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是一種病,且很難治癒,這種病叫“管窺”

不論技術如何進步,財富如何增加,我們大多數人都是相對窮人。

不過連嶽曾說,我們窮人如今過的生活,已是100年前中產階級想都想不到的:三餐吃得飽、各類衣服、抽水馬桶、冰箱、洗衣機、智能手機,而且,肥胖。

即便如此,我們大多數人還是窮,窮的一場病可以摧毀一個家庭,窮的兩代四家才能買一套房,還得供半輩子,窮的不敢結婚不敢生孩子,窮的天天加班才能維持體面的生活……

當然,能一直維持體面生活,就不算窮人了,要什麼自行車。

最怕你拼命工作,卻連生存都難。


窮是一種病,且很難治癒,這種病叫“管窺”



01

窮人的困境

一個很難繞出來的死循環


窮人的困境,不在別的,就在窮本身。它會讓你長期處於一個很難繞出來的死循環。

我是山東人,山東農村的中學,教育落後,升學率低。但更讓人沮喪的是,很多人是自己放棄了學業。

有些放棄理由,在今天看來不可思議。2005年我讀初二,我的同桌輟學,他說出去打工一年,回來就能買輛摩托車。

那是13年前,我們那樣的村子,絕大多數家庭,連買一輛新自行車都得商量幾天。所以那些騎著摩托車去校門口接女同學、去網吧、打檯球的輟學小青年,就是我們狹小視線裡的羨慕對象。

100%的概率獲得100萬,50%的概率獲得1億,你怎麼選?你只有一次機會!選擇即刻兌現!

80%的人在經歷痛苦的思想鬥爭後,會選擇100萬。解釋的理由有千千萬,但在我看來很簡單:80%以上的人至今還不曾擁有過100萬存款。

大學畢業後,每年存10萬,10年才能存夠100萬。承擔那50%一無所獲的風險太難接受,100萬和1億比起來差太多,但那種100%的擁有感讓你無法抗拒,因為你不曾擁有過。

有時我會把上面那個選擇題,當成另一種暗喻。

2017年,北京清理低×人口事件新聞刷屏時,朋友的公司出了一個員工關懷政策:正在租住隔斷房的員工,可以申請一次性3500元的租房補貼。

只要在那個表上填個名字,3500塊就打到卡上,公司不會去一一核實。

朋友的兩個同事,合租一個兩室一廳,都不是隔斷間,一個在那個表上填了名字,另一個沒填。

那個虛報名字的員工,家庭條件不好,住在兩室一廳的次臥。那3500元是他無法抗拒的,那可抵得上他爸媽一個月辛苦打工的收入。

這就是窮人的困境,有時他是無法抗拒一些選擇,有時他是根本沒得選。

我做新媒體工作,經常看一些文章,說90後屬於沒捱過餓的一代,那是胡扯,中國很大,廣闊農村,還有不少窮地方,我就是90後,小時候捱餓的日子多了去了。

說95後、00後怎樣怎樣,但其實在今天,中國還有很多農村家庭無力供孩子讀完高中大學。

之前接觸到一個山東菏澤的農村女孩,95年的,很早就不讀書了,來北京打工。

我問她是不是成績不好、不喜歡讀書,她說喜歡,成績也是中上,但母親身體不好,不能外出務工。父親一個人打工,供不了她和弟弟同時讀書。

我說現在不都是九年義務教育麼?她說是,但他們那地方公辦學校的好老師都被私立學校挖走了,她弟弟讀私立學校,一年沒有一萬五供不下來。

我說確實,我姐夫就在一傢俬立學校工作,從小學到高中都有,有錢人家的孩子才能去讀。

然後她又給我講了農村很多家庭正面臨的一個死循環。

因為家裡窮,父母就想通過讓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改變現狀,然後從孩子上小學時候就外出打工,拼命給孩子攢錢,一年回家一次。結果幾年下來,孩子在老家沒人管教,學壞了,不愛讀書了,最後要麼是輟學了,要麼也是沒考上啥好學校。

有的家庭帶孩子去大城市,父母打工,孩子上學。通過各種辦法終於讓孩子入了學,結果一個外向的孩子不愛說話了,他發現自己跟其它同學的家庭差太遠了,這個孩子的自信心從小學就毀掉了,不知道長大後要花多少年重建。

