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乖,媽咪下來陪你了,你不要害怕

“都是因為你,如果當初嫁給顧北城的是清染,就不會這樣了,你怎麼這麼噁心,搶你妹妹的男朋友,現在顧北城報復我們,蘇氏快要完了,都是因為你,你弟弟被警察抓走了,他才十六啊,被披上一個強姦罪名,還不是因為顧北城動的手腳,蘇眠,你是要害死蘇家啊。你爸爸心臟病突發,現在昏迷不醒,醫生竟然要趕我們出院。”蘇夫人趴在重症監護室門口,嘶喊著,“老蘇啊,你帶我一起走吧,我跟你一起死了算了。”

“媽。”蘇眠扶住了蘇夫人,被蘇夫人一把甩開。

蘇眠怔怔的往後退了兩步。

綿綿,乖,媽咪下來陪你了,你不要害怕

蘇眠的臉頰偏了過去,接著,下巴被狠狠的捏住,顧北城的嗓音落在了她的臉上,“毒婦,如果不是你,清清不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你害的清清變成這個樣子,半年前,那一場車禍,怎麼死的人不是你,清清為了護住你,才變成了這樣子,你卻費盡心思的要害死她,清清她是你的妹妹,你竟然也如此歹毒!蘇眠,這捐腎同意書,你籤也得籤,不籤我有的是手段讓你籤,如果清清有事,我要你的命,還有你肚子裡面的賤種!”

蘇眠雙目含淚,嗓音孱弱而顫抖,看著近在咫尺的那一張熟悉而俊美的輪廓,這個男人,她愛了七年,“顧北城,你沒有心!”

“心?”顧北城冷冷嘲諷,“兩年前,本來我娶的人是清清,都是你,給我下藥,把我騙到酒店,買通了記者,逼得我不得不娶你,但是你還不滿足,要逼死清清,虧得清清把你當姐姐,當初車禍,清清單純善良心裡卻想著救你,蘇眠,你有心嗎?你只有一顆惡毒的心。”

拿出手機,唇瓣褪去了所有的血色,看著躺在重症監護室的爸爸,跑出來醫院,靠在街邊的樹上大哭,指尖顫抖的按下顧北城的號碼,“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我求求你,放過蘇家,放過我弟弟,給我爸爸繼續治療,我什麼都答應你,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我要生下這個孩子再給蘇清染捐腎。”

“蘇眠,你沒有跟我講條件的權利!”

————

蘇眠跟蘇清染的配型成功。

幾乎每隔幾天,她就要去給蘇清染抽血。

這天晚上。

她睜開眼睛,看著手機上面顯示的來電‘老公’兩個字跳動著,接通了電話放在耳邊,“北城...”

電話那端,男人的嗓音冷漠至極,“快來醫院,我讓助理去接你,你敢耍什麼花招,拖延時間,清清要是有一點事,我要你肚子裡面賤種的命!”

蘇眠如同被一盆冷水潑過來一般,頓時清醒,她開始默默的穿上衣服,然後走到別墅外面,助理安行剛好開車過來,她坐上了車,淡漠的看著車窗外面。

她知道,自己又要去...給蘇清染去獻血,伸手,輕輕的拍著圓滾的腹部,似乎是安撫一般,輕聲的哼著歌謠。

不要怕,寶寶,不要怕。

助理徐訓轉過身看了一眼,嘆息了一聲。

針頭沒入了手臂細膩的皮膚裡面,蘇眠閉上眼睛,她的另一隻手撫著腹部,寶寶,不要怕,不要怕,很快就好了,沒事的,媽咪回去多吃點補品就補回來了。

你要乖乖的。

抽了一袋血,她頭有些暈,想要離開。

助理拿不了主意,就去請示了一下顧北城。

顧北城大步走過來,嗓音冰冷,那一雙漆黑的眼袋翻滾著波浪,“誰允許你走的。“

逼人的寒氣撲面而來。

她看見男人眼底淬滿了寒冰。

蘇眠站起身,唇瓣蒼白,“北城,血已經抽完了,我想回去了....”

