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講經典」沈伯俊:諸葛亮形象三辯「上」

在《三國演義》塑造的眾多人物形象中,諸葛亮無疑是塑造得最為成功,影響最為深遠的一個。可以說,他是全書的真正主角,是維繫全書的靈魂。羅貫中滿懷摯愛之情,傾注全部心血,調動各種藝術手段,將他塑造為一個高雅、睿智、充滿理想色彩和藝術魅力的藝術形象,一個光彩照人的不朽典型,成為古代優秀知識分子的崇高典範,中華民族忠貞品格和無比智慧的化身。

「名家講經典」沈伯俊:諸葛亮形象三辯「上」

我歷來十分敬重歷史人物諸葛亮,也深深地喜愛藝術形象諸葛亮。二十餘年來,我曾多次撰文,談及諸葛亮的方方面面。2001年,又鄭重撰寫《忠貞智慧,萬古流芳——論諸葛亮形象》一文,比較深入地論述了諸葛亮形象的成功之處。此後幾年來,有關諸葛亮的評議仍層出不窮。其中,嚴謹的探討、具有啟發意義的見解固然不少,而無根之談、輕率之議、輕薄之言卻也頗多。要區別這兩類看法,得出有根有據、有說服力的見解,關鍵在於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一切從事實出發,從真實可信的材料出發,以公允的態度,作出有分寸的評析;還要堅持“同情之理解”的精神,尊重歷史背景和特定語境,設身處地地理解前人,“既要體現當代意識,又要注意尊重歷史;既不盲目地對古人頂禮膜拜,又不以‘後來居上’的優越感而藐視前賢”‚。為此,特再撰本文,就人們議論較多的三個問題,略加辨析,以就教於學界師友。

一、“隆中對”究竟對不對?

漢末建安十二年(207),當時依附荊州牧劉表、屯兵新野的劉備三顧茅廬,向年僅二十七歲(虛歲)的諸葛亮請教。諸葛亮提出著名的《隆中對》,精闢地分析了天下大勢,為劉備擬定了“兩步走”的戰略:第一步,先奪荊州,再取益州(“跨有荊、益”),形成天下三分。第二步,外結孫權,內修政治,等時機成熟,從荊、益兩州分兵北伐:一路直搗政治腹心地區宛、洛一帶,奪取東漢首都洛陽;一路奪取西京長安和整個關中地區;兩路夾攻,以圖實現興復漢室的目標。在劉備的懇切敦促下,諸葛亮慨然同意出山輔佐。從此,這條“臥龍”沖天而起,在歷史的舞臺上夭矯騰飛,大展宏圖,而《隆中對》也成為劉備集團發展的戰略藍圖。羅貫中充分發揮藝術家的天才想象,用了三回半的篇幅(第35回——38回前半),將“三顧茅廬”的由來和過程寫得曲折有致,搖曳多姿,情韻深長,令人悠然神往。特別是第38回前半,集中寫劉備見到諸葛亮後的精彩對話,更使《隆中對》深入人心。

千百年來,人們對《隆中對》給予了很高的評價,認為它正確地預見了政局的基本走向,堪稱劉備集團的最佳發展戰略。年僅二十七歲的諸葛亮能提出如此英明的戰略規劃,實在令人驚歎。羅貫中在《三國演義》中便情不自禁地讚頌道:“孔明未出茅廬,已知三分天下,萬古之人不及也!”(嘉靖壬午本、周曰校本、李卓吾評本;毛本第38回末句作“真萬古之人不及也!”)

