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桌面電影」,可以預定年度懸疑最佳了

这部“桌面电影”,可以预定年度悬疑最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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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桌面電影”,特指整部影片拍攝的畫面均是經由電腦桌面呈現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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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部採取這種“桌面電影”的形式拍攝的電影是2013年由導演Zachary Donohue指導的《巢穴》,該片通過電腦桌面的窗口和諸如監視器,前置攝像頭等影像媒介自由的切換著故事講述的視角,片中女主人公因為目睹了網友被殺,而被捲入了一場危險的陰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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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由電腦畫面呈現故事的方式,是電腦和互聯網時代發展的必然產物。就如當年DV和便攜式攝影機發明之後,諸如《女巫布萊爾》、《鬼影實錄》一類的“偽紀錄片”式的電影迅速發展起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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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技術的發展,勢必帶動電影呈現形式的愈加多元化,但歸根結底電影還是要訴說一個好故事,無論是通過DV還是桌面去拍攝一部電影,如果不能讓故事感染觀眾,那隻會是弄巧成拙,看看後來陸續出現的一些同類電影便可發現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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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當《網絡迷蹤》這部同樣採取“桌面電影”的形式拍攝的作品在聖丹斯電影節上大火,並在豆瓣和爛番茄上獲得9.0的高分和高達92%的爛番茄新鮮度時,筆者對其自然充滿了期待。藉由新的形式搭配一個充滿了懸疑色彩的好故事,想想都令人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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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網絡信息時代的迅速發展,人們越來越依賴於通過網絡與這個世界建立聯繫。在這個便捷高效的網絡世界,我們可以輕易地打破過往時空的束縛,購物,交友等等都可以通過手指輕輕一點完成。過去聯繫不到的朋友,通過臉書和人人可以很容易的找回來,即使身處異地,但只要想聯繫親友,只要一個視頻語音通話就能看到聽到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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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人們的關係被拉近了,但時間長了,還是如此麼?微信僅三天可見的朋友圈,或是遲遲沒有回覆的私信卻在一直不斷的發著朋友圈和微博,信息的不對等以及個人主觀的猜疑,讓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不但沒有像我們以為的簡單了,反而複雜了。有了網絡的庇護,我們愈加的將自己封閉在一個主觀的世界裡,所見即真相,人們甚至不願多去探究一點表面之下可能還存在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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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自以為了解的,或許根本就沒有那麼瞭解,網絡作為庇護所,讓我們有了更加安全的地方去精心完善我們的“人設”。如果說“人設”是我們用來裝飾自己的衣服首飾,那這部《網絡迷蹤》就是將我們的衣服首飾一點點卸下後的真實,剝開虛偽的假面,面對真實的自我,這或許是對於每個人最大的考驗,但也是我們必須要經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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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的故事圍繞著亞裔父親大衛尋找失蹤的女兒瑪格特展開,伴隨著大衛藉由互聯網的探尋,關於女兒不為人知的另一面被一點點揭示出來。

