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家|用經濟學的方式理解當代家庭模式變遷

理性·建設性

观察家|用经济学的方式理解当代家庭模式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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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貝克爾的名著《家庭論》出版。作為經濟學歷史上引用數量最高的著作之一,貝克爾將以下問題一股腦地納入到經濟學的理性選擇框架之中:從婚配製度的歷史演變,到吸引男女組成家庭的動因;從兩性在家庭事務上的分工選擇,再到他們如何決定生育數量與撫養方式。之前,人們以神秘莫測的愛情之名歌詠家庭,借崇高璀璨的親情之名讚頌家庭;之後,人們越來越多地以理性的方式去理解家庭的變遷。

近40年過去,眾多研究者合力以貝克爾的進路研究家庭,日益將《家庭論》中的分析方式“發揚光大”。1980年代以來,世界各地的家庭模式出現了許多新的特點,傳統的理論有的因此需要修正,有的則需要細化;同一時期,計算機的發展大大增強了我們收集和使用家庭相關的數據的能力。30年以前,我們幾乎沒有家庭的閒暇數據;30年以後,藉助社交媒體及移動通信數據,我們甚至能夠知曉家庭節日聚會時晚餐持續了多久——這一點能夠反映出家庭內部聯繫的密切程度。藉助海量的新資料,學者進一步勾勒了家庭的“細處”輪廓,發現了許多有趣的新模式。

2014年,由Brownings、Chiappori和Weiss三位學者合著的《家庭經濟學》(Economics of the Family)由劍橋大學出版社出版。三位作者都是這一領域的資深研究人員:Brownings現任牛津大學教授、謝菲爾德學院研究院,在生育決策、家庭內部消費差異及家庭內分工等方向發表過許多研究;Chiappori是哥倫比亞大學的講席教授,研究堪稱遍及家庭經濟學的所有分支方向;Weiss是特拉維夫大學的講席教授,在結婚-離婚決策及生育選擇等方面耕耘頗多。總結這一領域,很難找到比這更合適的“三人組”了。

《家庭經濟學》的內容頗為豐富。首先,作者用很大篇幅總結了近年來家庭模式的變化,點出了理論需要解釋的方向。接下來,作者分兩個部分擴展貝克爾建立的理性選擇理論,細緻介紹了建模家庭的方法。第一部分的關注點是家庭內部:是什麼激勵了個體組成家庭?組成家庭之後,雙方如何劃分婚姻帶來的收益?這些問題,和近年來社會討論的許多熱點密切相關:比方說,許多男女相互指責對方結婚“沒有誠意”,在婚前拿出的財物數量不夠;結婚以後,指責對方懶惰、認為雙方責任劃分不公的相關言論也越來越多。書中介紹的各類集體決策及討價還價模型,是我們理解這些現象的“利器”。

第二部分的主旨是婚姻市場:從個體角度看,男女對心儀的配偶有哪些標準,他們又會採取什麼樣的策略來追求自己的“理想型”?從整體角度看,當代的婚姻市場呈現出怎樣的模式?搜尋理論和匹配理論——諾獎已經認可了這兩個領域的學者的貢獻——的發展,同樣為我們探討這一系列相關問題提供了新的工具。將以上分析方法結合起來,我們就可以嘗試著回答有關家庭的方方面面問題:為什麼大家都不想結婚?為什麼他們越來越不想生小孩?為什麼離婚率和再婚的比例都越來越高?諸如生育補貼、家庭保險等公共政策,會對社會造成哪些影響?理論以外,書中還為深入這些議題提供了豐富的實證工具。

本文將大致按照以上順序概覽《家庭經濟學》的主要內容。在介紹過程中,儘量淡化其中技術性較強的內容,儘量突出推理的直覺以及相關的實證現象。這會導致書中的許多精華內容無法得到展現:例如,書中對建模技巧做了許多討論。討論特定現象時,如何取用適當形式的模型;如何綜合多個假設,建立綜合性較強的模型等,這些都是相當重要、卻又在有限的文字範圍內難以凸顯的內容。書中還包含不少統計學方面的介紹:比方說,給定哪些條件,我們能夠識別一個特定的經濟學模型?這或許是評述方法論導向的好書時難以避免的遺憾;不過,僅僅“管窺”,也足以揭示本書的精彩之處。

