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車生活丨貴州80後小伙放棄金融高管職位 開著房車去唱歌

2016年,貴州獨立音樂人史宇翔(藝名“豬大志”)萌發了一個“環中國走,把中國唱遍”的夢想。向來是“行動派”的他在家準備一段時間後,背起行囊就出發了。

第一次“唱途”,他騎著自行車,馱著音響,揹著吉他,從貴州六盤水出發一路向南,途徑曲靖、昆明、澄江、楚雄等地,到達夢想中的文青聚集地——大理。“唱途”第一季,由於缺乏經驗,草草收場,不算成功。

房車生活丨貴州80後小夥放棄金融高管職位 開著房車去唱歌

一年之後,史宇翔重振旗鼓,開始了“唱途”第二季,這次,他將交通工具換成了房車。從貴州入雲南,再進重慶、四川,順長江而下再沿東南沿海邊走邊唱,直到冬天到達三亞。

最近,從三亞北上途徑成都的史宇翔被蓉城街頭演唱的熱情打動,打算在成都多呆一段時間。

史宇翔,今年37歲,貴州六盤水人。大學在新加坡留學,畢業之後循著自己的愛好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在ESPN中文網做國際足球板塊編輯,回國後加入搜狐體育寫手團隊。

朝五晚九的工作方式,讓一向傳統的父親難以接受。經過多次博弈,史宇翔選擇妥協,穿上西服、打上領帶走進了中國銀聯,幾個月時間便成為銀聯貴州六盤水地區負責人。

但這終非其所好,再加上職場上的一些紛繁複雜的社交關係,久而久之,史宇翔變得越來越認不清自己,從而萌生退意。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這是他辭職信的標題。就這樣,一個學畫畫的足球編輯辭去了金融部門高管職位。

從小喜歡音樂的他,跟朋友一塊專職做起了音樂工作室。2008年,他嘗試自己寫歌。社會新聞、電影都成為他創作的靈感。“比如,看了《一代宗師》,就和好朋友寫了《宮先生的信》,現在傳在網上的有30多首demo。”

史宇翔學吉他開始於愛爾蘭音樂電影《once》(中譯名《曾經》)上映的那年。在北歐的寒風中,賣花姑娘和吉他男孩在街頭邂逅,音樂成為彼此取暖的爐火。他對這部電影愛得不行,感慨裡面的愛爾蘭民謠太好聽了。“我看完片子,決定學裡面的主打歌《Falling Slowly》。”

“當愛好變成工作時就很容易失去這個愛好。”音樂室做了一段時間,史宇翔又遇到了瓶頸,甚至幾個月不摸琴不唱歌。

偶然的機會,他在街頭唱歌,發現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又重新燃起了唱歌的慾望。“在街頭唱,完全不需要考慮其他的東西,可以全情投入,享受音樂的純粹。”

史宇翔對流行音樂不感冒,喜歡偏小眾一些靈魂音樂、搖滾和民謠音樂。“閉眼就是孤獨,睜眼便是狂歡。”史宇翔這樣總結,所以他唱歌總是閉著眼,不管周圍有沒有聽眾。在街頭唱,他也從不為取悅聽眾而改變自己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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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成都" 即使在街頭唱也有知音

2016年,史宇翔萌發了一個“環中國走,把中國唱遍”的夢想,他決定騎自行車出發。體能訓練、物資購買……在家裡準備了一段時間後,他背起行囊出發了。

史宇翔心思縝密,未雨綢繆,自詡是那種“從頭到尾什麼都考慮到的人”,“因為我會在山裡騎車,連下冰雹該用什麼來遮擋都想到了。”

這段旅途從5月開始,7月結束。史宇翔一個人從老家貴州六盤水上路,騎著自行車,馱著音響,揹著吉他,先騎車到了文藝青年的聚集地大理。“所有行李加起來有80多斤,每天騎70—80公里,走走唱唱停停,歷時一個多月。”

雖然萬事俱備,但沒想到的是,現實的路途潑了他一瓢冷水。“在一些小鎮裡唱歌,當地人會覺得是要飯的,根本就不搭理你,而且感覺他們也聽不懂我在唱什麼,完全入不敷出。而且每天騎車消耗了太多體力,唱歌有點力不從心。”

第一次的“唱途”就這樣草草收場,史宇翔沒有實現走到哪兒唱到哪兒的夢想。

一年之後,他又開始重新醞釀策劃一場新的“唱途”,這一次,他將交通工具換成了房車。“在車上睡覺、做飯、洗衣服,功能一應俱全,該有的全部都有,可以一路住一路前行,省了很多麻煩。”

