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的「文膽」,周恩來都很欽佩他,文筆了得但孤獨中自殺身亡

文|何居東

蔣介石的“文膽”,周恩來都很欽佩他,文筆了得但孤獨中自殺身亡

1948年11月13日凌晨,以蔣介石之“文膽”而聞名於世的陳布雷,在服用大量安眠藥後於南京寓所孤獨地棄世,副官曾回憶其嶙峋的右手緊攥著呈給他一生所追隨的蔣介石之遺信,屋內則散亂地攤放著多封留給至親、黨內好友的遺書。多年飽受身心疾病困擾的他,留給世間的最後一句話是:“讓我安靜些。”

陳布雷之死,正值國共內戰中國民黨軍全面作戰失敗的開始,距離國民黨政權敗退臺灣不到一年時間。作為十餘年來蔣介石最為倚重的核心幕僚,被譽為“當代完人”的陳布雷,在自己所效忠的政治勢力危若累卵之際,以自殺的方式宣告其無可挽回的失敗宿命。

整整三個月之後,作為蔣介石拜把兄弟的戴季陶亦選擇同一方式離世,當天蔣在日記裡寫下:“平生對餘最忠實之兩同志皆服毒自殺,是餘不德、無能,以致黨國危殆至此,使友好悲絕自殺,其罪愆莫大”,其悲痛自責之情溢於言表。然而,慣於政治捭闔的蔣筆鋒一轉,又立即展露出其冷酷內心,對兩位故去的同志進行嚴厲責備:“然其天性皆甚弱,不能耐怨忍辱,時時厭世,於其個人,生不如死,餘亦不甚可惜也。”當然,在日記裡諉過於人自能使蔣的內心得到些許的安寧,但頗為諷刺的是,正是陳布雷在抗戰初期曾因品讀蔣早年的日記,以至在自己的日記裡不無感佩地寫下:“委員長愷悌忠厚,率循正道而行,更非常人所能幾及也。”

蔣介石的“文膽”,周恩來都很欽佩他,文筆了得但孤獨中自殺身亡

陳布雷與陳誠

以革命同志相稱的外表之下,蔣陳二人關係的實質是君臣主僕。從某個理想的層面而言,此種“君臣相得”的狀態本不應導致悲劇性結局,但現實政治是殘忍的,政治中的人心又是變幻莫測的。在得知陳布雷棄世後的當天,蔣在日記中做出如是評價:“傍午得報,聞之悲痛異甚。今日再無他人可以任其之代勞與調節各派之中堅主持之人矣,而其代筆撰稿盡如我意之學問則尚其次也,奈何!”由此可見,對蔣而言,身處中樞的陳布雷應以其超然於各派系的地位身份,替其居間調停,使黨內各派系山頭均服從於蔣個人的絕對權威。此一作用,甚至重於陳得以名冠天下的文筆能力,而這本不符陳對自己的期許。

蔣介石的“文膽”,周恩來都很欽佩他,文筆了得但孤獨中自殺身亡

1942年8月,陳布雷曾在日記中對自己進行反思,認為“數年來言行之缺失甚多,而尤以對朋友交際過於落寞,在不知者必以為倨傲,此不僅足以敗德,亦足以害事”,其原因在於“始終對政治無興趣之故。固‘不願入官’之一念,乃至一切近於怪癖之行為,均以‘我本無意周旋’之一念自恕”。

早在1941年,周恩來曾讓人向陳布雷捎過一段話:“對他的道德文章,我們共產黨人欽佩;但希望他的筆不要為一個人服務,要為全中國四萬萬人民服務。”此語既對陳布雷的才華能力予以極高的讚揚,又精準地點出其一生悲劇命運之根本原因。然而,歷史的局中人總受其所處環境制約。在政治的角鬥場中,參與者往往抱定奮力一搏的決心,但又常常做出身不由己的選擇,此間百折千回的心路歷程更使後世覽史者為之慨嘆。一言概之,作為一名書生,陳布雷以孤忠自期,卻因孤忠難致而終生受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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