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思·弗蘭普頓,建築世界“最真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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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尼思·弗蘭普頓在中國的項目

肯尼思·弗蘭普頓(Kenneth Frampton),現代主義建築公認的領航人之一。他出版過《現代建築:一部批判的歷史》等一系列重要理論著作,至今仍被奉為每個建築系學生所必讀的經典;弗蘭普頓任教於美國哥倫比亞大學、英國倫敦皇家藝術學院、蘇黎世ETH 學院、荷蘭阿姆斯特丹伯拉傑學院等高等院校,並在世界範圍內舉辦過不下千場大大小小的演講。 可以說,弗蘭普頓作為一名建築師、批評家、建築史學家以及教育家,他對於世界建築的影響,遠遠不僅限於他在建築作品上取得的造詣。

2018年4 月18日,弗蘭普頓被威尼斯雙年展委員會授予金獅終身成就獎(Golden Lion for Lifetime Achievement)。雙年展主席 Paolo Baratta說 :“ 沒有一個建築系的學生不知道弗蘭普頓的《現代建築:一部批判的歷史》,所以今年的金獅終身成就獎頒給了一位名副其實的大師(maestro),這同時也是對建築教育中,建築評論的重要性的一種認同。”

現代建築:一部批判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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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普頓於1930年出生於英國,畢業於倫敦AA建築聯盟學院。1960年代早期,他曾擔任《建築設計》雜誌編輯。《現代建築:一部批判的歷史》(1980)與《建構文化研究》(1995)可以說是弗蘭普頓最為人們熟知的兩本鉅著。

《現代建築:一部批判的歷史》是弗蘭普頓的代表作,問世後便獲得了極高讚譽,被稱為現代建築發展史上最重要的經典著作之一。經過弗蘭普頓本人多次修訂與擴展延伸,這本書多次再版。目前市面上發售的第四版中,涵蓋了自18世紀中期至21世紀初期幾乎所有重要的建築思潮和流派、建築師及代表作。從時間線上來說,這也是一部一直在生長的建築史。從側面也反映出弗蘭普頓建築領域的持續思考和影響。這本書也因旁徵博引,涉獵廣泛(書末的文獻索引就長達70餘頁),被視為專業性極強的“高階”論著,很多專業術語和名詞背後隱藏了太多學術歷史與背景,被人們認為是“索引”型的專著,需要大量文本背景才能有所感悟。這也是許多業界人士認為,如今的學人或許很難在建築史學著作上有所超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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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構文化研究》則是對於構造語言與建築語言之間關係的研究,是基於1980年代他在美國萊斯大學進行的四堂課程的講稿總結而成,這四堂課分別討論了四位以不同方式去表現構造學問題的建築大師——奧古斯特· 佩雷(Auguste Perret )、約恩· 烏松(Jørn Utzon), 路易· 康( Louis Kahn )、和密斯凡德羅(Mies van der Rohe)。

弗蘭普頓堅持建築中的構造學和透視學之間有著本質的不同。構造學體現的是建築結構的本位性,透視學則是偏重圖像的表現性。他認為芬蘭建築大師阿爾瓦· 阿爾託(Alvar Aalto)就深諳這點,儘管這位建築師本人從未如此討論過這個問題。但是在今天,建築越來越傾向於圖像學的層面,而構造學的問題則被人們所忽略。弗蘭普頓本人則更加贊同和欣賞“簡單明瞭”的建築,結合環境、地貌,有力地表達材料和結構,即便並非今天國際建築獎項的寵兒,但是這足以構成一座好的建築。

建築的反抗與批判性地域主義


弗蘭普頓把現當代建築歸為六種主義——新產品主義、新理性主義、結構主義、通俗主義和批判性地域主義。他本人則對“批判性的地域主義”(Critical Regionalism )有著持續的關注。這一概念是20世紀70年代希臘學者亞歷克斯· 佐尼斯(Alex Tzonis) 和麗蓮· 勒斐芙(Liliane Lefaivre)所共同提出的,他們認為:批判性的地域主義自有限制,平民主義運動的興起是種地域主義的更為老套的形式,揭露出地域主義的若干弱點。沒有新的建築可以在頂端控制下,在缺乏新的設計師與用戶關係的條件下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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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弗蘭普頓的《面向批判性地域主義:一種抵抗的建築學的六點》一書中,將之提升到了一種建築倫理層面,他認為批判地域主義是現代主義壟斷大潮下文化反抗力量的希望,建築師應該重新去思考文脈、地域以及文化之間的關係。

