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鄧大軍血戰大楊湖:消滅國軍整編第三師

劉鄧大軍血戰大楊湖:消滅國軍整編第三師

蔣介石妄圖以三十萬大軍消滅我劉鄧大軍主力。敵中將師長趙錫田叫囂:“我整三師一萬餘雄兵對付劉鄧五萬潰軍綽綽有餘”。劉鄧首長審時度勢,決定發起定陶戰役

1946年秋,晉冀魯豫野戰軍在劉伯承司令員和鄧小平政委的率領下,為策應中原、蘇北兩路大軍作戰,發起隴海戰役,以遠距離奔襲,一下截斷了蔣介石的運輸大動脈——隴海線。戰役勝利結束後,我軍主動回撤晉冀魯豫解放區。蔣介石不甘心在中原腹地被我軍狠咬一口,為確保今後隴海等鐵路大動脈的安全,妄圖乘我軍剛進行了長途奔襲作戰未及休整之際,集中數倍於我的兵力,一舉消滅我劉鄧大軍主力。於是,他匆忙調集了隸屬鄭州綏靖公署的整編第三師、四十七師、四十一師(均相當軍)及劉汝明集團一部由開封東進,隸屬徐州綏靖公署的第五軍、十八軍、八十八軍則由徐州西進,東西兩路三十萬大軍像兩把鉗子,瘋狂地尾隨劉鄧大軍向我魯西南根據地殺來。

敵西路先鋒整編第三師趙錫田部,是蔣介石的嫡系部隊,該師全部美式裝備,有遠征緬甸的經驗,又全部由老兵組成,自謂還從未遇到過對手。中將師長趙錫田是國民黨陸軍總司令顧祝同的外甥,向來十分驕橫,這次追擊劉鄧大軍,他既視頂頭上司鄭州綏靖公署主任劉峙如無物,更不注意同友軍協調一致,只想獨吞戰功,咬著我軍的屁股死不丟口,一進入解放區就連續攻佔了幾個村鎮。他狂妄地叫囂道:“劉伯承已潰不成軍了,我用不了兩個禮拜就可佔領整個冀魯豫,把劉伯承、鄧小平趕上太行山去!”敵鄭州綏靖公署主任劉峙在報話機中用密碼問趙錫田要不要飛機,趙錫田以明語說:“劉先生,飛機不需要了,就憑這點裝備共軍就不堪一擊了,我這一萬餘雄兵對付劉鄧的五萬潰軍綽綽有餘。”“為什麼不講密語?”“不要緊,劉鄧馬上就要被消滅,用不用密語已經無所謂了。”面對敵人的瘋狂氣焰,劉鄧首長冷靜地分析了當時敵我形勢,認為冀魯豫戰場我只有四個縱隊,五萬餘人,敵我兵力之比是6∶1,處於明顯劣勢,立即作戰確有困難。但若不給敵以殲滅性打擊,挫其銳氣,狠狠教訓他們一下,我軍勢必要在短期內退到老黃河以北,被迫放棄魯西南戰略要地,這對以後我軍的戰略機動極為不利。

同時,劉鄧首長又分析道,進攻魯西南之敵雖有三十萬人,數量裝備遠優於我軍,而其用於一線者,僅十萬餘人,且徐州、鄭州兩路中又分六路,每路只一至兩個師。徐州、鄭州兩個系統指揮不統一,嫡系和雜牌的矛盾很深,由鄭州向我進攻之敵除整三師外,戰鬥力普遍較弱,整三師是進攻魯西南的主力,粉碎該路敵軍的進攻,敵東西鉗形攻勢即行瓦解。

