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通脹還要看特朗普的“臉色”

如同經濟走勢和外部環境倒逼全年兩種政策基調一樣,2018年的商品價格也經歷了從通脹到通縮的兩極轉換,且都有美國的影子:上半年通脹走高,除了洪澇災害導致糧食、蔬菜價格走高以外,特朗普撕毀伊核協議也間接推升了油價。而下半年PPI走低主要還是在於美國,在美國原油產出增加的基礎上,特朗普又宣佈部分國家和地區豁免伊朗原油出口制裁,倒逼原油價格走低。

我們認為,特朗普之所以在對待伊朗問題(實為原油為題)前後反差極大,主要是因為二季度美聯儲加息預期升溫,加重美股下跌,來自華爾街的壓力直接轉化為特朗普的政治壓力。為了穩定金融市場,特朗普在這段時間內表現出“通脹厭惡”,才會在下半年有意通過伊朗問題壓低國際油價。

美國之所以能對國際油價展現影響力,主要源於幾個因素:首先,美國頁岩氣的開發使其能源自給率已經達到八成以上,從而與頁岩氣有替代關係的傳統石油需求量減少。美國能源消費需求的變化,是影響國際油價的重要因素。第二,美國能源信息局近日發佈的數據顯示,美國2018年原油日均產量預期可達創紀錄的1088萬桶,同時預測美國2019年原油日均產量有望進一步升至1206萬桶,這意味著美國已然是全球最大產油國。第三是市場因素,隨著新能源產業的崛起,資本關注的重點漸漸從傳統石油導向的產業轉向太陽能電池、生物質能等領域的企業,而這種市場情緒也會影響傳統石油能源的需求。最後,由於OPEC成員國之間的分歧,加上非OPEC會員國俄羅斯對於產油政策的態度曖昧,很難形成比較統一的石油生產和供給政策,使OPEC對市場的影響力大不如前。綜合美國在能源問題上的戰略考量以及國際因素後,油價中長期可能會維持較低的價位。

以下是對全年通脹走勢的梳理:

明年通脹還要看特朗普的“臉色”

早在2月中旬,我國在發佈的2017年四季度貨幣政策執行報告中,將此前的“通脹水平可能存在上升壓力”改為“通脹水平可能小幅上升”,不再強調“通脹預期大體保持穩定”,這意味著或多或少已經默許通脹上行。

3月公佈的2月通脹數據顯示,CPI當月同比2.9%,明顯高於2.5%的市場一致預期,天氣、基數效應等短期因素是CPI跳升的主要原因;PPI當月同比4.8%,比前值回落0.9個百分點。儘管PPI-CPI剪刀差進一步縮小,但仍存在對未來原油價格提升的擔憂,主因當時美國監管機構正在考慮調整“沃克爾規則”,將對國際油價的長期走勢具有深遠意義。如果“沃克爾規則”中禁止銀行等金融機構自營的條款被取消或弱化,那麼隨著大量投機資金逐步進入石油期貨市場,油價中的投機泡沫將再次被吹大,油價持久與趨勢性的上揚將是必然現象。當時的原油價格圍繞62美元上下波動。

4月份,受“豬週期”低位影響,CPI當月同比1.8%,比預期下行0.1個百分點,延續弱勢。而此時PPI 同比已經開始出現反彈,當月提升0.3個百分點至3.4%。主要拖累是黑色系,而原油價格此時已經成為PPI的重要支撐。

5月份,美國單方面宣佈退出“伊核協議”,進一步令全球油價“聞雞起舞”。2017年國際原油價格中樞約為50美元/桶,而2018年5月已經上漲至70美元,

進入6月,部分地區雨水過多,限制了農作物的種植和運輸,導致糧食蔬菜價格大漲。同時,而原油價格帶動汽油上漲,也進一步推升CPI。

7月31日,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提出“六個穩”,不但沒有提及“穩通脹”,反而還把“穩就業”放在第一位,引發了不少思考:按照菲利普斯曲線原理,通脹率和失業率呈現反向關係,如果想要保持較低的失業率,就要容忍更高的通脹水平。政策層應該對下半年的通脹預期早有判斷,考慮到貿易環境影響的不僅僅是出口層面,更可能殃及到國內製造業,因此,“穩就業”或成第一要務。畢竟幾年來主要非美國家都在與“通縮”作鬥爭,適度的通脹上升尚可接受。

果不其然,8、9兩個月CPI連續超預期。進入11月,CPI當月同比一度提升至2.5%,創年內新高,食品因素始終是幾個月以來CPI走高的主要原因。而PPI卻出現了連續下滑的局面,主要受供需兩方面影響:供給端,全球經濟放緩,尤其是新興市場動盪的衝擊;供給端,在美國原油日產量創新高的基礎上,特朗普還宣佈對部分國家和地區豁免伊朗原油出口制裁,間接壓低了國際原油價格。

進入11月,PPI下行嚴重,CPI也出現回落,市場對明年價格走勢的擔憂已經完全從上半年的滯脹轉化為通縮。因為通縮會壓低企業利潤空間,在名義債務不變的情況下,加重企業償債負擔,引發“債務—通縮”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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