“自然狀態”的消亡 近年來婚姻模式的新動向

很長一段時間內,人類社會都將男女結婚視作“自然的狀態”:在東方,最好是“你耕田來我織布,夫妻雙雙把家還”;在西方,上帝看見亞當,也會說出“那人獨居不好”。然而,自1950年代以來,這一程式已經不再是“金科玉律”。根據三位作者收集的各國數據:1980年代至21世紀初,在寡居比例相對穩定的情況下,人群中的結婚率出現了顯著下降,始終不婚或離婚的比例大幅上升。以加拿大為例,不婚比例在30年間從15%上升至19%;同期,離婚的比率也翻了一倍,從約4%增加到7%。英國的不婚比例在 30年間從 14%上升至約23%,離婚比例也從4%上升到約10%。也就是說,找一個時間點去看全體社會成員的婚姻狀態,處在婚姻狀態中的比例顯著減少了。相應地,同居的比例大幅增加。

另一個觀測婚姻變遷的角度是追蹤個體:在傳統、保守的社會中,個體通常較早進入婚姻,之後不會輕易更換結婚對象。經歷多段婚姻的比例相對較低,社會對這類人群的態度也比較消極。同樣是1980年代後,各國年輕人婚姻模式日益與老一輩間出現差異。首先,結婚的年齡越來越晚。同樣是來自大範圍社會調查的數據:1930-1940年代出生的男性中,接近一半會在24歲及之前結婚;女性結婚的時間更早——22歲之前,她們的一多半已經叩開了婚姻的殿堂。等到1960-1970年間出生的這一代,男女間婚齡的差異不再有如此大的差異。同時,24歲以前結婚的比例也下降到20%出頭。其次,隨著時間推移,結婚次數多於1次的人群比例也在顯著增加。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婚姻都沒有之前穩定了。

在結婚比例下降的同時,締結婚姻的男女,彼此間也變得越來越“相似”。具體而言,1970年代至2010年前後,夫妻雙方的教育背景始終保持較強的相關性:將兩邊的教育年限拿出來做迴歸分析,相關係數始終保持在0.64到0.65之間。不過,有一點變化相當明顯:雙方教育程度相當的配偶比例長期保持穩定,一直在50%;然而,嫁給教育程度低於自己的男性的女性的比例在上升,從20%增加到了30%;相應地,嫁給教育程度高於自己的男性的女性在減少,從30%減少到20%。女性整體學歷的上升可以解釋這一點。此外,夫妻雙方收入的相關係數出現了顯著上升:從1970年代的0.2,躥升至2010年前後的0.4。

家庭內部的情況如何呢?得益於新的數據源,三位作者可以做非常細緻的觀察:首先,傳統的性別分工模式在發生變化,但速度十分緩慢。整體來看,相比1975年時,各國男女的工作時間都在下降、閒暇時間在延長。男女每日平均工作時間的比值在大部分國家都出現了下降——和教育一樣,在勞動參與方面,男女變得更加平等。然而,如果家庭中育有兒童,男女間的分工仍然存在非常明顯的差異。1975年時,如果家中有5歲以下的兒童,諸如美國、英國、加拿大等國的女性通常選擇完全退出職場。此時,她們每天的全職工作時間甚至還不到1小時。至2003年,當家中有5歲以下孩子需要照顧時,女性每天的工作時間也只有2小時左右(相比之下,男性的工時大約在5-6小時之間)。一直要到孩子長到17歲以後,女性才能放手在職場工作。儘管家用電器等領域的技術進步減少了女性花在烹飪、洗衣等方面的時間,但多餘的閒暇幾乎完全被“照料孩子”這項事務佔據了。

