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大鬧一場,悄然離去」別了,金庸!

“人生就是大鬧一場,悄然離去”別了,金庸!

10月30日,武俠泰斗金庸(本名查良鏞)逝世,享年94歲。

有人曾經問金庸:“人生應如何度過?”金庸答:“大鬧一場,悄然離去。”人生在世,去若朝露。一個人的一生,為何不可以是一部武俠小說,前半生縱情恣意、灑脫妄為,後半生心懷敬畏,有不斷向學之心。就如金庸的人生,可敬,可嘆。

“人生就是大鬧一場,悄然離去”別了,金庸!

從查良鏞到金庸

金庸生於1924年3月10日,是浙江海寧人。金庸於1940年代後期移居香港,其後以筆名“金庸”著作多部膾炙人口的武俠小說,如《射鵰英雄傳》《神鵰俠侶》《倚天屠龍記》《天龍八部》等,其作品更屢被翻拍電影。

“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這聯中的14個字,正是他14部武俠小說書名的第一個字。還一部不在其中的,便是《越女劍》。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金庸開始武俠小說的創作,是一次很偶然的機會。

1955年,《大公報》下一個晚報有個武俠小說寫得很成功的年輕人,和金庸是同事,他名叫梁羽生。那年梁羽生的武俠小說即將完結,而他的創作又到了疲憊期,於是,報紙總編輯邀請金庸將武俠小說繼續寫下去。

雖然此前從未寫過小說,但憑藉他對武俠小說的瞭解與喜愛,金庸還是答應接替梁羽生的任務。他把自己名字中的鏞字拆開,做了一個筆名,《書劍恩仇錄》正是他的第一部武俠作品,作品一炮而紅。

此書成功之後,金庸又在短短的幾年內創作了《碧血劍》《雪山飛狐》和《射鵰英雄傳》等作品,一時間風靡全港。十餘年間,他寫下15部洋洋大作。

20世紀80年代初,廣州一家雜誌開始連載《射鵰英雄傳》,金庸的武俠小說正式進入內地。時至今日,即便你始終不曾看過他的原著,但其作品在兩岸三地不斷被改編成的影視劇,可能也是陪伴你成長的一個標誌。

1972年,《鹿鼎記》連載結束,金庸宣佈封筆時,不少讀者為之遺憾。

“人生就是大鬧一場,悄然離去”別了,金庸!

急智與謙和

金庸勤奮愛學,好為人徒,少年時期因為戰亂,學業屢屢中斷,晚年一路求學。他曾說:“別人指責,我不能反駁,唯一辦法就是增加學問。”20世紀80年代,金庸要拜圍棋教練聶衛平為師學藝。聶衛平以為金庸不過是想向他學學棋。結果一見面,金庸便給他行三叩九拜的拜師大禮。金庸比聶衛平大20多歲,聶衛平大為吃驚:“這怎麼受得了,拜我為師可以,但不要磕頭了。”從此,聶衛平成了金庸的老師,金庸以師父相稱,兩人成為好友。

1959年,金庸創立了自己的報紙《明報》。他嘗說《明報》猶如自己的兒女。

1992年,金庸開始賣出《明報》的股份。其時,有—位記者問金庸:“您曾經說過《明報》是自己的兒女,可您現在卻要把它賣掉,這豈不是說,您要把自己的兒女賣了。”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無論回答是與不是,都顯得不太正確。面對如此棘手的問題,金庸從容答道:“不是賣兒女,而是女兒長大了,要出嫁,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又一次,金庸應邀到北京大學演講。一開始,他就對同學們說:“我剛從紹興過來。在紹興的蘭亭,有人讓我寫字。我說,這可不行,這是大書法家王羲之寫字的地方,我怎麼能寫?可是他們不幹,非要我寫。於是我就寫了‘班門弄斧,蘭亭揮毫’。今天,我來到北大,你們又要我在此演講,這又是—個怎敢當的心情,於是,我又寫了‘草堂賦詩,北大講學’。我是搞新聞出身的,做新聞的是雜家,跟專攻-學的教授不同,如果讓我做正式教授的話,那是完全沒有資格的,幸虧我當的是你們的名譽教授。”

還有,1999年,王朔發表了《我看金庸》一文,指金庸小說可與四大天王、成龍電影、瓊瑤電視劇並稱為“四大俗”。對此,金庸既沒有拍案而起,也沒有反唇相譏,而是心平氣和地說:“王朔先生的批評,或許要求得太多了些,是我的能力所達不到的,才力如此,也只能這樣了。”接下來,他又說:“四大天王、成龍先生、瓊瑤女士,我都認識,不意居然與之並列。不稱‘四大寇’,或‘四大毒’,而稱‘四大俗’,王朔先生已是筆下留情了。我與王朔先生從未見過面,將來希望能通過朋友介紹,而和他認識。”不指責對方言過其實,用語刻薄,反承認自己才力有限,並稱贊對方“筆下留情”,且希望與對方交朋友。金庸先生的做人,可謂是做到了以誠待人,以心暖人的境界。據說王朔聞聽此言,亦大受感動,坦言:金庸的確讓我慚愧。

