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離婚,要麼死!」 「那我情願去死!」

愛上霍城安,莫小夕才明白,什麼是最撕心裂肺的絕望!

冬夜,凌晨十一點半,城南獨棟別墅裡,液晶電視里正在重播午間新聞,“據本臺記者報道:霍氏集團總裁霍城安先生手捧玫瑰花,連續半個月出入市立醫院探望不久前甦醒的江芊芊小姐,甚至一起度過漫漫長夜,看來,霍先生與霍太太感情不和,並非空穴來風……”

死死盯著鏡頭裡霍城安親密擁吻江芊芊的畫面,莫小夕心痛如刀絞。

她擁緊身上的寶藍色大衣,失魂落魄站在寬闊的陽臺上,等待屏幕裡那個與別的女人大秀恩愛的男人。

死纏爛打死皮賴臉地愛了他十年,哪怕一顆頑石,都會被她給焐熱,可霍城安呢,無動於衷,契約規定的時間即將到期,就對她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離婚。

樓下傳來豪車低斂的轟鳴聲,莫小夕僵硬如石的身體,終於顫了顫。

哐當,別墅大門發出一聲脆響。

幾分鐘後,一道冷峻的男性身軀夾雜一股淡薄的酒味朝莫小夕兜頭兜臉地襲來,伴隨的,是霍城安微微嘲弄的語氣,“白天又是發短信,又是打電話,到底找我有什麼事?說吧,說完了我要趕去醫院陪芊芊一起度過平安夜。”

芊芊二字,猶如兩把鋒利無比的匕首,狠狠地刺入莫小夕的胸膛,疼得她幾乎忘卻了呼吸。

忍住心口翻湧的酸澀,莫小夕深吸了口氣,從陽臺走進客廳,水晶燈光照射下,臉色煞白若雪卻強裝鎮靜地朝霍城安微笑道,“上次你跟我說離婚,是認真的嗎?”

“不然呢?”

霍城安慢條斯理點了根菸,放進薄唇邊吸了幾口,取下香菸,眯眼吐出嘴裡的菸圈噴向莫小夕的臉,模樣又邪又痞,挑眉冷聲開腔,“以你對我的瞭解,應該明白,我從來不說廢話。”

“你的意思是,要真的跟我離婚?”

如同萬箭穿心,莫小夕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那抹慘淡笑容,咬住慘白的唇,渾身像抽乾了血液一般寒冷。

清晰地看見莫小夕的臉越來越蒼白,霍城安冰寒的黑眸閃過一抹快意,轉瞬即逝,“噗”地一聲,他夾在指間的菸蒂精準地丟入菸灰缸裡,嘴角盪漾淡笑,眸底的幽光卻是冷的,“莫小夕,當年你對芊芊做了那些事,早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難道你指望我娶你回來睡了你就代表我原諒了你?”

無情而冷漠的話,一點點敲碎了莫小夕內心殘留的最後一縷渴望。

霍城安驀地轉身往門外走,“別做夢了,這輩子,我永遠都不會愛上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莫小夕呆立在客廳中央,白熾的燈光閃耀下,刺得她眼眸生疼。

原來,她在他心底,就是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後天,簽字後你就馬上滾出別墅!”霍城安淡掃了她一眼,眸底滲著濃濃的譏誚,披上黑色外套,疾步如飛往別墅大門外走。

愣怔的莫小夕如夢初醒,盯著男人那道決然的偉岸背影,緊了緊拳頭,顫抖著嘴唇問,“霍城安,如果我懷了你的孩子,你還執意要離婚嗎?”

霍城安恍若未聞,頎長身軀沒有任何停頓,繼續邁動長腿往外走。

“霍城安,如果我懷了你的孩子,你還執意要離婚嗎?”

莫小夕淚眼朦朧地凝視他的背影,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話。

“你懷孕了?”霍城安彷彿聽到最好聽的笑話,緩緩轉過身,走到莫小夕面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臉色灰白的女人,薄唇冷冷地吐著氣,給予最殘忍的羞辱,“那我就更要離婚了,因為,你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種。”

“要麼離婚,要麼死!” “那我情願去死!”