接著,劉鄧首長又對西路之敵作了具體研究,認為鄭州之敵進攻的主力,是中路向定陶方向進攻的整三師(敵人認為我晉冀魯豫野戰軍司令部設在魯西南重鎮菏澤,定陶在菏澤南二十公里,敵人妄圖攻佔定陶後包圍菏澤),他雖與四十七師齊頭並進,但中間有五到十公里的間隙,便於割裂與圍殲。整三師是鄭州各路之敵的唯一嫡系,我如打它,雜牌軍必不會積極增援。再說我軍五倍於趙錫田部,他裝備再好、戰鬥力再強恐怕也難以招架。我軍如將其全殲,必給敵以極大震懾,迫敵不戰自退。因此,劉鄧首長決心集中全部兵力,殲滅整三師於定陶附近,並將這一戰役方案上報黨中央、毛主席。

8月29日,毛主席親自回電批准了劉鄧的定陶戰役方案,並電示:俟敵三師(即整編第三師)兩旅進至適當位置後,集中全力殲其一旅,爾後再殲其一旅!該師系中央軍,如能殲滅影響必大。於是,劉鄧首長著手準備發起定陶戰役(後因戰局變化,我軍殲敵於定陶以西三十公里現菏澤市牡丹區西南大楊湖村一帶,戰後仍稱定陶戰役,亦稱大楊湖戰役。在劉鄧首長的指揮下,為了引誘趙錫田深入到定陶附近,使敵人在運動中拉長戰線,形成孤立或薄弱部分,便於我集中優勢兵力予以各個殲滅,我軍又主動放棄了一些城鎮,主力大踏步向北撤退,沿途僅以小股部隊阻擊,以迷惑敵人。敵人見我們沒和它大打,以為我軍已無力抵擋,便氣勢洶洶地向我解放區長驅直入。

趙錫田以三個團的兵力進入我魯西南白茅集一帶後,蔣介石從南京發來嘉獎電,劉峙和陸軍總部副總司令範漢傑也興沖沖地親自趕到白茅集一帶來督戰。趙錫田受到了上級的褒獎,愈加不可一世。隨後,我軍又把大、小楊湖也投給了敵人。整三師的萬餘人馬就駐紮在大小楊湖和附近的倪寨、方車王、天爺廟等幾個方圓不到三公里的村子裡,趙錫田的師部就駐紮在大楊湖後面的天爺廟。這樣一來,整三師就與後面的整四十七師全部分離開來,完全孤立在我軍面前了。

劉鄧首長見殲敵時機已到,立即發起定陶戰役。我五萬大軍很快從南面截斷了敵人與整四十七師的聯絡,北面攔住了他前進的道路,東西兩面也被我軍牢牢圍住,驕橫不可一世的整三師,就這樣鑽進了我軍早已布好的口袋陣中,插翅難飛了。劉伯承司令員說:“消滅整三師必須從大楊湖開刀”“他五九團再厲害看能不能架住我一個縱隊。”六縱司令員王近山主動請戰:“打剩下一個旅我去當旅長,打剩下一個團我去當團長,打剩下一個連我去當連長……”

1946年9月3日黃昏,劉鄧大軍向整三師發起了全線攻擊,定陶戰役正式打響了第一槍。激戰至4日深夜,由於敵人的火力太強,部署嚴密,我軍在全線上未能動搖敵人的陣地,開始與敵人處於對峙狀態。這時,敵人東路之整編第十一師正向定陶疾進,西線各路之敵也向整三師作向心增援,四十一師已進逼到距大楊湖不到二十公里。如果我軍不能在一兩日全殲整三師,很快就有被敵人反包圍的危險。在此嚴峻情況下,劉鄧首長於9月5日下午召開了四個縱隊旅以上幹部作戰會議。

會議上,李達參謀長介紹完敵情後,劉伯承司令員說:“現在我們必須根據敵情的變化調整一下部署,我和鄧政委研究過,消滅整三師必須從大楊湖開刀。因為駐守大楊湖的是整三師的主力五九團,該團在整三師裝備最好,戰鬥力最強,我們消滅了它就能勝利在望;另外,該團又是敵整個防線的中心和其師部的門戶,吃掉它後,我們從敵人的胸口上殺進去,直搗他的指揮所,然後各縱隊南北夾擊,就可全殲整三師。”

