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所有的故事都是由一套房子開始的。

昨天,我興高采烈的回到家時,房東給了我一道選擇題,要麼漲房租,要麼搬家。當房東毅然決然的告訴我要長100%的房租,我也毅然決然的告訴房東我100%的搬家。

於是乎我變成了求租大軍中的一員。

話說這一段帝都的租房價格一直上漲,四環左右的合租都要1000+,還不一定是多小的屋子呢。每次搬家找房子都讓我有一種扒皮抽筋的感覺。

正當我愁眉不展的時候,突然發現一條個人招合租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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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位置:緊靠三環

戶型:兩室一廳

招租:次臥

價格: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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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500元打動了我,我看了看位置,離公司只有半個小時的路程(走路)。雖然覺得應該是騙子,但位置和價格讓我豬油蒙了心,決定當晚就過去看看。

在我往包裡放了一個改錐,給好友打完安全提示電話之後,踏上了改變命運之路。

在故事開始之前,還是先介紹一下我自己吧。

我叫莫小兔,女,年齡不詳。如果讓我對自己概括一下,那就是三沒與三無。

三沒是:沒胸,沒貌,沒有錢。

三無是:無聊,無恥,無底線。

基本上屬於可以做特工的人員的料,這是往好聽裡說。

廢話少說。

我捏著一把開了刃的改錐,忐忑不安的坐上了公車,在晚上9點鐘去一個明顯是騙局的地方看房子。當時的心裡描寫就省略了吧,反正也不耽誤劇情發展。

下車之後,往東走1000米不到,就來到了目的地,一個叫瑞都公園世家的小區。這小區從外表看起來還不錯,小區很新,裡面綠樹成蔭,門口坐著保安蹲著狗,小區外面還有超市一家、雜貨店一家,乾洗店一家,小飯店數家。看到這個配置我當時就淚流滿面,默默的向佛祖祈禱,讓我這次看房成功吧。

我在小區門口給房東打電話,等了五分鐘不到,他就出現在我面前。這時候本該對房東做出一番外貌描寫,可惜秋天天黑得早,我一個大姑娘也不好意思拼命往人家臉上瞄,只能大概的描述一下。

房東總體來說是個身高標準,體重標準,有點小受像的標準帥哥。

看到他的相貌之後我吊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下了,長的這麼帥,劫色的話我也吃虧不到哪去,劫財的話我身上只有105塊。

跟著他過了保安,開了閘門,進了大樓,直奔房間。進門我就呆住了,好大的房子,竟然還精裝了。房間裡傢俱家電一應俱全,處處透漏著和諧美啊,唯一怪異的就是洗手檯上面的鏡子,在完全是現代風格的洗手池上面裝了一個古香古色的綠色雕花框鏡子,但我當時根本沒有在意。

在精神極度興奮之,我忽忽悠悠的和房東簽了約。定下了房租繳納方式,和違約金等等。

簽完約的一瞬間,我彷彿一下子從夢中驚醒一樣,一下子感覺到了房子的不對。

洗手檯上的綠色雕花框的鏡子正對著大門,那綠也不是常見的翠綠墨綠,而是在恐怖片中常見的屍綠。上面的雕花一共十三朵樣子各不相同,但無論從什麼順序去數,第四朵花上都有暗暗的血色。那雪白的牆壁在燈光的照射下看起來就和死人的皮膚一樣,地上的紅木地板發出陣陣的血腥味,我坐著的沙發摸起來竟像一塊肝臟。特別是房東身上那種怪異的味道,讓我不自覺的要跑的越遠越好。

“恩…….,房東,我突然不想租了!你看咱們還沒交定金,你把合同撕了就得了。”

“為什麼呢?你那兒不滿意了?”

房東一邊和善的詢問著我,一邊慢慢的變化。本來白嫩細長的一雙手,長出了白毛,眼睛也慢慢的變長,眼珠顏色開始變淡,嘴巴一點點凸起露出尖尖的牙齒。

我的心好像一瞬間停止了挑動,嗓子也像被胃塞住一樣,讓我喘不了氣。下一秒我開始耳鳴,眼睛也開始出現低血糖的症狀。

“歡迎你成為陰司守門人!”

