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五口通商”后,上海迅速崛起,江西急剧衰落

说起宋明清时期江西的繁盛,这和省内的“赣江-大庾岭”商道有着密切的关系,因为这是国内贸易最为重要的南北交通要道。

当时,北方的货物经赣江南下后,再由人扛马驼翻越赣粤交界的大臾岭进入广东,反之亦然。

按:南宋末年元军大举压境,宋皇室即由赣江南逃,文天祥名诗《过零丁洋》中的“惶恐滩”即赣江所在。另外,乾隆末年马嘎尔尼从京城南返广州,也走的是赣江商道。

宋代以后,尤其是明清时期,江西商人走南闯北,由此形成所谓的“江右商帮”。

据《南安府志》中的记载,赣江商道“商贾如云,货物如雨,万足践履,冬无寒土。”这句话就是说,因为过往的商人太多,以致冬天都找不到一块冷的土地。

近代“五口通商”后,上海迅速崛起,江西急剧衰落

再如江西会馆,几乎遍布天下,有的地方还不止一所,这些遗迹现在也有保留。

此前,吉安一带还有一首民谣,叫“一把包袱一把伞,走到湖南当老板”,各地集市又有“无赣不成镇”的说法,这就是说,没有江西商人,几乎不能成为市镇。

再如,明朝有个叫王士性的官员,他到云南做官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在当地人口中,江西人特别多,而抚州人又“居十之五、六”。乾隆朝征缅时,所用的向导也多是抚州人。直到近代英国侵入缅甸,其发现在缅甸的中国人也都是江西抚州人。

由此可见,江西商人在明清时期分布之广。

韩国学者吴金成在其著作《矛与盾的共存:明清时期江西社会研究》一书中也指出:

连接“北京-大运河-长江-赣江-大庾岭-珠江-广州”的这条大商道是北京到广州最近(也是最方便)的交通路线,而江西正处于其中央,尽管它属于内陆地区,却受惠最多。

近代“五口通商”后,上海迅速崛起,江西急剧衰落

尤其在清朝时期,广州被确定为唯一对外开放的关口,这种对外贸易由“十三行”指定商人控制的贸易体制,也就是所谓的“广东体制”,对江西影响很大。

作者认为,由于无数商人和商品经济经该交通线往来,赣江沿岸的原有城市更加繁荣,而且还促生了新的中小城市和定期墟市,各地出产的茶叶、苎麻、烟草、瓷器、纸张等相关农业、手工业也随之繁荣。

此外,因贸易而催生的交通创造了船夫、纤夫、脚夫等运输业劳动者,人口的频繁流动带来了经济活力和新事物,但也形成了一定的治安问题。

然而,随着鸦片战争的结束和五口通商的开始,上海逐渐成为中国最重要的外贸口岸。上海地位的日益提升,也导致贸易干道开始移往长江。

由此,中国两千年以来南北交通的大动脉“赣江-大庾岭”商道的地位一落千丈。

以设立在赣州的赣关收入为例:明朝正德六年(1511年),赣州设立赣关征收过往货物的商税,其在万历年间年关税约4.5万两,到清朝“广东体制”时期年均关税收入大约在10万两、货物流通量500万两。

但在五口通商后,赣关关税收入立刻骤降为2万余两,可见其影响之大。

近代“五口通商”后,上海迅速崛起,江西急剧衰落

同治十三年(1874年),江西巡抚沈葆桢也在上奏中指出:

“查赣关征税,赢绌全视商贩赴粤旺衰。从前湖丝、茶叶皆由赣运赴广东,即洋货、广货亦由赣运内地。

自五口通商之后,继以长江添设口岸,土货、洋货概由上海、九江,赣关僻处一隅,富商巨买绝迹不至,现收税银皆本省土产。”

而在之后,京广线又取道湖南,江西由一个交通便利之所而一变成为交通的死角,整个区域环境日趋封闭,这对于江西近代的发展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此外,江西可用于发展工业的资源不多,而且一向固守农业传统,这在工业占据主流的时代里,显然处于一个不利的地位。

在作者看来,近代“广东体制”的崩溃不但让江西的经济走向衰退,而且文运也同时走向衰落。

不过,这点可能所夸大,真正令近代江西一蹶不振的,其实和太平军引发的十余年战乱有着更为直接的关系。

这个待下文再述,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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