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川:風水之葬書內篇詮釋

郭璞著

生氣即一元運行之氣,在天則周流六虛,在地則發生萬物。

天無此則氣無以資,地無此則形無以載,故磅礴乎大化,貫通乎品彙,無處無之而無時不運也。陶侃曰:先天地而長存,後天地而固有。蓋亦指此雲耳。且夫生氣藏於地中,人不可見,惟循地之理以求之,然後能知其所在。葬者能知其所在,使枯骨得以乘之,則地理之能事畢矣。

△五氣行乎地中,發而生乎萬物。

五氣即五行之氣,乃生氣之別名也。夫一氣分而為陰陽,析而為五行,雖運於天,實出於地。行則萬物發生,聚則山川融結。融結者,即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也。

△人受體於父母,本骸得氣,遺體受蔭。

父母骸骨為子孫之本,子孫形體乃父母之枝,一氣相蔭,由本而連枝也。故程子曰:卜其宅兆,卜其地之美惡也,地美則神靈安,子孫盛,若培壅其根而枝葉茂,理固然也,惡則反是。蔡季通曰:生死殊途,情氣相感,自然默與之通,今尋暴骨,以生人刺血滴之而滲入則為親骨肉,不滲則非,氣類相感有如此者,則知枯骨得蔭,生人受福,其理顯然,不待智者而後知也。或謂抱養既成,元非遺體,僧道嗣續亦異所生,其何能蔭之有?而不知人之心通乎氣,心為氣之主,情通則氣亦通,義絕則蔭亦絕,故後母能蔭前母子,前母亦發後母兒,其在物則蔞藪螟蛉之類是也,尚何疑焉。

張川:風水之葬書內篇詮釋

△經曰:氣感而應,鬼福及人。

父母子孫本同一氣,互相感召如受鬼福,故天下名墓在在有之,蓋真龍發跡,迢迢百里,或數十里結為一穴,及至穴前,則峰巒矗擁,眾水環繞,疊嶂層層,獻奇於後,龍脈抱衛,砂水翕聚。形穴既就,則山川之靈秀,造化之精英,凝結融會於其中矣。苟盜其精英,竊其靈秀,以父母遺骨藏於融會之地,由是子孫之心寄託於此,因其心之所寄,遂能與之感通,以致福於將來也。是知人心通乎氣,而氣通乎天,以人心之靈,合山川之靈,故降神孕秀以鍾於生息之源,而其富貴、貧賤、壽夭、賢愚靡不攸系,至於形貌之妍醜,並皆肖象山川之美惡,故嵩嶽生由尼丘孕孔,豈偶然哉?嗚呼!非葬骨也,乃葬人之心也,非山川之靈,亦人心自靈耳。世有往往以遺骨棄諸水火而無禍福者,蓋心與之離故也。

△是以銅山西崩,靈鍾東應。

漢末央宮一日無故鍾自鳴,東方朔曰:“必主銅山崩應。”未幾,西蜀果奏銅山崩。以日揆之,正未央鐘鳴之日也。帝問朔何以知之,對曰:“銅出於山,氣相感應,猶人受體於父母也。”帝嘆曰:“物尚爾,況於人乎?昔曾子養母至孝,子出母欲其歸,則齧指而曾子心痛。人凡父母不安而身離侍側,則亦心痛,特常人孝心薄而不自覺耳。故知山崩鐘應,亦其理也。

”△木華於春,慄芽於室。

此亦言一氣之感召也。野人藏慄,春至慄木華而家藏之慄亦芽,實之去本已久,彼華此芽,蓋以本性原在,得氣則相感而應,亦猶父母之骨葬,乘生氣而子孫福旺也。夫一氣磅礴於天地間,無端倪無終窮,萬物隨時運化,本不自知,而受造物者亦不自知也。

△蓋生者氣之聚,凝結者成骨,死而獨留,故葬者反氣入骨以蔭所生之法也。

乾父之精,坤母之血,二氣感合則精化為骨,血化為肉,復藉神氣資乎其間,遂生而為人。及其死也,神氣飛揚,血肉消潰,惟骨獨存。而上智之士,圖葬于吉地之中,以肉乘生氣,外假子孫思慕一念與之吻合,則可以復其既往之神,萃其已散之氣。蓋神趨則氣應,地靈而人傑,以無為有,借偽顯真,事通陰陽,功奪造化,是為反氣入骨,以蔭所生之法也。

