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寅恪中的「恪」究竟讀什麼音?

樹茲石於講舍,系哀思而不忘。表哲人之奇節,訴真宰之茫茫。來世不可知也,先生之著述,或有時而不彰。先生之學說,或有時而可商。惟此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歷千萬祀,與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節自陳寅恪《清華大學王觀堂先生紀念碑銘》)

陳寅恪中的“恪”究竟讀什麼音?

陳寅恪

高中時看了《陳寅恪的最後20年》,被陳寅恪大師的學術成就,治學態度和高尚節操深深折服。陳寅恪是中國現代集歷史學家、古典文學研究家、語言學家、詩人於一身的百年難見的人物,與葉企孫、潘光旦、梅貽琦一起被列為清華大學百年曆史上四大哲人。

但是就是這麼一位大師,知道他的人鮮有,而知道他名字正確讀音的那就更少了。大家都知道“恪盡職守”中的“恪”只有一個讀音【kè】,同“克”音。對於陳寅恪這個名字,百度漢語給出的讀音如下:

陳寅恪中的“恪”究竟讀什麼音?

可是卻有相當一部分人把陳寅恪當中的“恪”讀作【què】,包括我的高中語文老師在內。再查古今詞書,諸如《說文解字》、《康熙字典》、《現代漢語詞典》……等等,大都只注【kè】音。

因為“恪”在義寧話(修水話)讀【què】,陳寅恪先生的小名叫“恪兒”,修水方言中“恪”與“卻”,“雀”同音,翻譯成普通話裡的音就唸【què】,陳寅恪自己曾表示應按照普通話發音,唸作【kè】,其致電牛津大學時的署名TschenYinKoh,可以證明。但是陳寅恪先生的家人、親戚、學生、助手和文史學界人士,為了紀念陳寅恪先生,都把【kè】故意念成【què】。為節省篇幅,我僅舉前不久出版的《陳寅恪集·書信集》中收錄的一封陳寅恪先生寫於1940年致牛津大學的親筆英文信為例,以作參正:

Dear Sir

I beg to inform you that I intend to sail for England from Hong Kong at the beginning of August. I hope that I may reach Oxford in September. Please make the necessary arrangement for my lodging in the college.

with kind regards

Yours sincerely Tschen Yin koh

本人也借網友之力,找到了【恪】字讀音變化的蛛絲馬跡。商務印書館於民國四年(1915)出版的《辭源》,其“恪”字條下的注音是:“可赫切(即【kè】),亦讀如卻【què】。 1937年商務版《國語辭典》也收有恪的兩個讀音。1979年上海辭書版《辭海》注音為:恪(【kè】,舊讀【què】)。直到1985年12月,在由國家語委、國家教委、廣電部聯合發表的《普通話異讀詞審音表》中,才把 “恪”統讀為【kè】。

【kè】音派和【què】音派都有自己的理由,為此爭論不休,雙方都說對方的讀音是不尊重陳寅恪大師,愚以為,尊不尊重倒不是靠一個讀音就能體現的。探討“恪”字讀音,就是探討“恪”之正音,而不是方音,這才是爭論的關鍵。

讀者你們覺得陳寅恪應該怎麼讀呢?不妨在下面留言討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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