弗蘭普頓並不認為反抗就是去創造一種完全和歷史、文脈相背的全新理想建築形式。“先去“接受”資本主義的建築現狀,再勇敢的把自己扔進去摸爬滾打,尋找調停和談判的建築形式,而非彼此疏遠去打造一種所謂的理想建築。”弗蘭普頓如是說。

在弗蘭普頓看來,建築(Architecture )和房子(Building )是有區別的兩個概念,建築的公共性,將代表著他提出或解決某些問題的傾向。

肯尼思·弗蘭普頓,建築世界“最真實的聲音”


“精緻複雜、富麗堂皇和布爾喬亞主義的房子到處都是,但是當談及過去60或者70年,面對貧困人口、城市擴張、貧民窟等問題(雖然這些問題的成因非常複雜,超越建築的範疇),但是建築師好像沒有對此做出過太多貢獻。所以建築師們只是在造房子,處於自發的、無意識狀態的房子。”弗蘭普頓在談及什麼事建築時如此說道。但是在他看來,人們必須學會區分建築與房子的區別。

“我認為建築,是能夠在政治與文化領域捍衛公共性的一種存在。”弗蘭普頓說。哲學家漢娜· 阿倫特(Hannah Arendt)曾提出“ 公共場合的空間 ”(the space of public appearance)這一概念,弗蘭普頓認為這就是建築師所面對的最終極的建築問題。

2016年5 月,弗蘭普頓以“‘巨型’作為城市景觀”(Megaform as urban landscape )為題,在中國美術學院做了一場演講,討論更具中國城市尺度和混亂城市發展背景下的一種切實可行的創作態度和方式:巨型(Megaform)。相對於把Megaform翻譯成“ 巨構 ”,建築師王澍更願意把它翻譯成“ 巨型 ”,指代的是每次面對不同時空領域,建築師都勇敢地在原型中再創造新的建築型。而“巨構”會容易被誤導為“超級建築”(Megastructure)的概念。

肯尼思·弗蘭普頓,建築世界“最真實的聲音”


弗蘭普 頓曾在 他 的《巨 型作為城 市景 觀》(Megaform as urban landscape)中解讀了 Megaform 和 Megastructure 的區別和關係,他認為 Megaform 注重內在空間秩序和形式織體的全局整體,並不必要去凸顯結構的表現,看上去似乎會多少表現出 Megastructure 的形式特徵,但又不會拘泥於此。弗蘭姆普敦期望“巨型”的實踐,可以在充斥著大馬路和圖像消費的破碎城市現實中,去再造可以銜接轉換這些碎片的批判性場所與新型城市地標,在新興的城市生活中尋找並打造人性和生活的本真領域。

有著多重身份,但是弗蘭普頓從來都只講自己看作是一名建築師,一名有著理論研究傾向的建築師。

“我受訓成為一名建築師,我也以建築師的身份工作。”弗蘭普頓如是說。沒有人能夠討論這位著作等身、桃李遍天下的建築師對於世界建築發展有著多麼深遠的影響。年近90高齡,弗蘭普頓依然未停止過思考和實踐的熱情。2016年,弗蘭普頓還將其50多年積累的圖書捐贈給香港大學建築系,在港大建築系建起一個圖書廊,並以網上預約方式向公眾開放。

“通過大量的工作,弗蘭普頓將超凡的洞見和智慧與他的誠然公正相結合,他因對於變化中的建築核心價值發出’最真實的聲音’而受到社會各界的高度評價。人道主義的建築哲學深刻嵌入在他的寫作中,他在在20世紀和21世紀一場又一場紛繁複雜的建築運動中,始終持續堅持和傳播著這一思想。”威尼斯建築雙年展策展人伊馮·法雷爾(Yvonne Farrell)對弗蘭普頓如此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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