這聲音聽起來好像在很遠處,但我清楚的看到了面前那個顆狐狸頭嘴巴在動。

極度的恐懼好像給了我一點力氣,我盯著那可狐狸頭尖叫了起來。然後胡亂的抓起了包裡的改錐,撲了過去。

當我清醒的時候,已經被對面的狐妖房東給制服了。被綁在了一把太師椅上(我完全不知道這東西從哪來的,客廳裡只有一套沙發),狐妖房東臉上插著改錐坐在對面的沙發上,一臉委屈的說:

“我只是一個打工的,你至於對我下這樣的狠手嗎?看中你的是陰司,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文員而已。”

“大哥,你能不能把改錐拔下來再和我說話”

“你要是不再動手的話,我可以把你解開,然後在和你解釋。”

在我表示絕不會再訴諸暴力之後,狐妖房東拔下來臉上的改錐,並解開了我。我現在終於明白太師椅哪來的了,原來狐妖房東的捆綁術附帶了一把太師椅。

狐妖房東為了照顧我的情緒變回了人樣子,然後慢慢的告訴我,陰司與陽間的通道是很多道門——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鬼門關,每扇門都配有守門人,包括一人、一鬼、一妖,他們相互配合也相互監視。

人鬼妖都算是合同工,陰司會根據不同的需要給予一定量的報酬。因為每扇門負責的區域不是很大,所以說每天工作量是很小的,但報酬卻相對比較豐厚(有錢能使鬼推磨是萬能的)。

狐妖房東看守的這扇門是負責接收一個北方小城——煤阜的鬼魂,每天清晨煤阜的鬼差會把七天前死去人的靈魂打包好,然後交由專門負責運輸鬼魂的鬼差送到帝都(為嘛要送到帝都呢?以後再解釋),再交給管區的守門人(交接一般是在天黑之後午夜之前),守門人按照單據點算一遍(看看人數是否正確有沒有抓錯之類),最後由鬼門關送進陰司就可以了。狐妖房東說他做了這麼多年從來沒出過什麼麻煩事。

由於上一任守門“人”去生孩子了,只能再招一個,陰司就從三世書中選取了幾個侯選人,讓狐妖房東一一“面試”。由於之前的面試者,都不能通過測試,所以這種“好”事就輪到了我身上。

“你測試毛線了?你面試毛線了?你不就在我剛坐下就騙我簽了租房協議嗎?”

“測試當然要在你不知不覺的情況下進行,比如,門口保安養的狗就是勾魂鬼差的幻化,勾魂鬼差在人沒到時辰的時候是不能接近的,但是剛才他能抱住你的腿,證明你的體質屬陰,就是我們常說的招鬼體質。”

“你的意思是我被一個男鬼抱了大腿?mb,出去就打斷他5條腿!”

“你不要激動,聽我繼續說。而進了樓門坐電梯的時候我特意安排了一些小鬼搗亂,可是小鬼們根本不敢惹你生氣,因為他們看出你命格比較強悍。總體來說你就是招鬼的體質,通天的命,是萬里挑一的守門人選,你懂了沒?”

“懂了,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恩?”

“我可不可以不幹!!!!我不要每天妖怪一起工作!!!!!”

“當然可以了,陰司招守門人的原則就是公平、公正、公開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自願的,沒有任何強迫性質的。”

聽完了這話,我心中的小花立馬怒放了,可還沒張開兩片花瓣,就被無情的暴風雨了。

“介於你已經簽了協議,毀約的話得吧違約金付了,當是手續費。”

“不就3000塊嘛,給你。”

“3000塊是沒錯,不過是3000塊金磚。”

當時我有一種一個雷從天而降,正好劈在我的頭頂的感覺

我快速的和計了一下,3000塊金磚啊,即使我天天去搶銀行,也得搶到60大壽。我只好一咬牙,一跺腳,接下了這個工作。

那天晚上狐妖房東給我講了很多關於守門人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我基本都沒記住。唯一記住的就是,陰司每個月會給我一定的RMB作為經濟上的報酬,還會根據我的工作態度給我精神上的報酬。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猜測,到底是什麼樣的精神報酬,讓我變成哲學家?還是讓我男朋友的xx變成18cm?