頭兩個月,樂隊的貝斯手鎖哥一路同行,表演時,他幫史宇翔打鼓。

從貴州入雲南,再進四川到重慶,順長江往東,再沿海岸線到三亞,途徑近百個城市。每座城市風格迥異,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有泉州、廈門和成都。“泉州是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跟中國其他所有城市都不一樣,古香古色。為了保護古建築,主城區幾乎沒有一幢高樓,特別古樸。廈門很像新加坡,特別乾淨。”

對於成都,史宇翔則讚不絕口,“成都是我們一路唱過來品味最高的地方。在東郊記憶演唱的時候,從布魯斯到英倫再到原創,從《FREEZE》到《春風十萬八千里》,很多人站在旁邊聽一兩個小時都不走,完全被蓉城的熱情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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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邂逅" 姑娘聽完歌當即賦詩一首

史宇翔對成都音樂氛圍的喜歡由來已久。

6年前,在成都“八點空間”,史宇翔跟樂隊演出完畢後,有一個媽媽帶著個七八歲的孩子來到舞臺前,握住他的手,激動地說:“我們原本只是路過,沒想到會是這樣精彩的一場演出,我兒子特別喜歡你,他說他以後要像你一樣唱歌。”

去年,他第一次到成都街頭演唱,遍尋不到合適的地點,便硬著頭皮在東郊記憶唱了起來。

一位姿態如煙的美女站在旁邊聽了很久,他以為是“迷妹”,沒想到是東郊記憶的某個負責人。“她遞給我們一張名片說,‘我就喜歡你們這些音樂人,以後只要有人找你們麻煩,就把名片給他看。’”這段經歷,頗有些像武俠小說裡的橋段。

今年4月26日,經過招募和考核,史宇翔成為成都首批“持證上崗”的街頭藝人,也成了成都“東郊幫”的核心成員。

“東郊幫”由一群活躍在東郊記憶的音樂人組成。史宇翔建了個微信群,把大家聚集在一塊,每天排班,分配好東郊記憶幾個場地的演唱時間。“大家經常在一塊交流音樂。有時候拿著音響去鳳凰山或三岔湖,一唱就是一個晚上。”

“一路走下來,成都的氛圍是讓我覺得是最舒服的。愛好音樂的人,很容易扎堆。人的知識像個雪球,接觸的面越大,就會越發覺得自己的渺小,就越會謙卑。成都的音樂人很團結,不會相互排斥和瞧不起。”史宇翔說。

古有曹植七步成詩,今有佳人一曲賦詞。不久前,史宇翔又在成都街頭有了段美麗邂逅,“一個路過的姑娘根據我當時唱的幾首歌的歌詞寫了一首詩,我唱完她剛好寫完,寫得非常細膩。”

成都姑娘的詩部分摘錄如下:

天上的雲像野馬匹一樣奔跑不停

地上的風吹動葉搖晃樹林

路過的你是陌生的身影

幻城的劇場下

青藤攀緣到天空

你的歌聲留住了駐足的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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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表演" 享受50個路人為我停下腳步

“作為一個表演者,我為5萬人演唱過,也為50人演唱過。而為50個人表演難度更高。因為5萬人會融成單一人格,但50人不會。他們每個人都是一個鮮明的個體,不同的身份,自成一體。他們能更加清晰地感知事物。你的真誠以及它如何反應出你的才華和深度,都在經受考驗。”

這是鮑勃·迪倫獲得諾貝爾獎時發表的感言,史宇翔非常認同,“50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人格,他們有的在欣賞你的樂器水平,有的在讚歎你的絕美容顏,你想要讓他們停下腳步,就必須要使出渾身解數,不能有絲毫鬆懈。只有真正做到忘我才能真正的忽略掉眼前的一切,才能真正地感動自己,感動別人。這也許就是表演的最終奧義。”

在他看來,街頭表演有兩種狀態,一種是歌者被觀眾綁架,一種是觀眾被歌者掌控。“掌控觀眾的意思是,我無論唱什麼歌,他們也不會離開,並且能聽得津津有味”。

找尋這種狀態,是促使史宇翔一次次上街唱歌,並且流連忘返的原因。“當你看到街頭的陌生人,為了你的歌而感動,歡呼時,一瞬間,覺得好滿足啊。我唱歌並不是為了賺錢,而是追求自己的本心。我更享受50個路人為我停下腳步的滋味,成都給了我這50個人,謝謝!”

(圖文來源: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 陳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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