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曲王紅梅散文:生命之河

河曲王紅梅散文:生命之河

河曲王紅梅散文:生命之河

河曲視窗網特稿(記者 王紅梅)那是個只有百十來口人的小村子,村子的門前有一條無名的季節性的小河,河寬也就是三米來回,河床兩岸漸成梯度,肥沃的農田在此恣意,我的童年便是在這農田和小河的視野裡輾轉,我是個愛做夢的小姑娘,媽媽常這樣說,因為我不喜歡和別的小夥伴們玩,卻總是半日半日地呆在大門外面的石階上,睜著童稚的眼睛入神地追隨那流淌的明淨的水,其實媽媽不明白,我是多麼的情有獨鍾,多少年來,我的靈魂已枕著寬闊的溼潤的河床和河水共眠,我們之間有說不完道不盡的美麗的童話故事!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世代善良沉默的農民,沒有在意她的存在,他們忙於自己的土地和那些熟悉的莊稼,還有院子裡張嘴要吃要喝的孩子、豬啊、牛啊、羊啊,那條不顯眼的小河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建築,如自己的老屋,如天天走的那條小道,其實,雨季來臨河裡驟然飽滿了許多,攜著沿路的泥土,不是一清見底但也並非渾渾噩噩的暖暖的暴露在陽光下的水,悄悄地流過這個小村落的懷前,保持著都市鄰居的不冷不熱,沒有驚濤駭浪的動靜,只是輕輕得與河床交融的聲音,那些水精靈們挑逗著,追逐著,摩擦著,似在描繪沿線的無限風光,又似在綿軟得回憶每個洪水來襲時那些猶柔的故事,她們如久經世面的老者,又若心無旁鶩的幼童,無拘無束又穩操勝券般靜靜地流走,人們很少接近她,就連孩子也是,是一種敬畏還是一種疏遠,說不清,她並不深,頂多一米,畏談不上,敬又無緣由,沒有海的姿態,沒有江的磅礴,也沒有黃河之氣勢,只是雨季河水過多引發的溢流,終究要回到黃河母親的懷抱,如果說疏遠,她就在身邊啊,連一個眼神都逃不脫彼此,在那塊溫柔的黃土地上同床共枕,數星星看月亮,同享宇宙精華之氣,怎麼感覺竟然那麼遠呢,難道她就如護城之樓,巍峨長城,是一種象徵,一種對外來的抵禦物什,沉默的忠實的農民,用無言與無交表示一種究竟怎樣質樸卻又極其深厚的特殊情感!

哪一天河干了,枯了,人們依舊沒有去談論她的絲絲縷縷,也許是在一個沉寂的夜,村民已經熟睡,也許是在一個午後的河畔的地壟上閒聊,突然有人說了一句,河水沒了,人們才意識到歲末無情地劃過自己亮堂堂的額頭,就如同水波突然閃了一下自己滿頭大汗的額頭,柔和的拂去連日的疲勞,突然感覺到春光燦爛,融融情意。偶爾有貪玩的孩子在暴曬的夏日瞞著父母到河裡如泥蚯般滾幾遭,和那弱水親近一會兒,也偶爾有缺水的禾苗蔫下了枝頭,挽襟的老婦提一小桶從河岸去舀來止渴,就又一次拉近了彼此的距離,那時候不知是否能覺得這條小小的河竟然與頭頂的縣河公路將這個小小的村子包圍或是隔離了開來,如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園,因了這水,竟然有著一股淡淡卻濃濃得化不開的靈氣,那靈氣隱隱約約在房頂的煙囪,在孩子的眼睛,在樹枝的梢上,在雜草泛青的綠意環繞的土地上,即便是冬日,那河床裸露的態勢,依然讓人能察覺她的靈性,與自己的心靈輕輕的碰撞,縱然不是火花,卻明明是一種無法言說的依賴,如干枯的樹枝以假死的狀態在冬眠,心有靈犀的知己總能找到期盼與希冀,是啊,閉上眼睛便能看到一河的清涼與溫柔,誰能不依戀呢!

就是這樣一條小河,卻生了根般常青在我的心室,我的幸福而妙曼的童年,全因了對她的無限暇想,她奠定了我精彩的內心世界,那鱗光閃閃的淺淺的水波如一顆顆耀眼的鑽石,鑲嵌在我的記憶中,如一盞心燈照亮我勇敢前行的腳步,我如著了魔般夜夜想她,我的眼從有思維的那天起就對她神秘的嚮往,直到上學,結婚,離她那麼遠,都市的燈紅酒綠都無法讓我安靜下來,只有那條河,我躲不開她靜諡卻神秘的誘惑,受傷了,失戀了,工作失意了,我唯一想到的可以逃避,不,應該是恢復的地方就是村裡那條不顯眼的小河,儘管我沒有試過,但我知道,那是最完美的選擇,就算一輩子倘佯在那兒,搭一間小房子和她為伴,我可能都願意。每次坐車經過那兒,我俯瞰的不是我的家,是門前那條小河,只要她在,家一定溫馨,一種踏實與安全感油然而生,一種生命的美妙與生活的愜意感甜滋滋的在心田浸潤,我的淚水滑落下來,堅毅的,我想她也一定又找自己的水夥伴了,她的靈魂也願意迴歸到那兒,是啊,都說兒女痴,這種情感,誰解其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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