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得好國歌卻難寫好愛情,他的愛情之旅一波三折!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的詞作者田漢,1898年出生在湖南長沙一個清貧的職員家庭。田漢從小聰明過人,上學讀書過目不忘。參加革命後,在現代文化戲劇界才華橫溢,聲名顯赫,是中國現代史上著名的劇作家、詩人,被譽為“當代關漢卿”。

事業上的輝煌與他的個人家庭生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田漢先後與4位紅顏知己的情感故事,戲劇性地演繹於“戲中戲”中。

他與第一任妻子從兒時相識到相戀,既是田漢情深意厚的愛妻又是文化事業的助手,然而不幸的是愛妻過早的病故,令田漢悲傷不已……

他的第二任妻子是第一任妻子最好的朋友,她為了好友的囑託而嫁給田漢的,可兩人同床異夢。

他的第三任妻子溫順賢淑,卻與田漢的革命理想相距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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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漢與安娥

留蘇歸來的情人出現了,在田漢心中掀起波瀾,可是情人又不忍心看到第三任妻子的痛苦,拒絕和田漢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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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漢與易漱渝:青梅竹馬的愛情

易漱渝(1903—1925)是田漢的表妹,活潑純真。田漢與她從小青梅竹馬,感情深厚。但田漢家境貧寒,卻無能力提親。田漢6歲那年,父親就去世了,是母親帶著他們兄妹3人艱難求生。

田漢自小聰慧,過目成誦,因此很得舅父易梅臣的喜愛。易梅臣有革命傾向和維新思想,不拘封建禮節,他家中只有一個女兒易漱渝,因此,他把田漢當成兒子一樣看待,並想把女兒許配給田漢,做成一樁親上加親的婚事。

可是易漱渝的母親卻堅決反對與田家結親,原因很簡單,田家太窮了,連田漢的學費都是易家資助的,怎麼能指望獨生女將來在田家獲得幸福呢?

舅父易梅臣性情耿直,他認準的事情就要執意幹到底,為了避免女兒的婚事橫生枝節,他親自為兩個孩子謀劃設計,拿出家裡的積蓄給田漢,讓他帶上女兒一起私奔去日本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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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漢的第一任妻子易漱渝

一對懵懵懂懂的年輕人,兩顆若即若離的愛慕心,如何從兄妹之誼,發展成兩性之愛,這讓田漢頗費躊躇。田漢堅信,真的愛情應當“靈肉統一”,不可敷衍苟且。因此,在日本很長一段時間兩人之間彼此仍保持純潔的兄妹關係。

田漢除了應付正常的學業,整天忙著文學戲劇創作上的事,他時常鼓勵易漱渝潛心學習,兩個人都忙於學業,見面的機會並不多,這不免讓多了幾分心事的女孩易漱渝心生委屈。好友郁達夫時常開田漢的玩笑,說他這是“睡在未婚妻身邊讀聖賢書”。

兩人的感情和生活變化緣之於家族的突然變故,促使了田漢與易漱渝的迅速結合。舅父易梅臣因在長沙從事革命活動,被軍閥趙恆惕殺害。噩耗傳來,兩個年輕人抱頭痛哭,他們彼此撫慰、彼此相依。

田漢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責任:過去是舅父照顧自己,今後自己應當照顧好易漱渝,決不辜負舅父的信任。為此,他毅然決定儘快接受舅父為自己安排的婚姻。

1920年底,田漢與易漱渝在日本正式結婚,他們相愛至深,使田漢的話劇創作進入了豐收期,如《鄉愁》和《咖啡店之一夜》等。1920年,在為中國使館賑災演出活動中,田漢的劇本《靈光》在東京著名的“有樂座”劇場演出,獲得很大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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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田漢在日本

由於經濟上的困難,1922年,田漢與易漱渝被迫回到上海。一年多以後,兩個人合力創辦了《南國》。刊物的名字取自於王維的名詩《相思》中的“紅豆生南國”,這也是他發表自己戲劇作品的園地。宣稱“欲在沉悶的中國新文壇鼓動一種清新芳烈的藝術空氣”。

夫妻兩人辛勤耕耘,確實給當時的中國文壇帶來了新的氣息。田漢與易漱瑜一起興辦進步刊物,雖然生活在窮困之中,但兩人甘苦與共,相濡以沫。易漱渝一直覺得:“壽昌(田漢字名)覺得我聰明,我是他的花兒。”

不幸的是,易漱瑜的身體每況愈下,田漢不得不陪著愛妻回到長沙老家養病。田漢儘管時時放不下自己的創作,但面對病中的愛妻他幾乎寸步不離,日夜守護在病床前。他甚至祈禱上蒼,希望易漱瑜的病體能早日康復。然而,沒想到的是愛妻卻一病不起。

1925年1月的一天,寒風裹著迷濛的細雨。當易漱瑜執意讓田漢待在身邊寸步不離時,他沒有做過多的聯想。他只想他病的“玫瑰”,還能重向春風抖顫,鳳凰再從死灰中復活。

病重的易漱渝拉著田漢的手少氣無力地說:“你回來得好,可以送我的終,哥,我能今晚死,就是幸福的了。”她又喃喃細語地說:“你今晚務必要送我的終。”田漢滿含熱淚,深情而溫柔地安慰說:“哪有的事,你千萬別這樣憂慮,好好靜養吧!”

