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燾對他又恨又怕,死後人民爲他寫下: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整整十五年,你我同生死,共患難。洪湖,湘鄂西,鄂豫川陝邊,酷暑炎天;湘鄂邊,湘鄂川黔,雲貴川,甘陝,雪山草地,西安平原;踏晉綏,出河北,幾萬里長途征戰,入死出生,無論在戰場上,工作中,也不管茅廬草舍,大廈高堂,我記不出何時不在一起,何時有所分離。而今,你我是永別了,翹首蒼天,你音容宛在,而我則寢不成眠。”

——賀龍·《哭嚮應》

張國燾對他又恨又怕,死後人民為他寫下: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中國共產黨早期軍事領導人,是無產階級革命家、軍事家關嚮應

天資聰明的“小代筆先生”

“關嚮應”這個名字是他在參加革命的時候自己取的,原名叫關治祥,乳名叫喜麟子。1902年,關嚮應出生在一個滿族農民家庭,祖姓瓜爾佳氏。他生下來是個非常瘦弱的孩子,但是在不滿十歲的時候就開始做農活,放豬、割草、拾柴、耕地,樣樣都幹。他是家中長子,由於天資聰明且勤勞、儉樸、好學,自幼便深得長輩的喜愛。在村頭有一家學堂,關嚮應常常趁著農活的空閒溜到學堂的角落聽課。

一次,授課先生將來偷聽課的關嚮應叫到辦公室,問他能不能將他講的書背下來。關嚮應很熟練地將課文一字不落地背了下來。當天晚上,老師就去了關嚮應的家,告訴關父,他不要喜麟子的學費,讓他到學堂唸書。據說那位老師是著名書法家的徒弟。兩年書念下來,關嚮應的字寫得有模有樣。每逢春節或遇有紅白喜事時,鄉親們就求他寫對子寫文書,他被村裡人譽為“小代筆先生”。

父親認為關嚮應在讀書方面是有前途的,東拼西湊出了學費,送他到正規的學堂讀書。貧困的家庭生活,使關嚮應少年時就養成了樸素的習慣。他深知父母節衣縮食供他上學的苦衷,學習更加勤奮,攻讀範圍也更廣泛,他尤其酷愛歷史和古典文學,如《列國志》《三國演義》《水滸傳》《西遊記》《古文觀止》等等,都愛不釋手。

立願救國救民,堅定革命道路

1920年,關嚮應入大連伏見臺公學堂商科讀書。這時的他已經成長為一個18歲的熱血愛國青年。目睹大連被日本帝國主義侵佔的現實,進一步激發了他的愛國主義的思想。關嚮應從商業科畢業後被分配到日華興業株式會社,因為這是日本人開辦的建築企業,他認為中國有志之士不能為日本帝國主義做事,於是只幹了幾個月就辭職回家了。此時他在五四運動新思潮的影響下,已經立下了救國救民的宏願。

為了實現自己的抱負,關嚮應只在家呆了短暫的一段時間,就託人在大連泰東日報社找到了一份雜役性質的工作,從此與工人階級結緣。在那裡,他博覽各種報紙雜誌,廣泛聯繫工人群眾,探索解救中華民族的革命道路;在那裡,他知道了世界無產階級的革命導師馬克思、列寧,認識了俄國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的偉大意義;在那裡,他與黨中央派來的李震瀛等人相識,如飢似渴地閱讀他們帶來的進步書刊,並開始從事革命活動。1924年2月,關嚮應加入了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在革命的道路上邁出了關鍵的一步。

張國燾對他又恨又怕,死後人民為他寫下: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1924年,關嚮應在大連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成為大連第一批共青團員。