鄧小平政委接著強調:“大楊湖戰鬥是消滅整三師的關鍵,消滅整三師又是粉碎敵人整個攻勢的關鍵,如果打不好這一仗,殲滅不了整三師,等後面敵人近三十萬大軍趕來,我們輕者要失去魯西南,後退三百里,不得不背起揹包回太行山打游擊了,重者則有可能全軍覆沒……”屋子裡很靜,大家都知道當前的局勢很嚴重,都屏住呼吸靜聽著。

劉司令員停了停,斬釘截鐵地說:“我們今晚要集中優勢兵力,不惜一切代價,首先把大楊湖打下來!他五九團再厲害,我要看看他能不能架住我一個縱隊。”他掃視了一圈會場,問道:“哪個縱隊願意擔任主攻?”經過前兩日的交戰,正如大家原來所料想的那樣,整三師這個“王牌軍”確實有一定的戰鬥力,我軍五萬多人圍住他萬餘人猛衝猛打,竟也沒有佔到多少便宜,怪不得趙錫田這傢伙平常恨不能把牛皮吹到天上。守衛大楊湖的敵第五九團,被趙錫田吹噓為“王冠上的夜明珠”,看來和該團的戰鬥將是一場血戰,大家都在緊張地思考破敵之策,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忽然,第六縱隊司令員王近山站了起來,說:“一號(劉伯承)、二號(鄧小平),把這個任務交給我王近山吧!不管犧牲多大,我縱堅決打下大楊湖,打剩下一個旅,我去當旅長,打剩下一個團,我去當團長,打剩下一個連,我去當連長,全縱隊打光了,我們也對得起黨!對得起哺育我們的晉冀魯豫父老鄉親!”

王近山這一請戰表態,頓時使與會的同志熱血沸騰!劉鄧首長甚為高興,當即表揚了王近山勇挑重擔的高度責任感,同意六縱攻殲大楊湖。同時命令陳錫聯司令員指揮的三縱圍殲倪寨的敵人,楊勇司令員指揮的七縱圍殲方車王的敵人,陳再道司令員指揮的二縱在外圍阻擊來援之敵。六縱受領任務後,王近山司令員、杜義德政委立即決定由十八旅擔任主攻任務,十六、十七兩旅作為輔攻和預備隊。十八旅緊接著也召開了團以上幹部作戰會議,肖永銀旅長傳達了劉鄧及縱隊首長的決心和指示後,嚴厲地要求:部隊行動要堅決勇猛,不惜一切犧牲堅決消滅敵人,要勇猛前進,任何人不得後退一步,否則,立即軍法從事!

任務傳達到部隊,特別是傳達了王近山司令員在旅以上幹部作戰會議上的請戰表態,全體指戰員受到了極大的鼓舞,部隊情緒極為高漲,戰士們看見氣焰囂張的敵人,心裡早就憋不住了,紛紛向上級寫請戰書。很多黨員把自己的錢物全部交出來作為黨費,不少戰士連遺書都寫好了,人人都下定了與敵死戰的決心。夕陽西下,西邊天空升起一片晚霞。肖永銀認真地用望遠鏡觀察大楊湖的敵情。

大楊湖是一個有二百多戶人家的大村莊,敵人佔領前,老百姓都聞訊逃光了。該村四周地形開闊,村外有一道壕溝,溝深約三米;村南有一塊水塘,蘆葦茂密,形成天然屏障。敵人進佔後,加強了防禦工事的構築,村內主要道口都築有暗堡工事,結合穿牆破壁的槍眼,組成密集交叉的火力網。壕外設有兩道鹿砦,砦外有烽火,供夜間巡邏照明。村裡村外地堡密佈,交通壕縱橫,交錯縱深有敵炮火支援,村西南倪寨還有敵坦克可以隨時出動。突然,電話鈴響了,肖永銀一把抓起耳機,電話是王近山司令員打來的:“永銀,劉伯承司令員讓鄧小平政委在野司指揮全局,他親自到我縱指揮所來了,他說要去看看你們,我把他留在這裡了。”

