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愚捷
姜文的電影，每當上映，總能掀起一股狂風，說好的各種溢美之詞，說不好的就是狗屎萬人踩。不過不管別人怎麼評說，姜文還是姜文，
第一，不回應任何評價；第二，繼續自己每四年一部電影的節奏。
從95年開始，到現在已經是23年的時間，打上姜文烙印的電影有6部，從最初的《陽光燦爛的日子》一炮而紅，到現在的民國三部曲，可謂是在不同的時代創造了不同的記錄。
《時代週刊》評其電影為偉大，而國內監管機構也禁止播放過他的電影，但是也開創過電影票房的新紀元。激烈而緊湊，晦澀又難懂，就像姜文自己所處時代的姜文，只是沒有人能懂。
從最早的少年馬小軍開始，在一個迷茫但堅定的時代裡，尋找著自己成長的快樂，雖然最後事業成功，開著卡迪拉克在長安街遊走為結尾。
但是這個結尾應該是今天《邪不壓正》的結尾，因為馬小軍變成了《讓子彈飛》裡面的老六，變成了《邪不壓正》的李天然。
在老六為了證明沒有吃粉而剖腹而死後，李天然用自己的功夫和聰明成功的報仇，完成了馬小軍到老六到李天然再到姜文自己的救贖。因為在那個時代下的心靈感悟是多重且複雜的，是脆弱且敏感的，是需要溫暖的陽光和母愛的呵護的。
北京的四合院屋頂一直是姜文的最愛，馬小軍每天就是爬上屋頂到處遊走，翻牆進屋來到了米蘭的房間，開啟了青春的啟蒙。而李天然也是每天在屋頂上騰挪翻滾，偷東西見關大娘燒倉庫追仇敵，他都在屋頂上完成。
對於姜文來講，屋頂與地面的隔離彷彿映襯著現實社會與他自己的內心，也像自己的電影風格，總是與時代格格不入但又不失違和，這也許就是馬小軍和李天然的內心世界吧。
電影的發生地從北京開始，現在又回到北京，從現在的四九城回到了曾經的四九城，這是姜文電影一圈的歷程。
《讓子彈飛》的故事發生在鵝城，但我更覺得像在深圳，這是一個新鮮且刺激的地方，只要有夢想就可以去做，雖然有許多的黑暗和腐敗，隨著時光的流逝，最後都是邪不壓正歸為坦途。
《一步之遙》選在了大上海，近似荒誕的劇情和表演來展現這個中西文化融合的衝突，各種絢麗的畫面和場景來掩飾人心的險惡和貪婪，包括所謂的大眾呼聲。最後用了一個有力的工具直接衝出了上海到了福建，用一種自己需要的死的方式結束了自己都沒明白的人生。
《邪不壓正》重新回到了北京，火車沿著高高的城牆在奔跑，汽車摩托車在北京街頭穿梭，而人心的險惡歹毒算計則在深宅大院。最後選擇在北海決鬥，在宅子報仇，以開篇的方式來結束了整部電影。
女人在姜文的人生裡一定是最後的歸宿，對我們每個男人來講都是最後的港灣。
從《陽光燦爛的日子》裡面的馬小軍被他的母親嚴厲教導甚至打罵，就知道姜文的童年生活是極其嚴厲的。所以在那部片子裡需要有一個稍微成熟一點的青春少女來讓馬小軍獲得啟蒙，米蘭極其詭異的出現了，她的笑容雖然開朗但也帶些詭異，不知道她從哪裡來，最後又去了哪裡，但是馬小軍的青春迷茫應該是米蘭化解了。
其實何止是馬小軍，我們七零後這一代人的迷茫都是米蘭化解的。
到了《讓子彈飛》裡面，兩個女人代表著兩個生活。一個是縣長夫人老謀深算加放蕩，一個是青樓女子單純且執著，但是最後的結局各自不同，但是單純的笑容都是一樣的，只是她沒有米蘭那麼豐滿圓潤。
從這一部開始，姜文的真媳婦在戲裡面不管扮演哪個角色，最後都會愛上自己，而且每一個戲裡面的角色都是量身定製的。
《一步之遙》裡面的武六，從要置於死地的對手變成了孤膽拯救的愛人，兩個小時顯得情感不是那麼流暢。但是舒淇那個角色是真實的，從一朵交際花變成了一個真實的人，只為了嫁給姜文最後莫名奇妙的死了，
姜文需要的是展現女人魔鬼的一面，進而頓悟成為天使，這樣的表現才有張力。《邪不壓正》就更肆無忌憚了，單純的小女子變成了冷靜堅毅的關大娘，一直以一種超能力填充著整個劇情，哪裡有事哪裡就有她。而另一個成熟性感的女子則是由一個奇女子扮演，在《老炮》裡面放肆的表演讓原本離得很遠的美人變得真實，在《邪不壓正》裡一出場就露出了美臀，把一部正經的民國風電影變成了一部好萊塢風格的大片。
不知道是固有的民國風讓我不適應還是我們傳統文化的不適應，或者國人還是不太習慣把這種做愛的表達直接展現給外人，在畫面和鏡頭的拿捏上總覺的有些生硬，不像好萊塢片看起來那麼自然。
這好像是華人導演集體的短板，不過《色戒》是個例外。
還好，姜文把許美人的性感是發揮得淋漓盡致，而且因為美臀蓋章的事情貫穿整個報仇的情節，直到最後兩個女人都為了這個男人而獻身。最後一次回到了姜文的少年時期的內心，我想此刻的姜文內心應該是豐盈且充實的。
至於許多的人都表示姜文的電影越來越看不懂，我只想說我們根本就沒有看懂過他的電影。你認為看懂的其實不過是一些溜邊的熱鬧，他也懶得爭論，因為爭論本來就是無意義的一種表達。
他也從一個單純的青年變成了一個城府頗深的中年男人。
所以，《陽光燦爛的日子》是他不會繞彎的作品，後面的作品都在嘗試想表達但是又因為條件限制不能直接表達的妥協，這也許就是我傳統文化裡的精髓吧，不是我們不想直接，是因為我們都是傳統文化成長起來的，所以，還得遵守約定俗成的規則，否則，出局的就是你。
今天的姜文不需要用什麼來證明自己，唯一能證明的就是不辜負自己的內心，或者百年身後的世界。
至於，那麼多的隱喻，就只能看每個觀眾的理解了，你感受到了快樂那就是快樂，你感受到了悲傷那就是悲傷，你也許感覺到了窒息和兇險，你也許感覺到了無奈和匆忙，不管怎樣的感覺，那都是姜文想表達的，只是，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的時間才能共鳴。
愚捷2018年7月24日松榆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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