不久,關嚮應離開大連來到上海做地下工作,同時在共產黨創辦的上海大學攻讀馬克思主義和籌劃赴蘇學習。出國前夕,他滿懷激情地寫下家書:“侄此次去俄,意定六年返國,在俄純讀書四年,以涵養學識之不足,餘二年,則作實際練習,入赤俄軍隊中,實際練習軍事學識”;“兒行千里母擔憂之措詞,形容父母之念兒女之情,至矣盡矣,非侄之不能領悟斯意,以慰父母之暮年,而享天倫之樂;奈國將不國,民將不民何?‘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愛本斯義,願終身奔波,竭能力於萬一,救人民於塗炭,犧牲家庭,拼死力與國際帝國主義者反抗,此侄素日之抱負,亦侄唯一之人生觀也。”這封家信紙短情深,表明了關嚮應要為國為民奮鬥一生的豪情壯志。

張國燾對他又恨又怕,死後人民為他寫下: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1925年1月,關嚮應在莫斯科東方大學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圖為東方大學舊址。

1925年1月,關嚮應加入中國共產黨。先後在中共河南省委和共青團中央組織部工作。在中國共產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上被選為中央委員,會後任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中央書記。後從事中國工農紅軍軍事委員會及中共中央長江局工作。1932年1月,關嚮應任中共中央湘鄂西分局委員、湘鄂西軍事委員會主席、紅3軍政委,與賀龍一起領導了湘鄂西革命根據地建設和紅軍的發展。

張國燾對他又恨又怕,死後人民為他寫下: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紅軍時期的關嚮應

1935年9月,蔣介石調集130個團向湘鄂川黔革命根據地發動新的“圍剿”,形勢非常嚴峻。11月,為爭取主動,關嚮應同任弼時、賀龍、肖克、王震等率領紅2、6軍團,從桑植出發,開始戰略轉移,踏上長征路。1936年7月,紅2、6軍團渡過金沙江,越過大雪山,歷盡艱辛,與紅四方面軍在甘孜會師。紅2、6軍團按中共中央指令,合編為紅二方面軍,賀龍任總指揮,任弼時任政治委員,肖克任副總指揮,關嚮應任副政治委員。

張國燾對他又恨又怕,死後人民為他寫下: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紅2、6軍團會師後,恢復紅二軍番號,成立紅2、6軍團總指揮部,由賀龍、任弼時、關嚮應統一指揮

由於關嚮應堅決抵制張國燾另立中央搞分裂的活動,張國燾對他又恨又怕,以紅軍總政委的名義下令將關嚮應調出紅二方面軍,以達到控制部隊的目的。關嚮應頂住了張國燾的命令,始終堅定地和朱德、任弼時、賀龍、劉伯承等站在一起,堅決執行和捍衛黨的正確路線,對推動紅二、四方面軍共同北上,反對分裂紅軍起了重要作用。同年12月,關嚮應任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委員,後任紅二方面軍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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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軍第120師師長賀龍和政委關嚮應在一起

中國抗戰爆發後,紅軍主力改編為八路軍。賀龍任八路軍第120師師長,關嚮應任政委。關嚮應與賀龍一起領導創建晉西北抗日根據地。1940年2月後,關嚮應先後任晉西北軍區政委、晉綏軍區和陝甘寧晉綏聯防軍政委、中共中央西北局委員、中共中央晉綏分局書記。

愛護戰友“我們生就生在一堆,死就死在一塊!”

在長征途中,病中的關嚮應以驚人的意志,與圍追堵截的敵人、與極為惡劣的地形和氣候、與飢餓及死亡搏鬥。他還發動老戰士幫助新戰士打草鞋;將自己的乾糧分給大家;將自己的馬讓給傷病員騎;和戰士擠在一頂帳篷裡。在行軍最艱苦的時候,他曾走到隊伍中間對大家說:“我們是工農的武裝,同生死共患難的隊伍,我們生就生在一堆,死就死在一塊!”激發了戰士們戰勝困難的勇氣和力量。

張國燾對他又恨又怕,死後人民為他寫下: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關嚮應與紅二方面軍

