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從起義到遇害,爲何僅僅6個月就衆叛親離?早已埋下伏筆!

陳勝從起義到遇害,為何僅僅6個月就眾叛親離?早已埋下伏筆!

河南省西南部方城小縣,恐怕知道的人不多。它位於南陽盆地東北隅,伏牛山東麓,境內一馬平川,是重要的小麥產區,典型的農業縣。這裡在秦代屬汝南郡陽城縣。

二千二百多年前的一天,在陽城縣的一處田地裡,幾個少年正做著農活兒。他們穿著粗麻布製成的短衣,上面打滿了補丁;手中握著鋤頭——這鋤頭與現代鐵鋤當然不同,它的鋤刃不是鐵製的,而是一塊長條形的木板,在木板端部嵌上了一條青銅刃。少年們正鋤去田裡的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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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當空,他們偏偏喜歡在大日頭底下做活兒?當然不是。田裡的野草,總比正經的莊稼苗生命力旺盛。鋤草要連根鋤起,再經大日頭一曬,蔫了,就不容易復生。這是世世代代的農民都知道的常識。

其中有一個身材魁梧的小夥子,臉曬得黑紅,胸前的衣襟間露出鼓漲的胸肌,豆大的汗滴順著他的額角流下。他彎著腰,默默地鋤著雜草,腳上的草鞋已經爛得不像樣子。

“歇會兒!”有人在遠處田壟上招呼。這少年丟下鋤頭,揉著掌心新磨的繭子,捶著腰背,向田壟走去。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少年在那裡坐著了。

少年坐定,望望頭頂的日頭,心裡悵愁不已。

突然,他對旁邊的同伴說:“將來咱們富貴了,可不能互相忘記啊!”

同伴冷笑道:“陳勝,你一個打工的,哪裡來的富貴啊!”說完,旁邊其他的少年們也咧開嘴笑。

陳勝扭開頭,不理他們了。沉默了一會兒,他長嘆一聲:“唉,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同伴們又笑,問道:“陳勝,哦,不對,是博士陳涉先生,您又文縐縐說的什麼啊?”

陳勝閉上嘴巴,再也不肯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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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澤鄉起義

陳勝,字涉,秦末陽城人,中國歷史上農民起義第一人,反抗封建暴政的先行者。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這話並非陳勝的發明。語出《屍子》:“鴻鵠之鷇,羽翼未合,而有四海之心。”《屍子》是戰國時魯人屍佼所著。屍佼曾做過商鞅的老師,屬戰國諸子中的雜家,因為他治的學問很雜。

“鴻鵠之志”出自一個僱農之口,難道秦末的教育已經相當普及了嗎?非也。那時,受教育仍然只是權貴子弟的特權。那麼陳勝不是底層的農民,而是貴族之後。當然,他是一個破落的貴族後代。

諸子百家的書,在秦始皇焚書坑儒之後,民間已經無從找到,《屍子》當在焚燬之列。那麼,陳勝接受教育,當在焚書之前。

陳勝起義,建國號張楚,取“張大楚國”之意。那麼,楚國極有可能就是陳勝的故國。而且,陽城在春秋戰國時屬楚地。

所以,可以不妨這樣認為,陳勝,楚國貴族之後,學諸子百家之說,熟諳《屍子》:秦滅楚,陳勝亡國喪家,流落民間,受僱地主務農為生,是典型的無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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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世元年七月,秦廷徵發壯丁戍守漁陽(今北京)。有一支九百人的壯丁隊伍路過沛郡蘄縣大澤鄉(在今安徽宿州)屯駐。陳勝和陽夏(今河南太康縣)人吳廣也在壯丁之列,二人任屯長,屬低級軍官。