「名家講經典」沈伯俊:諸葛亮形象三辯「上」

不過,歷代也有人對《隆中對》不以為然,有人批評諸葛亮“不能與曹氏爭天下,委棄荊州,退入巴蜀……此策之下者。”(北魏崔浩語)然而,這其實是對《隆中對》的歪曲。諸葛亮說得很清楚:當時曹操已經統一北方,且有“挾天子而令諸侯”的政治優勢;孫權據有江東(揚州大部),根基已經穩固。在此形勢下,要寄人籬下、勢單力薄的劉備盲目地“與曹氏爭天下”,實屬迂腐之見;劉備首先需要擁有自己的地盤,才能與曹操、孫權鼎足而立,進而聯合孫權,討伐曹操。而綜觀天下版圖,全國十三州,當時尚未被曹、孫兩家控制者,僅剩荊、益、交三州(張魯割據的漢中本是益州的一個郡)。其中交州遠在荊州、揚州之南,劉備無法奪取(建安十五年,孫權控制了交州),剩下的就只有荊州和益州了。所以諸葛亮向劉備明確提出“兩步走”的戰略:先跨有荊、益,再伺機兩路北伐。應該說,這是對當時形勢最正確、最可行的判斷。至於何時奪荊州,怎樣奪取,這當然要看機會。三顧茅廬的次年(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秋天,曹操南征,劉表病死,其子劉琮向曹操請降,諸葛亮就勸劉備攻打劉琮,一舉奪取荊州;可惜劉備未能採納,錯過了大好時機;直到赤壁大戰後,劉備才奪得荊州江南四郡。當然,在諸葛亮看來,由於地理環境不同,益州比荊州更適於立國建都。這是總結了漢高祖劉邦以巴、蜀、漢中為根據地,打敗項羽,終成大業的歷史經驗,而且是許多傑出人物的共識。例如龐統後來也曾對劉備提出:“荊州……東有吳孫(指孫權),北有曹氏,鼎足之計,難以得志。今益州國富民強,戶口百萬,四部兵馬,所出必具,寶貨無求於外,今可權藉以定大事。”劉備入蜀時,以龐統隨行輔佐,諸葛亮留鎮荊州;只是當龐統在雒城(今四川廣漢)中流箭而死後,諸葛亮才率兵入蜀增援,而留頭號大將關羽鎮守荊州,可見他對荊州始終是重視的。而作為劉備的股肱之臣,劉備後來稱王稱帝,諸葛亮也必須在其身邊輔佐,只能讓其他得力人員鎮守荊州,這哪裡是要“委棄荊州”呢?

現代有的學者因為《隆中對》提出的兩路北伐的目標未能實現,便懷疑諸葛亮的整個戰略規劃行不通;有的學者認為“跨有荊、益”與“結好孫權”這兩大原則之間存在著不可克服的矛盾,只有等孫權奪得荊州,劉蜀方面承認既成事實,才能與孫權重新修好,因而《隆中對》的基本國策是錯誤的。我認為,這些看法是片面的。劉備在“三顧茅廬”之前,奮鬥半生而屢遭挫折,此後忠實執行《隆中對》,僅僅用了七年時間,即到建安十九年(214),便完成了由沒有立足之地到“跨有荊、益”的巨大轉折,形成了三分鼎立局面,實現了第一步戰略目標;建安二十四年(219)夏又奪取漢中,其勢力達到鼎盛。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證明《隆中對》完全符合當時的實際。至於第二步戰略目標未能實現,那是由於後來荊州失守,形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能因此認為當初的規劃不對。古今中外,重大的戰略規劃,在執行過程中往往需要隨時調整,甚至發生重大改變,這是稍微熟悉歷史的人都應該懂得的,如果因後來情況的變化而否定當初的設想或規劃,其實是“馬後炮”式的看法。誠然,奪取荊州,全據長江,然後建號帝王以圖天下,乃是孫吳集團的建國方略,這與劉蜀集團的利益確有衝突。但是,這種衝突是可以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的。建安二十年(215),孫、劉兩家以湘水為界,中分荊州,已經形成了戰略平衡。這種平衡,既可以維持相當長的時期,也隨時可能被打破,就看三分鼎立的大局如何演變,孫劉雙方如何處置了。如果關羽忠實執行“東和孫權,北拒曹操”的方針,使曹操難以拉攏孫權而偷襲關羽之後;如果關羽善於安撫和激勵部下,使鎮守江陵的麋芳、鎮守公安的士仁(《三國演義》誤作“傅士仁”)忠於職守,不懷二心;如果劉備諸葛亮在關羽北伐襄陽時能夠及時配合和支援,那麼,荊州未必失守。而在劉蜀集團牢牢控制自己那部分荊州的情況下,承認既成事實的就該是孫權了;面對曹操這個強敵,雙方既需要、也完全可能繼續聯手。由此可見,荊州之失系由多種因素導致,絕非命中註定,它恰恰從反面證明了《隆中對》戰略構想之正確。因此,我贊同羅貫中的評價:“孔明未出茅廬,已知三分天下,萬古之人不及也!”

