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才力华赡,然晚节流荡无归,所为再嫁,可果有其事?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天真烂漫、秋千玩罢、摆弄纤纤玉手,嬉笑玩闹、衣物不整,正好客来,害羞的奔走,依着门回首,还要细嗅青梅的香气。

这是年少的易安,是无忧的易安,词中满是情调,才华显现,逼近前辈。

李清照:才力华赡,然晚节流荡无归,所为再嫁,可果有其事?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佳节重阳、独守空房、天气阴沉,看着香料一点点燃尽、还是不见归人。黄昏小酌、冰冷的西风卷帘,人竟比黄花还要消瘦。

这是为人妇的易安,心中思虑万千,词中满是秋心,词以达意,痛苦万分。

“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寂寞流得千古,读词之时溢于纸上,我隔着窗看见了那个消瘦的身影。

李清照:才力华赡,然晚节流荡无归,所为再嫁,可果有其事?

与其同时期的人评价她为:“自少年便有诗名,才力华赡,逼近前辈。”“晚节流荡无归。”

还说她:“‘猥以桑愉之晚景,配兹驵侩之下材。'传者无不笑之”

哀呼!为何如此美妙的词人,晚年落得如此评价,我为其不平、为其不甘,质本洁来还洁去,这是黛玉,也该是我心中的易安。

易安,她是众人熟知的李清照,是宋代著名的女词人,是千古第一才女,是我辈女子之楷模!

我于现世,通过支离破碎、流与讹传的语言中试图重建她绝代风资、万世才情!

李清照:才力华赡,然晚节流荡无归,所为再嫁,可果有其事?

她出生于书香门第、早年生活无忧,她是天真烂漫的少女,她是有趣的灵魂、好看的皮囊合二为一!

父亲李格非的藏书融入了她的灵魂,父亲的熏陶与培养使其登上了文学的象牙塔,她是丽人,更是才华盖世的词人!

易安初为人妇,与夫君品茶作词,与夫君搜罗古籍、金石,二人相知、相扶,令人艳羡。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这时的她温柔似水,只知与郎君的情趣,还未体味到人间离别苦。门外卖花担上,预买花来,却怕人面不如花,借花添情意,好一个精灵搞怪的易安。

李清照:才力华赡,然晚节流荡无归,所为再嫁,可果有其事?

“既长物不能尽载,乃先去书之重大印本者,又去画之多幅者,又去古器之无款识者。后又去书之监本者,画之平常者,器之重大者。凡屡减去,尚载书十五车,至东海,连舻渡淮,又渡江,至建康。”

战之乱,扰了词人的清梦,易安开始了漂泊之旅,人生的愁苦于此开始。叹易安之命运,可也是这命运凸显了易安的才华。

佳人出乱世,佳作也出乱世。有名的诗人、词人大多有不幸的生活!

南渡,收集了良久的书画、金石不得不取舍,易安与夫君再三抉择还是“载书十五车”。

李清照:才力华赡,然晚节流荡无归,所为再嫁,可果有其事?

南渡后的前期,生活尚可,词中满是慵懒的田园生活。然天公不作美,易安美了几十载,才华可使其留名千古,如此眷顾,岂能长久?

夫君去了。“白日正中,叹庞翁之机捷;坚城自堕,怜杞妇之悲深。”易安悲痛万分,精神与物质的依靠尽失,三纲五常的宋代,一个女子,如何谋生?

任她再有才华,她仍是女身,她遭受着时代的禁锢,遭受着世人的束缚。“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她还能怎样?唯有满腹的才华与凉薄的纸鉴!

李清照:才力华赡,然晚节流荡无归,所为再嫁,可果有其事?

那一年,易安五十又二。这一年起,她声名狼藉,在绰约的风姿也抵不过年华、敌不过小人的污蔑。

坊间流传,这一年易安初遇张汝舟,他风情一如易安往日的夫婿,使得易安再嫁与他。

不料此人为肖小,诓骗易安、本有妇人、且图易安金石书画,易安察觉,告其科举舞弊方得自由。

宋朝律法,妻子送丈夫于公堂,不分青红皂白,需有两年牢狱之灾,而易安在朋友的帮助下只在牢中呆了九天。

“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

伤离别、方寸大乱,雁寄相思。如此的易安,如何能作出如此情意浓浓的词?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且得词中寂寞,知易安与夫君赵明诚情深。区区一个张汝舟,如何能使得易安春心动。

名家清流,多有为易安辩诬者。易安为奸人所污,因为易安有:“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的魄力,有“故虽处优患困穷,而志不屈”的壮阔。

李清照:才力华赡,然晚节流荡无归,所为再嫁,可果有其事?

易安未改志,证据颇多。

年老、官家名门,是为一证。是为客观条件,现代社会文明开化,五十二者再嫁尚未多见,况与易安乎?

宋代重妇人的三纲五常,易安为学界名流,父、夫皆为官者,更重气节,与之易安,更是宁死不改其志。

卢见曾的《重刻金石录序》是为二证。中云:“相传以为德夫之没,易安更嫁,至有桑偷晚景,驭侩下材之言,贻世讥笑。余以是书所作跋语考之,而知其决无是也。”

谢汲《四六谈窒》是为三证。此据易安之跋《金石录》仅十年,书中称易安为赵令人。谢语附后:”“赵令人李号易安”。

赵令人之称明示易安无再嫁,还是赵夫人。

清末况周颐的论述是为四证。论述中具体罗列易安、张汝舟二人从建炎三年至绍兴二年的踪迹,证明了易安二嫁实属污蔑。

此类证明数不胜数,关于易安改嫁的传言也多家著述。可谓是“三人成虎”。

易安主战,文笔犀利,态度鲜明,主和者便使用卑鄙的手段恶意打击。

“三怀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宋代的社会环境,污蔑一个在社会上久负盛名的寡妇,最卑鄙者莫过于说其对深爱的丈夫不忠,甚至还可以夸张为被蒙蔽、被图钱财!

易安,您能忍受么?

然而,他们还要污蔑你通敌?

“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剪灯花弄。”

情深至此,至死也与夫同志,世间安能再得如此奇女子?

文 汪鸳渊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