連日來雷雨交加,大路被沖毀,四處泥濘不堪。壯丁們衣衫襤褸,全身溼透,泥汙滿衣,飢渴難耐,他們在路旁樹林間搭著帳篷宿營,等待天氣轉好。

陳勝與吳廣在半路上才認識,因為都是屯長,經常交換些工作上的看法,很快成了無所不談的心腹知己。

傾盆暴雨,不但沖毀了道路,似乎也要殺死九百名壯丁——陳勝吳廣估計著,按時到達漁陽已經不可能了,依照秦律,九百壯丁都要被斬首。是老老實實地等天氣好轉,再跋涉千里北上漁陽,規規矩矩地接受斬首的刑罰,還是逃亡,還是?陳勝吳廣二人私下商量了很久,拿不定主意。

逃亡?能逃到哪裡?到處都是關卡,早在商鞅時期,秦國已經發明瞭“身份證”,到哪裡都要驗明正身。即使不被抓到,身居荒野,能不餓死,怕也要被強盜害死,被野獸咬死。而且,嚴厲的連坐制度,一人犯法,親屬鄰居都要遭罪,自己逃亡,家裡怎麼辦?

還是老老實實到達漁陽,再被殺死?如此,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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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第三條路麼?造反?

二人謀劃著:如今,逃亡是死路一條,造反是死路一條,到漁陽送死也是死路一條,怎麼都是死,不如拼一拼再死!

造反的大計就這樣定下了。

陳勝畢竟受過教育,有文化,懂得一些道理,他平日也時刻關注著天下政治形勢。他說:秦廷暴政讓天下深受其害。我聽說當今二世皇帝是始皇帝小兒子,不該繼承皇位。繼承皇位的應該是公子扶蘇。扶蘇屢次諫勸始皇帝,觸怒龍顏,被髮配邊疆帶兵打仗。有人說二世皇帝枉殺扶蘇。百姓們都知道扶蘇賢德,卻不知他已經被枉殺。還有原楚國將領項燕,有軍功,愛士卒,深受楚人尊敬。現在有人說他兵敗被殺,有人說他兵敗逃亡。當前,我們這九百人假如打起扶蘇、項燕的名號,舉義旗反秦,天下莫不響應。

吳廣聽了,認為有道理,準備放手去幹。陳勝提議先去附近集市上占卜吉凶。

陳勝吳廣見過日者(算卦先生),一位鬚髮皆白的老漢,仙風道骨。占卜分兩類,一類以牛骨龜甲鑽孔燒灼,觀察裂紋,以瞭解鬼神的警示。一類計算蓍草數量預測吉凶。古人以為蓍草是草中老者,見多識廣,能預知未事。

日者問道:“二位屯長所問何事?”

陳勝道:“我們欲舉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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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者聽了,心中已經驚恐。他顫抖著取出一塊龜甲,鑽孔,燒灼……卜的一聲,孔口已現出小小的裂紋。

日者端詳許久,道:“足下舉大事,皆有功成。不過,還須拜問鬼神!”

陳勝吳廣二人相視片刻,匆匆離開。日者見二人遠去,也收拾了攤位驚慌而去。

陳勝吳廣回到營帳,回味日者的話,心中暗喜不已。吳廣道:“何以拜問鬼神?”陳勝答道:“什麼鬼神!日者不過暗示我等要以鬼神威服眾人。就是……裝神弄鬼!”

他二人迅速行動,找到一些絲帛,用硃砂在上面手書“陳勝王”三字,又買通集市上賣魚的小販,把絲帛裝入魚腹中,專等著壯丁們來買。壯丁有買回吃的,掏出這絲帛,都嚇得目瞪口呆,悄悄地傳遍了所有營帳。

一天夜裡,營帳附近林子裡的神廟旁,突然燃起數堆篝火,放哨的壯丁正瞧著,那邊已傳來“噢噢噢”的聲音,鬼哭狼嚎一般,仔細聽,又似是狐鳴。間雜有人聲,叫喊著“大楚興,陳勝王”。押送壯丁的軍尉喝令幾個壯丁察看。幾個人壯著膽子看時,只剩下幾堆殘火。大家驚恐萬分,不知何故,冥冥之中覺得和屯長陳勝有關。人心開始不穩,預感著天下要大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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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壯丁們偷偷議論著昨晚的異常,衝著陳勝指指點點,心裡漸漸升起一股興奮的情緒。陳勝心裡暗喜,表面卻平靜異常。

吳廣做屯長,平時善待壯丁,很有威望。這天押送壯丁的兩個軍尉喝醉了,吳廣湊到身旁,衝著軍尉大聲說:“大人,咱們散夥吧?這大雨下個不停,道路不通,到了漁陽也是一死,不如一塊兒逃了吧!”