關嚮應有一匹戰馬,卻經常讓給受傷或生病的戰士騎,自己走在隊伍中間,邊走邊給戰士講革命故事,鼓勵戰士前進。有一天,兩個戰士攙扶著一個受傷的戰士,行動十分吃力。關嚮應看到,立即跳下馬,關切地詢問那個戰士的病情,親自扶病號騎到他的馬上。身邊的同志看著他那瘦削的身體,紛紛要求把自己的馬讓給他騎,他堅決不同意。同志們說:“首長身體不好,步行把身體累壞了怎麼辦?”關嚮應風趣地說:“部隊都累垮了,我還給誰當首長呢?”隨後,他反轉過身來問身邊的一個戰士:“你是怎麼參軍的?”戰士回答說:“我是自願參軍的。”他又問:“那麼,國民黨的兵呢?”戰士們回答說:“都是抓去的。”他笑了笑,對大家說:“我們的軍隊是共產黨領導的軍隊,和國民黨的軍隊有著本質的區別。官兵互相幫助,彼此團結,這是我軍的性質所決定的。”最後,他語重心長地說:“你們以後當了幹部,可千萬要注意愛護戰士啊!”就這樣,關嚮應一直堅持步行了3天。

張國燾對他又恨又怕,死後人民為他寫下: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1938年3月,關嚮應在120師團以上幹部會議上作反圍攻戰前動員。

在長期的革命實踐中,關嚮應把這種官兵親密團結的精神帶給了全部隊,他以共產黨人的風範和人格魅力贏得了官兵的愛戴。

“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關嚮應家境貧困,自幼忍受飢寒折磨。參加革命後由於長期繁重的秘密工作和異常險峻的戰爭生活,嚴重損害了他的健康。在上海時患下的肺病,戰爭年代多次復發,他仍以驚人的毅力堅持工作。1940年秋,關嚮應被重病擊倒,黨中央和毛澤東要他速赴延安治療,但他到11月才回延安。1941年初,病情稍有好轉,他便不顧病痛和醫生勸阻返回前線。此刻晉西北正是危難之際。他回去後,沒日沒夜地工作。不久,他再次吐血不止。在賀龍和黨中央的再三催促下,關嚮應才不得不重返陝北。從此,他再沒能從病榻上起來。

張國燾對他又恨又怕,死後人民為他寫下: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1941年,彭真在山西興縣。右起:關嚮應、彭真、林楓、周士第、賀龍。

關嚮應在延安醫院治療期間,毛澤東、朱德等中央領導同志經常到醫院探望他,鼓勵他戰勝病魔,重返前線。1945年,中共七大在延安舉行。關嚮應曾經表示:坐擔架也要參加這次盼望已久的代表大會。無奈他的病情在七大開幕前夕驟然沉重,根本無法參加。4月24日,七大開幕的第二天,他口述了一封向全黨的告別信,深刻總結中國革命和中國共產黨的經驗教訓,切望全黨全軍“應該像一個人一樣,緊密地團結在毛澤東同志領導的中央周圍,相信我們的黨和中國革命是一定要得到最後勝利的。”

張國燾對他又恨又怕,死後人民為他寫下: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1944年,彭真在延安同任弼時、賀龍到醫院探望關嚮應。

1946年7月21日,關嚮應終於閉上了他那痛苦而流淚的雙眼,終年僅44歲。在他停止呼吸的前5分鐘,他還說:不要緊,我還會活下去。

延安《解放日報》發表了中共中央的訃告,毛澤東、朱德、任弼時等黨中央領導人提筆寫下了輓詞。毛主席的輓詞是:“忠心耿耿,為黨為國,嚮應同志不死。”這是關嚮應畢生經歷的光輝寫照。朱德的輓詞是:“模範的共產黨員,終身為革命奮鬥,百折不屈,死而後已。以志關嚮應同志千古!”人民群眾寫給關嚮應的輓聯是:“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張國燾對他又恨又怕,死後人民為他寫下: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1946年7月21日,關嚮應在延安逝世後,毛主席題寫的輓詞。

張國燾對他又恨又怕,死後人民為他寫下: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1946年7月21日,關嚮應在延安逝世後,朱德題寫的輓詞。

1946年7月22日下午5時,關嚮應在中央黨校入殮。朱總司令致悼詞時悲痛地說:“關嚮應同志生平為革命做了很多重要工作,在戰場上,在監獄中都表現了英勇堅定的布爾什維克品質,由於長期的對敵人搏鬥,以致辛勞成疾。今天他死了,全黨全軍要繼承他的遺志,為完成中華民族獨立和平民主事業而奮鬥到底!”