作為家庭決策的重要一環,生育率本身也在持續發生變化。同樣是基於跨國數據,書中也總結了近年來生育率方面變化的基本模式。首先,相比1930出生的這一代,1960-1970年代出生的人們一輩子生育的孩子數量顯著減少。前者的生育率多在2.3到2.7之間;後者的生育率下降到了1.5到1.8。進一步的分析顯示:生育3個或更多孩子的“大家庭”佔比的下降,是生育率走低的重要動因。之前,此類家庭佔總體的比例在30%-40%之間;現在,此類家庭只佔整體的10%,超過三分之一的家庭只要兩個小孩。與此相呼應,無論男女,迎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的時間都在推遲:對1930年代出生的人群,這一數字是22-24;對1960-1970年代間出生的人群,這一數字增加到了26-28。最後,傳統的家庭紐帶也在削弱,這一點又與婚姻形態的變遷有關:以美國為例,1950年時,93%的未成年孩子與自己的父母居住在一起;到2005年,這一數字下降到68%。單親家庭佔據了社會的三分之一。

以上結果只是對書中總結的一個非常粗疏的概括:因篇幅所限,原文中許多分年齡、分經濟狀況、分教育程度的統計無法盡數交待;無論是家庭的時間利用,還是撫育孩子的過程,書中都提供了許多更加細緻的統計。不過,僅僅是這些現象,已經足以喚起大家的興趣:一方面,不少轉折發生在1980年代以後,舊的經典需要改進,以便解釋這些新的變化;另一方面,儘管原文基本沒有討論中國的情況,其中許多統計模式,也與2010年以後國內的人口特徵變動相合。婚姻變得愈發不穩定、同居比例上升、生育率下降、家庭紐帶削弱,等等,這些現象都可以在國內找到對應的實證結果。儘管在部分領域存在細微區別——比方說,2010年之後,中國的男女勞動參與率差異呈現增加的趨勢——眾多主要發達國家的家庭模式變化軌跡與中國當下現實的相似之處,仍增強了本書剩餘部分理論向外推廣的效力。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對家庭內部決策的建模

總結事實以後,書中直接切入婚姻決策中的基礎性問題:兩個人為什麼要結婚?作者在此處引用《傳道書》中的經典段落:“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一個人跌落,另一個人會扶起他/她……兩個人躺在一起,可以相互取暖;如果只有一個人,誰來給他/她溫暖呢?”結合近年來的研究,以下五點,都是男女締結婚姻的動因:首先,夫妻可以合力提供公共品。一個人要住一個房間,兩個人可以一起用一個房間;一個人做飯要一個鍋,而一口鍋也足以炒出兩個人吃的菜;其次,通過分工,夫妻雙方可以發揮各自的比較優勢。傳統的“男主外女主內”觀念,即是這一點的體現;再次,夫妻間可以非常方便地為對方提供信貸、協調雙方的投資活動。比方說,男方去上大學,女方可以繼續工作賺錢;等到男方畢業,女方又可以去唸書。與這一點相關,夫妻可以幫助彼此應對風險。一方生病,另一方扶助;一方情緒低落,另一方可以給予安慰。最後,育兒也是婚姻的一項重要職能。

以上各方面因素的變動,均與第一部分描述的婚姻模式變化密切相關。書中耐心向讀者講解:如何估計婚姻中這五個方面的正面效應,以及這些效應的幅度究竟有多大。以公共品提供為例,相比各自花銷,兩人搭夥究竟能帶來多少效率改進?近年來的家庭經濟學研究,提出了一個叫“公共性”的研究——一樣商品或服務,可以在多大程度上被雙方分享?房子的公共性非常大:買一所房子,兩個人都可以安居;相比之下,衣物的公共性就要小很多了,男女一般沒有辦法穿對方的衣服。因此,前者的公共性指標就比較大,接近2(完全共享);後者的這個指標就很小,只有1-1.2(幾乎無法分享)。利用家庭各項開支的“公共性”高低和佔總開支的指標,就可以計算婚姻在公共品方面為雙方帶來的實惠:整體來看,單身者要額外付出50%的開支,才能達到結婚者的生活水準。相比低收入者,高收入者因婚姻得到的福利更多。這一點或許可以解釋近年來,“高收入階層的婚姻相對更加穩定”這一現象。