軍尉一聽,瞪著血紅的大眼,喝道:“吳廣你想造反不成?”

吳廣還說:“難道千里送死不成!”

其中一個軍尉站起來,踉踉蹌蹌走到吳廣跟前,拾起一根木棍,劈頭蓋臉就打。吳廣手下的壯丁紛紛圍了上來。另一個軍尉過來,喝令他們回帳。但是誰也沒動。

軍尉打了幾棍,腰中佩劍墜落。吳廣眼見得真切,翻身站起,拾起佩劍抽劍刺死軍尉。人群中的陳勝一個箭步衝到另一軍尉前,手中石塊已砸著那軍尉的後腦。

須臾之間,兩個軍尉雙雙斃命。壯丁們驚得大氣不敢出一口。

陳勝登上一處土堆,揮舞著雙手,大聲說道:“壯士們,兄弟們!我們遇到大雨,道路沖毀,已經無法按時到達漁陽。依律,我們都要被處死!即使朝廷寬恕我們,我們還要戍守長城,衝鋒陷陣,戰死者十有六七。壯士不死則已,死即舉大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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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勝講完,下面一片靜默。壯丁們會有什麼反應?多年秦廷的暴政,嚴苛的刑罰,滅族,連坐,無數的百姓被砍頭、截肢、割鼻……他們怕嗎?他們麻木了嗎?他們習慣了跪著生的狀態了嗎?

突然,有單薄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反了吧!”

接著,又有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對,反了吧!”

就如暴雨的前奏,先是稀稀拉拉降下幾粒豆大的雨點,之後便是傾盆大雨,電閃雷鳴。

九百壯丁群情激奮,發出呼喊,異口同聲:“願聽從陳屯長將令!”

壯丁們揭竿為旗,斬木為兵,武裝自己。他們詐稱是扶蘇、項燕的隊伍,號召百姓響應,袒露右臂,建設簡陋的祭壇,以兩軍尉的頭顱祭祀天地神靈。陳勝自稱將軍,吳廣為都尉。一群衣衫襤褸的壯丁,呼喊著衝向大澤鄉。

一切進展順利,義軍未遇多少抵抗,已攻佔大澤鄉、蘄縣。

下蘄縣,陳勝令葛嬰向蘄縣以東攻城略地。陳勝親自帶兵一路西進,連接下五城,兵鋒直指陳縣(今河南淮陽縣)。

兵臨城下,此時義軍已有戰車六七百乘,騎士千餘,步卒數萬。

陳縣地方守軍只有數百,縣令不在,只有縣丞帶兵固守。義軍猛攻陳縣縣城譙門,縣丞戰死,陳縣攻陷。

陳勝佔領陳縣,麾下士卒數萬,糧草成了問題。陳勝召來陳縣的基層官吏、地方大戶,說是商議事務,實際是攤派糧草。大戶拜見陳將軍,不知今日能否活著回家,對陳勝的要求,有求必應。大戶們一致說:“將軍身披堅執銳,伐無道,誅暴秦,復立楚國之社稷,功宜為王。”他們要擁立陳勝為王,以此巴結示好義軍,保全身家性命。

陳勝便自立為王,建國號張楚,以陳縣為都城。

二、四面出擊

通信並不發達的秦代,大澤鄉首義的信息,卻迅速傳播。秦代刑法嚴酷,郡縣長官同時又是司法官,平日殺人無數。大多數聽到陳勝首義消息的縣,人民都發動了暴動,紛紛殺掉郡守縣令,據城而守,響應張楚陳王。

