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一個「假」的文藝青年,用畢生熱血譜寫壯烈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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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147年的某一天,山東東路濟南府歷城縣的一處宅院中,辛贊正在指導他不到七歲的小孫子讀書寫字。忽然辛贊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坦夫,你今天是不是沒練功?”一聽這話,小孫子如臨大敵,不情願道:“我認真讀書就好了嘛,為什麼要去練那些打打殺殺的,爺爺是官,在咱家這塊沒有人敢欺負我。”

辛讚的臉色突然變得異常難看,怒斥道:“你這麼小,懂些什麼?這裡早已不是我們的家!”那一天辛贊帶著小孫子登高望遠,指畫山河。辛讚語重心長道:“你自幼天資聰穎,身子骨也結實,何嘗生過病,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給你取名棄疾麼?”

辛棄疾望著眼前波瀾壯闊的山河景象,茫然地搖搖頭。辛贊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接著說:“這病是心裡的病,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大宋半壁江山淪陷於金人的統治之下,為了家族生計,爺爺忍辱負重,被迫在金人手下做官,只能眼睜睜看著同胞飽受欺凌,這是我一生的痛。爺爺年紀大了,已無能為力。但你不一樣,你有大好前程,可以去成就一番事業。但你要記住,你不是金國人,有朝一日,你要往南去,為大宋效命,為恢復中原,報國雪恥拼盡全力!”

十五歲那年,辛棄疾已經成長為文韜武略無一不通的翩翩少年郎。濟南府保薦辛棄疾前往金國中都燕京參加會試。雖然是第一次踏上燕京的領土,但辛棄疾卻真切地感覺到了物是人非的悲涼,看著漢人在壓迫之下的屈辱與痛苦,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辛讚的苦心,也明白了自己的路在哪。

這一次會試,辛棄疾落榜了。

党懷英,是與辛棄疾齊名的少年天才,時人稱之為“辛黨”。辛棄疾落榜後,党懷英問其故。辛棄疾回答道:“我要離開了,這裡不屬於我。”辛棄疾邀請党懷英和他一起走,党懷英明白他的用意,但安穩的日子過久了,心中猶豫不決。兩人乾脆算了一卦,党懷英坎卦主留,而辛棄疾則是離卦。從此辛黨分道揚鑣,天各一方。

辛棄疾:一個“假”的文藝青年,用畢生熱血譜寫壯烈悲歌

2

1161年,金主完顏亮率軍大舉入侵南宋,遭遇兵變身亡。金國後方空虛,陷入混亂,各地備受欺凌的漢人紛紛揭竿起義。年僅二十一歲的辛棄疾,在家鄉拉起了一支兩千人的隊伍,義無反顧地投身於起義抗金的浪潮中去。

當時辛棄疾率軍投奔了勢力較為強大的耿京起義部隊,耿京最初只把辛棄疾當作文弱書生,讓其擔任掌書記掌管印信。辛棄疾苦無用武之地,還有些鬱悶,好在軍中有一義端和尚,與他頗為投緣,兩人時常談論兵法奧妙,增長學識。

隨著起義戰事越來越艱難,軍心動搖。想不到濃眉大眼的義端和尚竟然貪生怕死,偷走了印信叛變了。辛棄疾怒不可遏,恨自己看錯了人,當即以性命向耿京擔保,表示三日之內必追回印信。”

辛棄疾千里走單騎,日夜兼程,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裡追上了義端和尚。義端和尚剛開始還沒把辛棄疾當回事,自己身邊還有數十馬仔,這小子單槍匹馬,又是個紙上談兵的主,能奈我何?想到之前還有些舊情,義端便用金國的功名利祿誘惑辛棄疾與自己去共享榮華富貴。

辛棄疾只是冷笑,自顧自地拔劍出鞘。從小到大,每天讀完書都累得夠嗆,但爺爺辛贊總會逼自己再練會功。當時不理解,現在總算知道原因了,就是為了能在這一刻手刃這種見利忘義,賣主求榮的賣國賊。

義端和尚見辛棄疾對自己開的條件無動於衷,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狠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殺了他!”數十馬仔一擁而上。刀光劍影,石破天驚。下一刻,辛棄疾的劍鋒已立於義端和尚眼前,他血染白袍,渾身散發著凌烈的殺意,身後橫七豎八躺著馬仔們的屍體。

義端和尚眼中盡是驚恐,絕望地嚎叫道:“你的武功竟如此之高,是青兕轉世!”辛棄疾露出一絲不羈的笑,劍影在夜空中散發出蒼白的冷光,暗紅色的血花在義端和尚的喉頭綻放。辛棄疾取回印信,自言自語道:“我的文書可不是用筆寫的,而是劍雕刀刻的。”

辛棄疾:一個“假”的文藝青年,用畢生熱血譜寫壯烈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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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棄疾這一出千里追兇,打響了名聲,耿京開始重視這個有雄心壯志的年輕人。辛棄疾也藉機多次提出南歸大宋,北伐抗金的意圖,成功說服了耿京。辛棄疾作為耿京起義軍的使者奉表南下歸宋,受到了宋高宗的接見。估計宋高宗還說了幾句漂亮話,比如英雄出少年,拯救世界的和平就靠你了。

辛棄疾熱血沸騰,立刻北上覆命,準備領大軍歸宋共謀北伐大業。這時卻傳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起義軍中又出了叛徒,耿京的副將張國安殺了耿京,投降了金人。

這時辛棄疾北上的路程已經走了一半,陷入進退維谷的兩難境地。主帥之命未復,大宋之命未達,如果自己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日後談何大義,談何復國?略加思索,辛棄疾一咬牙,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辛棄疾召集了一批信得過的兄弟,組成了一支敢死隊,打探出了張國安所在的金營位置,直奔而去。

辛棄疾站在金營不遠處觀望,只見燈火通明,一片燈紅酒綠之景象,那張國安正與金將飲酒作樂。辛棄疾橫刀立馬,面色凝重,一聲令下:“殺!”這數十人的敢死隊猶如黑色幽靈飄然而至,藉著夜色的掩護靠近金營,但見風吹草動,卻不見人影。在靠近營門的一瞬間,又如一道閃電,在火光中撕開了一條裂縫,以氣吞萬里之勢席捲而入。

辛棄疾:一個“假”的文藝青年,用畢生熱血譜寫壯烈悲歌

辛棄疾身先士卒,連斬數金兵,直撲張國安而去。張國安是萬萬沒想到辛棄疾竟然敢殺到這來,慌亂之中來不及反應,就被辛棄疾打翻在地,眾人一擁而上,將其五花大綁揚長而去。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金兵還在沉浸在花天酒地之中,半天才回過神來,辛棄疾等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辛棄疾勇闖金營俘虜張國安的壯舉再次轟動天下,這英雄氣概比得上日後辛棄疾所作《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裡那一句: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耿京舊部紛紛願意追隨辛棄疾南下。辛棄疾帶領一支大部隊浩浩蕩蕩地投奔了南宋,叛將張國安在建康城被斬首。

那一年辛棄疾年僅二十三歲,英雄少年,一腔重拾舊山河的熱血在熊熊燃燒,或許未來就是下一個像岳飛般的抗金英雄。而南宋朝廷對於這個橫空出世的年輕人,卻頗有微詞,我們真的需要下一個岳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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