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歌舞昇平中最爲清醒,下場卻也是最爲痛苦

在建安七子的文集中應瑒的文章是最少的,論政治的影響力與文才,他似乎又比楊修等鄴城文人差一截,但他仍舊是獨特的。他比所有人都清晰,所以比所有人都更加感傷。

應瑒出生於一個有名望的大家族,他的祖父曾經做過司隸校尉,他的伯父是寫出《風俗通》的應劭。他自己也做過曹操的秘書,進過曹植的幕府,也當過曹丕的屬官。

他在歌舞昇平中最為清醒,下場卻也是最為痛苦

作為年少有才中的一員,應瑒無疑是這個時代的翹楚。他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自己身份非凡,結識的人也盡是人中龍鳳。他時常參加公宴,和自己的名士好朋友一起開懷暢飲,博古論今,鼓瑟琴聲。

那時候的鄴城文人都喜歡參加公宴,來者都是社會名流,或身居高位,或身負絕學。他們在一起浮桃沉李,投壺射箭,興起時便席地辯論,潑墨揮毫。連曹丕和曹植兩人都十分懷念那樣無拘無束,遠離風暴中心的集會。

他在歌舞昇平中最為清醒,下場卻也是最為痛苦

曹丕在《與吳質書》中曾經帶著微笑,回憶他們的宴會,以一排排漂亮駢文,鋪敘已經逝去的美好時光。曹植在他一首《公宴詩》中,也曾經對此做過回憶,以溫柔的筆觸,去描繪那些純粹的時光。

應瑒也喜歡這種文化沙龍,他那首最有名的《侍五官中郎將建章臺集詩》也是懷念這種文人集會的公宴詩。清代的張玉谷論古詩絕句四十首的時候,就將這篇詩收錄進去,稱之為“超群之筆”。

他在歌舞昇平中最為清醒,下場卻也是最為痛苦

應瑒雖然很喜歡這種醉生夢死的公宴,但並沒有喪志,他比所有人都更加清醒。在他們推杯換盞的園林之外是枯枯白骨,是易子而食的現實,園林的高牆並非有將集會的歌舞昇平與亂世的血腥離散分隔開來。那些痛飲的文化鉅子時常在半夢半醒之間哀嘆這個苦難的時代,哀嘆自己不得志的人生。

雖自東漢末年以來,兩漢的禮教已經裂紋橫生,但這並不意味這天下就是完全自由的了。漢末文人議論朝政的風氣被曹操所扼制,掌握生殺大權的曹操,在暗地裡注視著這些志向遠大又聰明厲害的人,他們不可以指點江山,只能在自己的角落裡激揚文字。

他在歌舞昇平中最為清醒,下場卻也是最為痛苦

應瑒深刻地知道這一點,他知道與他一道開懷暢談的文友們都有著相似的命運,他們都少而有名的經歷,都有著高貴的出生,都有著匡扶天下的壯志,但是並沒有願意聽從他們。他們不可能走進政治的中心,只能做亂世中的一顆棋子,好好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越清醒的人,越是痛苦,應瑒知道亂世不奸詐無以成英雄,無法實現抱負的他們,只能在公宴上酒醉的閒餘,說著幾句抒發志向的胡話了。

——原創:曉青,嚴禁抄襲,違者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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