陳勝據陳縣,號令四方,令吳廣代行張楚大王職權,率軍西征滎陽。以陳縣人武臣、大梁人張耳、陳餘,北略趙地。以汝陰人鄧徇東擊九江郡。當此時,楚地千百成軍的隊伍,不可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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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勝部將葛嬰,是首義元勳之一,也是陳勝派出的第一支單獨攻城略地任務的將領。葛嬰東擊大澤鄉以東地區,打到東城(今安徽定遠縣附近),擅立襄強為楚王。及至葛嬰得到陳勝自立為王的消息後,趕緊殺掉襄強,回去向陳勝請罪求饒。陳勝毫不留情地殺掉了葛嬰。葛嬰有軍功,從他的作為來看,他是忠於陳勝的。即使如此,陳勝也不容忍他。此時,陳勝已暴露出自己的缺點,心胸狹隘,濫殺部屬,不能團結人。

陳勝又令魏地人周市北進,開始在大梁(今河南開封市)周邊開疆拓土。

吳廣打到滎陽,止步不前。滎陽守將是三川郡守、丞相李斯之子李由。李由憑藉滎陽城堅固的城防工事,拼死頑抗。

此時,陳勝開始建立自己的參謀班子,徵召豪傑人士為官,以上蔡人、舊貴族房君蔡賜為上柱國,參決軍務。

陳縣人周文,曾經做過楚將項燕軍中的占卜師,還做過春申君的門客,毛遂自薦,對陳勝說自己懂兵法,願領軍出征。陳勝授給將印和部分軍隊,讓他西征直搗秦廷咸陽。

周文邊打邊發展軍力,打到函谷關時,已有戰車千乘,步卒數十萬,軍容龐大,但戰鬥力不強。周文入關,駐止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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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廷開始著慌,二世採納少府章邯建議,赦免酈山徒役,徵召關內奴隸子弟入伍,組成中央軍,反擊周文軍隊。

周文遇見了真正的硬骨頭。章邯的軍隊,既有赦免的徒役,更有原秦國的百姓,這部分人,流淌著戰鬥的血液。雙方交戰,周文軍隊迅速敗退,一直退出函谷關,又與章邯相持兩三個月。

章邯再次出擊,周文再次敗退,退到河南澠池縣,喘息了十餘日。章邯發動第三次攻擊,丈敗周文,周文自剄,這支數十萬人的張楚主力部隊就此灰飛煙滅。

周文西進戰略的失敗,也敲響張楚覆滅的喪鐘。

三、分崩離析

北略趙地的武臣、張耳、陳餘等,知道周文兵敗的消息,決定另立山頭。武臣自稱趙王,陳餘為大將軍,張耳、劭騷為左右丞相,欲割據一方,與陳勝平起平坐。

陳勝憤恨不已,逮捕了武臣等人的家屬,準備盡行誅殺。上柱國蔡賜勸道:“秦未滅而誅武臣等人家屬,將要又生出一秦。不如索性承認武臣為王。”

陳勝倒也聽得進規勸,他立刻派出使者,慶賀武臣稱王;同時把武臣等人的家屬遷入自己宮中作為人質,封張耳之子張敖為成都君;令武臣迅速帶兵西進抵禦章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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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王武臣手下的謀士張耳、陳餘把形勢看得相當透徹,他們建言道:“大王做趙王,非陳勝本意。一旦陳勝消滅秦軍,必加兵於我趙國。當前對策,莫不如不西進攻秦,而是派出將領向北開拓燕地、代地,擴大趙國的地盤。如此,我趙國南據黃河,北有燕代廣闊的後方縱深,陳勝即使消滅秦軍,也終不敢北制趙國。若陳勝無力消滅秦軍,必定倚重我趙國,我趙國乘秦廷疲憊,可趁機消滅秦軍,傾覆秦廷,得志天下。”

趙王武臣深以為然,也不顧家人死活,按兵不動,而派遣秦廷降吏韓廣帶兵北上燕地開疆拓土。

張楚政權由此分裂。各路義軍逐漸開始不聽招呼,各自為戰,甚至彼此攻伐。

韓廣到了燕地,沒有遇到多少抵抗,燕國舊貴族、當地土豪紛紛建議韓廣據燕地稱王,他們說:“楚地有陳王,趙地有趙王,燕地雖小,亦萬乘之國,願韓將軍自立為燕王。”

韓廣心有顧慮,他的家人還在趙王武臣手中。舊貴族土豪們說:“趙王正在西憂秦,南憂楚,實力也不能控制我燕地。張楚陳王勢力夠強,尚不敢加害趙王家人,趙王豈敢加害將軍家人!”