△丘壠之骨,岡阜之支氣之所隨。

丘壠為陰,岡阜為陽,丘言其高,骨乃山之帶石者。壠高不能自立,必藉石帶土而後能聳也。岡者,跡也,土山為阜,言支之有毛,脊者壠之有骨,氣隨而行則易見,支無石,故必觀其毛脊,而後能辨也。然有壠而土,支而石,壠而隱,支而隆者,又全藉乎心目之巧以區別也。

△經曰: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

謂生氣隨支壠體質流行,滔滔而去,非水界則莫之能止。

及其止也,必得城郭完密,前後左右環圍,然後從能藏風而不致有蕩散之患。經雲:明堂惜水如惜血,堂裹避風如避賊。可不慎哉!△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

高壠之地,天陰自上而降,生氣浮露最怕風寒,易為蕩散,如人深居密室,稍有罅隙,通氣適當肩背,便能成疾,故當求其城郭密固,使氣之有聚也。平支之穴地,陽自下而升,生氣沉潛,不畏風吹,(缺)出在曠野,雖八面無蔽,已自不覺。

或遇穴晴日朗其溫和之氣自若,故不以寬曠為嫌,但取橫水之有止,使氣之不行也。此言支壠之取用不同有如此。

△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

支壠二者,俱欲得水,高壠之地,或從腰落,雖無大江攔截,亦必池塘以止內氣,不則去水稍遠,而隨身金魚不可無也。

倘金魚不界,則謂之雌雄失經,雖藏風亦不可用。平支之地,雖若無蔽,但得橫水攔截,何嫌寬曠。故二者皆以得水為上也。

張川:風水之葬書內篇詮釋

△經曰:外氣橫形,內氣止生。蓋言此也。

水流土外,謂之外氣;氣藏土中,謂之內氣。故必得外氣形橫,則內之生氣自然止也。此引經以結上文得水為上之意。

△何以言之?氣之盛,雖流行而其餘者猶有止,雖零散而其深者猶有聚。

高壠之地落勢雄雌,或去或止,各有(缺)作自(缺)一地可盡其力量也,而好龍多從腰落分佈枝蔓於數十里之間,或為城郭朝樂官曜禽鬼捍門華表羅星之類,皆本身自帶不可為。

彼既流行,而餘者非止也,但當求其聚處,而使之不散耳。平支之龍,大山跌落平洋四畔曠闊,其為城郭亦不過高逾數尺而已,且去穴遼遠,朝山一點,在乎雲靄之表,人莫不以八風無蔽為嫌,又豈知支壠氣隱若零散,而其深者猶有聚也。但得橫水攔截,使之有止耳。此言支壠之氣盛者如此。

△故藏於涸燥者宜深,藏於坦夷者宜淺。

上句言壠,下句言支。高壠之地,陰之象也,氣在內強剛而沉下,故言涸燥當深葬。平支之地,陽之象也,氣在外弱柔而浮上,故言坦夷當淺葬。

△經曰:淺深得乘風水自成。

高壠之葬,潛而弗彰,故深取其沉氣也。平支之葬,露而弗隱,故淺取其浮氣也。得乘者,言所葬之棺得以乘其生氣也。

淺深世俗多用九星白法以定尺寸,謬也,不若只依金銀爐底求之為得。

△夫陰陽之氣,噫而為風,升而為雲,降而為雨,行乎地中而為生氣。

陰陽之氣,即地中之生氣,故噫為風,升而為雲,降而為雨,凡所以位天地育萬物者,何莫非此氣邪?斯蓋因曰葬乘生氣故重舉以申明其義。愚嘗謂能生能殺,皆此氣也,葬得其法,則為生氣,失其道則為殺氣,如所謂加減饒借吞吐浮沉之類,並當依法而剪裁之,不致有撞殺衝刑破腮翻鬥之患也。

