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蕭向他爺爺學,不說雄才大略,至少兢兢業業;底下人多少還有盼頭

閒話南北朝之天下歸一——蕭鸞上位(1)

內部基本理順,元宏把目光投向了遙遠的江南。

此時的北魏已經把大半個中國收入囊中,只有江左還未服‘王化’;這不能不說是胸懷宏圖大志的孝文帝的遺憾;往上數,北魏歷代的皇帝,都把飲馬長江,一統天下做為國家戰略;並且為之付出了不懈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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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未完成的目標就是無聲的命令;因此元宏從親政開始便積極備戰;等到遷都大業完成,內部再沒有反對的聲音,南征便被元宏提上了日程。

要說一句的是,其實從太和十八年(公元494年)到太和二十三年(公元497年),元宏曾先後發動了三次南征;不過,前兩次意思都不大(這咱們後面會說到。)。

而這次,元宏下了本兒了,公元497年6月,元宏下令徵發冀、定、瀛、相、濟五州士卒二十萬,讓任城元澄、僕射李衝、御史中尉李彪等重臣留守洛陽,又命皇弟彭城王元勰代理中軍大將軍,準備南征。8月,一切準備就緒,元宏親率六軍從洛陽出發,開始大舉南征。

一路上,鮮卑騎兵勢如破竹;很快便打到了南齊腹地。

敵軍壓境,這會兒南齊朝廷幹嘛呢?或者說這兩年北魏方面勵精圖治,南齊朝廷都乾點兒啥呢?

說這話還得往前捯飭一下——

公元493年7月,蕭昭業登基即位。咱前面說過,這貨荒淫無度,不務正業;國政基本上扔給了蕭鸞處理。

但是沒多久,蕭昭業跟蕭鸞就掰了。

老實說在蕭賾時代,蕭鸞做為遠支皇族,還是展示出一定的能力;否則蕭賾臨終也不會把蕭鸞提起來當尚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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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蕭昭業繼位這件事上,可以說是蕭鸞狠狠的向上推了蕭昭業一把;否則皇位很有可能就落到蕭子良手裡了。

因此開始的時候,蕭昭業和蕭鸞還是很不錯的。但是後來二人之間的關係起了變化。這主要是蕭鸞慢慢兒的有了野心。

其實這也正常,蕭昭業一天到晚胡天黑地,也沒個正事兒;政務基本上都壓在蕭鸞這頭兒,時間一長,蕭鸞就覺得,這小皇帝,有你不多,沒你,好像也沒少啥。那既然這樣兒,那還不如我來呢。

當然,這會兒蕭鸞也只是想想而已;畢竟蕭賾留下的種兒還不少,即使不是蕭昭業當皇帝,怎麼輪也輪不到他這個遠支兒。

可是,這會兒出了一件事兒,讓大權在握的蕭鸞非常不爽;蕭鸞已經是事實上的宰相了;可蕭昭業在他前面按了個隱形的。

這事兒說起來有點兒汙——

咱前面兒曾經說過,蕭昭業的媳婦兒何婧英給他戴綠帽子;跟一個叫馬澄的傢伙打的火熱。不過沒多長時間,馬澄就失了寵。這是因為何‘仙姑’又有了新菜,一個叫楊珉之的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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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楊同學據說長的那叫一個天生麗質,秀色可餐;何仙姑如獲至寶,也顧不得啥體面,二人基本上就是明鋪暗蓋了。而且這事兒傳的饒世界都是,朝廷民間幾乎無人不知。

老實說蕭昭業對他媳婦兒送他翡翠色兒帽子這事兒,並不太在意;這種事兒以前又不是沒有發生過。但這次不知道怎麼了,聽說他媳婦兒又換人了,蕭昭業出奇的憤怒。

按常理,他是皇上,讓人把楊珉之一刀砍了,把何仙姑或廢或關;這都不叫事兒。可您猜,這位皇上用什麼辦法表達他的憤怒?

蕭昭業暗下決心,他要把楊珉之泡到手!

只能說這貨的想法兒太特麼奇葩了。

後來的事兒就簡單了,蕭昭業一暗示,楊珉之心領神會,屁顛兒屁顛兒的就爬上了蕭昭業的床。

攻了幾個回合之後,蕭昭業對他這位新‘蜜’很滿意;而楊珉之則仗著皇帝的寵,開始賣官鬻爵,插手朝政。

他倆這麼一瞎搞,首當其衝受刺激的就是蕭鸞;沒楊珉之這檔子事兒之前,朝中的事基本上就是蕭鸞說了算;可現在凡是楊珉之拿去的摺子,蕭昭業第一時間簽字蓋章;蕭鸞反倒成擺設了。

因此蕭鸞非常討厭楊珉之;對其恨之入骨。

可這會兒蕭鸞也知道,僅憑自己的影響力,很難單槍匹馬的除掉楊珉之;為了一擊成功,蕭鸞拉上了左僕射王晏、丹陽尹徐孝嗣、左衛將軍王廣之等人,浩浩蕩蕩的進宮,要求蕭昭業誅殺禍亂朝綱的楊珉之。

