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客串演出主角的存在感,《你好,之華》胡歌演的渣男厲害在哪?

最開始看完《你好,之華》後,我心裡其實沒太大波瀾。有粉絲問胡歌表現怎麼樣,我說戲份太少,沒什麼感覺。

但是後來回憶這部電影,很奇怪的是,總想起胡歌演的張超這個角色。明明只是客串了一場戲,總共幾分鐘。

於是我又回頭翻了一下幕後花絮訪談之類的。

這個發生在冬天的故事,整個是偏冷色調的,似乎大家穿得都有些灰暗,最清新的顏色是藍色,包括片名。導演說周迅看完劇本覺得電影基調顏色是藍色,所以塗了藍色的指甲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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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兩個角色的色調明顯不一樣。一個是少年時期的之華,另一個是張超。他們穿的都是不算刺眼但絕對很扎眼的橙紅的暖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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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因為在這個好像所有人都是淡淡的、無可無不可的故事裡,只有他們曾經熱烈地去追求過,愛,或者理想之類的。

但成年之後的之華已經像變了一個人,幾乎看不出少時的痕跡。張超卻還是格格不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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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故事顯然是經不太起推敲的,因為你要往深處一想,會驚覺男主角尹川也不怎麼對勁:明知道之南已經結婚,還要不停地給她寄情書;明明認出之華並知道她已經當媽,還要給她發微信表白。這是專職破壞人家家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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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擺在明面上的渣男張超,卻越想越覺得意味深長。

胡歌說他看完劇本後最喜歡的就是張超這個角色,很想挑戰。巖井俊二和陳可辛都很意外。但其實演員想挑戰自己從沒嘗試過的角色,那種心情完全不難理解。

只是張超這個角色,演及格很容易,演出彩卻不容易。

為什麼之南會愛上張超,大概是這部電影最大的留白。

胡歌肯定也反反覆覆想過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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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很多女生總是容易愛上渣男?是因為渣男都長著胡歌的臉嗎?

肯定不是,或者說不止。

雖然劇本只寫了張超的渣,可女生們之所以愛上渣男,肯定也不是因為他們"渣",而是有其他吸引了她們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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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在被鋪墊了很久張超很渣之後,發現原來張超是胡歌演的。胡歌站在那裡,這個角色就已經及格了:怪不得,原來渣男長著胡歌的臉,換我我也選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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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胡歌完成的不是一個客串的任務,而是一個演員的本職。

導演讓他在短暫的出場中一直不停地在訴說,儘管臺詞中充斥的是知錯不改推脫責任的渣與無恥,但從鏡頭幾乎懟到臉上的特寫表情中、從說話的語氣中,你就是能感覺到,不,不止這些。

胡歌說他在準備這個角色時,特意的不說話、不交流,來找這個角色的"孤獨感",不吃東西,來找那種"窘迫"和"焦慮",還喝了咖啡,讓自己心跳加速,來找那種"不安定不安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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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特別對。

從小就是好學生乖乖女的之南,內心裡渴望的其實是什麼呢?

她喜歡讀三毛,尹川便將自己變成作家,可是卻並沒有明白她之所以讀三毛的原因。

一成不變的生活,一成不變的尹川,看得到的未來,令人厭倦。之南在期盼能給她帶來刺激、甚至帶有危險氣息的某種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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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在大學,卻只能一邊切著大白菜一邊看著同齡人讀書戀愛的張超,有渴望跨越階級向上攀升但卻心比天高、懷才不遇的孤傲感,又有激人探索的神秘感。

有刻意引誘的成分,也有天然的成分。

和之南在一起後的張超,妻子近在身旁卻好像遠在天邊的孤獨感、越來越明白自己夢想不能成真的窘迫和焦慮,都在迅速擴大甚至扭曲,內心裡那頭不安定的野獸,終於通過家暴的形式釋放了出來。

但他沒有辦法和別人溝通這些情緒,即使是後來的紀宏。看到尹川,得知之南去世,才終於覺得自己宣洩的時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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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胡歌剛出場時很多人會有剎那間的出戏,但這種出戏的感覺消散得也特別快,你很快會覺得,這就是張超,而忘記胡歌。

陳可辛說,胡歌用一些出人意表的細節,讓角色更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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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井俊二則說得更加準確:將自己所飾演的人物的存在感擴大了,能夠一直留在銀幕和內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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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他們此前也沒有想到,胡歌會給這個角色帶來這樣的存在感,並且不僅僅是源於他本人國民度及外形反差的存在感,更源於他的表演。

張超是一個劇本寫得很簡陋但其實需要他豐滿到可以填充很多留白、撐起之南人設的一個角色。胡歌把他演豐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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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是我最佩服他作為演員的一個點。

我從很久以前,他還浸淫在各種浮誇的偶像劇裡時,就很喜歡看他的戲,哪怕劇情再雷。倒不是說那個時候的他演技就有多麼出神入化,而是他可以把自己的角色理順,即使是仙俠劇裡虛無縹緲的角色,他都會像抽絲剝繭一樣,抓住某種或某幾種可能連編劇都沒有意識到的特質,讓角色一切外化的行為都能站住,甚至還能借機釋放出所有角色生而為人都不可避免的,悲憫而脆弱的無力感,來擊中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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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彷彿是身為演員的一種嗅覺。但同時,我覺得他也是個特別有心的人。

電影正式上映之前的首映禮,他也穿著一身夾雜著黑色的紅毛衣,我想也許是和電影中的張超相呼應——當然我是瞎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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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往理解的客串,多是出於人情隨便演兩場戲,胡歌的客串有點顛覆我的認知。

在他的世界裡,只有表演,並沒有主演、配角或是客串之分。

這是一個演員的美德。

對觀眾來說也一樣,鏡頭帶到了誰,誰就是那一時刻的主角。

而對他尊敬的兩位導演,巖井俊二和陳可辛,胡歌用這樣盡了最大誠意的表演,獻上了自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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