△夫土者氣之體,有土斯有氣;氣者水之母,有氣斯有水。

氣本無體,假土為體,因土而知有此氣也。水本無母,假氣為母,因氣而知有此水也。五行以天一生水,且水何從生哉?生水者金也,生金者土也。土腹藏金,無質而有其氣,乾藏坤內,隱而未見,及乎生水,其兆始萌。言氣為水母者,即乾金之氣也,世人不究本源,但以所見者水爾,故遂以水為天地之始,蓋通而未精者也。

△經曰:土形氣形物因以生。

生氣附形而有,依土而行,萬物亦莫非(缺)也。此引經結上文有土斯有氣之意。

△夫氣行乎地中,其行也,因地之勢;其聚也,因勢之止。

氣行地中,人不可見其始也,則因地之勢而知其行,其次也,又因勢之止而知其聚也。

△葬者原其起,乘其止。

善葬者必原其起以觀勢,乘其止以扦穴,凡言止者,乃山川融結奇秀之所有,非明眼莫能識也。片玉髓雲草上露華偏在尾花中香味總居心,其止之謂與。或謂粘穴乘其脈之盡處為止,然則蓋倚撞安可以止雲,不知古人正恐後世不識止處,故立為四法以乘之,夫蓋者止於蓋,倚者止於倚也,撞粘莫不皆然,唯觀義之所在,高低正側,何往而非止乎。

△地勢原脈,山勢原骨,委蛇東西,或為南北。

平夷多土,□鬥瀉多石,支之行必認土脊以為脈,壠之行則求石脊以為骨,其行度之勢,委蛇曲折,千變萬化,本與定式,大略與丘壠之骨,岡阜之支略同。

△千尺為勢,百尺為形。

千尺言其遠,指一枝山之來勢也;百尺言其近,指一穴地之成形也。

△勢來形止,是謂全氣,全氣之地,當葬其止。

原其遠勢之來,察其近形之止,形勢既順,則山水翕合,是為全氣之地。又當求其止處而葬之,斯盡善矣。止之一字最謂吃緊,世之葬者,不乏全氣之地,但於止處則有昧焉耳。夫千里來龍,五尺入手,才差一指,盡廢前功。縱奇峰聳拔,秀水之玄,皆不為我用矣。若得其傳,知其止,則如數二三、辨黑白。人或見其莽然,可左可右,可移可易,而不知中間自有一定不易之法尺寸不可遷改者,指南雲立穴,若還裁不正,縱饒吉地也徒然,高低深淺如葬誤,福變為災起禍愆。

△宛委自復,迴環重複。

宛委自復,指其勢而言,或順或逆,即委蛇東西,或為南北之意也。迴環重複,以其形而論,層拱疊繞,即朝海拱辰之義也。全氣之地,其融結之情如此。

△若踞而候也,如人之踞然不動而有所待然。

△若攬而有也,如貴人端坐,器具畢陳,攬之而有餘。

△欲進而卻,欲止而深,上句言擁衛之山,須得趨揖朝拱,不欲其潛逼衝突而不遜也。下句言瀦蓄之水,必得止聚淵澄,不欲其鬥瀉反背而無情也。

△來積止聚,衝陽和陰,來山凝結其氣,積而不散;止水融會其情,聚而不流,斯乃陰陽交濟,山水中和也。

△土高水深,鬱草茂林,水深沉則土壤高厚,氣沖和則草木茂昌。程子曰:曷謂地之美?土色光潤,草木茂盛,乃其驗也。

△易貴若千乘,富如萬金。

氣像尊嚴,若千乘之貴;擁簇繁夥,猶萬金之富。

△經曰:形止氣蓄,化生萬物,為上地也。

堂局完密,形穴止聚,則生氣藏蓄於中矣。善葬者因其聚而乘之,則可以福見在昌後裔,如萬物由此氣而成化育之功,故為上地。

△地貴平夷,土貴有支。

支龍貴平坦夷曠,為得支之正體。而土中復有支之紋理,平緩恬軟,不急不燥,則表裡相應。然卻有支體而得壠之情性者,直如擲搶,急如繃線,謂之倒火硬木,此陽中含陰也,法當避殺,粘唇架折而葬。劉氏所謂直急則避球而湊簷是也。陽者為弱,本宜湊入,奈何性急,要縮下一二尺緩其急性,苟執支法扦之則兇,此支龍之至難體認者,故景純謂支龍之辨蓋言此也。

