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流水線生產是亨利福特在1913年正式引進工廠的，那之後14年間，福特T型車賣出1500萬臺，這個記錄直到45年後才被大眾甲殼蟲打破。
最近，大眾和寶馬分別邀請媒體前往工廠參觀，他們談的內容很類似，都圍繞“工業4.0”和“柔性生產”。36氪在現場看到，雖然大眾和寶馬採購的生產設備大都來自同樣的供應商，比如衝壓生產線都是Schuler公司的產品，焊接機器人都是Kuka公司生產，但因為產品不同，他們描述的“柔性生產”有一些區別。
我們在上汽大眾寧波工廠看到，四種完全不同的車型從一條生產線上開下來，包括上汽斯柯達柯珞克、明銳，以及上汽大眾凌渡和途昂。
在華晨寶馬瀋陽大東工廠，寶馬新5系轎車的汽油版和插電式混合動力版本也生產自同一條生產線。
上汽大眾寧波工廠
這種一條生產線可以生產不同的產品就是“柔性生產”。以汽車生產線為例，生產一臺汽車的步驟大約分衝壓、焊接、塗裝、總裝這幾步。具體來說，衝壓就是將鋼板、鋁板利用壓力工具製成車身零部件；焊接即是將這些金屬零件連接在一起，形成白車身；塗裝就是經過電泳、噴漆等步驟給車身覆蓋一層保護層；最後的總裝就是把內飾、發動機、玻璃、輪胎等成品零件組裝成完整的一臺車。
在過去的生產工藝中，一條生產線只能產一個型號的汽車。原因很簡單，衝壓金屬部件的模具是固定的，焊接機器人的程序是固定的，總裝車間的工人也需要固定的流程進行最後的總裝。
但汽車平臺化簡化了不同車型的生產。舉例來說，雖然上汽大眾寧波工廠共線生產的柯珞克和途昂是 SUV，明銳和凌度是轎車，它們的外形和內飾都完全不同，但實際上這幾款車都是基於大眾 MQB 橫置前驅平臺設計的。換句話說，它們的核心部分，比如發動機和變速箱的型號與裝配位置都是高度雷同的。
上汽大眾寧波工廠的AGV自動零件輸送車
基於這種“平臺”的概念，柔性生產也就成為可能。Schuler公司衝壓機的模具可以快速更換，焊接機器人的焊接程序也可以隨時切換，總裝線上的工人也經過多種車型的培訓，工廠裡穿梭的運送零配件的小車也可以自動把需要的零件送到工人手邊。
在華晨寶馬，“柔性生產”的概念就不大一樣。
華晨寶馬大東工廠
華晨寶馬在瀋陽新建立的大東工廠計劃建立兩條生產線，目前投產一條，專門生產寶馬新5系轎車。另一條還未投產的生產線計劃生產純電動車iX3。寶馬也說他們的生產線是柔性生產，但方式和大眾就不大一樣。在華晨寶馬大東工廠，柔性生產指的是5系汽油版和插電式混合動力車共線生產。
從工藝上來說，寶馬的柔性生產複雜度比大眾的要簡單一些。寶馬5系插電式混動車就是在5系的後座下方安裝了一大塊電池，同時使用不同的變速箱，而車身結構大體相同。
我們在現場看到，華晨寶馬在底盤合裝生產線之前添加了一個工位，這個工位由兩個人操作，用途就是給插電式混動車安裝動力電池。生產線的機械手夾住一臺臺車經過這個工位，汽油車型短暫停頓後即離開，插電式混動車型則會自動停下，由工人在1分多鐘時間裡藉助機械工具裝好電池。
華晨寶馬大東工廠插電混動車電池工位
實際上，寶馬5系汽油和插電混動的車型大體上是同一款車，它們的發動機、內飾等絕大部分地方都是一樣的，僅電池、變速箱、部分車身外殼不一樣，是一種比較弱的柔性生產。換句話說，這條生產線是以生產汽油版5係為主要目標設計的，插電混動車只是額外任務。
大眾和寶馬所說的“柔性生產”不一樣，是因為這兩家公司的產品定位不一樣。
2018年第二季度，上汽大眾售出超過36萬輛車，寶馬總銷量為13萬輛。這種不同是因為平價汽車品牌和豪華品牌之間需求的不同，所以大眾需要藉助共線生產，來快速調整不同車型的產量。對寶馬來說，2018年第二季度5系銷量為3.2萬輛，5系插電混動車銷售了2100輛，後者僅佔前者不到7%，採用現在這種模式就能很好滿足生產需求了。如果插電混動車銷量不好，僅生產汽油車對整個生產線的影響也很小。
大眾表示，寧波工廠的柔性生產還可以做更大程度的調整，比如生產新能源汽車。寶馬也說，大東工廠生產純電動車的生產線會在2019年完成產品下線。看上去新能源車是未來重要的產品，但這個未來是由政策驅動的，市場是否接受還是另一回事。而“柔性生產”也算是準備了備用方案：電動車的未來要是賭錯了，這些生產線也可以隨時調整回生產燃油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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