「名家講經典」沈伯俊:諸葛亮形象三辯「上」

二、諸葛亮是“愚忠”嗎?

在諸葛亮的諸多優秀品格中,最突出的有兩點:一是智慧,二是忠貞。

多年來,一些人談到諸葛亮的“忠”時,每每貶之為“愚忠”。我認為,這是一種片面之見。

什麼是“愚忠”?就是對國君個人盲目的、毫無原則、毫無主見、逆來順受,因而是愚昧的“忠”。不管國君善惡如何,行事是非怎樣,一律俯首帖耳,唯唯諾諾,亦步亦趨,不敢有任何懷疑,更不敢有任何違忤;即使國君荒淫殘暴,濫殺無辜,也不敢諫阻指斥;哪怕毫無道理地殺到自己頭上,也只知低頭受戮,還要說什麼“天子聖明,罪臣當誅”的昏話;甚至國君腐朽亡國,仍一味追隨,以死效忠。在漫長的封建專制社會里,最高統治者為了一己私利,總是不斷地集中權力,不願受到任何制約;同時又總是要求臣民對自己無條件地效忠,鼓勵愚忠。特別是專制主義惡性膨脹的明清兩代,統治者更是以各種手段灌輸愚忠意識,以至愚忠成為一般臣民普遍的道德信條,嚴重地閹割了民族精神,阻礙了社會進步。因此,現代人反對愚忠,批判愚忠,是完全應該的。

然而,任何問題都必須具體分析。儘管封建時代國君通常是國家的象徵和代表,儘管封建統治者竭力提倡愚忠,但千百年來,總有許許多多的志士仁人,信奉孟子“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民本思想,把對國家、民族的忠誠與對國君個人的盲從加以區分,在不同程度上擺脫愚忠的桎梏:或對國君的惡德劣行予以批評抵制,直言極諫;或勇於為民請命,不顧自身安危得失。即使在君權最霸道的明清兩代,也有一些思想解放者,敢於貶斥和蔑視君權;甚至像黃宗羲那樣,從根本上批判和否定君權。

那麼,《三國演義》中的諸葛亮,是怎樣處理與其君主劉備、劉禪父子的關係呢?認真閱讀作品就可以看到:諸葛亮確實忠於劉蜀集團;但這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愚忠”,而是以帝王師的身份,忠於自己的理想和事業,自有其積極意義。

在《三國演義》中,諸葛亮是通過劉備“三顧”之誠和“先生不出,如蒼生何”的含淚懇請,才同意出山的。羅貫中把諸葛亮寫成一開始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大權在握,指揮一切的統帥,竭力突出他在劉蜀集團中的關鍵地位和作用。他既是劉備的主要輔佐,又是劉備的精神導師:“玄德待孔明如師,食則同桌,寢則同榻,終日共論天下之事。”(第38回)“玄德自得孔明,以師禮待之。”(第39回)他出山不久,曹操大將夏侯惇便率領十萬大軍殺奔新野。在這初出茅廬第一仗中,劉備將指揮權完全交給諸葛亮;諸葛亮胸有成竹,一一調遣眾將,甚至連劉備也要接受他的安排。火燒博望後,諸葛亮在劉蜀集團的指揮權牢不可破,從未受到過質疑。每遇大事,劉備總是對他言聽計從,文武眾官也總是心悅誠服地執行他的命令。赤壁大戰期間,他出使東吳達數月之久,劉備方面積極備戰,一切準備就緒後,仍然要等待他趕回去指揮調度:

且說劉玄德在夏口專候孔明回來……須臾船到,孔明、子龍登岸,玄德大喜。問候畢,孔明曰:“且無暇告訴別事。前者所約軍馬戰船,皆已辦否?”玄德曰:“收拾久矣,只候軍師調用。”孔明便與玄德、劉琦升帳坐定……(第49回)