導演在片中綜合運用了多種時下最普遍被使用的社交工具作為故事講述的媒介,諸如Facebook,tumbler,直播軟件youcast,以及雅虎郵箱等等。雖然一直呈現在觀眾眼前的都是電腦畫面,但是並不會讓人感覺到枯燥,大量的文字和視頻影像信息,使得觀眾時時被故事抓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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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並非沒有選擇的將大量的信息直接給予觀眾,而是有選擇性的呈現,比如在一些重要的信息點上,導演都會通過類似於鏡頭的緩推或是放大畫面來強調關鍵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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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一直認為所謂電影敘事,就是導演有選擇的給觀眾釋放信息的過程,而這一點在“桌面電影”中可謂是得到了相當極致的表現。作為一部懸疑類型片,導演始終將觀眾的視點集中在父親大衛身上,大衛對於失蹤女兒的焦慮進而瘋狂的搜尋,觀眾始終能通過大衛在前置攝像頭中的愁容以及他在桌面上不斷打開的界面以及快速敲擊的鍵盤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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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意義上,電腦畫面承擔了表現主人公情感外化的功能,過往觀眾藉由臺詞和人物行動以及環境氛圍烘托產生的共情作用,在此類電影中都通過電腦畫面得以展現。比如當大衛打開女兒的電腦時,我們看到桌面上是很乾淨的,而當大衛搜尋一陣過後,本來乾淨的桌面則堆滿了大衛蒐集的線索和記錄的文檔和視頻影像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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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全新的呈現方式是基於電腦時代發展過後,人們在現實中對於電腦的使用的經驗而累積成的。如果放在十幾年前電腦還沒有普及的時代,或是很少接觸電腦的觀眾,這種電影是完全無法產生共鳴的,因為觀眾無法理解使用者在操作電腦時的種種心裡活動。但在現如今,這一切都變成了可能,可以預見,未來這種界面電影還有可能通過智能手機來完成,通過操控智能化手機畫面來構建故事,或許會是這類電影未來的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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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形式是新的,但其實導演講述故事的方式還是基於傳統劇作法的,比如開篇對於大衛一家前史的交代,通過一臺主機上的一家三口的用戶系統,觀眾得以串聯起他們家之前發生的故事,相親相愛的一家本來幸福美滿,卻因為母親的疾病變得辛苦起來,雖然母親努力與病魔做著抗爭,但最終還是因癌症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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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快速閃過的視頻和圖片,以及日曆等等畫面,觀眾迅速對主人公一家建立起了認同,也拉近了觀眾與父親大衛的距離,對於妻子和女兒的愛,讓他後來的行為都能說得通。可以說導演用短短十分鐘就完成了影片的建置部分,而觀眾似乎也是對此接受的,尤其是對於電腦熟練操作以及對碎片化信息處理日益得心應手的年輕一代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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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展開,從女兒失蹤到後續的多輪反轉,導演藉由大衛視角的有限視點敘事,達成了懸疑氛圍的營造和整體故事節奏的把控。不過這裡其實也存在一些小的問題,那便是在很多場景裡,其實視點存在一定的混亂,即“誰在看”,大衛缺席的情況下,視點由主觀轉為全知,這多少有些不自然,不存在的觀察者會給人很刻意的觀感,這可能是此類影片無法避免但在未來要努力克服的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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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電影要討論的主題,藉由網絡發散出的其實有很多,諸如為了想紅而在瑪格特失蹤後湊熱度的同學,媒體的捕風捉影,以及網絡暴力等等。但本片最核心要討論的,其實是親情關係。

大衛為了保護瑪格特,不讓其總是思念著去世的母親,而對妻子的死避而不談,但這恰成了二人之間最大的隔閡,無論是在妻子忌日時故意通過邀請女兒看好聲音的比賽,或是在與女兒交談中刪除與妻子有關的信息,都能看出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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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隔閡,使得瑪格特只得將心裡的苦痛訴諸於網絡,而這也成了她失蹤的開端。當大衛焦急的想要了解瑪格特的一切時,卻發現對方早已在自己的各種社交軟件上設置了密碼,密碼就如同瑪格特的心防,一層一層的掩蓋著自己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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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是避免去面對那些痛苦的記憶,自以為靠著時間就能沖刷一切,但這不過是一種自我欺騙。苦痛不會就這麼過去,不面對它就會一直是心裡的傷,而家人恰是這種傷痛最好的撫慰劑,當大衛最後明白了這一點時,他和女兒才算真正的打開了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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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的成功,標誌著這一類作品不僅能在恐怖片的類型上運用,在常規的類型片上同樣適用,只要使用得當,便可達到同樣驚豔的效果。技術的革新也好,新的電影呈現方式的誕生也好,這些都是這門光影藝術仍舊煥發著生命裡的體現。或許一時觀眾還難以接受這種新的形式,但給予一定的理解和包容,或許這萌芽會慢慢變得成熟和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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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真實還是虛擬世界,最重要的永遠都不是技術本身,而是使用技術的人,我們永遠要關注的都是真實的自我與世界的關係,逃避,躲藏,也許一時會讓你感到舒適和安全,但絕不是一輩子的庇護傘,走出陰影,面對真實的陽光和風霜,或許才是我們應該有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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