額……忘了說了,其實我有男朋友的,他在一個遙遠的沙漠國家裡努力工作,掙著我的彩禮錢。

當我手腳並用的回到家裡之後,已經快12點了,趕緊給我男友和父母通報了一下,並宣稱房東是一個受中受,沒人要的受,所以一起合租安全得很。

第二天我就拿著原房東退的押金,搬家去了狐妖房東的家裡,當然沒給租金,只當做公司提供宿舍。

日子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個月,在這一個月裡,我白天要面對的公司裡的牛鬼蛇神,晚上回家還要和妖魔鬼怪住在一起。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

從這個月的工作量來看,守門人那是相當輕鬆的,只需要每天收一張表格(還是電子版的),七天之後的晚上再和狐妖房東點算一下能否對應的上,最後再由狐妖房東把他們送到雕花鏡子裡面去。

這裡隆重介紹一下洗手檯上面的綠框雕花鏡子,它就是傳說中的——鬼門關,雖然他看起來像一個假古董。

鬼門關的另一頭就是守門“鬼”,一個清朝的老秀才,朱惜賢朱大叔。由於工作性質不同,他不用出來我也不用進去,但每次見面我都會被他教導一下漢字的多種寫法,最後向我展示一下,他柔順黑亮的大鬍子。

生活嘛,就是七個雷八個坑的過。這個月的坑中之坑雷中之雷,就是狐妖房東。

插敘一下,狐妖房東在“面試”的那天晚上就做了自我介紹。據他自己說他是一隻純潔的不能再純潔的的小狐狸,一日突然得到了上天的感召,在之後漫長的歲月裡修煉成精。再之後的某一天他又得到了上天的感召,做了守門人(這種說辭只適用於對象是18歲以下的妹子)。後來他看我對他的純潔史毫無興趣的情況下,只好提前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聽完之後,我禮貌的在心裡呸了一下,迅速的判斷出他是一個猥瑣的人、無恥的人、永遠脫離不了低級趣味的人,因為他叫做——冷月(他當現在再拍武俠嗎)。

自打我搬進了狐狸窩之後,就遭到了冷月全方位的虐待。他每天逼著我換著花樣給他做雞吃的,我忍了;他就是時不時的變身一次,我也忍了;他每次偷用我的化妝品的時候,我還忍;可是有一項我讓我忍無可忍。於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週末,我倆進行了一次靈魂深處的對話。

“冷月啊,你說為什麼很多作者都喜歡寫狐狸精的故事呢?”

“因為狐狸精美麗、狡黠、善變、多情,永遠以一副完美情人的面孔出現,讓人魂牽夢繞、欲罷不能……”

“停!我只有一個問題!”

“恩?”

“大家難道都忘記了狐狸有狐臭嗎?”

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冷月的臉上就如同開了一個彩帛鋪的∶紅的,黑的,紫的,都綻將出來。他耳中有如做了一個全堂水陸的道場:磬兒,鈸兒,鐃兒,都一齊響。心裡更如開了個一個醬油鋪:鹹的,酸的,辣的,一發都滾出來。

然後我趁他神志不清之際,拉著他到醫院排隊掛號,當天就在門診做了手術,連晚上工作都沒耽誤。

當晚我呼吸著充滿消毒水的空氣,微微一笑。

我又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個月,二個月,三個月。

三個月裡陰司除了月初的給500RMB的之外,我沒看到任何的精神報酬,急的我抓耳撓腮又不好意思去問。

第四個月開始,白天公司裡和經理的勾心鬥角矛盾加劇讓我煩躁不堪,每天公司裡的低氣壓,常常被帶回家。整整一個禮拜,我在家的時候,老秀才和冷月都不敢大喘氣,事事順著我,即使這樣冷月也要時不時的受我幾個白眼。這讓今年冬天的寒流來的更早。

還好,在第一股寒流到達帝都之前,陰司終於給我發了精神報酬。大boss好像覺察到了我和經理之間的火藥味兒,神奇的給我調了各部門。

對於這是陰司報酬的事,不是我猜的,是我為了慶祝脫離魔掌請冷月吃火鍋的時候,他親口告訴我的。

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精神報酬了,原來就是讓我精神愉悅的報酬。

我們終於在迎來新工作,年終獎和春節之後,開始了第一個故事——軟件公司殺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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