韓廣將信將疑,野心戰勝了顧慮,遂自稱為燕王。趙王倒開明,數月後恭恭敬敬地把燕王韓廣的母親及家人送往燕國。

趙燕各自稱王,陳勝派出的那些將領紛紛效仿,他們佔據一塊地方,便據為己有,割據自立,鄰近的便不顧兄弟情面大打出手。陳勝毫無辦法。義軍變為軍閥,農民起義變為軍閥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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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勝派出的周市攻城略地至狄縣(今河南長垣縣),狄縣人、齊國舊貴族田儋已經殺了狄縣縣令自立為齊王,見到田市來搶佔地盤,又給打了回去。齊王田儋是非張楚系的軍閥,與陳勝沒有上下級關係,自成一派。

周市回到自己的根據地,看到這麼多人都稱王了,自己不打算稱王,要扶持一個魏國的舊貴族魏咎為魏王。當時魏咎正被陳勝軟禁在陳縣,周市要人,陳勝不給。陳勝要封周市做魏王。周市說,亂世乃現忠臣,越是戰亂國亡的時候,越要盡忠。身為魏國遺民,周市要復辟魏國舊貴族的社稷,先後五次找陳勝要人。不得已,陳勝放回魏咎,讓他做了魏王。

吳廣圍困滎陽,一直沒有進展,竟然就在滎陽城下不動了。又聽不進別人的建議,驕橫跋扈。部將田臧等人暗自商量,認為:周文主力部隊已經破敗,章邯大軍不日即將趕來滎陽。一旦趕來,我軍頓兵堅城之下,士氣低落,受到城內外夾攻,必然大敗。不如留守部分軍隊以監視滎陽,而分兵迎擊章邯大軍。吳廣又剛愎自用,誰的話也不聽,又不會指揮打仗,只有殺了他,才能實施新計劃。

於是田臧等人假傳陳勝命令找個由頭殺了吳廣,把頭顱獻給陳勝。陳勝見了大驚,部屬這樣膽大,隨意殺害前軍主帥,都不聽招呼了。可是陳勝手中並無軍隊,根本無力執行戰時紀律,只得將勢刻了一方張楚令尹之印,派人授予由臧,讓他繼任吳廣軍隊的統帥。

陳勝在陳縣為王,再沒有指揮過軍事,更沒有培養一支效忠自己的直屬軍隊,這是陳勝無力控制部將,以致手下各自為政,相互殘害,張楚迅速滅亡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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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田臧,確有進軍的意志。他掌握圍城軍隊指揮權後,立即命令部將李歸等人監守滎陽城,自己親率精兵迎擊章邯。在敖倉與章邯軍遭遇,雙方激戰,田臧大敗,死於陣中。

章邯軍繼續前進,至滎陽,把滎陽城下的義軍消滅殆盡,李歸等死於陣中。

至此,陳勝的擊秦主力兩支軍隊全部覆滅。剩下的,有的忙著爭地盤,有的根本不是陳勝張楚系的軍隊。

陳勝的老鄉,陽城人鄧說,受命駐河南郟縣,被章邯部將打敗,部隊潰散。另有一支陳勝部將伍徐的部隊,也被章邯擊潰。鄧說、伍徐逃回陳縣,陳勝誅殺鄧說。

情況不是太好,陳勝的大小部隊逐次被秦軍殲滅。

另外,在安徽、山東,還有秦嘉等人率領的獨立於陳勝的軍隊,正圍攻東海郡。陳勝聽說後,想收編他們,派出武平君畔為將軍,前去監管諸軍。秦嘉不服,自立為大司馬,又不便明裡不受陳勝約束,便告訴手下:“武平君年少,不懂軍事,不能聽他的指揮。”之後乾脆假傳陳勝旨意殺了武平君。