蕭、楊二人此時正好的蜜裡調油,蕭昭業怎麼可能下手;因此當場就把這幾個人的要求頂了回去。

蕭鸞沒達到目的,不死心;便去遊說蕭諶、蕭坦之。

這次蕭鸞找對了人;於公,蕭諶和蕭坦之是蕭賾給他孫子留下保駕護航的,是蕭昭業的心腹。於私,楊珉之走紅,搶了二蕭的風頭,這兩位也看他不順眼。

蕭鸞派人聯絡二蕭,沒費多少吐沫後者便滿口答應,您甭管了,交我們吧。

說幹就幹,二蕭來到宮裡,直眉楞眼就一句話,請陛下誅殺宵小楊珉之。

嘿,你們這是要鬧哪樣?他們跟蕭昭業說這話的時候,楊珉之的前情人、皇后何婧英也在;一聽要殺自己的達令,蕭昭業沒說啥,何仙姑首先跳出來不幹了;你們這是要濫殺無辜!

去你大爺的吧,蕭坦之前趨一步,沉聲對蕭昭業說,臣有密奏,您先請皇后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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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昭業一看蕭坦之整的挺正式,隨口就說了句,那皇后就先回避一下吧。

何仙姑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起身離開了。

何婧英剛出殿門,蕭坦之就噴了蕭昭業一臉吐沫星子,請陛下誅殺楊珉之!

蕭昭業覺得莫名其妙,就算要殺他,給個理由先。

蕭坦之說,皇上,您到外面掃聽掃聽,坊間兒都傳瘋了,說楊珉之大逆不道,鑽皇后被窩;還說您頭頂上不是皇冠,那是呼倫貝爾大草原。您可是九五之尊,總不能任由老百姓在背後嚼舌頭吧;這一切追根兒,都是楊珉之惹的禍,這廝玷汙了皇室的名聲;所以臣請陛下當即立斷,殺此小人,以正視聽。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蕭昭業就算是武大郎也忍不住了;他不在乎楊珉之跟何婧英那點子破事兒,可是他不能不顧及名聲兒,尤其是這種懊糟事兒成了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這讓他顏面何存。

不留了,殺!蕭昭業一狠心,手敕二蕭,誅殺楊珉之。

二蕭接過手敕,生怕夜長夢多,立刻告辭出宮,派人火速通知蕭鸞立刻拿下楊珉之,就地處死。

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兒了,蕭鸞立即就把楊珉之給逮起來了,隨後一刀咔嚓。

除了這個心頭之患;蕭鸞趁勢打鐵,又把蕭昭業身邊兒一個很得寵的宦官徐龍駒給幹掉了;理由是這廝鼓動皇帝幹壞事兒。

不過,這兩個人的死,把蕭昭業給刺激清醒了;咱前面說過,蕭昭業雖說人性不咋地,這貨還是挺聰明的。

蕭鸞這是要幹嘛?難不成朕身邊兒的人他都要清除掉嗎?然後呢?

把那些個都除掉,就輪到你了唄。

不過蕭昭業這會兒心裡儘管對蕭鸞不滿,但他可不怕;為什麼呢?他還有張牌,就是他爺爺給他留下的二蕭;蕭諶和蕭坦之。這二位掌握著禁軍,多少不濟那也叫有兵權的。關鍵時刻一道聖旨把蕭鸞誑進宮來,讓二蕭將其拿下,這一切不就不叫事兒了嘛。

想到這兒,蕭昭業又放心的玩兒去了。

可是,蕭昭業不知道,就在此時,被他視為定海神針的二蕭,心態已然發生了改變。

這說來也不奇怪,蕭昭業如果跟他爺爺一樣不說雄才大略,至少兢兢業業;底下的小弟們還有個盼頭兒;可蕭昭業呢?一天到晚胡折騰,跟著他混有什麼希望和前途?

所以自打上次跟蕭鸞聯手做掉楊珉之之後,二蕭便下決心,甩掉蕭昭業,投靠蕭鸞。

二蕭倒貼,這讓蕭鸞大喜過望;這倆位置太重要了,通過他倆,蕭鸞可以隨時掌握蕭昭業的一舉一動;更重要的是,如果蕭鸞想要謀逆弒君,都不需要找外援,只要禁軍出手便可搞定一切。

不過這會兒的蕭鸞儘管大權在握,但還沒做到一言九鼎;因此他倒也沒急於對蕭昭業下手,而是把目光盯上了朝中幾位不肯黨附於他的大臣。

這幾個人分別是冠軍將軍周奉叔、直閣將軍曹道剛、中書舍人綦毌珍之、朱隆之、潥陽令王文謙。

那幾位倒也罷了,最讓蕭鸞忌憚的是冠軍將軍周奉叔。

小蕭向他爺爺學,不說雄才大略,至少兢兢業業;底下人多少還有盼頭

看過前文您應該有印象,周奉叔的老爹喚作周盤龍,爺倆兒都是南齊有名的悍將,巔峰之作就是在角城戰役時,爺倆兒單挑數萬鮮卑軍,殺的敵人積屍如山,人爺倆全身而退。這會兒周盤龍已然作古;周奉叔還在。