男人嘲弄的語氣,刺得莫小夕霎時心痛如刀絞。

為了能與她順利離婚,他連孩子都不願意承認是他的嗎?

這個男人對她,何其殘忍,何其絕情!

莫小夕憤怒地尖聲大叫,“霍城安,你可以不要我,但我沒想到,對於你自己的孩子都能狠心到這種份上,我真傻啊!傻的以為,你會為了孩子選擇不離婚。在你眼底,只有江芊芊最重要,對吧?!”

“當然芊芊最重要,因為,我愛她。”霍城安眯起了眼,墨色眸底漾著譏誚的笑,“如果不是你的車撞上了芊芊,她早就成了我霍某人的妻子,說不定已經給我生了一兩個聰明可愛的寶貝。至於你,莫小夕,我娶你回來,不過是為了報復而已!你害得芊芊躺在醫院成了植物人,我就要你這輩子活得生不如死。”

“江芊芊的事我解釋了一百遍,那件事根本不是我做的,她自己發了瘋一頭撞過來,我有什麼辦法?就因為這件事,你一直都在憎恨我,厭惡我?!”

莫小夕捕捉到他提起芊芊的時候,眸底的溫柔情意一閃而過。

原來,他不是沒有柔情,也不是天生冷酷無情,只是對她冷酷無情,只是不愛她。

所以他能毫不留情說出‘孩子不是他的種’來羞辱她。

這比他親手凌遲了她更讓她冰冷刺骨。

“你喜歡我多久,我就厭惡了你多久,好在,還有兩天就可以徹底解脫了。莫小夕,你比酒吧裡那些出來賣的女人更讓我噁心,髒透了!”

霍城安說完,頭也不回地拉開大門走了出去,門被沉沉關上。

莫小夕痛苦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暖氣開得充足,她卻渾身如置於冰窟中,心寒到絕望。

……

深夜一點,“媚惑”酒吧。

莫小夕枯坐到大半夜,考慮到肚子裡孩子,沒有喝酒,踩著虛浮的腳步,失魂落魄走出酒吧。

昨天晚上聽說她懷孕了,霍城安愈來愈不耐煩,一大早從醫院趕回別墅把離婚協議甩在她臉上,怒火繃不住地要跟她馬上離婚,一刻也等不了。

理由很充分。

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

呵呵,真好笑。

她只跟他一個男人上過床,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莫小夕勾唇譏誚地笑了笑。

為了能如願嫁給一無所有的霍城安,她在父母面前以死相逼,最後,父母被她的一意孤行差點氣死,莫家所有產業全部被霍城安一口吞滅,到最後她又被他毫不留情地一腳踹掉,活成她這樣,真窩囊。

酒吧停車場,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頂著凌冽風雪跑過來,撐了一把黑色雨傘遮擋在莫小夕頭頂上方,又急又氣地罵道,“笨蛋,姓霍的天天給你喂的是豬食吧,結了婚越來越傻,下這麼大的雪,你就不會在門口等一下我?”

一整天米水未進,莫小夕被空虛的胃部折磨得神智不清,暈暈乎乎地挽住男人的手臂,口齒不清喊叫,“小銘銘,我要離婚了,霍城安他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我那麼那麼愛他啊……”

愛似穿腸毒藥,當時嫁給他的時候有多幸福,現在就有多蒼涼。

杜子銘眉眼眨動,結實手臂搭住莫小夕柔弱的肩膀,眼底湧動肆意的情潮,玩笑著說,“小夕,他不要你,我要你!”