肖永銀感到十分愕然,縱隊指揮所離大楊湖僅有不到三里地,旅指揮所離前沿則只有幾百米,惡戰在即,他真擔心首長安全,十分激動,他說:“請你轉告劉司令員,請他不要來了。我們一定全力打好這一仗!肖永銀馬上把這一消息告訴了部隊。這時各團都進入了出發位置,戰士們趴在陣地上,都興奮地爭相談論著劉司令員親自坐陣前指這件事,身上更添了一股巨大的力量。

英勇的戰士們高喊:“我們死也要死在這裡,決不後退一步。”敵代團長吳躍東哀嘆:“我們夠不要命的了,沒想到還有比我們更不要命的。”許多老戰士後來回憶大楊湖戰鬥是“東方的凡爾登絞肉機。”夜幕降臨了,一陣陣涼爽的秋風吹來,令人精神倍增。肖永銀在旅指揮所的外邊來回走著,不時看錶,老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十一點三十分,總攻正式開始。縱隊僅有的一門大炮首先打響了,炮彈尖嘯著飛過頭頂,在大楊湖村邊炸響,手榴彈也在敵營炸開一團團火花。敵人從大楊湖射出的平射炮彈有幾發落在肖永銀他們的房邊,濺起的沙土拍打著房子發出叭叭的響聲。

十八旅指揮所驟然緊張起來,五部電話機不停地響,大家忙著打電話,看地圖,不斷報告各團的進展情況,他們抑制住心裡的緊張,沉靜地分析著各種情況。戰鬥發起後,五二團率先炸開鹿砦,搶佔了村邊一個土圍子,與反撲的敵人展開了激烈的戰鬥,四九團猛打猛衝,三次突入村內,但因後備力量不足,火力單薄,都被迫撤出。這兩個團在村邊一直和敵人反覆爭奪,延續到拂曉前。

五四團衝鋒到村邊後,敵人在村邊的機槍全開了火,把前進的道路打得一片煙火。戰士們端著刺刀,舉著手榴彈,毫無懼色地衝上去,一營教導員朱輝腰裡插了九個手榴彈,率領戰士們摧毀了一個個堅固的暗堡,突破了敵人的第一道防線,飛快地抵近了村邊的兩間大院子。這時,朱輝不幸中彈犧牲了,跟在他身後的排長孫全貴,激昂地喊道:“同志們!為犧牲的同志報仇!”

戰士們懷著復仇的怒火,像咆哮著的獅子撲向敵人,消滅了殘餘的敵人後,迅速佔領了村邊的兩所大院子。敵人被壓入村邊房內後,先是從窗口、房頂和暗堡內,繼續瘋狂地向我前進的部隊掃射,使我軍傷亡很大。然後,敵人沿大街兩邊的工事,向我軍反撲過來。我軍則利用院牆為掩護,進行英勇阻擊。戰到後半夜,我五四團只剩下一百多個人了。突然駐守在大楊湖附近天爺廟和閻砦的敵人也出動增援了,四、五輛坦克轟轟隆隆直朝五四團背後衝來,村內敵人一聽坦克聲,更加拼命地往外衝。

村邊是五四團包紮所,大部分是重傷員,情況萬分危急。團政治處主任霍宗嶽一看,抓起兩個手榴彈大喊:“同志們,用手榴彈打呀!”接著,衛生員放下了繃帶,司號員放下軍號,電話員放下耳機,全拿起了槍和手榴彈。陣地上的塹壕被坦克壓塌了,煙塵滾滾,砂石亂飛,好些同志被埋在了下面,不少同志竟被坦克活活碾死。活著的同志肺都氣炸了,怒不可遏地追打坦克和其後面的敵兵。