禮炮十二響後,關嚮應在悽婉的樂聲中被安葬。突然警報響起,有兩架國民黨飛機竄入墓地上空,引起了送葬人群對國民黨反動派的痛恨,大都沉著而有秩序地散開隱蔽,但朱總司令、任弼時等同志肅然執鏟奠土。中共中央辦公廳及中央黨校十餘同志亦在警報聲中完成奠土。

賀龍與關嚮應的革命情誼

從湘鄂西蘇區的歷次反“圍剿”到晉綏邊區、冀中根據地的多次反“掃蕩”,關嚮應始終同賀龍共同指揮戰鬥。兩人當時誰也沒想到,這一組合,讓他們結下深厚的友誼,並一起度過了漫長的歲月。抗戰爆發以後,關嚮應和賀龍率領八路軍120師挺進晉西北,後又轉戰冀中,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賀龍和關嚮應在戰鬥中結成的革命友誼,被人們稱讚為團結的楷模。

張國燾對他又恨又怕,死後人民為他寫下: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1939年9月,賀龍、關嚮應在指揮陳莊戰鬥前沿。

1940年6月,詩人蕭三隨軍採訪共同指揮晉西北反“掃蕩”戰鬥的賀龍、關嚮應。採訪稿中這樣描述:夜深了,值日參謀向賀龍報告某部電話請示。賀龍步出房門大聲喊:“嚮應,來談談!”他們走進電話室,商量了幾句,賀龍拿起話筒與對方說話。也許聽電話人不太懂賀龍的湖南話,關嚮應接過話筒說下去。關嚮應向部隊吩咐得仔細、具體,如何行動,什麼時候行動,在什麼地方應注意什麼。在旁邊的賀龍沒有異議。足見關嚮應與賀龍相互信任、理解,合作十分默契。

張國燾對他又恨又怕,死後人民為他寫下: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紅軍時期的關嚮應與賀龍

他們兩個人一個主軍,一個主政,配合工作十餘年。後來關嚮應因為積勞成疾患上了絕症。賀龍的妻子薛明懷孕了,關嚮應就想著給孩子取一個名字。關嚮應自己是沒有孩子的,他很希望能夠親自養育一個孩子。關嚮應對賀龍的妻子說他們倆人非常崇拜岳飛,就把孩子取名為鵬飛。賀夫人覺得這件事還早,沒明確說同不同意這個名字。賀龍的兒子出生在雨夜,賀龍本人打戰又是逢雨必勝。賀龍給孩子取名叫雨生。可是關政委不樂意了,他堅持鵬飛這個名,還鬧起了彆扭,不好好聽醫生的話。關政委在病床上還讓護士把他的營養品給賀龍妻子和孩子送去。沒多久,關嚮應去世了,賀龍悲痛欲絕,對妻子說讓自己的兒子叫鵬飛,寄託了他對老戰友的無窮想念。

1946年8月7日,賀龍飽含深情地寫下了《哭嚮應》:“整整十五年,你我同生死,共患難。洪湖,湘鄂西,鄂豫川陝邊,酷暑炎天;湘鄂邊,湘鄂川黔,雲貴川,甘陝,雪山草地,西安平原;踏晉綏,出河北,幾萬里長途征戰,入死出生,無論在戰場上,工作中,也不管茅廬草舍,大廈高堂,我記不出何時不在一起,何時有所分離。而今,你我是永別了,翹首蒼天,你音容宛在,而我則寢不成眠。”

張國燾對他又恨又怕,死後人民為他寫下:永記心頭,永世不忘!

大連關嚮應紀念館

2009年,關嚮應被中央宣傳部、中央組織部等11個部門評為“100位為新中國成立作出突出貢獻的英雄模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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