就在田漢一再安慰她不要亂想時,易漱瑜卻躺在他的臂彎裡,已經停止了呼吸。易漱渝合上眼睛前的最後一句話是:“哥,你不規則的性格,丟下你,我不放心,讓黃大琳嫁給你吧,她是我最好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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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漱瑜的去世,讓田漢的情感承受了深重的打擊。《南國》也因此而停刊。田漢安葬了愛妻,懷著苦悶惆悵的情緒在長沙師範擔任了一段時間的國文教員,然後便應朋友之邀重返上海,在大夏大學和上海大學擔任國文教授。這時,他開始接觸到電影創作,與朋友們發起成立了南國電影劇社。

2

田漢與黃大琳:友誼至上的“愛情”

黃大琳(1904—1988),湖南長沙人,是易漱渝的閨中好友,淳厚善良。1927年與田漢在長沙結婚,同去日本,1929年離婚。田漢為離婚題文:“為著我們精神的自由,為著我們不渝的友誼,我決然與你小別。”在田漢四個紅顏伴侶中,她是唯一沒有得到田漢愛情的女人,她嫁給田漢完全是出於她與易漱渝之間的深厚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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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漢與黃大琳在日本

易漱瑜病危時,曾經對閨中好友黃大琳做過交代:自己如遇不測,請黃大琳照顧好田漢。後來,田漢便與黃大琳結婚。但是,這次婚姻是短暫的。

很快,他們之間暴露出性情志趣相差甚遠,對生活的追求也不一致。這使田漢感到異常的煩惱和痛苦,田漢正是帶著這樣的心境創作了《蘇州夜活》、《湖上的悲劇》,這是田漢因婚戀而產生的特有的思想、情緒和心境的藝術寫照。

筆者從大量的檔案史料中搜集到田漢與黃大琳在短暫的共同生活生的一段精彩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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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漢與黃大琳

黃大琳:“我是否能夠在你和她之間繼續生活……”

田漢:“大琳,我不想這樣,能原諒我嗎?”

黃大琳:“壽昌(田漢字名),也請你原諒我,我決定向你辭行。”

田漢:“我們一起生活了兩年……”

黃大琳:“兩年時間不算長……”

田漢:“但記憶卻終身抹不掉,我沒能給你帶來快樂,一點沒有……”

3

田漢與林維中:無法言語的“愛情”

20世紀20年代的中晚期,是田漢藝術人生的上升期。他那感傷、浪漫的戲劇和文學作品獲得了很大的社會影響,他的才華也引起了一位身居南洋的姑娘的傾慕。這時,田漢與黃大琳不愉快的婚姻仍在繼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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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漢與林維中在上海

這位名叫林維中的蘇州姑娘,因為逃避包辦婚姻,她從蘇州偷偷乘船到上海,再由上海赴印尼華僑學校當教員,一個女孩子遠在異國他鄉獨立謀生,不能不說有幾分奇才。

1925年,林維中讀到田漢的散文,尤其在讀到田漢為易漱瑜病故所作的《悼亡妻詩十首》之後,被字裡行間那哀痛深摯的情感所深深打動,她不僅對田漢的身世產生了同情,而且對田漢的才華更是十分仰慕。

於是,她情不自禁地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信給遠在上海的田漢,向他傾吐心聲,表達其愛慕之情。田漢讀信後,被林維中那飽含深情而又具現代女性睿智的“情書”深深地打動了,於是兩人鴻雁傳書來往不斷,日久情深。

田漢的文化藝術活動雖然風風火火,意氣昂揚,但是經常落得“金力兩疲”——資金短缺、勢單力弱。遠在南洋的林維中,在得知田漢的困難之後,毅然把自己積攢多年的家底——500大洋全部慷慨捐獻出來,熱心資助田漢的文化藝術事業。這讓經濟困境中的田漢好生感動,他認定林維中是一個重義輕利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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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維中

可是,生活的天地並不總是朗朗晴空,隨後發生的一些瑣事,卻又令田漢的心境蒙上了陰影:田漢曾委託林維中照顧他在南洋謀生的弟弟田沅,想不到的是,兩人的相處卻不甚融洽。

在與田沅發生矛盾的時候,林維中在給田漢的信中既表露了對田沅的不滿,甚至還提到了讓田漢還錢的事。這讓田漢既尷尬又無奈。

田漢在社會各界特別是在文化藝術界向來豪爽仗義,從來不在金錢上與人計較,投奔他門下學習創作的青年人,好多身無分文,他只要自己有一口飯吃,就決不會讓這幫青年學子餓肚子。