△支之所起,氣隨而始,支之所終,氣隨以鍾。

此言平支行度體段原其始則氣勢隨之而行,乘其止則氣脈因之而鍾,觀勢察脈則可以知其氣之融結矣。

△觀支之法,隱隱隆隆,微妙玄通,吉在其中。

隱隱,有中之無也;隆隆,無中之有也。其體段若盞中之酥,雲中之雁,灰中線路,草裡蛇蹤,生氣行乎其間,微妙隱伏而難見,然其吉則無以加矣。

△經曰:地有吉氣,土隨而起;支有止氣,水隨而比。勢順形動,回覆始終,法葬其中,永吉無兇。

引經以明上文支龍行度,言平夷之地,微露毛脊,圓者如浮漚,如星如珠,方者如箱如印,長者如玉尺如蘆鞭,曲者如幾如帶,方圓大小不等者如龜魚蛙蛤,是皆地之吉氣湧起,故土亦隨之而凸起。及其止也,則如雞窠旋螺之狀,言形止脈盡而一水交度也。高水一寸便可言山,低土一寸便可言水,此支氣之止,與水朋比而相為體用者也。勢順形動者,龍勢順伏而不反逆,局形活動而多盤旋,砂水鉤夾,迴環重複,首尾無蔽,始終有情,依法自可扦穴。

張川:風水之葬書內篇詮釋

△山者勢險而有也,法葬其所會。

山言壠也,勢雖險峻而其中復有不險之穴,但當求其止聚融會處而葬之則善矣。蓋高壠之地,來勢高大,落勢雄壯,結勢亦且(缺)急此(缺)之(缺)也,卻有一等以隴為體而得支之情性者,大山翔舞垂下,及至平地變為支體,謂之下山水,此陰中含陽也,若不識粘葬山麓莫不以前拖平地為ブ褥,豈知其勢未住,兩邊界水隨脈而行,平平隱伏,直至堂心,其脈始盡。天寶經曰:“凡認脈情看住絕,水若行時脈不歇,歇時須有小明堂,氣止水交方是穴。後面要金氣可乘,前頭要合水可洩,若還鑿腦而鑿胸湊急傷龍匪融結。”此定穴之密語也。故當求其砂水會處枕球而葬,陰者為強,固當縮下,奈何性緩,要插上七八寸,急其緩性,名為湊交鬥煞,劉氏所謂擺緩則入簷而湊球是也。苟執壠法、扦之則主敗絕。此又高隴之至難體認者。

△乘其所來,言生氣之所從來,因其來而知其止,故葬者得以乘之,不使有分寸之違也。脈不離棺,棺不離脈,棺脈相就,剝花接木,法當就化生腦上循脈看下,詳認雞跡蝦眼三文名字交牙滴斷,或分十字,或不分十字,看他陰陽配與不配。及夫強弱、順逆、急緩、生死、浮沉、虛實以定加減饒借,內接生氣,外揚穢氣,內外符合,前後無蔽,始為真穴。一有不順,即花假矣。此乘生氣之要訣也,下言乘金穴土義同。

△審其所廢,謂入首廢壞真偽莫辨,故不得不詳加審察也。夫天真末喪則定穴易為力,但乘其來即知其止。卻有一等,不幸為牛羊踐踏,上破下崩,歲久年深,或種作開墾,或前人謬其旁圍牆拜壇,不無晦蝕,或曾為居基,益低損高,或田家取土鋤掘戕賊而大八字與金魚不可得而移易,但要龍真局正,水淨砂明,當取前後左右四應證之心目,相度酌量開井無不得矣。蓋夫一氣化生,支壠隨К而成形質,今既廢壞,莫辨,故必於廢中審之,則凡所謂陰陽、剛柔、急緩、生死、浮沉、虛實之理,無不了然。既得其理,則倒杖之法亦因之而定焉。