“保證清清沒有事之後,我會讓你滾的。”男人英俊的臉上帶著笑意,但是著笑意很冷,蘇眠看著難受極了,顧北城一步步的走過來,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你當初就是用這個賤種來威脅清清的?”

說著,一隻手摸著她的腹部。

綿綿,乖,媽咪下來陪你了,你不要害怕

蘇眠出了一層冷汗,“不是的,我沒有威脅她,我沒有。”

半年多前,蘇清染突然來找她,她當時懷孕了,只想安靜的生下孩子,好好生活,但是蘇清染說,有關於顧北城的事情要告訴她,蘇眠就上了蘇清染的車,但是沒有想到,蘇清染竟然突然踩下油門,一打方向盤往護欄上面撞去。

“對,她自導自演,所以現在無數次推進手術室受盡折磨。”掐著她下巴的手慢慢用力,“蘇眠,怎麼死的不是你,你要是半年前死了,我說不定就放過你。”

蘇眠喘息有些困難,她臉頰漲得通紅,“北城...”

這個男人,從來都不聽她的解釋。

他的心裡,只有在手術室裡面的那個女人,蘇清染。

醫生匆匆的趕過來,“不好了,顧先生,蘇小姐現在的身體情況,必須立刻進行腎移植手術!”

顧北城鬆開了手,指著跌坐在地上的蘇眠,“用她的。”

蘇眠一怔,一邊咳嗽著一邊抱住了男人的褲腿,驚駭道,“不要,北城,我還有兩個月,孩子就可以出生了。”

女子的臉上蒼白,淚水淹沒了一張精緻的臉,“北城,這是我們的孩子啊,求求你了,再等等好不好。不要啊,北城,這是我們的孩子啊。”

她現在的身體剛剛抽了血,再加上她已經懷孕接近8個月了。

她的寶寶,她的寶寶怎麼辦。

顧北城冷漠的看著她,毫無波瀾的眼底深邃如淵,“這個賤種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至於你,蘇眠,這一切都是你欠清清的,你等的了,清清等不了。”男人的話音一轉,“而且,你當初跟好幾個男人接觸過,我怎麼知道,這個賤種真的是我的?我現在倒有些懷疑,你是不是打了排卵針跟別的男人睡了。”

他轉身看著醫生,英俊的臉上面無表情,“現在安排手術。”

醫生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女子,腹部圓滾,實在是不忍心,但是沒有辦法,顧北城的手段,在安城,可是通天的。

誰也不敢得罪。

幾名護士架住了蘇眠。

她掙扎著,但是敵不過這麼多人的力氣,哭喊著,“不要,不要,求求你們,放過我跟我的孩子吧,求求你們了,他很健康的,還有兩個月就快出生了,求求你們了。”

蘇眠的臉上佈滿淚水,她看著顧北城的身影消失,她的心裡已經絕望了...

“北城,北城,如果我說,當初在火海中救了你的人,是我,不是蘇清染,不是她,是我。”蘇眠跪在地上,爬過去抓住了男人的西褲,“是我,是我救了你,北城,你相信我。”

顧北城看著她,看著女子淚流滿面,蒼白虛弱的樣子,狠狠的別過臉,眼底閃過譏誚,“蘇眠,都到現在了,你還在謊話連篇,那麼,為什麼受傷的不是你,而是清清,為什麼清清的後背上全部都是大火灼燒的痕跡,而你的沒有。”

蘇眠一震。

睫毛顫抖著。

無力的抓著男人的西褲,她揚起她,白色的燈光蔣男人的臉修飾的越發英俊也越發的無情冷漠。

淚水模糊了視線。

因為她怕這些疤痕太醜了,怕他不喜歡,所以相信辦法,把這些疤痕去掉。

男人抬腿,大步離開,“蘇眠,你真讓我噁心。”