風險應對也是婚姻承擔的重要職能之一:一方面,由於夫妻雙方的職業未必重合,收入出現高潮或低谷的時間節點有差異。一方遭遇失業或疾病等負面衝擊時,來自另一方的資源資源常常可以抹平這項波動。從這個意義上說,選擇合適的結婚對象,就相當於為自己的人生上了一重保險。書中同樣引述了相關的研究成果:僅僅通過“保險”這一項渠道,婚姻就可以為雙方來自財產總值約20%的收益。另一方面,在家族網絡聯結相當緊密的地區,婚姻不僅可以幫助個體度過危機時段,還能有效在家族間轉移風險。以印度為例,有研究成果顯示:氣候波動越大、收成更不穩定的地區,當地家庭結親的對象距離通常會更遠;無他,遭災時間,近鄰常常也是“難兄難弟”,只能指望遠方氣候相異的親家接濟。原文還專門闢出了一整節,討論如何建模並實證風險世界中個體的婚姻決策。

版面所限,此處無法完全討論書中對五種益處的分別處理。儘管如此,在第一部分鄰近結尾的部分,作者搭建了一個較為一般的模型:在納入以上諸多因素的同時,還討論了家庭內部決策(包括離婚)及資源分配的機制。作者同時推導了模型得以識別的條件:什麼時候,給定一組現實的觀測數據,我們可以確定我們模型中的所有參數、並進行後續的模擬與預測工作?書中還提供了一個相對完備的綜述。比方說,近年來的一系列研究發現,以下17類因素可以較好地解釋家庭內部話語權和資源的分配狀況:收入差距、差距工資、年齡差距、教育程度差距、對土地的控制、當地性別比、婚姻還是同居、是否有小孩、當地的離婚法制度、當地的贍養費制度、是否有單身福利、是否有給予特定性別的福利、雙方社交網絡,等等。這些因素的變化,都會影響家庭內部“誰說了算”,進而影響家庭在儲蓄率、生育率、消費選擇、勞動參與率等諸多方面的決策。再細緻一些:夫妻雙方在各項開支——包括飲食、娛樂、交通等各方面——上的比例差異,也可以由前面提到的因素得到很好的解釋。貝克爾當年名著中的許多猜想和推論,也在這一框架下得到了實際證據的檢驗。

總之,通過閱讀這一部分,讀者可以弄明白家庭經濟學在以下兩個方面的進展:首先,大家為什麼要結婚?書中不僅列出了相關的五種機制,還為每種機制給出了對應的模型和估計方法。弄明白了影響結婚的是哪些因素,我們也就弄清楚了影響離婚的是哪些因素。許多相關的研究,也有助於理解中國的現象:比方說,當房屋開支在總預算中佔比急遽上升,而房屋又是“公共性”很高的項目,收入較低的年輕人的婚姻形態自然會因此發生變化——同居因此變得更加普遍。其次,書中還列舉了影響家庭內部平衡的因素,並綜述了每一因素對應的實證研究。其中許多因果關聯,對我們理解中國現象也很有助益:例如,當地性別比上升時,男性在婚姻中的話語權會相應削弱。女方可以在婚前要求更多的轉移支付;婚後,女性可能也會在家庭預算及家務分派方面握有主動權。藉助原文提供的實證工具,我們甚至可以進一步估算在婚內話語權及資源分配方面,每一因素具體影響幅度的大小。