有幾輛坦克見衝不垮陣地,又轟隆隆開到院牆邊去了,想把村內的敵人“救”出來,坦克上的機槍一個勁地掃射,村內的敵人像發了瘋似地向圍牆邊衝。五四團團長、政委、參謀長和通訊員、警衛員全都投入了戰鬥,連傷員也趴在下面的塹壕內給上面的人遞彈藥,遠的用機槍、步槍打,稍近用手榴彈打,敵人衝到跟前來了就用槍托砸、刺刀捅,手榴彈來不及扔出去,乾脆當鐵錘把敵人砸死……。團長盧彥山一邊打一邊喊:“同志們,這是對我們全團的考驗,守住陣地就是勝利,堅決打呀!”牆頭上一片洪亮的喊聲:“我們死也要死在這裡,決不後退一步!”五四團的陣地已到了千鈞一髮的地步!肖永銀立即命令五三團的兩個營不顧一切前去支援,這兩個營狠命地釘在了那裡。

面對遲遲不能解決戰鬥的嚴重局面和我軍重大的傷亡,肖永銀旅長的心情十分沉重。王近山司令員聽了他的報告後,給他打氣說:“我們困難,敵人更困難。剛才我們電臺監聽到敵五九團代理團長吳躍東的求救電報,說他只能再堅持十五分鐘,如果十五分鐘後援兵不到,他就要自殺。看來,敵人總崩潰的時候已經不遠了,我們的預備隊也該拉上去了。”接著,他命令肖永銀:“我現在把縱隊的預備隊全部給你指揮,務必迅速攻進村去,全殲敵人。”一會兒,縱隊韋傑副司令員和友旅尤太忠副旅長帶著作為縱隊預備隊的四六、四七、五O三個團趕來了,他們交換了意見,決定發動一次總攻。

半小時後,大楊湖四面八方響起了更為激烈的槍聲、手榴彈爆炸聲和喊殺聲,到處是閃耀的火光和迸濺的火星,部隊以排山倒海之勢掩殺過去了。不久,尤太忠打來電話:“部隊衝進村去了。”指揮所的人們興奮地又跳又叫。

肖永銀剛弄清各團的情況,就聽王近山司令員就在電話上說:“師長(指劉伯承司令員,他曾任八路軍師長——作者注),大楊湖攻下了,部隊都進去了!”“好啊,這一下趙錫田站不住腳了,他馬上就要跑的。你趕快組織部隊直搗他的指揮部,我命令其他幾個縱隊前後夾擊。”肖永銀非常熟悉這是劉司令員的聲音,原來他一直就在縱隊指揮所裡,他不禁心頭一熱。這時,王近山司令員又命令肖永銀:“你不要守在旅指揮所了,趕快到村裡掌握部隊。”肖永銀放下耳機,就朝槍聲逐漸稀落的大楊湖跑去。

肖永銀在村中遇到戰士押著幾個俘虜往外走,一名戰士一指其中一個灰頭灰臉的俘虜,報告說:“他就是敵代團長吳躍東。”“噢!”肖永銀立即站住了腳,右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手槍,想到就是他和該團的拼命頑抗,折損了我許多優秀官兵(戰後統計,大楊湖一戰,僅我軍擔任主攻的六縱十八旅就傷亡二千餘人。六縱的很多老同志後來都回憶說,此戰是真正的“東方凡爾登絞肉機”),恨不能一槍斃了他,但我軍的紀律又不允許他這麼做。他強壓住怒火,質問吳躍東:“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吳躍東嘆了口氣,說:“我們夠不要命的了,沒想到還有比我們更不要命的。我還從未見到過這麼英勇頑強的部隊。”趙錫田鑽到了汽車底下,我戰士費了很大的勁才將他拖出來。蔣介石大罵劉峙無能,大批高級將領被撤職查辦。毛澤東同志譽定陶戰役為“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殲滅敵人”的光輝範例

