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筆記》系列之十三

僧肇、道生之學說

璞石

《读书笔记》系列之十三

(一)

先介紹下中國佛教界中一位著名的學者鳩摩羅什。鳩摩羅什系印度籍,但出生在中國新疆庫車一帶。七歲隨母出家,初學小乘,後改學大乘。博通經論,聰明善辨,十幾歲即名振西域諸國。應秦主姚興之迎請至長安,待以國師之禮,住逍遙園。此後在八年中,與門人弟子譯出《法華經》《金剛經》《維摩經》《中論》《大智度論》等重要經論凡35部,一說74部,共384卷為中國四大譯經家之一,所譯經論影響最為深廣。鳩摩羅什門人號稱三千,最著名者如僧肇、道生等人。因為上述二位在學術上對後期禪宗的發展有深遠的影響,故專門分別例舉二人之理論進行學習。

一.

僧肇的哲學

僧肇(384-414),今西安附近人。先研究老莊後為鳩摩羅什弟子,有才氣,30歲早亡。他寫過幾篇文章,叫肇論。如《不真空論》中說:“然則萬物果有其所有不有,有其所以不無。有其所以不有,故雖所有而非有;有其所以不無,故雖無而非無。所以然者,夫有若真有,有自常有,豈待緣而後有哉?譬無真無,無自常無,豈待緣而後無也?若有不能自有,待緣而後有者,故知有非真有。萬物若無,則不應起,起則非無。若言其有,有非真生;欲言其無,事象既形。形象不即無,非真非實有。然則不真空義,顯於茲矣。”

意思就是說,萬物每刻都在變化。在任何特定的時刻存在的任何事物,實際上是這個時刻的新事物,與過去存在的這個事物,不是同一事物。《物不遷論》中還說:“梵志出家,白首而歸,鄰人見之曰:‘昔人尚存乎?’梵志曰:‘吾猶昔人,非昔人也’。”梵志每時每刻存在著。此刻的梵志不是從過去來的梵志;過去的梵志,不是從現在回到過去的梵志。從每物每時變化來看,我們說有動而無靜;從每物此時尚在來看,我們說有靜而無動。

僧肇的理論,具體化了第二層的二諦。在這個層次上,說萬物是有是靜,說萬物是無是動,都是俗諦。具體化了第三層次即最高層次的二諦。這些論證見於《肇論》的《般若無知論》。僧肇把“般若”描寫成聖智,可是他又說聖智實際上是無知。因為要知某一事物,就要選出這個事物的某一性質,以此性質作為知的對象。但是聖智是要知“無”,它“超乎形象”,沒有性質,所以“無”根本不能成為知的對象。要知“無”,只有與“無”同一。這種與“無”同一的狀態,就叫做涅槃。涅槃和般若,是一件事物的兩個方面。正如涅槃不是可知之物。般苦是不知之知。所以在第三層次上,什麼也不能說,只有保持靜默。

二.

道生的哲學

道生(434年卒)今河北省西部鉅鹿人。寓居彭城,鳩摩羅什門下弟子。學識淵博,穎悟而雄辨,有道生講法頑石點頭之譽。道生的理論觀點,又新又革命,曾被保守派趕出南京。

1

道生提出有“善不受報”的觀點,收在《弘明集》,原文已失傳。其總的思想是,將道家“無為”、“無心”的觀念應用於形而上學。無為的意思並不是真正無所作為,而是無心而為。只要遵循無為、無心的原則,對於事物也就無所貪戀迷執。即使從事各種活動,也是如此。既然“業”而受報,是由於貪戀和迷執,現在沒有貪戀和迷執,當然“業”不受報了。道家的“無為”、“無心”原來只有社會論理的意義,進入了佛學就有形而上學的意義了,後來禪宗就是遵循這個發展而發展。

2

道生還提出“頓悟成佛”之義,原文亦失傳,是謝靈運(433年卒)的《辨宗論》闡述了道生此義、頓悟成佛的理論,與漸修成佛的理倫相對立。後者認為,只有通過逐步積累學習和修行,通過積學,才能成佛。道生、謝靈運都不否認積學的重要性,但是他們認為,積學的工夫不論多麼大,也只是一種準備工夫,積學的本身並不足以使人成佛。成佛是一瞬間的活動,就像是躍過鴻溝。要麼一躍成功,到達彼岸,要麼一躍失敗,仍是俗子,其間沒有中間的步驟。“頓悟成佛”義的理論根據是成佛就是與“無”同一,也可以說是與宇宙的心同一。由於“無”“超乎形象”,“無”自身不是一“物”,所以無不可能分成一部分,一部分。因此不可能今天得它的一部分,明天修得它的另一部分。同一,就是與其全體同一。少了任何一點,就不是同一。

(未完待續)

璞石,實名陳秉鈺,大型國有企業退休幹部,今年85歲,現居馬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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