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清秋,日子便一日復一日的蕭瑟起來,當旁逸斜出的枝蔓,失卻一切人間的好顏色,十月 ,開始自顧自的孤獨。
黃葉,瘦湖,寒煙翠,秋雲任去遠。一汪秋水,映不出昨日的波心。 蒼茫,是眸底的顏色,蒹葭水湄,染了霜白,伊人何在,唯餘千年一聲嘆。
往事 ,被收納進露珠兒般微小的舊址,那些忘記了升起的炊煙,熄滅在夕陽殘照的巷口。 而前途,依舊要追趕。
日出,總會隔著一個長夜問候浮生。北來的風,連起塞北和江南,千里之外,人海相望相安。長河浩蕩,一葉飄零,那是離人的念,落在話語凋敝的時刻。
天空依舊明亮,只是早晚的風裡,早已悄染了薄涼。瑟瑟,是秋的味道,而一抹新愁,亦兀自蔓延。
心上秋,是離人的慌張和不安。怕一個轉身,即是咫尺天涯,怕一次揮手,便是此生兩茫茫。 何處合成愁?憂傷是那楊柳岸曉風殘月,憂傷是那楓葉荻花兩飄零。
一水蒹葭,隔斷了相望相安。 故作的堅強,終於在颯颯西風裡,被一層一層盤剝,憂愁,被一一剪破,只在殘荷的枯蓬裡,還可以讀出那時,青蓮未開的傲骨。
如水的長夜裡,截取一寸月光,繞做腕間的冷香;撿拾三兩星子,蓄成鎖骨處的盈盈。 一滴淚,是寒露時留下的隱痛,只待霜降之日,淋漓出所有的不休。
一本心經,寫枯所有的瘦筆,只是瑩白的封套,再無落址可循。 夜墨色,風雨落殘花。怕只怕,今生等斷,來世難約。
涼月的夜,門庭冷落,一窗蕭瑟是秋戀戀不捨的回望。 時光的飛羽上,尚來不及把一些隱秘的心事,鏤字為念,蹙眉間,便又是一個朝夕。
而光陰總是如此,匆匆遇見,又匆匆分離,甚或,那一場盛大的花事,也在匆忙間,凋落成無法念及的匆匆那年。
流年的悲喜,自此沉入記憶的海,寂寂,再不與人言。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如若我念起一些人,憶起一些事,那只是因為我早已知道,懷念,是離別的笙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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