贈錢與索錢的事,也反映了兩個人思想觀念和對生活認識上的差異:林維中愛田漢,就是看中了田漢這個人的才華;而田漢愛林維中,是把她當成了整個家族乃至南國社的一部分。

金錢糾葛這樣一個生活中的小插曲,雖然不至於動搖他們愛情的根基,但是,卻在田漢的內心留下了一絲情感的陰影和裂隙。

兩人在革命理想上既沒有共同的目標,又缺乏共同語言,在日常生活交往中就不可避免地出現一些矛盾,更重要的是此時田漢的身邊出現了安娥。安娥是一名熱情似火的革命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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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娥

她受過五四新文化的影響,積極參加學生運動,踴躍站在紅色“左”翼文化戰線的最前沿。兩人在革命文化事業、革命奮鬥目標的一直性,特別是兩人感情、思想上的吸引力,使他們不顧一切地熱戀著對方,不久便生活在一起了。

1930年早春二月,遠在南洋、已經和田漢通信5年的林維中突然來到上海,踐行她與田漢兩年前所訂下的婚約,在上海與田漢結婚。這使田漢在如火如荼的紅色文化戰鬥中,突然陷入了痛苦的愛情漩渦中,他面臨著文化藝術事業與思想、愛情選擇上的彷徨之苦。最後,安娥悄悄離開了田漢。

但田漢與林維中的婚姻終究無法維持多久。其中的悲劇多少來自於林維中本身——“該明白的沒明白,終於把自己多年追求的愛情給‘葬送’了。她是一個幽怨的女子,總是站在舞臺的一角,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的愛人去熱愛文化戲劇、熱愛其他女人……”

4

田漢與安娥:革命事業的真摯愛情

田漢是在與林維中戀愛的階段就認識了安娥。安娥原名張式沅,河北人。1925年入黨,1927年至1929年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回國後在上海地下黨機關工作。

1930年參加“左聯”音樂小組,與田漢是在黨的地下工作中建立了感情,她與任光、聶耳、冼星海合作創作了《漁光曲》、《賣報歌》、《打回老家去》等著名歌曲,創作了大量詩文、報告文學,成為五四後的著名女作家之一。

田漢與安娥在一道從事進步的文化藝術活動中相知相戀,他們不僅思想上有共同語言,事業上也有共同志向。於是,兩人很快熱烈相愛而同居。安娥擁有睿智的革命閱歷和深厚廣博的學識,以及活潑的個性,她在田漢面前展開了一道絢麗奇異的人生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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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漢與安娥在重慶

然而,1930年林維中突然從南洋回來找田漢結婚,安娥只好和田漢痛苦的分離。田漢雖與安娥分手,但安娥對田漢在這一時期的文化藝術創作影響巨大。當時安娥剛從蘇聯學習歸來,給田漢帶來了蘇聯革命現實主義的文學藝術理論,使田漢在創作的題材上迅速拓展視野,創作方法也迅速轉移到革命現實主義上來。

此時,田漢與林維中的婚事已在籌備中。田漢的內心充滿了矛盾,他雖然對林維中產生了幻滅感,但又覺得男子漢不能出爾反爾;他既要娶林維中為妻,內心卻又放不下安娥,覺得離開安娥是他今生的憾事。田漢的猶豫彷徨,實際上傷害了兩個愛他的女人。

已經懷孕在身的安娥,被迫退出這場情感角逐,倔強的她獨自悄悄抱痛離去,生下了他們的兒子田壯壯,交與自己母親撫養,卻轉告田漢說孩子死了。林維中與田漢結婚後,很快就身懷六甲。在安娥的兒子出生兩個月後,林維中為田漢生下了一個女兒。生產時因為難產,飽受磨難,而忙碌的田漢卻不在她身邊,這使林維中不免生出幽怨。

1937年冬天,田漢在赴南京的輪船上,意外地遇上了分手6年之久的安娥。兩個情投意合的革命伴侶儘管感情受到累累傷痕,但他(她)們終於走到了一起。從此,田漢在安娥《漁光曲》的感召下,經過30年代革命文學運動和抗日烽火的考驗,於1947年,終於寫出了他“轉向”以後最成功的一部力作《麗人行》。

《麗人行》反映的是抗日戰爭時期,三個不同階層女性所經歷的曲折生活道路,其中李新群的形象,隱含著安娥的身影。李新群在黨的領導下,積極創辦進步學校,組織學生運動,印發革命傳單。特別是面對特務的搜查、追捕,她機智勇敢,沉著冷靜,表現了一個革命者對黨的事業的無限忠誠。此劇演出後在當時的敵佔區和解放區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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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漢與安娥

經過多年對愛情生活的體驗,田漢覺得安娥才是他最理想的伴侶,因此決心與林維中分手。1946年3月,田漢與林維中經過協議,正式辦理了離婚手續。田漢與安娥,歷盡情感的波折和磨難最終走到了一起。從此,兩人攜手度過了20多年幸福的後半生。

一直到20世紀60年代末期,晚年的田漢不幸被“文革”造反派關押、批鬥,於1968年含冤而死。8年後的1976年5月,71歲的安娥也隨田漢到冥冥的另一個世界再續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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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文來源於湖南省文史研究館網站,作者 | 黃禹康,原標題《田漢一波三折的愛情故事》,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 本文編輯 | 城小憶(微信號:chengshijiyiwh),圖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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