莫小夕被他說的氣笑了,伸手去打人,“不要,你比我小三歲,會讓我有罪惡感。”

杜子銘閃避,她追上去要打他,兩人笑笑鬧鬧的上車。

雪越下越大的寒冷冬夜,從另一輛昂貴低調的豪車走下來的英俊男人,佇立在兩米開外的地方冷眼瞥見這一幕,清冽的黑眸,一點一點暈染清冽的怒意。

明明該厭惡莫小夕的,可看著她在別的男人懷裡又跳又笑,霍城安的胸腔裡,團團燃燒的烈焰,幾乎要把他整個人燒焦。

就算是他拋棄不要的女人,也輪不到杜子銘這種小毛孩染指。

霍城安臉色鐵青,疾風般刮到莫小夕面前,幾乎是毫無風度地把她從杜子銘懷裡拽開,再把人朝自家的邁巴赫狠狠塞了進去。

關上車門,豪車憤怒地飛馳在簌簌飄雪的午夜街道。

莫小夕被拉扯得手疼腳疼頭疼,憤怒地一腳踹過去,“霍城安,你瘋了?開門,我要下車,你不是想跟我離婚嗎,我離就是了,還假惺惺的拉拉扯扯幹什麼?你惡不噁心?”

“莫小夕,在我沒簽字之前,你還是霍太太,揹著我偷情,你把我當什麼了?”霍城安嘴角掀開的弧度,冷得能把人凍死,“你就那麼喜歡?行,如你所願!”

“要麼離婚,要麼死!” “那我情願去死!”

男人的薄唇彎了一抹譏誚弧度,莫小夕清晰地聽見對方涼薄地說道,“浪成這樣,還有臉說懷了我的孩子,莫小夕,你的臉真大啊!”

“霍城安,你混蛋!”莫小夕氣急了,拼了命地掙扎,聲色俱厲地嘶吼,“這樣冤枉我和肚子裡的孩子,你他媽還是個男人嗎?”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很清楚?明天,最後的期限,我希望能看到你在離婚協議上面簽字,否則,我會派人把你拖進醫院直接弄死你肚子裡的野種。”

男人一口一句野種,幾乎把莫小夕刺激到崩潰的邊緣,她憤怒地瞪大眼,瀰漫一層紅色的霧潮,兩片蒼白的唇劇烈顫抖,“霍城安,我知道,在你逼我離婚的那天晚上,醫院裡的江芊芊醒了對不對?所以,你才迫不及待要逼我離婚,甚至死不承認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你就想著等我走了,把位置空出來給江芊芊,對不對?我告訴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就是死,也要霸著霍太太的名號,我要讓江芊芊一輩子頂著不光彩小三的罵名,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

“要麼離婚,要麼死,你自己選擇。”

霍城安鐵青著臉冷笑著說完話,一腳把莫小夕踹下車,發動引擎,憤怒地揚長而去。

動作,一氣呵成。

猝不及防地,莫小夕被踹得狼狽地仰面跌倒在堅硬路面上,後背大概磨爛了,傳來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

“霍城安,想要和江芊芊名正言順在一起,除非我死!”

說這句話的時候,莫小夕臉上的淚水如洪流一樣傾瀉下來。

這段通過父母的權勢強取豪奪而來的婚姻,終究產生了反彈的效應,狠狠地對她報復回來了。

但她是驕傲的莫家大小姐,永遠打不倒的莫小夕。

伸手輕柔地摸了摸腹部,莫小夕從塵土飛揚的路面上艱難地爬了起來,高傲地抬起頭,流著淚微微一笑,“霍城安,我不會放棄你的!”

……

躲在角落裡,她看著霍城安溫柔親吻江芊芊的臉龐,噙著滿足的笑意走出豪華病房,那幕郎情妾意的互動畫面,猶如細密鋒利的荊棘,一根根深深地刺入她的每一寸肌膚裡,疼得她幾欲瘋狂。

霍城安從來沒有這樣溫柔地擁抱她親吻她,甚至在床上,他也是冷冰冰的,例行公事的敷衍態度。

莫小夕呆站了很久,直到手機鈴聲不斷提示接收到了信息。

她低下頭,點開屏幕,裡面有一個小視頻。

浴室裡,霍城安把江芊芊抱進浴缸。

發件人,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

那串十一位數字組成的號碼,莫小夕在霍城安的手機裡看見過一次,它和霍城安的心,都屬於江芊芊。

盯著視頻,一直等到看完,莫小夕再也按捺不住心頭怒火,攥緊手機疾風般衝進了病房,大聲詰問,“江芊芊,你什麼意思?”