在她掙扎的時候。

麻藥打進了她的身體,蘇眠慢慢閉上眼睛。

寶寶,媽媽對不起你。

顧北城,你真狠。

————

蘇眠躺在手術檯上,她雖然打了麻藥,在昏迷之前,她想著她的孩子,她還有兩個月就能生下寶寶了,名字她早早的就想好了,這是個女孩,叫綿綿。

綿綿,她的綿綿。

顧北城,我後悔了,我後悔愛上了你。

綿綿,乖,媽咪來陪你的,你不要害怕。

蘇眠的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

—————

醫生推開手術室的門走出來,焦急的說道,“顧總...”

顧北城走過來,“怎麼樣,清清怎麼樣。”

醫生一懵,蘇小姐沒事,就是顧太太..

“蘇小姐很好,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就是顧太太,顧太太快不行了。”

男人怔了一下,她快不行了?

顧北城看著醫生,“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他剛剛似乎沒有聽清楚。

醫生琢磨不透顧北城的情緒,因為看起來,顧北城只是對蘇小姐比較上心,對這顧太太,並不...

“顧太太,快不行了,顧總,這是病危通知書,你籤一下吧。”

顧北城看著遞過來的病危通知書,眼底陰沉如海,“那你快去救,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是是是。”

醫生走進手術室後,顧北城從兜裡拿出煙來,點菸的時候手指有些顫抖,點了兩次才點著了,他猛地抽了幾口。

尼古丁的味道麻痺著他的思緒。

青白色的煙霧遮住了男人的五官。

過了幾分鐘,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護士走出來,“顧先生,請你簽字。”

依然是蘇眠的病危通知書。

男人靠在牆壁上,說不出內心是什麼感受.....握著筆的手有些顫抖。

耳邊卻在這一刻想起年少的時候那個午後。

家裡來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蘇家跟顧家那個時候一直有著合作關係。

顧北城看著躲在蘇父身後,可愛的小女孩,拉過來握住她的手,“走,哥哥帶你去玩。”

這個小女孩,精緻可愛的跟瓷娃娃一樣。

小女孩脆生生對他笑著,“北城哥哥,我叫蘇眠。”

“我叫顧北城,以後只要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是什麼時候,一切都變了呢。

是因為她的爸爸蘇均榮陰謀算計了顧氏,害的自己的爸爸險些入獄,害的顧氏動盪不穩,是因為,她曾經被別的男人的懷抱包圍著,是因為她不像是表面上這般善良無害,她跟她的父親一樣,充滿著陰謀算計。

他曾經在校園裡面,親眼看見了她脫下那一層善良的外衣,一巴掌打在了蘇清染的臉上。

他曾嗤笑,自己多麼眼瞎,對一個心如蛇蠍的女孩產生了感情。

可是此刻,顧北城坐在手術室外面,緊緊的攥緊雙拳,耳邊女孩那一聲聲叫著他“北城哥哥”讓他內心不能平靜。

半年後。

重症監護室裡面,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身上插著各種各樣的管子,蒼白而瘦弱,彷彿只剩下一具軀殼,躺在病床上,身上蓋著被子,但是似乎沒有起伏一般。

未完待續......

以上文章書名《陸珅我們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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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綿,乖,媽咪下來陪你了,你不要害怕

既是她的心願,他怎能輕易放棄?

就算得知雕龍太子確有證據證明身分,他也毫不退縮,反而讓他堅決完成華皇的心願。

他既不相信她已死,也不願意辜負她的信任,把屬於她的皇位讓予他人,因此他一定要守護屬於她的一切,無論是廣朝或是他攝政王的位置。

「光憑龍玉,怎能證明你的話屬實?」北宮澈打定主意,便主動出撃。「這龍玉我身上也有一枚,若說我也是李家血脈,爾等可信?」

就算你是李家血脈,我也絕不會退位——

從北宮澈的堅定目光看出他心思,李重熙的笑容滿是玩味。

好吧,既然他不願讓出廣朝,他也能陪他耗,看看天下究竟會落在誰手裡!