“門有多當,戶有多對” 婚姻匹配模式研究的新進展

第一部分僅僅討論了個體為什麼要組成家庭。然而,還有一個問題也相當重要:個體會如何選擇自己的配偶?對不同特徵的配偶的挑揀,同樣會影響之後話語權的分配及家庭的相關決策。在這一問題上,匹配和搜尋是兩套常用的工具。以匹配為例,這代表了這麼一類模型:男女兩撥人,彼此對對方有個排序——誰是自己的意中人,哪些是自己寧願單著也不想嫁/娶的對象,等等。一個均衡的匹配解要滿足如下特徵:首先,每個人最後嫁/娶的,都不是那些“寧願單身也不要”的備選者;其次,不能有兩個沒有匹配上的人,彼此都覺得對方比自己現在的配偶更好——這樣的話,家庭就不“穩定”了。書中說明:在非常松的一類假設下,上面提到的穩定匹配都存在。此外,通過拓展此類模型,研究者可以深入探究影響擇偶的項目,並模擬實際擇偶模式的變化。比方說,通過一個比較複雜的匹配模型,他們估算了男女外貌特徵與金錢間的替代關係:對男性而言,收入每上升1%,即可抵消自己BMI 1%的上升;對女性而言,BMI每上升1%,在擇偶方面的負面效果相當於少受兩年教育。結合婚介網站及速配平臺積累的大量數據,相關的研究仍在進一步深入。

在這一章中,作者同樣嘗試了“貫通”不同的理論:前面提到的匹配模型,足以解釋大多數家庭模式的變遷。比方說,將“公共品”這一點與匹配模型結合,能夠很好地解釋為什麼締結婚姻的雙方會變得越來越相似:與收入或教育低於自己的異性結婚,帶來的互補效應明顯小於與狀況相近的異性結合。如果每一個體都在如此激勵下做決定,“門當戶對”就將成為均衡中的匹配結果。男女教育和收入的差異,也可由匹配模型得到解釋:對女性而言,由於性別歧視的普遍存在,接受高等教育,自己未必能收回之前的投資。然而,考慮婚姻市場中自己因接受教育而“向上匹配”的可能性以後,深造就顯得相當划算了——“努力成為護士,就會更容易嫁給醫生”。此外,一旦部分女性開始接受教育,剩下的女性就會開始在婚姻市場中處於劣勢。這些因素結合,可以很好地解釋許多國家持續的平權進程。在這一部分最後的兩章中,作者成功地用類似的模型解釋了近年來離婚及生育決策的變遷。和前面提到的現象及家庭內部決策部分一樣,作者同樣做了詳盡的綜述,並給出了相應的統計工具。

通過這本書,讀者可以掌握目前家庭經濟學前沿的各項主要研究工具,並瞭解相關方向的重要研究。這既是一本出色的手冊,又是優秀的自學教材。儘管書中涉及的材料主要針對發達國家(偶有少量發展中國家的材料),但其間運用的分析框架相當一般化:我們正在經歷的,正是發達國家數十年前走過的進程;二者的相似之處並非偶然,背後可由相通的理論範式解釋。對那些感興趣於家庭議題及相關政策設計、而又樂意接受理性選擇範式的求知者來說,沒有比這更加合適的讀物了。這部500來頁的作品,堪稱入門這一領域的“金鑰匙”。當然,本書也有一些缺憾:除數據來源相對單一外,相比貝克爾的名著,這本書關注的議題更加集中也因此失之簡略。諸如婚姻選擇對代際流動的影響、其他物種的結偶模式、一夫一妻制以外的婚姻制度的存續與演變等非常有趣的題目,書中幾乎都沒有涉及;婚姻史部分討論的缺失,讓這本書缺失了幾分讀者可能本來期待的“厚重感”;此外,書中對部分數理細節的過分關注,可能會降低本書的閱讀趣味;另外,經濟學其實更多是解釋邊際上的變化,比如說什麼影響了結婚率“上升”。有關愛情這類因素,很多時候是塞到類似“匹配質量”這種變量裡,不去細究,有還是有的,只是很多時候不一定是分析的重點,因為太難做。

(作者為華盛頓聖路易斯大學法律博士J.D.候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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