“要麼離婚,要麼死!” “那我情願去死!”

“你躲在外面那麼久,不就是想要偷看我和城安哥親熱嗎?”江芊芊靠在床頭,精緻的小臉充滿嘲笑,“既然你喜歡欣賞,我就大發善心順手發一下,讓你可以愉快地度過寂寞空虛的夜晚。”

“江芊芊,別把我想象得跟你一樣,我才沒你那麼下賤!”

莫小夕抬起手狠狠甩了對方几個耳光,冷冷地笑,“你跟你媽媽一樣不要臉,老的勾引我爸爸,小的勾引我老公!如果不是你媽媽介入我爸媽的婚姻,他們根本不會在車上爭吵,更不會死於車禍中!還有你,為了離間我和霍城安的關係,故意撞上我的車,企圖栽贓我殺人未遂……結果老天有眼,我沒事,反而你把自己撞成了植物人,霍城安為了報復我故意把我娶回家!呵,我成了名正言順的霍太太,而你呢?半死不活躺在醫院足足四年,活該!這就是你們母女一家子不要臉做小三的報應!”

舊愁新恨疊加起來,莫小夕早就恨不得親手殺了江芊芊。

可殺人償命,給江芊芊賠上自己的性命,就失去了愛霍城安的機會,莫小夕無可奈何地拼命壓抑渾身擋不住的殺意。

“不錯,報應確實來了,但是你莫小夕的報應!”江芊芊看著莫小夕憤怒而扭曲的臉,得意地咯咯笑了,“你知道剛才城安哥跟我說什麼了嗎?他答應我等你明天簽了離婚協議就向我正式求婚。”

“求婚?你想瘋了要嫁給霍城安是不是?江芊芊,我告訴你,少他媽做夢!霍城安是我的,你想搶走他,除非我死!”

莫小夕抓緊手裡的皮包,飛身撲上去就朝對方的臉上身上惡狠狠地抽了過去!

在醫院的病床躺了四年,江芊芊的身體非常虛弱,根本抵抗不住莫小夕奪命般的攻擊,感覺到渾身的骨頭都快要被碾碎了,疼得發出陣陣哀嚎,“來人啊,殺人了!城安哥,城安哥,快來救救我!”

莫小夕正憋著一股狠勁抽小三,忽然,一陣森冷的狂風從她的身後襲來。

霍城安陰沉著臉疾步衝進病房,大掌一把捏住莫小夕的脖子用力將她從江芊芊身上拽下來,抬手就是兩巴掌狠狠地甩了過去。

旋即轉過身,黑眸怒氣沖天地盯著跌坐在角落裡的莫小夕,一字一頓道,“如果芊芊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給她陪葬!”

莫小夕被霍城安渾身的殺氣給驚呆了。

她相信,為了江芊芊這個不要臉的小三,霍城安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洩憤。

那一刻,臉上的疼比不上心口的刺痛,莫小夕用盡全力厲聲喊道,“霍城安,想要我簽字離婚,做夢去吧!我寧願獨守空房一輩子,也不會讓江芊芊得逞的。”

“城安哥,幸好你來得及時,差一點,我就被她掐死了。”江芊芊嘴裡說的委屈,心裡卻得意極了,從霍城安懷裡抬起紅腫的臉,哭得梨花帶雨,“你在這裡,我很安全,可是你去公司了,我該怎麼辦?城安,我真的很害怕啊!”

聞言,霍城安臉色更狠厲,溫柔地推開江芊芊,疾步走到狼狽坐在地上的莫小夕面前,長臂一伸,粗暴地拖著她瘦弱的肩膀往病房外走。

走到偏僻的角落,厭惡地鬆開手,咬牙切齒道,“知道我為什麼確認你肚子裡的孩子是野種嗎?”

他的目光,森冷如匕首,恨不得手起刀落把莫小夕給一刀宰了。

“為什麼?”

莫小夕被男人給甩得跌跌撞撞往後退,一直退到冰冷的牆壁上,無路可退,才強忍著臉龐肩膀傳來的鈍痛,抬頭慘然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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