「雖然肅王不承認我為李家血脈,但你我情同兄弟,不忍兵戎相見,希望肅王仔細考慮,千萬別做出違背三國誓言,讓天下人得以誅之的事……」

說完,李重熙便離開了,留下慌亂的滿朝文武,與沉色不發一語的北宮澈。

東宮經過修繕之後,已恢復成往日的模樣。

滿朝官員只知道北宮澈如今是攝政王,白日當居大殿,掌管國事,只有長晏宮的宮人們知道,攝政王日日上朝,晚上卻夜宿東宮,待在華皇公主的寢宮裡。

當他回到東宮後,從不要人侍候,屏退左右,只一個人待著。

有時坐到深更,有時和衣而眠。

宮人都知道,他在想念公主,甚至有人說,他是在等公主的魂魄來相見。

只有北宮澈自己清楚,他等的從不是華皇的魂魄,而是真實的她,他在等她哪一天終於從某個角落走出來,給他溫柔的微笑擁抱……

哪怕這個夢從未實現,他還是願意等,即使要他與全天下為敵,他還是矢志不渝——

「天下有痴兒,寤寐思華皇。華皇不可親,只聞長晏藏……」

忽然間,他聽到了歌聲,於是大喝。「是誰?!」

宮人顫抖抖地現身。「稟攝政王,晚膳的時辰到了,小的奉命端來晚膳請攝政王用膳。」

「剛才是你在唱歌?」

「小的沒有唱歌,小的只是一直站在簾外。」

若不是他,自己怎會聽見歌聲?

他回想那歌聲,的確不像是眼前少年的聲音,而是他經過槐城時,幾個小童的聲音。

是想起了那首歌嗎?

那首描述一個痴心男子苦戀著天下最美的公主,可她如天上的月亮一般遙遠,一樣讓他無法親近……

「你會唱歌嗎?」

宮人見他問起,便點頭道:「小的會唱一點。」

「那首〈痴兒歌〉,你也會唱嗎?」

宮人小心謹慎地問:「是跟公主有關的那首嗎?」

「對。若會,唱來給我聽聽。」

宮人不知道該不該唱,可是見北宮澈神情哀傷,或許此歌能聊慰他心中相思。

於是他大著膽子開口。「天下有痴兒,寤寐思華皇。華皇不可親,只聞長晏藏……」

當他唱完一回,回頭看向北宮澈,只見他目光不動,淚水卻從眼角淌出。

他嚇得立即下跪求情。「小……小的唱得難聽了,請攝政王恕罪,饒小的一條性命……」

「你何罪之有?」北宮澈喃喃自語。有罪的人是他,在她最危急的時候,卻不在她的身邊保護她,如今她不知道流落何方,而他傾天下之力仍然找不到她,不能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他才是那個最窩囊、最沒用的人,不是嗎?

「王上!」這時,巴武急匆匆地步進寢宮,揖手稟道:「不好了,聽說朝中大臣分成兩派正在大殿外議事,一派大臣堅持要找到華皇公主,另一派則贊成雕龍太子繼承李廣帝位——」

他凜色問道:「贊成雕龍太子即帝位的帶頭大臣是誰?」

巴武立刻答。「稟王上,是崔丞相!」

崔有忠?!為什麼會是他?

他知道崔有忠對李厚忠心耿耿,對平定廣朝之事功不可沒,就連當初百官對立自己為攝政王一事議論紛紛時,也端賴他出聲表明贊同,才阻止了廣朝四分五裂的危機,為何他如今竟希望雕龍太子繼承帝位?

崔有忠……到底在盤算什麼,究竟是敵是友?