△擇其所相,謂審擇其所相輔於我者,法當於小八字下看兩肩,暗翊肩高肩低以分陰陽作用,次視三分三合崎急平緩以別順逆饒減,盡觀蟬翊之砂蝦鬚之水以定葬口界限,是皆左右之所相,苟失其道,則有破腮翻鬥傷龍傷穴傷淺傷深之患,故不得不詳加審擇也。下篇言相水印木義同。

△避其所害,謂避去死氣以求生氣也。蓋穴中之氣有刑有德,裁剪得法則為生氣,一失其道則為死氣,故不得不審而避之。何以言之?避死挨生是也。如陽脈落穴,以陰為生,陽為死;陰脈落穴,赤生,以陽為生陰為死。脈來邊厚邊還薄,以薄為生,厚為死。

雙脈一長一短,以短為生,長為死;一大一小,以小為生,大為死;以秀嫩光淨圓厚湧動為生,枯老臃腫破碎直硬為死。又或砂水之間反斜飛,直撞刺射,皆為形煞橫過之山,如槍如刀尖利,順水可收拾為用者用之,可避去者避之,此則以眼前之所見者而論之也。又程子謂五患,劉氏謂四惡,皆在所當避也。

△是以君子奪神功,改天命,上文所謂乘審擇避,全憑眼力之功,工力之具。趨全避缺,增高益下,微妙在智觸類而長,玄通陰陽,功奪造化,及夫穴場一應作用裁剪放送之法皆是也。陳希夷先生曰:“聖人執其樞機,秘其妙用,運於己心,行之於世,天命可移,神功可奪,歷數可變也。道不虛行,存乎人耳。”

△禍福不旋日,經曰:“葬山之法,若呼吸中。”言應速也。

禍福之感召,捷於影響,能乘能審,能擇能避,隨其所感,否則為兇應矣。大要在分別陰陽以為先務,有純陰純陽,邊陰邊陽,上陽下陰,上陰下陽,陰交陽半,陽交陰半,強陽弱陰,老陽嫩陰,各有作法。陰來則陽受,陽來則陰作。或入簷而鬥球,或避球而湊簷。又有陽噓陰吸之不同。順中取逆,逆中取順,情有蓋粘則正球順作,情在倚撞則架折逆受。假若陰脈,落穴放棺饒過陰邊,借陽氣一噓其氣方生;陽脈落穴放棺饒過陰邊,借陰氣一吸,其氣方成。所謂陽一噓而萬物生,陰一吸而萬物成是也。苟不識裁剪放送之法,當噓而吸,當吸而噓,宜順而逆,宜逆而順,及夫左右吞吐深淺,不知其訣,不能避殺挨生,則生變為殺К,縱使高下無差,左右適宜,淺深合度,猶且不免於禍,況未當於理者乎。古歌曰:若還差一指,如隔萬重山。良有以也。

△山之不可葬者,五氣以生和,而童山不可葬也。

土色光潤,草木茂盛,為地之美。今童山角頑,土脈枯槁,無發生沖和之氣,故不可葬。卻又有一等石山,文理溫潤,光如卵殼,草木不可立根,自然不產,開井而得五色土穴者,是又不可以童而棄之也。

△氣因形來,而斷山不可葬也。

夫土者氣之體,有土斯有氣。山既鑿斷,則生氣隔絕,不相接續,故不可葬。《青華秘髓》雲:“一息不來身是殼。”亦是此意。然與自然跌斷者,則又不相侔矣。

△氣因土行,而石山不可葬也。

高壠之地,何莫非石,所謂山勢原骨,骨即石也。石山行度有何不可,惟融結之處不宜有石耳。夫石之當忌者,焦 而頑,麻燥而蘇或不受鋤掘,火焰飛揚,肅煞之氣,含煙帶黑,為兇也。其餘縱使有石,但使體質脆嫩,文理溫潤,顏色鮮明,則無不吉矣。又有奇形怪穴,隱於石間者,四畔皆石,於其中有土穴,取去土盡,始可容棺。又有頑石鑿開而下有土穴,皆可入選,是未可以石為嫌也。

