艺术用于装饰教堂,诗和音乐应赞美上帝。——在欧洲中世纪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受奥古斯丁的这一宗教神秘主义美学思想理论影响。

除了美学之外,奥古斯丁的思想,甚至包括他对于犹太人的态度,都主宰了西方世界。他释放奴隶的坚定态度一定程度上推动了西方世界的封建化,在当时具有一定的先进性。值得玩味的是,在后来教宗和帝国的冲突中,二者都将奥斯定为最高权威。由此可见,他在当时西方社会和政治理论上的影响力是不容置疑的。之后的宗教改革中,奥斯定的思想又被树立为一面旗帜,站在时代的前沿。

此外,他创立了非洲第一所修道院,并亲手发起了奥斯定会(Augustinian Order),其守则内容主要为按福音书所说抛弃家庭、财产而追随基督,在教会内集体过清贫生活,脱离世俗事务;除日常祈祷外,从事济贫和传教工作等。与加尔默罗会、方济各会、多明我会合称天主教四大托钵修会。解放前,西班牙奥斯定会曾在湖南北部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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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奥斯定堂,又名龙须庙

奥古斯丁是基督教古代拉丁教父中著述最多的一人,光其427年其本人提出修订的著作就有93种还不包括其书信以及讲道。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他的自传《忏悔录》。除此之外,《论三位一体》、《上帝之城》、《论自由意志》、《论美与适合》也是他的存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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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录》手抄本

公元430年,在日耳曼人的一支汪达尔人侵入北非,8月28日,在希波城被围困的第三个月,奥古斯丁城内去世。去世之前,他叮嘱要保存好希波教堂内的书籍。奥古斯丁去世之后不久,汪达尔人洗劫了希波全城,仅留下奥古斯丁的教堂和图书馆幸免。

奥古斯丁的遗体随后由被汪达尔人驱逐的主教们转移到萨丁岛,公元730年,为躲避新兴地中海沿岸的“穆斯林海盗”(绝大多数依然是柏柏尔人)的劫掠,他的遗体又被转移到意大利的帕威亚。——不知道此时,还有多少人记得奥古斯丁其实是“穆斯林海盗”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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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帕威亚的奥古斯丁墓

1842年,奥古斯丁右臂骨的一部分被运回彭城(Bone,即阿纳巴在法国殖民期间的旧称),供奉在圣奥古斯丁教堂中,离原教堂的遗址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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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及利亚阿纳巴的圣奥古斯丁堂

1298年,教宗博义八世祝圣圣奥古斯丁为圣师,此前他已被封圣。之后,他的母亲和朋友也相继被封圣。2010年,意大利曾拍摄了表现奥古斯丁生平的两集电视电影《奥古斯丁:罗马帝国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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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奥古斯丁:罗马帝国的覆灭》海报

今天的基督教,往往被认为是西方人的宗教。当基督徒最重要的圣诞节即将到来之际,是否还有人记得圣奥古斯丁这类“东方基督徒”做出的贡献呢?

主笔 \ 小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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