再說秦將章邯,擊潰許昌的伍徐部隊後,南下陳縣攻擊陳勝。上柱國蔡賜戰死,陳勝的守衛部隊只剩下駐守在陳縣以西的張賀部隊。章邯猛攻張賀,陳勝親自出城督戰,張賀部潰敗,張賀死於陣中。

張楚政權的都城陳縣不保,陳勝迅速轉移,準備後撤到大澤鄉附近。途中被自己的車伕莊賈殺害,莊賈投降了秦軍。

陳勝從起義到遇害,為何僅僅6個月就眾叛親離?早已埋下伏筆!

前無古人,農民起義第一人的陳勝,英雄含恨九泉。大澤鄉首義至陳勝遇害,才剛剛過去了六個月。

四、後記

陳勝犧牲後,他昔日的僕人呂臣又拉起一支隊伍,收復陳縣,殺死城裡的叛徒莊賈,重新打起張楚的大旗。緊接著,秦軍又攻陷陳縣,呂臣敗退,投奔強盜出身的義軍黥布。黥布攻陷陳縣,此時,項羽的叔父項梁擁立楚懷王之孫為楚王,繼續對秦鬥爭。

另外一支陳勝派遣的部隊由宋留率領,攻陷南陽,準備西進武關入咸陽。陳勝犧牲,南陽被秦軍攻陷,宋留東退,在新蔡縣遭遇秦軍,被擊潰。宋留投降,被押解咸陽後受車裂。

秦嘉等知道陳勝敗退的消息,另立景駒為楚王。之後進軍山東定陶,希望齊王田儋相助。結果齊王與秦嘉使者公孫慶因為立王的事情發生了口角,齊王一怒之下殺了公孫慶,雙方不歡而散。

反秦義軍變成一盤散沙,亟待英雄出世解決團結對敵的問題。歷史使命降到了項羽身上,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陳勝是歷史英雄,但也有其侷限性。一是政治上不成熟,過早稱王,暴露了私慾的一面,結果各路義軍紛紛效仿稱王,誰也不服誰,對秦作戰不能形成集中統一的領導。二是軍事上,沒有一支親自掌握的嫡系軍隊。陳勝佔據陳縣,即深居宮室,沒有繼續前進領導反秦軍事行動,使他遠離軍事,遠離軍隊,始終沒有掌握一支強大的軍事力量,以致於對秦軍無法有效反制,對內部各派系,無法制約。

陳勝從起義到遇害,為何僅僅6個月就眾叛親離?早已埋下伏筆!

武臣稱王,他無法制約;田臧擅殺軍前統帥,他也無法給予處罰。這些自由主義,對於反秦陣營的負面影響是巨大的。三是性格上,心胸狹隘。陳勝稱王后,他的故人紛紛投奔。有個老友講了講陳勝為僱農時的故事,他便認為受到輕慢,殺了老友。其他故人見狀又紛紛逃離。陳勝對待部將苛狠。葛嬰是較早追隨陳勝的將領,擅立襄強為楚王。聽說陳勝自立為王后,知道自己犯了錯,趕緊殺了襄強找陳勝請罪。葛嬰忠於陳勝,但還是被陳勝誅殺。部將鄧說,作戰失利,本是因為寡不敵眾,卻也被陳勝誅殺,眼睛不眨一下。許多將領被陳勝猜疑,也招來殺身之禍。由是,部下們不再親附陳勝。教訓極深刻。

陳勝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弱點,但他作為農民起義第一人,他的歷史功績不容泯滅,歷史地位不容動搖。

陳勝死後,被葬在碭山縣,漢高帝劉邦專門設置守冢戶三十家,世代為陳勝看守墳墓,至今接受百姓的祭祀、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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