就在這時,北宮澈的腦海中也跳出一件事。當初華皇假扮儷人,卻在錦亨園被人綁架,那時巴武查出守城侍衛是被崔有忠調離崗哨,但他找不出可疑的聯想,如今……

他恍然大悟。莫非那時的主謀正是崔有忠,而他之所以綁架華皇,並不是以為她是儷人,而是他知道公主假扮女官出宮,所以才特意想綁架她!

可他為何要綁架華皇?

他是廣朝的右丞相,理當忠心耿耿,除非……他骨子裡並不忠誠,而是早投靠了別人,像是李重熙……

北宮澈忽然起身。「巴武,命人把崔有忠抓起來!說他勾結東巽國太子,企圖將李家江山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理應收押問審!」

「是。」

他絕不允許有人背叛華皇,企圖將屬於她的皇位讓給別人,若有人想跟崔有忠一樣以身試法,他絕不心軟。

就算他找不到華皇,就算李重熙真是文慶太子的嫡子也一樣!

第6章(2)

永曆二十二年冬,肅敬攝政王以右丞相崔有忠叛國,欲立他國太子以倒李家社稷,下令羈押右丞相,此後廣朝文武忌憚攝政王威儀,莫不敢多言……

雕龍太子聞訊,言攝政王誣害廣朝元臣、企圖專權擅政,已不德至極,於是持開平帝所傳龍玉號令天下,與南襄國王共擬天下檄文,誓師徵廣。

是時,遠江南海千帆揚動,兩國水軍聚於廣朝邊境郢城,郢城將軍江興響應討王,開城迎二國聯軍進城,聯軍遂得入廣朝土地,步步進逼廣都——

漫天烽火,燒亮了邊境的黑夜。

雕龍太子終於以李家子嗣之名,聯合南襄國對北宮澈開戰,要用武力迫他讓出攝政王之位。

這對李重熙而言是一場必須勝利的戰爭,對北宮澈而言,同樣是一場絕不許敗的戰爭。

進佔郢城後,二國聯軍又連續攻下南方的第一大城——舒城及涇城兩座城池,於是,李重熙在遠江設置的據點已經完備,隨時都能向廣都揮軍西進。

望著羊皮地圖上的廣都所在,李重熙的目光顯得高深莫測,像是鎖定了獵物般。

「殿下。」這時,他的左右手,也是自小與他一同長大、情同手足的崔障也踏進屋來。「據傳北宮澈聽聞郢城將軍江興主動獻城,一時震怒,命人抓了江興在廣都的家眷,打算送交刑場以叛國罪名處刑。」

「他真的這麼做了?」李重熙反而從容地笑開。「好啊,北宮澈,江興助我,你也助我……只要你處刑這些叛臣家眷,你不德不仁的名聲就會傳遍整個廣朝,到時是官逼民反,你的攝政王位置也坐不了多久了……」

有道是欲得天下者,必得天下民心。

他為了得天下民心,苦心經營至今,終於正大光明地得擬檄文,以李家血脈的身分討伐北宮澈;如今北宮澈讓失去華皇的仇恨與傷痛給盲了心眼,只顧著把人都拘捕下獄,反倒讓他的討伐名正言順……

不過,這一切自然也是他的計劃。

一開始,他為了挑起北宮澈的求勝心,故意積極與他爭奪駙馬的位置,後來他讓崔有忠綁架華皇,便是為了測試兩人的感情,果然,北宮澈徹徹底底愛上了華皇,也決定了他如今的苦境。

正因知道情愛是人的弱點,他從來不把兒女私情看在眼裡,女子只是他手中的棋子與引子,這世上從沒有人真正走進他晦暗的心底,更沒有人能動搖他……

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冷不防地,一張嬌甜直率的臉蛋出現在眼前,以他熟悉的嬌柔模樣,對他好開心地展笑……