△氣以勢止,而過山不可葬也。

此言橫龍滔滔竟去,挽之不住,兩邊略有垂下,不過撓棹而已。氣因勢而止,穴因形而結,過山無情,其勢未止,其形未住,故不可葬。卻又有一等橫龍滴落正龍腰落,及夫斬關為穴者,不同也。

△氣以龍會,而獨山不可葬也。

支龍行度,兄弟同完,雌雄並出,及其止也,城郭完密,眾山翕集,方成吉穴。彼單山獨龍,孤露無情,故不可葬。卻又有一等支龍,不生手足,一起一伏,金水行度,跌露平洋,兩邊借外衛送為養蔭,及其止也,雌雄交度,大江拱朝或橫攔,外陽遠接在乎縹緲之間,縱有陰砂,僅高一步,此又不可以孤露而棄之也。何以言之?蓋得水為上,藏風次之,所以為貴也。

△經曰:童斷石過,獨生新兇而消己福。

此復證五兇之不可用也。凡此是無所(缺)適足以腐骨爛棺而已,主退敗少兇勞疾,久則歸於歇滅,可不慎哉!△上地之山,若伏若連,其原自天。

此言上地龍之行度體段也,大頓小伏,藕斷絲連,謂之脫卸。夫大地千百里行龍,其何可窮乎?故遠若自天而來也。

△若水之波,此言隱伏於平洋大坂之間,一望渺無涯際,層層級,級若江面之水,微風盪漾,則有輕波細紋,謂之行地水,微妙玄通,吉在其中矣。

△若馬之馳,原其起,若馬之奔騰,將欲止,如馬之及廄。

△其來若奔,其來也,奔馳迅速,如使者之告捷。

△其止若屍,其止也,若屍居不動,無復有去意。

△若懷萬寶而燕息,眾山朝揖,萬水翕聚,如貴人燕安休息,珍(缺)富如萬金,若攬而有也。

△若具萬善而潔齋,明堂寬綽,池湖繚繞,左右前後,眼界不空,若貴人坐定,珍饌畢陳,食前方丈也。

△若橐之鼓橐乃無底囊,今煅者引風之具,即其類也。才經鼓動,其氣即盛,言納氣之滿也。

△若器之貯,如器之盛物,滿而不溢,言氣之止聚也。

△若龍若鸞,或騰或盤,若龍之盤旋,鸞之飛騰,言其活動有蜿蜒翔舞之體段,無破碎死蠢之形狀。

△禽伏獸蹲,若萬乘之尊也。

來勢如虎出深林,自幽而漸顯,氣象蹲踞而雄壯;止勢如雁落平砂,自高而漸低,情意俯伏而馴順,氣象尊嚴,擁護綿密,若萬乘之尊也。

△天光發新,眼界軒豁,氣象爽麗,神怡性悅,一部精神悉皆收攝,而納諸壙中。然而至理微妙,未易窺測,要令目系道存,心領意會,非文字之可傳,口舌之可語也。中庸曰:人莫不飲食,鮮能知味也。

△朝海拱辰,如萬水之朝宗,眾星之拱極,枝葉之護花,朵廊廡之副廳堂,非有使之然者,乃一氣感召,有如是之翕合也。易雲:水流溼,火就燥,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萬物睹,其斯之謂歟。

△龍虎抱衛,主客相迎,凡真龍落處,左回右抱,前朝後擁,所以成其形局也,未有吉穴而無吉案,若龍虎抱衛而主客不相應,則為花假無疑。

△四勢朝明,五害不親,四勢即龍虎主客也,貴乎趨揖朝拱端嚴而不欹側,明淨而不模糊,情勢如此,烏有不吉。更欲不親五害,五害者,童斷石獨過也。

△十一不具,是謂其次。

此特指上地而言,十中有一(缺)泥以為說,則世間無全地矣,非概論也。

海眼曰篇中形勢二字,義已瞭然,可見勢在龍而形在局,非俗人之所謂喝形也。奈何卑鄙之說,易惑人心,須至錮蔽,以訛傳訛,以盲誘盲,無益反害,莫此為甚。總之道理原屬廣大精微,古聖先賢原為格物致知窮理盡性大學問,今人只作籠利想,故不得不以術行耳。匪直今人之術不及古人,今人之用心先不及古人之存心矣,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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