金庸在北大演講時,曾講過三次“班門弄斧”的故事。

金庸去浙江紹興蘭亭鎮王羲之的園林住所參觀時,當地人盛情邀請他在此題字留念,他忙推辭說:“這是書聖王羲之的故鄉,我怎敢題字。”朋友勸他說一生難得幾回遊,此別蘭亭何時還。他想在書聖故鄉寫字確實機會難得,只有獻醜了。當地人誠心誠意地拿出早已備好的文房四寶,他見卻之不恭只好寫下“班門弄斧,蘭亭揮毫”。後來他去四川成都杜甫草堂遊玩時,當地人邀請他題詩留念,他誠惶誠恐謝絕說:“這是詩聖杜甫的故鄉,我怎敢題詩。”朋友勸他說浪漫主義何不為現實主義潤點色,他想起蘭亭寫字的經歷心有餘悸。當地人卻真心實意地擺好筆墨紙硯,他又只好寫下“班門弄斧,蘭亭揮毫,草堂賦詩……”最後一句卻苦思良久而不得。“今天我來北大演講,終於有了第四句,北大講學。”此語一出,即刻引起在場師生雷鳴般的掌聲,金庸先生三次巧妙的“班門弄斧”折服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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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的不了情

遇見夏夢那一年,金庸33歲。那時的他,已是名滿香江的才子。24歲的夏夢,是香港長城電影製片公司首席女演員。

由於撰寫影評,金庸與長城電影製片公司的影人熟識。夏夢作為炙手可熱的明星,幾乎主演了當時所有叫座的影片。銀幕中的美麗身影,引起了金庸的注意。漸漸地,夏夢走進了金庸的夢中、心裡。只要是夏夢的作品,他每一部都會去看。他蒐集她每一部電影的宣傳海報,貼滿了房間的牆壁。

金庸想,如果能接近夏夢,那該有多好。機會終於來了,1957年,長城電影製片公司聘請編劇,這個消息令金庸興奮異常。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接手了這份工作。在電影公司裡,他工作非常賣力,兩年的時間,創作了很多電影劇本——《不要離開我》《午夜琴聲》《三戀》等,之後,他還學習做導演。他和夏夢合作的第一部電影是《絕代佳人》,他特意為她而寫。影片上映後轟動一時,這部電影成了“最昂貴的情書”。

1959年,他為夏夢量身打造了電影《王老虎搶親》。那段朝夕相處的時光,對於金庸來說,想必終生難忘。她和他聊劇本,聊電影,聊人生。金庸是名副其實的才子,兩人之間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夏夢的一顰一笑,印在他的腦海裡。夏夢慢慢被這個男子的熱情所感染,工作之外的交流與溝通也多了起來。

金庸和夏夢應該是很相配的。一個才子,一個佳人,他是導演、編劇,她是演員。只可惜,三年前,夏夢已經嫁做人妻,她是對愛情極為忠貞的女子。對金庸,她抱有欣賞與仰慕,但始終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不遠不近,不冷不熱,適可而止。她是聰明的女子,他的良苦用心,他的愛慕之意,她不會不知。她非常仰慕金庸的人品才學,然而,她亦明白,她不能揹負罵名,貿然接受金庸的愛。今生今世,自是有緣無分。

金庸和夏夢僅有過一次約會,是在街角的一家咖啡館。意外的,夏夢接受了金庸的邀請。那一晚,兩個人相對而坐,桌上的燭光影影綽綽,映襯出她臉部好看的輪廓,朦朧而美好。藉著那杯溫熱的咖啡,金庸傾吐了埋藏在心底的話語。夏夢沒有躲閃,沒有慌張,面容沉靜,她一直都在等這一天的到來。長久的沉默後,她說:“今生今世難償此願,也許來生來世還有機會……”

一絲不經意的嘆息。這一天,金庸發現,他和夏夢之間終究是不可能。愛情,不僅需要對的人,還需要在對的時間相逢。

1959年,金庸離開了工作兩年的長城電影製片公司,創辦了《明報》。他對夏夢的一往情深,並沒有隨著他的離開而結束。他依舊時時關注著夏夢,以合適的身份扮演一位守望者。《明報》創辦不久,夏夢出國旅遊了一段時間。金庸特意在報紙上開闢了一個專欄——“夏夢遊記”,追蹤夏夢的行程,報道她在旅途中的點點滴滴。

1967年,夏夢退出影壇,告別了17年的演藝生涯,隨丈夫移民加拿大。金庸在報紙上一連幾天報道此事,刊載在頭版頭條的位置。他還為此寫了長篇社論《夏夢的春夢》,獻上祝福:“對於這許多年來,曾使她成名的電影圈以及一頁在影壇中奮鬥的歷史,夏夢肯定會有無限的依戀低迴。可是,她終於走了。這其中,自然會有許多原因。在我們的想象之中,一定是加拿大草原的空氣更加新鮮,能使她過著更恬靜的生活,所以她才在事業高峰之際,毅然拋棄一切,還於幽谷,遁世獨立。正是‘去也終須去,住也不曾住,他年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我們謹於此為她祝福。”他把愛意遮掩得淺淺淡淡,不動聲色,看上去似乎合情合理。然而,瞭解此段情緣的人,無不為之動容。

“人生就是大鬧一場,悄然離去”別了,金庸!

再見,金庸;再見,江湖

年華似水,匆匆流逝。多少情緣,經不起歲月的打磨,早已輕描淡寫。他對她追隨的目光,卻從未停止過。她是他筆下古靈精怪的蓉兒、不食人間煙火的小龍女、清麗脫俗的王語嫣……

金庸一生經歷極其豐富,獲頒榮銜甚多,他是著名的武俠小說家、是一代傑出報人、是學者、是華人文化界的重要的人物之一等等,見證了20世紀中國無數重大歷史事件。

1972年,金庸封筆;1989年,《明報》創刊三十週年的日子,金庸卸任社長職務;20世紀90年代,金庸將《明報》集團賣給商人,退出商界;2007年,金庸辭去浙江大學人文學院院長職務……

在完成了一次次謝幕後

這次,他真的退出江湖了

兒女情長今猶在

江湖俠骨已無多

再見,金庸;再見,江湖。

(綜合來源:中新網、《祝您健康·文摘版》《北廣人物》《做人與處世》《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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