他頓時凝住眼,然後不悅地皺起眉。

「殿下?」

直到崔障喊他,李重熙這才仰起頭,將思緒重新轉回北宮澈身上。「崔障,華皇公主呢?」

崔障面露機鋒。「依殿下的吩咐,已經將公主安置在舒城裡,由嫕娥看管著她。」

華皇自那日逃出長晏宮,本想前往北慎國,但廣都各個城門都已被叛兵佔領,為免洩漏行蹤,她只好先逃往唯一可信賴的右丞相崔有忠的府邸。

她以為造反的只有左丞相謝濤,以左右丞相敵對的立場,崔有忠必定會保護她的安危,也會是唯一還對李室效忠的臣子,沒想到他不但是策劃政變的主謀,甚至是他把這項罪名栽贓到謝濤頭上,收攏謝濤手下的飛虎將軍興兵作亂,然後在政變發生之前便將謝濤囚禁,讓他偽裝成於長晏宮自殺謝罪的樣子,完美地計劃了一場借刀殺人。

而崔有忠之所以找謝濤做替死鬼,除了兩人擁有多年心結,更因為謝濤便是當年文慶之變時奉命殺害文慶太子的人。多年來,他雖然直諫,卻一直忠心耿耿於李厚,若不除他,將防礙李重熙的奪位計劃。

崔有忠的計劃完臻無缺,沒想到華皇幸運逃出宮,最後又自己主動送上門來,對他毫無疑心,崔有忠於是藉口藏起她,並請命於李重熙如何處置她。

但這秘密意外被她發現,她無比震驚,趁著夜色找機會騎馬逃出崔府,卻被機靈的崔曄發現追上,在追捕中意外墜馬昏迷。

等她醒來的時候,也丟失了一部分的記憶,只記得李厚下旨召三國太子入廣朝之前的事。

她忘了那些痛苦不堪的政變真相,同樣也忘了她曾經愛著的北宮澈……

雖然崔有忠建議過李重熙不該留她性命,可是李重熙不願殺她,只因當年李厚謀害手足奪位,為他身為重武帝的一生永遠留下了汙點。

他既然已得殺李厚復仇,廣朝天下又勝券在握,自然不必多殺一人,畢竟華皇是跟他同出李家血脈的堂妹,雖是李厚的女兒,卻跟當年未出世的自己一樣無辜,若他也對她下手,那他跟李厚有什麼不一樣?

於是他留下華皇,卻監管她的行動,更透過心計安排讓崔有忠對她洗腦,將她化成自己手裡的棋子,準備隨時為他所用……

如今,時機已然成熟。

「是時候讓她現身了,你去準備一下,誘使她回去北宮澈的身邊,做我們的眼線與劊子手……」

李重熙終於決定亮出一直藏於手中的王牌,也是逼北宮澈走向死局的最終棋子。

舒城裡,花木扶疏的宅第內,一位麗人站在花園裡,對著天空飛過的雁兒遠望出神。

「公主,您該歇息下了,喝杯茶可好?」

她卻問:「儷人,你說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到廣都?」

「公主,這事崔大人已經在安排了,可是這會兒邊境正在交戰,要回去廣都實在不是容易的事呀!」

眼前跟儷人擁有相同容貌、甚至聲音也一樣的姑娘,是李重熙派來易容成儷人,實際乃李重熙培養的細作媛娥。她自小即成為細作,最擅長易容之術,扮過之人無人起疑。

「我知道崔大人是擔心我行跡敗露,會引來攝政王的追捕,讓他想要挾我以令天下……可廣朝百姓已深陷戰火,我實在不忍看到戰事再擴大下去。」華皇表情沉重地嘆息。

「如今之計,或許只有我現身,才能阻止兩方衝突……你等等就去請崔大人來,說我有要事相商。」

她口中的崔大人便是崔障,他是右丞相崔有忠之子,當日她在長晏宮遭難,聽儷人說若不是崔曄搭救,她們恐怕不能活著逃離宮中。

那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其實記不得了,只聽說她為了逃出來,曾經不慎摔落宮門玉階,如今她的額上尚有疤痕,卻把三國太子進朝候寵到長晏宮政變時的那段記憶全忘了……

