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香料:催情的腥膻

印度香料:催情的腥膻

新媒體編輯|李雨欣 圖片編輯|曹家恆 撰文|陳念萱

印度菜重油、重料且色彩繽紛,過癮又煽情。就像印度女人,如果婚後不豐腴,是男人的恥辱,由此可以想見,那食物該多刺激人的食慾,並帶來情慾。

好“色”,不分族群

在印度,一餐飯下來,渾身上下連衣襟都帶著濃烈嗆鼻的氣味,陰魂不散地跟著你好幾天,怎麼也洗不掉,這就是印度大餐的特色。吃一頓印度飯能飽三天,終年也不想再碰了。如果你是平時口味清淡的南方人,保證此生都對印度大餐敬謝不敏。

孔老夫子說,食色,性也。食與色,地中海的陽光一路跨越印度洋,照到了南印乃至喜馬拉雅山,以及西域其他地區,都有這樣的飲食慣性。食物裡添加許多香料,促進消化、調節腸胃、促進血液循環,其實,也帶來了催情作用。

印度香料:催情的腥膻

△印度的各種香料。

因為旅行,認識的香料越來越多,即便逐漸適應,我仍得像英國人那樣,正常分量的香料減半再減半,才能消受。如今的香料早已不是十五六世紀大航海時代那樣珍貴,但太濃郁的香料味,對中東或印度人而言是催情,對亞洲人來說,卻過於腥羶。

種族繁多、複雜的印度,至今猶存200多個不同語言文化的族群,官方語言除英文外,也多達20種以上,這還沒算消失中的古老語言文字。不同語言文化、宗教信仰所帶來的飲食習慣也是多樣化的,但無論是南印婆羅門的嚴謹素食主義、北印穆斯林清真食品,還是其他少數信仰自己的傳統飲食,香料都是共同的“餐桌語言”,好“色”,是不分族群的。

印度香料:催情的腥膻

△印度香料以及在加工香料的婦女們。

減重“酷刑”

印度飲食的複雜,除種族與宗教信仰因素外,還有波斯文化長達千年的影響。由於種姓制度階級分明,上流社會的繁複飲食,與賤民階層餐餐不變的簡陋扁豆飯餐食,自然有天壤之別。以婚禮宴席為例,前菜小點就可以多達百種。

印度香料:催情的腥膻

△印度美食。

我想起第一次從香港轉機去印度首都新德里,坐的是印度航空公司的飛機,飛機上八九成是印度旅客,有經驗的人,一定明白我的處境,無法呼吸。濃濃咖喱味加上長期服食洋蔥、大蒜帶來的強烈體味,對於我這樣的南方人,簡直是酷刑。

若非目標明確去探訪師父和親友,我想,就跟胡因夢說的一樣:“印度,去一次就夠了,這輩子都不會再去。”髒亂與腥臭,是走進印度必須面對的實境,除非你躲在頂級豪華酒店不出門。

印度香料:催情的腥膻

△本文作者陳念萱在印度北部農村。

即便如此,一旦用餐,仍是同樣的氣味,只是略微精緻、緩和些罷了。我用了30年的時間去適應這來自異域的富裕濃郁,才慢慢做到不排斥,但若餐餐如此,也會得厭食症的。

如果去印度的時間長,帶來最好的效果是不但體重驟降,體脂率也能從33%降到26%。朋友以為這是旅途勞累所致,其實是水土不服,儘管我多年來進出無數回印度,也仍未完全適應。

催情的茴香

我曾經帶水彩畫家李沙夫婦從印度旅行到不丹兩個月,其間,印度餐館提供的印式“口香糖”,一直讓李夫人念念不忘,卻不知其名。常常去印度餐廳的人,一定會注意到,結賬時,服務生會端來一小碟冰糖茴香,放入口中咀嚼,用來清除濃重餐飲後的口臭。由於茴香籽略帶苦味,便加點不如蔗糖甜的冰糖,以調節口感。

如我前面所言,食色,性也,飽足思淫慾,是波斯飲食文化的重點。茴香籽,其實是具備多種功能的催情劑,只是效果並不顯著,如食療般餐餐咀嚼,才能察覺其作用。

印度香料:催情的腥膻

△印度市場上的香料。

西安燒烤用的孜然,便是波斯人最愛的小茴香籽,帶到新疆,再進入長安。只是到中原以後,人們除了吃最能發揮香料作用的種子,連帶著也吃茴香家族中的菜葉,北京常見的茴香餃子就是這樣。

讓菜品“香得繽紛”

烹飪中香料的妙用,我是從不在家烹煮肉食後才發現的。香料既簡化了烹飪的時間程序,又能輕易豐富食材的變化。若時間不夠,烹飪技巧不純熟的人,只要跟香料培養感情,很快很快就能上手,做出一桌讓人驚豔的好菜。親朋好友登門,我隨時都能上菜,即使是冰箱缺乏新鮮蔬果,也能做出美味的香料麵食,玩得不亦樂乎。

一點點的調味,讓廚房瞬間有情調,客人進門總是大聲嚷嚷:“好香啊!香得特別繽紛!”如同一座花園在舌尖繚繞,口腔裡的浪漫,去除了腥羶,剩下了淡雅的味道,齒頰餘香到翌日清晨,醒來時仍很暢懷。

我在窗臺上種植的芬芳香草,可以做麵包並烹調蔬果或蔬菜湯頭的基底;而豆蔻、丁香則是甜品的神秘嘉賓,簡單易做的餅乾必須仰賴這些乾燥香料揮發的迷情,來縱容口舌賦予身體髮膚的全面歡愉,開啟了我對香料的神秘想象空間。

印度香料:催情的腥膻

△各式的香料。

我的香料罐裡一層層地放了各種不知名的佐料,我用頗為自豪的“狗鼻子”決定如何選擇搭配,每一回湯匙放下去,總會造成不同的顏色與效果,因此就算是用同樣的蔬菜,也必然鬧出完全異樣的口味。至於烹調的時間長度,也完全靠經驗火候,這是我對自己最滿意的部分,雖然這也同時造成無法定規格量產的缺點,是否合胃口,食客只能碰運氣。

我自己並不喜歡咖喱味,卻每每在鍋裡放入豆蔻、丁香、茴香與肉桂後,聽到食客們問:“這是咖喱嗎?味道像,卻不是黃色的。”是的,沒有放薑黃,所以不是咖喱,但咖喱裡面的其他香料都有了,所以吃起來像咖喱。

咖喱,是綜合香料的總稱,並非單一的植物品種,除多種香料外,還放入很多的洋蔥與大蒜,當然還有主角薑黃。因此,真正的印度咖喱,吃多了會帶來體臭,那是咖喱對人由內而外的長期“培育”出現的氣味。每次去印度時間長了,回到家,都要用好幾個月的時間,才能消除體味,因此,輕易不碰咖喱。

所謂逐臭之夫,其實,追的是麝香般的香料催情作用,相較之下,飲食裡幾乎不用香料的東亞人顯得清心寡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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