人這位爺是沙場打出來的將領,性情耿直,好認死理兒;既然蕭昭業是皇上,周奉叔眼裡就只有蕭昭業。蕭鸞曾想拉攏周奉叔,人沒睬他;這就讓蕭鸞懷恨在心了。不過恨歸恨,蕭鸞一時也不敢太得罪周奉叔;不說別的,面對面單挑,10個蕭鸞捆一塊兒也未必是周奉叔的對手。

明的不成,蕭鸞就想著暗地裡給周奉叔下絆子;之前蕭昭業曾經答應要提拔周奉叔為千戶侯,蕭鸞決定在這事兒上做做文章,具體做法就是左推右擋拖著不給周奉叔走流程。

周奉叔挺奇怪,我這事兒皇上都批了,怎麼沒音兒了;一打聽,敢情是蕭鸞在中間兒擋橫兒。周奉叔也不聲張,趁著上朝的機會,拎著把刀就找蕭鸞去了;一見面,周奉叔悄莫聲兒的就把刀拽出來了,摟頭就奔蕭鸞砍去。

還好,大殿上有其他大臣看見周奉叔拔刀,一窩蜂上去把周同志攔住了,這一刀沒削到蕭鸞腦袋上;第一刀砍不上,後面也就甭想再砍了,大臣們不管真的假的吧都上來勸,就把倆人隔開了。周奉叔指著蕭鸞大罵;罵的後者唯唯諾諾不敢言語。

再後來怒氣衝衝的周奉叔被和稀泥的同事們架出去了,這事兒也就算過了;可是這事兒的餘波可還沒完;逃過一劫的蕭鸞回去越琢磨越惱火;而當時不在現場的蕭昭業卻下了道旨意,調周奉叔出任青州刺史。

蕭昭業的心思不難猜,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周奉叔跟蕭鸞過不去,那就是自己人;現在讓周奉叔在外領兵,萬一和蕭鸞翻臉,外頭也好有個照應。

蕭昭業的想法,蕭鸞自然也清楚;都是一座山上的狐狸,你跟我講什麼聊齋。

按這思路一想,蕭鸞覺得還真不能放周奉叔出去;讓這傢伙手裡有了兵權那還了得。反正他也不可能投靠我,乾脆一不作二不休,幹了他。

打定主意,蕭鸞也真的放得下身段兒;周奉叔這算是升官,有個必走的程序就是入宮謝恩兼辭行,不過他還沒見到蕭昭業,半道兒上就被蕭鸞帶著蕭諶嬉皮笑臉的給攔下了,說是皇帝有旨,請周將軍到中書省說話。

周奉叔半信半疑的剛到中書省,就被一夥壯漢摁倒在地,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暴打,毫無心理準備的周奉叔被打的死去活來,最後生生的被打死。

可憐一員猛將,沒死在戰場上,卻折在了小人手中。可悲啊!

這頭兒打死了周奉叔,蕭鸞立即進宮,誣告周奉叔抵毀朝廷,已經處死。

蕭昭業氣懵逼了,朕剛升了他的官,就你被個殺了,你要造反不成?但人已經死了,蕭昭業也只好作罷。

幹了周奉叔,蕭鸞隨後一鼓作氣,捕拿了綦毋珍之和杜文謙,沒什麼好說的,隨便按個罪名,拉到鬧市斬首。

清除了朝中表示不服者,蕭鸞算是鞏固了自己的地位;當然,他也清楚自己這麼幹,蕭昭業肯定不會束手就範;不過蕭鸞也不擔心,他有二蕭在彼,小皇帝的一舉一動他都一清二楚。

這會兒讓蕭鸞擔心的,反倒是那些蕭姓宗室;怎生想個辦法,摁住這幫姓蕭的呢。

想來想去,蕭鸞想出個辦法;他讓蕭諶出面,把在京宗室諸王的典籤們叫到一起開了個會,會議議題就一項,讓這些人對宗室諸王們嚴密監視,未經許可,諸王不得接觸外人。

跟這兒插一句,所謂典籤,是服務各地的封疆大吏,或者京城王爺們的一個職位,作用有點兒像後世的師爺加書辦;地位沒有師爺高,但作用卻一點兒都不次於師爺。王府或者刺史府來往公文、信函,都要經典籤的手。

而且,擔任典籤的,一般都是朝廷派去的人;跟服務對象以前都不認識,更沒啥感情基礎,他們的任務,除開協助諸王或者封疆們處理公事,剩下的就是監視這些手握重權的王大臣;一旦有個風吹草動,立刻報與朝廷知曉。

大家都知道,蕭諶是皇上的心腹,他召集開會,來的典籤都以為這是蕭昭業的意思;而且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沒事兒吃飽了撐的出來自找麻煩;於是便都點頭答應。

而接下來的事兒,也真的只能說是天助蕭鸞了——

公元494年4月14日,在蕭齊朝野擁有巨大聲望和良好口碑的蕭子良去世了;時年35歲。如果說蕭鸞在宗室裡還有一怕,不是別人,正是蕭子良。現在蕭二爺走了,蕭鸞再無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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