諸葛亮的命令,誰也不能違抗。就連身份特殊的頭號大將關羽,由於違背軍令私放曹操,諸葛亮也要下令將他斬首;只是由於劉備出面說情,希望容許關羽將功贖罪,“孔明方才饒了”(第50回~51回)。這些描寫,大大超越了歷史記載,使諸葛亮始終處於劉蜀集團的核心。劉備得到諸葛亮之前屢遭挫折,而得到諸葛亮輔佐之後則節節勝利,兩相對照,讀者不由得深深感到:劉蜀集團的成敗安危,不是繫於劉備,而是繫於諸葛亮。

「名家講經典」沈伯俊:諸葛亮形象三辯「上」

在劉備面前,諸葛亮總是直抒己見;如劉備言行不當,或正色批評,或直言勸戒,劉備則總是虛心聽從,甚至道歉認錯(惟拒諫伐吳是一例外,但隨後便“吃虧在眼前”,劉備自己也承認:“朕早聽丞相之言,不致今日之敗!”)。就連在過江招親這類大事上,他也乾脆代劉備作主,劉備儘管心存疑慮,仍然一一照辦。如此舉止,正反映了其“帝王師”心態,哪有一點畏畏縮縮的猥瑣?哪有一點“愚忠”者的卑微?

劉備臨終,慨然託孤於諸葛亮,並遺詔訓誡太子劉禪:“卿與丞相從事,事之如父。”劉禪即位後,謹遵父親遺命,對諸葛亮極為敬重,充分信任,“凡一應朝廷選法、錢糧、詞訟等事,皆聽諸葛丞相裁處。”(第85回)此後的十二年間,儘管他早已成年,完全可以自作主張,卻一直把軍政大權都交給諸葛亮,十分放心。諸葛亮治理蜀中,發展經濟,與吳國恢復同盟關係,他總是樂觀其成,從不干預;諸葛亮親自南征,幾度北伐,他總是予以支持,從不掣肘(《三國演義》第100回寫諸葛亮氣死曹真,打敗司馬懿,後主卻聽信宦官傳奏的流言,下詔宣諸葛亮班師回朝,純屬虛構)。如此放手讓輔政大臣行使職權,不疑心,不搗亂,不橫加干涉,在整個封建時代實不多見。當諸葛亮在五丈原病重時,他派尚書僕射李福前去探望,並諮詢國家大計;諸葛亮推薦蔣琬、費禕為接班人,他又虛心採納,先後任命蔣琬、費禕為執政大臣。當諸葛亮逝世的噩耗傳來,“後主聞言,大哭曰:‘天喪我也!’哭倒於龍床之上。”(第105回)諸葛亮的靈柩回到成都,“後主引文武官僚,盡皆掛孝,出城二十里迎接。後主放聲大哭。”(同上)不僅如此,劉禪對諸葛亮始終追思不已。諸葛亮逝世九年之後,他又招其子諸葛瞻為駙馬,後來還下詔為諸葛亮立廟於沔陽(今陝西勉縣定軍山前)。這證明他確實是真心誠意地崇敬諸葛亮。比之許多薄情寡義,功臣一死(甚至還沒死)便翻臉不認人的最高統治者,這也是非常難得的。諸葛亮呢?也一直恪守“竭股肱之力,盡忠貞之節,繼之以死”的諾言,既是支撐蜀漢政局的擎天棟樑,又是擁有“相父”之尊的劉禪的精神靠山。首次北伐前,他上《出師表》,諄諄叮囑劉禪:“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陛下亦宜自謀,以諮諏善道,察納雅言,深追先帝遺詔。”(第91回)而在《演義》虛構的那個劉禪聽信流言,下詔宣諸葛亮班師回朝的情節裡,諸葛亮面見劉禪後,先是戳穿“朕久不見丞相之面,心甚思慕,故特詔回”的託詞,指出:“必有奸臣讒譖,言臣有異志也。”接著不無憤慨地質問:“今若內有奸邪,臣安能討賊乎?”對此,劉禪始則“默然無語”,繼而趕快認錯:“朕因過聽宦官之言,一時召回丞相。今日茅塞方開,悔之不及矣!”最後,“孔明將妄奏的宦官誅戮,餘皆廢出宮外……拜辭後主,復到漢中……再議出師。”劉禪則恭恭敬敬地完全聽其處置(第101回)。在這裡,劉禪沒有君主的威風和霸道,諸葛亮則有輔臣的自尊和“恨鐵不成鋼”的遺憾,這哪裡像“愚忠”者在君主面前的乞哀告憐呢?