天爺廟緊挨大楊湖,五九團被我全殲後,駐紮在天爺廟的趙錫田整三師師部便赤裸裸地暴露在了我軍面前。趙錫田在被我軍包圍之初,儘管也有點後悔不該鑽得太快,以致陷入了劉鄧大軍的重重包圍,但還存在一絲幻想,一是自認為部隊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即使被劉鄧“包了餃子”,他們也不一定“咽”得下去;二是其他各路援軍馬上就到,我趙錫田把劉鄧大軍“釘”在了這裡,等外面的援軍完成對劉鄧大軍的反包圍後,來個裡外夾擊,劉伯承、鄧小平這次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跑不了,頭功自然還是我整三師的。被圍攻前兩日,趙錫田見我軍幾乎未傷其皮毛,復又神氣了起來,一面向南京發電“表功”,一面催促友軍策馬來援,早日完成對劉鄧大軍的反包圍。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幾路友軍儘管近在咫尺,卻一個個都持觀望和幸災樂禍的態度,僅派小股部隊前去象徵性地援助一下,稍微遇到我打援部隊的阻擊後,便都趕緊縮了回去。

趙錫田正氣急敗壞地用報話機向南京、鄭州連連呼救,最令他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劉鄧大軍改變了戰術,來了個黑虎掏心,一下將他的主力五九團吃了,並接著向他的指揮部殺來,頓時嚇得六神無主。其他諸團自認更不是對手,個個慌作一團,再無鬥志。趙錫田見大勢已去,再也沒了往日的威風,痛哭流涕地向南京表一番“最後的忠心”後,於六日下午率殘部向南逃竄了。

逃?哪裡逃!我軍早已紮起了口袋,正一步步縮小包圍圈,向整三師殘部泰山壓頂般殺來,趙錫田手握手槍,督促部隊勉強抵抗了一陣,眼看我軍要衝殺到跟前,再也顧不得指揮,慌忙脫下中將制服,鑽到汽車底下去了。後來,我軍兩名戰士費了很大的勁,才將他從汽車底下拖出來,一身全是泥土,狼狽極了,他開始還冒充是“軍械主任”,但在其他俘虜的指證下,才不得不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我軍剛全殲了整三師,敵人的數架飛機就從南方飛來了,趙錫田一見,捶胸頓足地哭了起來。附近的敵四十一師、四十七師等各路敵人,本想等我軍和整三師打得筋疲力盡、兩敗俱傷時來坐收“漁翁之利”,沒想到我軍這麼快就將整三師“吃”下去了,並且一個也沒跑掉,個個驚悚不已。整三師尚且如此,他們清楚自己這些雜牌軍更經不起我軍輕輕一擊,便都爭相自顧掉頭逃命了。

劉鄧首長一聲令下,我數萬健兒一路掩殺過去。這時戰局完全反了個個兒,敵人前幾日還氣勢洶洶地咬住我軍的屁股不放,現在則被我軍追得比兔子跑得還快。9月8日,我軍在追擊途中又殲滅了敵四十七師兩個旅和其他逃敵各一部。至此,定陶戰役勝利結束。從9月3日至8日6天內,我軍殲敵四個旅一萬七千餘眾,粉碎了西路之敵的進攻,打破了敵人鉗擊我軍的計劃,嚴重打擊了敵人全面進攻的瘋狂氣焰,大大鼓舞了我全國軍民的必勝信心。

整三師的被成建制全殲,蔣介石痛得像被人挖去了心肝一樣,氣得大罵劉峙無能。國民黨軍總參謀長陳誠和陸軍總司令顧祝同不幾日均先後親到河南,召集鄭州綏靖公署全體軍以上將領開會,並將劉峙等一大批高級將領撤職查辦。

9月12日,當時的中共中央機關報《解放日報》發表了《蔣軍必敗》的重要社論,指出“定陶戰役是繼中原野戰軍勝利突圍與蘇中大捷之後的又一次重大勝利。這三次勝利,對於整個解放區的南方戰線,起到了扭轉時局的重要作用。”毛澤東同志也將定陶戰役譽為“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殲滅敵人”的光輝範例,在多篇著作中都作了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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