這都是窮人的困境,有些家庭要花幾代人的努力才能逃離這個死循環。

我們看過太多窮人的孩子逆襲成功的新聞,但其實比例極低。

有個理論叫倖存者偏差,就是隻有成功了的才被人津津樂道,那些逆襲失敗了的大多數,你根本就沒有機會在文章裡裡看到。

寫這個並不是悲觀,而是讓更多人通過直面現實,來獲得突破困境的力量。

記得2010年從山東來北京上大學的時候,我書包裡裝著一份託關係辦的家庭貧困證明。我眼睜睜看著那些家庭條件比我好太多的人去申請補助,我跟朋友說我很想申請,但貧困證明搞丟了,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很高尚。

我也做過很多錯事,我上小學時還偷過東西,上大學時去做過高考替考給…… 後來逐漸意識到這些對自己的毒害,我開始不停的修正自己,讓自己在更多時候做對的選擇,而不是隻看中一時的慾望滿足,慢慢掙脫那個窮困的死循環。


窮是一種病,且很難治癒,這種病叫“管窺”



02

窮是一種很難治癒的病

這種病叫管窺


世界各地,文化不同,窮病相似。

有專門研究貧窮的學者在全球範圍做了一項窮人大調查,其中一個問題是:

你對自己孩子的期望是什麼?

答案令人震驚,卻又合乎情理。無論哪個國家,窮人家庭對自己孩子最普遍的期望是:孩子能夠長大成材,做公務員。

窮人們並不期望自己的孩子成為職業經理人,成為科學家,更不期望成為企業家。

比如在馬達加斯加,他們調研了640所學校的學生家長們,70%的家長認為,孩子畢業後得到一份政府工作是最好的。

這樣的答案細想又是合情合理,全世界的窮人對“公務員”工作的渴望,本質是對“穩定生活”的憧憬,這也是長期以來,大家對公務員工作的心智認知。

中國當然不例外,我大學臨近畢業時,迷茫不知所措,跟風同學買了一套公務員備考的學習資料,一方面這是生於農村的我從小被灌輸的認知結果,另一方面是,人越對未來迷茫時,越渴望確定性的穩定。

長期以來,像我這樣的窮人家庭,從小見證了父輩們因為沒有一個固定收入的工作並因此吃了很多的苦頭的經歷,所以對穩定的渴求比富人家庭的孩子高得多。

其實,清醒且靠譜的認知是:公務員工作竟是最不適合窮人的工作,窮人在那個系統裡,往大了說,改變命運很難,往小了說,改變家庭貧窮現狀的難度很大。

一個家庭,傾盡財力,培養一個大學生、研究生,畢業後進入體制,大概率是從不穩定的窮,進入一個穩定的窮。

公務員工作,理性的說,更適合有錢人家的孩子。但這個理論,我回家給農村的父母是解釋不通的。

貧窮是一種病,且是一種很難治癒的病。這種病是什麼呢?

暢銷書《稀缺》的作者之一,普林斯頓大學教授埃爾德·沙菲爾把這種病稱為“管窺”。

何為管窺?

窮人因為窮導致的種種限制,目光不光不遠,還看得窄,如同從管子裡看待世界,他們只能看到的很小的一個點,而且因為太過於專注於那一個點,對周圍的所有機會都漠不關心。

我想這也是那本書叫《稀缺》的原因吧,你缺什麼,就會一直盯著什麼看。

比如,經常捱餓的窮人,從他的管子裡看到的都是食物。

之前看到一個真實故事,一個姑娘去到一個村子,看到窮困潦倒的景象,她心痛不已,自己掏錢買了一些羊送給了一戶窮人,儘自己的力量扶貧。

一年過後,她滿懷希望的回訪,以為這家人的生活已經得以改變,羊就是財富,羊生羊可以繼續創造財富。

但到這戶人家後,姑娘震驚發現,這家人的生活跟一年前一模一樣。非但一隻羊都沒生下來,種羊還被吃掉了。這個姑娘氣憤又失望的走了。她沒能治癒這家人的窮病。

這家窮人從管子裡看過去,這些羊都不是財富,更不是財富的種子,只只都是烤全羊。

窮這種病,不理性認識,不及時治療,會愈演愈烈:

它讓你選擇透支未來,比如裸貸的女大學生;

它讓你賤賣自己時間,比如為了省10塊錢在淘寶上比較倆小時;

它讓你只顧眼前利益,比如選工作時更在意哪家多給1000塊;

它讓你不惜拿命換錢,比如你通過透支健康加班加點的售賣體力。

稀缺導致管窺,管窺讓你只看到眼前最重要的事,而放棄長期更重要的事。


窮是一種病,且很難治癒,這種病叫“管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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