「名家講經典」沈伯俊:諸葛亮形象三辯「上」

誠然,諸葛亮最終為蜀漢獻出了全部智慧和心血,做到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裡當然有報答劉備知遇之恩的心願,但決非不問是非的片面忠於劉備父子,其中更有興復漢室,拯救黎庶,重新統一全國的宏圖大志。正因為這樣,千百年來,諸葛亮的忠貞得到了人們普遍的肯定和崇敬。綜觀他與劉備的關係,既有“孤之有孔明,猶魚之有水也”(《三國志·蜀書·諸葛亮傳》)的史實依據,又經過羅貫中的浪漫主義改造,寄託了歷代志向遠大的士大夫對“君臣遇合,誼兼師友”的理想關係和“帝王師”的人格定位的嚮往和追求。這實際上已經包含了對“君尊臣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主奴關係的否定和批判,具有歷史的進步意義。由此可見,“愚忠”二字,是扣不到諸葛亮頭上的。(待續)

「名家講經典」沈伯俊:諸葛亮形象三辯「上」

作者簡介:沈伯俊,1946年4月生於重慶,原籍安徽廬江。1970年畢業於四川大學外文系。1980年參加經國務院批准的中國社會科學院招收研究人員考試,以四川省文學專業第一名的成績,被錄取到四川省社會科學院從事古典文學研究。歷任文學研究所副所長、哲學與文化研究所所長、文學研究所所長、研究員、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兼任南開大學教授、中國明代文學學會理事、中國《西遊記》文化研究會理事、四川三國文化研究所所長。系四川省學術帶頭人、四川省專家評議(審)委員會委員,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專家。

長期研究明清文學,主攻明清小說。主要著作有:《中國古典小說新論集》(合著,西南師範大學出版社1987年11月)、《三國演義辭典》(合著,巴蜀書社1989年6月)、《校理本三國演義》(江蘇古籍出版社1992年2月)、毛本《三國演義》整理本(中州古籍出版社1992年8月)、嘉靖壬午本《三國志通俗演義》整理本(花山文藝出版社1993年5月)、《李卓吾先生批評三國志》整理本(巴蜀書社1993年11月)、《三國漫談》(巴蜀書社1995年2月)、《三國演義》評點本(山西古籍出版社1995年4月)、《三國演義》新校本(浙江古籍出版社1997年2月)、《羅貫中和〈三國演義〉》(春風文藝出版社1999年1月)、《三國漫話》(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年9月)、《三國演義新探》(四川人民出版社2002年5月)、《西遊記》校注本(嶽麓書社2002年8月)、《圖說三國》(主編並撰文,成都地圖出版社2004年3月)、《沈伯俊說三國》(中華書局2005年12月)、《賞味三國》(臺灣遠流出版公司2006年8月)、《神遊三國》(臺灣遠流出版公司2006年12月)、《三國演義大辭典》(中華書局2007年7月)、《羅貫中與〈三國演義〉》(臺灣遠流出版公司2007年11月)、《你不知道的三國》(文匯出版社2008年1月)、《三國志通俗演義》校注本(文匯出版社2008年4月)、《三國演義(名家批註圖文本)》(鳳凰出版社2009年6月)等。校點《後水滸傳》、《隋唐兩朝志傳》、《殘唐五代史演義傳》等6部明代小說。選編《〈水滸〉研究論文集》(中華書局1994年3月)。發表學術論文210餘篇,短評、札記、隨筆等230餘篇。其中,《三國演義辭典》已在日本出版日文版,在韓國出版韓文版;《三國漫談》亦在韓國出版韓文版;幾種《三國》整理本受到國內外學術界的高度評價,被譽為“沈本《三國演義》”,“《三國演義》版本史上的新里程碑”,“代表了新時期《三國演義》版本整理的最高水平”。被國內外同行譽為“權威的《三國》專家”。


載《西南師範大學學報》2002年第3期;收入拙著《三國演義新探》,四川人民出版社2002年5月第1版。

‚參見拙著《三國演義評點本》前言,山西古籍出版社1995年4月第1版;拙著《三國演義新探》節錄其第四部分。

《三國志·蜀書·龐統傳》注引《九州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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