她醒來後,聽前來尋她的儷人跟她解釋,什麼北宮澈什麼攝政王……她完全不記得,結果儷人告訴她,北慎國肅王是她的未來駙馬,可是他為了強佔李廣帝位,與左丞相謝濤勾結,不但刺殺她父皇,還以攝政王自居,企圖擁有天下。

於是她被崔曄帶離廣都,來到舒城,原本是想逃避北宮澈的搜尋人馬,可沒想到她才剛到舒城,東巽國的雕龍太子便以文慶太子嫡子之名挺身對抗北宮澈。

兩方交戰,受苦的卻是百姓,這結果讓她不忍,也更加怨恨謀害她父皇的北宮澈。

他為什麼要殺她父皇?

他明明已是駙馬,是廣朝將來的攝政王,為何他要這麼心狠手辣,連垂垂老矣的父皇都不放過?

她更想問,為什麼她會立一個狼子野心的男人做自己的駙馬?

難道她愛他?

不!她絕對不愛他,她不會有眼無珠愛上這麼一個滿手血腥的男人。

她當初一定是被他騙了,是她識人不清……

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回到廣朝,親自拆穿他的假面具,也替父皇報仇,殺了北宮澈這個男人……

「公主!」這時,儷人見崔障走進花園來,便稟道:「崔大人來了。」

「崔曄參見公主。」

「崔大人免禮。如何?我聽說崔丞相被北宮澈關了起來,跟江興將軍的家眷一樣等著處刑,可有處刑的旨令下來了?」她情緒激動地問。

「公主別擔心,目前北宮澈還不敢殺我父親,所以我父親還算安全……不過江興大人的家眷就不一定了,畢竟江興將軍的叛國罪證確鑿,不容否認……」

「江興也曾是父皇最信賴的武將,為何他要開城投降於雕龍太子?」她不解地皺眉。難道父皇生前竟失德若此,不但左丞相謝濤反他,連江興一名邊關大員也不願效忠廣朝?

「公主請恕臣直言,江興大人反的是攝政王。」崔障分析。「如今廣朝大權盡在北宮澈之手,李廣天下已名存實亡,再不了多久,北宮澈一定會改朝換代,江大人或許是下了不得不的決心,就是將廣朝還給其它的李家子嗣——」

華皇側臉望他。「你是說雕龍太子?」

她聽說雕龍太子的真正身分是文慶太子的嫡子,而她直到李重熙拿出龍玉以示天下才終於相信,原來他真是她堂兄,但他父親卻被父皇謀害,連帶原本屬於他的帝位也被搶走……

「公主恕罪!」崔障立即為自己的不敬請罪。「臣不該提起雕龍太子,跟我父親一樣忘了公主才是廣朝的繼承人……」

「你不必請罪。」華皇悠悠一嘆。她算什麼繼承人呢?她連駙馬之位都交給了一個可恨之人,導致今日家破人亡的下場……若早知道雕龍太子的身世,還不如一開始就把皇位給了李重熙,讓他光明正大地成為李家的新帝。

「我本是個女子,父皇為了延續李家血脈,才讓我立駙馬為攝政王,如今攝政王無德無仁,我本應親自處置他為父皇報仇,只可惜……」

只可惜她如今流落民間,為了避免北宮澈抓到她,只能躲躲藏藏,惶惶不可終日……然而這日子,究竟要何時才能終了?

想著,她也深吸口氣,突然對崔晴說道:「崔大人,我有一計可救崔丞相,不知道你認為可行不可行?」

「公主請說。」

「你把我交出去吧!告訴北宮澈,用我的人換崔丞相的性命,如何?」

北宮澈一定會想得到她的人,因為她是他能坐穩攝政王位置、號令天下的唯一人選,而她也可以趁此接近他,想方設法為父皇報仇,此計對她來說,倒是一石二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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