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世界經濟大危機強勢來襲,上海灘大富翁們秒變窮光蛋

作為“冒險家樂園”的舊時上海灘,一向以投機而著稱。不管是炒房產還是炒黃金或是股票,能讓人一夜暴富,也能使人瞬間破產。

如談荔孫,這位大陸銀行(“北四行”之一)的創始人,其在三十年代後連續遭受重挫,誘因就是房地產投資。

上世紀三十年代,為給銀行吸儲的鉅額資金尋找出路,談荔孫買入位於南京路上的一塊地皮,並在此基礎上興建了一棟八層的大陸商場。

然後,在1931年第一次淞滬戰爭及世界經濟危機的波及下,大陸商場建成後卻承租乏人、虧損嚴重,最後不得不低價賣給了哈同洋行。

談荔孫的這項投資,等於白送了一座大樓,總損失在百萬元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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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二十年代末的黃金投機中,被稱為“地產大王”的程霖生也同樣一敗塗地。

為了彌補鉅額虧損,程霖生拿出大量房產抵押借款,但因為1929年經濟大危機的影響,黃金市場一落千丈,程霖生的投機生意完全失敗。

1931年,程霖生欠債已高達2000萬兩,而此時程家的資產縮水至1000萬兩,因為資不抵債,最終宣告破產,變成一文不名的窮光蛋。

通常說,金融與房產往往是一條繩上的蚱蜢,兩者共榮共衰,緊密相連。

1935年,在美國“白銀法案”的影響下,上海爆發金融風潮,大量銀行、錢莊倒閉,很多地產商因資金中斷而未能撐過冬天。

據說,這年年關結賬時,上海灘上八大房產上來相繼離滬避債,人稱“八仙過海”。

而等到1937年“八.一三”淞滬開戰後,上海的房地產市場就再也沒有喘息恢復的機會了。

對上海來說,戰爭也未必全是壞事,如開埠之初,戰爭曾促進了租界內房地產業的快速發展,但在日本侵華後,這種情況就不復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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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最開始時,由於難民不斷湧入,租界內的房產市場也曾一度畸形繁榮。

但隨著戰爭的持續,很多英美房地產商紛紛退出上海,而在日偽政權的干擾下,本土房地產商也都偃旗息鼓,改而從事投機炒作而非建設。

1943年,學者王季深在《上海之房地產業》中寫道:

“現階段的房地產投資對於社會各業的貢獻少、危害多,一言以蔽之:投機的惡果。

……時隔數月,同一房地產已經數易其主,如此互相做踢皮球式的買賣,其價安得不愈踢愈高?……房地產業投機的最大惡果:間接刺激價格,陷民生於水深火熱之境!”

1945年抗戰勝利後,房地產又成了國民黨“劫收”的重點對象,而在之後不斷加速的惡性通貨膨脹中,上海房地產業最終日薄西山,在劫難逃。

1949年後,多數房地產商因業務少、稅費高而“資不抵債”,很多物業包括哈同洋行的房產都通過軍事管制、徵用、接管、代管、受讓等形式被交給了有關部門。

1929年世界經濟大危機強勢來襲,上海灘大富翁們秒變窮光蛋

1956年,地皮及其房產買賣的口子被最終紮緊,歷時一百五十年的上海房地產業也就此宣告終結。

近代上海,從水鄉蘆葦之地發展成為遠東第一大城市,人口躍升至五百萬,房地產價格除特殊時期外一直持續上漲,這無疑是中國城市史上從未有過的案例。

究其原因,則不外有三:

一是上海的地理區位優勢,其作為近代中國的貿易、金融、實業乃至文化中心,是其他城市不能比擬的;

二是戰爭推動人口、資金向上海聚集,人口的不斷增多導致房地產供求關係持續緊張,房租、房價、地價也隨之上漲不止;

三是租界當局收入主要依賴房捐地稅,而房捐地稅的不斷增加又推動了租界內的公共基礎建設,由此形成了與房地產業的良性互動。

不可否認的是,繁榮的背後同樣不乏隱憂,如租界當局對房捐地稅的過度依賴、過度的投機與炒作嚴重危害了房地產業的長期健康發展。

正如開埠之初美國商人史密斯對英國領事阿禮國說的:

“我希望在二、三年裡就能發一筆橫財,從此走開。

以後上海不論化為灰燼或沉入海底,都與我何干!

……我們只為發財,愈快愈多愈好,一切方法和手段,都是為著這個。”

他說到做到,發財以後很快就離開了上海。

如是,史密斯的所言所行,何嘗不折射了上海百年來房地產業的心態與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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